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不然自家大儿子冒着迟到危险的付出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小佐,哥哥现在还不能回来啊……”
“我要哥哥回来陪我玩!”
佐助扁了扁嘴,柔嫩的脸颊上堆了些积雨云似的委屈的神色。
“可是哥哥也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啊……要不妈妈陪你玩吧?”
美琴将洗好的盘子放回碗柜里,回身蹲在佐助身边,轻轻地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但佐助并不领情,他吸了吸鼻子,漆黑的眼睛里又开始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我不要跟妈妈玩……我要哥哥……”
“……”
美琴的脸变成了“囧”字。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几乎使出浑身解数穷尽毕生所能,可惜的是仍然无法停止佐助的眼泪……
“唉……鼬,你快回来,妈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无计可施的美琴深深地吸了口气,只好采取听之任之的策略。为了排遣抑郁的心情和挫败感(“果然鼬才是无可替代的啊口胡,我这个妈当得真是太失败了……”),她走向自己的缝纫机,决定给自己做一套cosplay时穿的女仆装。
“好久不玩cos了,这次就来一套那死鬼最喜欢的女仆装穿穿看吧……”
缝纫机咯吱作响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佐助的注意力,他抹了抹眼泪,好奇地凑过去,指着一堆繁复的蕾丝边问:“妈妈,这是什么?好好看呀……”
“这个啊……是(在宅男中)最受欢迎的女仆装,穿上之后会让人变得更可爱哦。”
美琴转了转了扳轮,将蕾丝边连接在领口处。
最受欢迎……?!变得更可爱……?!
佐助的小眉毛又皱到了一起,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要哭,而是在很认真地思考——
只要穿上了女仆装=就会变得更可爱=就能更受哥哥的欢迎=哥哥会更愿意留下来陪自己玩而不是去上什么无聊的学……
等式成立,推理成章(不是顺理成章么喂!),小佐助眼睛一亮,扬起水嫩嫩的小脸对美琴说:“妈妈也给佐助做一套女仆装吧!”
“噗——!”
美琴被自家小儿子出人意料的请求悚到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眼里重新燃起爱与正义的火焰(……)。
“儿子,既然你这么说,那妈妈就给你做了!晚上,你就穿着这件新衣服,去学校接你哥哥怎么样?”
“嗯,好!”
佐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忍者学校。
“门口的那位童鞋请你不要再发呆了,”讲台上的导师推了推眼镜,镜片的反光晃得鼬猛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赶快到那边的空座上坐好!”
“……是。”
鼬低着头走到导师的手所指的位置,迅速坐好,将课本拿出在桌面上摊开。
事情发展到这里貌似应该告一段落,但鼬并不知道,身为教师的人普遍都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比如,比起到校到得早的孩子,他们总会记住那些迟到的孩子们的脸,并会在自己的课堂上适时地刁难一下那些孩子们,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而鼬,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很不幸地成了这位导师的预定目标。
这是一节忍者入门课,授课内容是鼬从三岁左右就能倒背如流的忍者守则。鼬眼睛瞄着书上耳熟能详的文字,心里却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爱哭鬼弟弟来——这个时间佐助在做什么?有没有乖乖听话?会不会正在缠着母亲大人哭着喊着要自己回家?母亲大人要是被吵烦了失去了耐心怎么办……
想着想着,鼬就由原来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的姿势,改成了以手肘撑桌,以手掌扶额,眉头紧锁的纠结姿态。
其实,我们也不能怪鼬年纪轻轻的,眼角下面就长出了那么深的纹路——如果你摊上一个特别粘你的(这不是重点)一看不见你就会大哭大闹的(这也不是重点)但是在不哭的时候却又可爱得让你无法拒绝的(这才是重点!)弟弟;如果你有一位看上去温婉可人的(这不是重点)貌似善解人意的(这也不是重点)实际上经常把烂摊子麻烦事推给你而你又无力反抗的(这才是重点!)老妈……任谁都会心力交瘁郁卒而终吧……所以天才少年宇智波鼬能□地活到现在,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这绝对不是口胡啊混蛋!
光顾着操心自家小弟和老妈的鼬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姿势像极了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样子——想想看,本来在第一天上学差点迟到这一点就足够使他引人注目了,再加上现在这副疑似打瞌睡的姿态,对于心怀不满的导师而言,这无异物火上浇油……所以当导师在故意咳嗽若干声,并故意敲击黑板若干次(“睡觉的童鞋醒一醒,看黑板!”)之后,仍然没有起到应有效果的时候(因为鼬思考得太过投入了),终于爆发了——
对付上课睡觉的孩子,粉笔头貌似是最受广大导师欢迎的道具之一——于是,导师在黑板上且书且讲,眼见得一根粉笔终于磨成粉笔头的时候,冷不防地一回身,朝着鼬所在的方向径直掷了过去……
宇智波老宅。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子在地板上铺开一层亮金色的光晕。
佐助像是忙着搬用过冬食粮的小动物一样,在一只装着各色线团与布料的篮子和美琴的缝纫机前跑来跑去——
“妈妈,你要的黑色缎带和白色蕾丝我拿来了!”
