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阿尔菲道:“再给你一天时间。”
苦笑着看着阿尔菲的背影,哈利也知道明天不能再这么迷糊了……只是今天在实验台上又没找着熟悉的羊皮纸,斯内普教授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哈利就无比地沮丧懊恼,好不容易去了次传说中的蜘蛛尾巷,还没来得及到处拍爪就被屋主扔了回来……
“教授,您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难道这句话就那么让他难以接受?!还是说他居然敢嫌弃他,哈利愤愤不平。
身体僵硬,斯内普教授空洞的黑眼睛死死地盯着哈利——脸上犹带病态的红晕,是那样期待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使用大脑封闭术?哈利对自己的请求多了几分信心,哪知道下一刻他就被狠狠地扔回了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酸痛。
“哦,因为姨父姨妈讨厌魔法,所以我想做个正常人。”哈利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了, 听到斯内普教授学他说话的怪声气后,只能用委屈的眼神控诉他的残忍。
完全不为所动,斯内普教授的声音里有着浓重的嘲讽味儿:“或许‘善良’的救世主男孩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所以认为我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是可以利用的,嗯?你认为我现在该感激涕零?你认为我能帮你除掉不够崇拜你的德斯礼,对吧?”
这是怎样牵强的想象!斯内普教授明明清楚他那句话的真实含义的,还这样地冤枉他……所以,哈利本能地采取了之后一直让他深感丢脸的应对方法。
“我想有家,我真的想要拥有一个家……”晶莹的泪珠从哈利的眼角不断滑下,他抽抽噎噎地哭泣着:“邓布利多先生告诉我他和姨妈约定好让我在德斯礼家住到17岁,那之后呢?我的家在哪里?就算有再多的房子那也不是家啊!”
“我早就把您当做家人了,教授!”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哈利,然后……斯内普教授黑色的大长袍甩过潇洒的弧度,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间卧室。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哈利马上收住眼泪,惊讶地眨了眨绿眼睛。不对呀,决定接受自己的容貌后,他曾经对着镜子认真琢磨过该怎么利用这项曾经荒废的资源……但现在初次尝试,斯内普教授的反应居然这么平淡?!难道是害羞了……
别以为他会就这么放弃了!哈利给自己打气:他是波特家的孩子,愈挫愈勇的精神在他们的血脉里流淌,总有一天要让斯内普教授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父亲大人”!
接下来的时间哈利一边忍受斯内普教授前所未有的毒舌一边艰难地与之探讨自己的计划。间隙时不经意地回忆一下在德斯礼家的生活细节,然后饱含感情地谈论杰瑞德和马尔福一家,当然也会说起斯内普教授对他的关爱,不过哈利似乎担心教授又会生气,提起他时总是轻轻带过……
当某次斯内普教授终于尖酸地讽刺“缺爱”的救世主被心计高明的铂金贵族蚕食了最后一点脑浆时,委屈听训的哈利在心中得意地比了一个V,对付教授果然还是要顺毛摸才行啊……
————————————教授持续别扭中的分界线
不管哈利认为自己的打算有多么高明,事实上在他被斯内普教授遣送出蜘蛛尾巷时那点点成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哈利重新分析了一遍自己的行为,他已经从各个方面向教授表明心迹了,特别是醉酒的那 个夜晚说出了他绝对不会再说第二次的煽情的话……现在这种局面,多半是因为他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能让斯内普教授信任他吧,或者,只是因为他的这张脸?