“嗯嗯,小佐真乖!”
美琴接过佐助递过来的东西,欢快地踩着缝纫机的踏板,心情大好的她几乎要将踏板踩出hip…hop的节奏来了……
“妈妈,我穿上你做的衣服,哥哥就会更加喜欢我吧?”
“那是当然了!”
“阿嚏——!”
鼬捂着嘴,身体猛向前倾。从他头顶飞掠而过粉笔头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后桌同学的额头。
背后传来无辜童鞋的惨叫声,鼬淡漠地瞥了一眼导师扭曲的面容以及地上多出来的粉笔头,更为心无杂念地沉浸在自己无止境的纠结中——
今天怎么总是打喷嚏?是昨晚跟佐助出去玩时不小心着凉了么?佐助有没有着凉?会不会感冒?要是发烧了怎么办……
传说,当人兄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就会进化成□——宇智波家的鼬少年,你似乎离这一天不远了。
正文 Act5。放学风波
人们普遍认为,被人找碴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殊不知,当你使出浑身解数想找别人的碴却找不到的时候,这将是一件更为不爽的事。
本想一粉笔头唤醒梦中人,然后对鼬来一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感化教育的导师,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掷出的粉笔头击中了错误的目标,狼狈的导师不得不向被误伤的无辜同学赔礼道歉,而真正的目标却带着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继续神游……
是可忍,孰不可忍?愤怒的导师从讲台上走下来,叩了叩鼬的桌子:“你,将刚才讲过的守则背诵一遍!”
“……是。”
终于回过神来的鼬匆匆站起,流利地逐条背诵出小时候从父母那里学来的忍者守则。因为后半堂课没怎么听讲的缘故,鼬也不知导师究竟讲到了第几条,在导师说停止之前,他只得一直这么背下去。不过导师看上去没有叫他停止的意思。
鼬并不知道,导师以为他充其量只能记住前五六条,所以想故意刁难他一下,才迟迟没有喊停。但很可惜,区区忍者守则对于鼬来说,跟我们小时候背过的三字经啊唐诗三百首啊这类东西没什么区别,鼬机械地重复着这些烂熟于心的内容,一边背,一边像是刻意考验自己记忆力似的捎带着回忆一下每个字句之间的标点符号……
这下轮到导师囧了。
鼬背得口干舌燥,时不时地抬眼瞄瞄导师,企图通过眼神的交流向导师传达“其实这些东西我都会背,您看能不能适可而止……”这样的讯息,可惜导师由于过度惊讶而当机的大脑没能接收到鼬发出的讯号……
于是,开学第一天的第一课,就在导师风中凌乱的表情以及众同学赞叹崇拜的表情中落下帷幕。
虽说鼬成功摆脱了导师的纠缠(?),但逃过一节课并不意味着逃得过下节课。为人师表的人,都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与毅力……而这种耐心和毅力一旦应用于跟某个特定的学生过不去时,就会瞬间增强十几倍乃至几十倍,鼬的导师亦是如此。下课后,导师查对了一下讲台上贴的课表,发现下午还有自己课,而且还是对于初学者来说难度极大的手里剑投掷的入门课。导师顿时觉得自己低落的情绪burnup了……
哼哼哼,小鬼,等着瞧,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下午再修理你也不迟……
午后的阳光温暖柔和得让人不想睁开眼,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地面上的树影就懒散地摇曳起来,更是令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但是现在不是打瞌睡的时候。鼬和同学们站在户外的演练场地上,等待导师亲自做手里剑的投掷示范。
导师面前挂了距离远近不等的四个靶子,他先是讲解着了一下手里剑的作用与投掷要领,然后从忍具包里掏出四把手里剑——
“理论讲解就到这里,下面进入实践操作阶段吧!接下来,我将要示范的,是多个固定目标的投掷技能——当然了,以大家现在的水平,能达到单独固定目标的瞄准就不很不错了……”
他说着,拿神气地扫视了一下学生们聚精会神的表情,目光最终在鼬的身上停了下来。
“在我示范之前,想先请一位同学来尝试一下……谁愿意来——哦,好的,就是你了!”
有几个人的手在那句象征性的“谁愿意来”问出之后蠢蠢欲动地抬起,却在导师的手径直指向鼬所在方向的时候,惊讶地放下。
“……是。”
鼬也很惊讶,他根本就没举手。他不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况且父亲大人不只一次叮嘱过他:枪打出头鸟,做人要低调。
可是既然叫到自己头上了,那就上吧。
鼬从忍具包里取出四把手里剑,分别夹于每只手食指、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缝间,根据导师的引导走到指定地点站好。
“大家都看好他的动作!一会儿我们要一起点评——你可以开始了。”
导师居心叵测地拍了拍手,让学生们的目光都集中到鼬身上。
鼬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腾身跃起,预计到达适当的高度,将交叉在胸口的手臂同时向两侧打开,瞄准靶心,先张开食指与中指,两把手里剑射出,再伸开无名指,另两把手里剑射出,翻身,单手撑地半跪着陆,站起。这些在止水和富岳的指导下操练过无数次的动作,对于鼬来说已是稀松平常,但在其他人——哪怕是已经有了一定手里剑基础的人眼中,显然已经达到了惊艳的水准……
“砰砰砰砰!”
四把手里剑直戳靶心,不差毫厘。
再然后,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而导师的下巴更是在地上砸出个坑来。
鼬默默地退回队列里,半晌,周围响起接连不断的掌声。
事后,深受打击的导师翻了翻学生档案,才发现鼬照片下的名字里赫然冠着“宇智波(ぅちは)”这个无比乍眼的姓氏……据说从此以后,忍者学校教师阶层里开始流行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永远不要去找宇智波家的人的碴,否则到最后自讨没趣的肯定是你自己……
一天的课程即将结束了,鼬凭借课堂上出色的表现和宇智波家族天生俊美的外貌(这个才是重点……),在大众八卦传播机制一传十十传百的口口相传之下,迅速成为校园内的头号风云人物——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校草”。
有人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凡事物极必反——太有人气,对于一个追求与世无争的低调生活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麻烦。比如,放学时,鼬挎着书包刚跨出教室门,就感到无数热切的视线像蛇吐出的信子一样追逐着自己,这令他很不自在。为了甩掉那些胶着的目光,他只得不断地加快脚步……
比起路上无处不在的偷窥者,更令人头疼的是那些直接走到他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堵在墙角,并强行往他手里塞情书或者当面告白的男男女女们(……),这不,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就遇上了一位——
“鼬君,和我交往吧!看到你,我才意识到,我人生中的春天终于到来了!”
“前辈,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不必害羞——虽然害羞的你也如此魅惑诱人,来吧,与我一起约会去吧!”
“……所以说——前辈,我也是男的!”
“性别不是问题,年龄不是问题,物种不是问题,死活不是问题,次元不是问题——”
“但老娘不同意——这是个大问题!”
一个凛冽的女声打断了路人甲前辈慷慨激昂的告白,鼬的目光越过路人甲前辈的肩膀,看到站在他身后正在结豪火球之术的印的美琴。
“母亲大人息——”
“怒”还没等喊出口来,冲天的火光已经吞没了路人甲前辈的身影。
鼬抬手捂上自己的眼睛,自行屏蔽家母虐待校友的暴力血腥过程(……)。
“区区路人甲就不要打我家大儿子的主意了吧……”
美琴的出现无异于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显著功效,围观的群众们自动自觉地藏起还没来得及递给鼬的粉红色信封,手拉手地向后退了三大步。美琴收起结印的双手,回眸一笑,瞬间变回那个母性光辉普照大千的模范亲妈——
“鼬,你没事吧?”
“我没事,母亲大人。”
鼬将挡着眼睛的手拿下了,悲悯地看了一眼昏厥在地浑身直冒青烟的路人甲前辈,然后抬脚从他身上跨过去(……),站到美琴面前。
“啊啦,没事就好啊,”美琴的语气忽然间欢快了许多,这让鼬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对了,小佐也来接你了哦——小佐啊,别在树后面藏着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诶,佐助也来了?”
鼬惊异地沿着母亲手指向的方位望过去。
“哥、哥哥……?”
这甜得可以挤出几罐子蜜汁来的声音属于佐助无误,但谁敢告诉他——从校门口的树后走出来的那个穿着蕾丝边乱飞的女仆装,头上还用嫩粉色蝴蝶结绑着一条来回乱晃的小辫子的小萝莉到底是谁蔼—?!
正文 Act6。萌杀必死
作者有话要说:受不了ZZ女仆装重口味的切勿观看,看了的就不要给老子拍砖……
本章有雷,雷很大……很**……自带蓝波。有一种犯规叫做萌,有一种萌叫做杀必死。
且说听到美琴传唤的佐助从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一眼就看到了分别了整整一天的鼬。
“哥哥……哥哥!”
佐助从来没和自家兄长分开过这么久,漫长得难以忍受的等待所带来的委屈,以及现在终于见到哥哥的欣喜,在他的小脸上化成一个开心到几乎要哭出来的笑容,白皙的面颊因为这个笑容泛起花瓣般浅浅的粉红。他张着手,像往常那样,又比往常更要迫不及待一些地扑向鼬。可是,自家兄长不知哪根筋不对头,竟然没像往常那般笑着将他揽进怀里并捎带着戳红他的额头。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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