斯内普教授虽然阴沉冷酷,但相对的,他偏爱斯莱特林的孩子,对德拉科也很好——哈利听过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德拉科处理魔药材料的手法。
这让哈利有些孩子气的郁闷,斯内普教授也在教他魔药,但从来没有表扬过他一回呢,每次都是满纸的讥讽!可他并不是一个格兰芬多啊,凭什么这样对待他。
小滴隐约了解哈利的纠结,很是高深地感叹道:“亲爱的,你现在好像那些向爸爸撒娇的小孩子哦,嘶。但我能理解——父亲的认可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显得那么重要。”
听了这话后,哈利笑得感动。连续一周熬制特别魔药来给最最善解人意的小蛇补脑,让小滴每天都赖在胖胖那里大嚼美食漱口,它开始觉得做条聪明的蛇也不容易啊,也许吃了睡睡了吃才是最美好的。
回到公寓后,哈利照例向管理员普提斯先生微笑问候,后者匆忙回应,脸上显出遮掩不住的惊疑。堂堂凤凰社领导人居然连个像样的属下都派不出来……哈利记不清在那个童话里邓布利多的阵营具体都有哪些人了,但就他目前的了解,确实是人员稀少战力不足。
上楼回房,哈利稍一思考就明白普提斯先生在疑惑什么,但他这次不乐意扮演伤心欲绝的角色了,就让这位先生继续头疼去吧。
小滴还没有回来,哈利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拿起预言家日报。数月来几乎天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名字,可照片却还是第一次出现。
穿着纯白制服的长发男孩,神情纯净。他正微微地睁大略显惊讶的绿眼睛,一阵风吹过,露出刘海下的闪电伤疤。
《大难不死的男孩是普通的麻瓜少年?》,其实哈利原以为这篇新闻一个星期前就能看到的,没想到这个爆料的魔法部职员倒不是夸夸其谈的类型,他经过调查认为自己的猜测极有可能后,这才将如此惊人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皮斯古德是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成员。他在注销记忆的过程中受到某个老麻瓜的影响爱上了钓鱼活动。半年前他栖身的麻瓜小区要拆迁,便干脆地听从朋友的建议,住到了温德米尔湖区。
身为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自然要以身作则。皮斯古德经常与麻瓜见面,对他们的举止并不陌生,扮演一个钓鱼狂热者是很容易的,偶尔还与在湖边散步的麻瓜聊上几句,从没有人怀疑他。但这里毕竟 是风景胜地,游人如织,一同钓鱼的麻瓜们曾谈论蒂文特紧挨有名的水域,可惜很难进入,皮斯古德马上上了心,决定去这个安静出色的钓鱼场试试。
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蒂文特的优渥环境,工作之余常常去偏僻的湖畔甩钓竿,但渐渐发现有个麻瓜学生也很喜欢那里。因为从不曾被询问什么,那个学生又相貌好,彬彬有礼,每次看到他都微笑致意,所以皮斯古德就没有再去寻找新的钓鱼场所。
哈利差点魔力失控的那天他也有些感觉,但魔法部派发的工具主要是监测11岁以下的小巫师的,哈利已经不属其列,斯内普教授的无杖魔法更是切断了最后的线索,因此当日的真实竟是被他轻轻巧巧地忽略了过去。
直到两日后他重新在湖畔看见脸色略显苍白的麻瓜学生——静静地坐在小亭子里,一如往常地柔和脸庞——秋天的晚风轻轻吹过,刘海下的闪电伤疤若隐若现……
“我以为你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的,西弗勒斯。”同样看到这段新闻的邓布利多神情严肃。
“当然会,”斯内普教授扬起眉毛:“他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正在熬煮的魔药还来得及挽救。”
“你向我保证过使用那瓶魔药后,哈利即使魔力失控也不会有后遗症的。但现在……”邓布利多坐在堆满银器的桌子后,眼里闪过一丝疲惫。
斯内普教授看看报纸上那段言之凿凿的文字——魔法部部员确定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任何魔力——他的冷笑更明显了:“您也说过。您说鼎鼎大名的波特在麻瓜那里过着会让他头脑发昏的尊贵生活。我想我的魔药只是针对正常体质的人改良的,也许……波特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他那挑剔的胃袋已经承受不了一瓶小小的魔药。”
长久的沉默。
“他真的没有魔力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询问:“你知道这对我们很重要,西弗勒斯。只要有恢复的可能……”
“没有可能。”斯内普教授不耐地打断邓布利多的话:“他为了两个低下的麻瓜强忍住魔力失控的痛苦,身体遭受的损害比您想象的还要严重。我想他还能够行动自如您就应该感谢梅林了。”
“你确定?”邓布利多用极具穿透力的蓝眼睛紧紧地盯住斯内普教授:“想想你偷听到的预言吧,如果可怜的小哈利在失去双亲后又失去魔力,他该有多么危险!这就是你承诺过的保护吗,西弗勒斯?”
听到“预言”这个词时,斯内普教授的黑眼睛越发呆滞空洞:“……我相信既然过去的十年他在麻瓜那里都很安全,那么他就能够一直安全下去。”
“难道您真的希望让他回到魔法界,然后成为救世主去和黑魔王决斗吗?您确定这是在保护他?”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扭转命运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哈利现在可以安逸的过日子,但预言实现的那一刻他靠什么去保护自己?我们必须教他,培养他,让他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
斯内普教授静默片刻,嘴角扯出古怪的笑容:“波特现在是麻瓜,他永远都会是麻瓜。您认为麻瓜能打败黑魔王?我想您可比波特可靠的多了……”
他的眼里忽然闪烁恶意的光芒:“又或者,预言里提到的根本不是他?”
杰瑞德的部下日夜监控着“敌对帮派”的语音讯息,这个记忆注销员皮斯古德很幸运地引起了关注。原本把他安排到蒂文特附近住下只是哈利的一时兴起,并不指望真能帮上什么忙,但这次还是利用了他……
之前一直小心翼翼地系着头带,哈利被千叮万嘱不能在巫师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下落——就算有血缘魔法的保护,他这样做也太危险了一些——可是他还是任性了。
这次金发大少爷被他气得够呛,话也不愿多说,只冷冷地拨了更多的人来保护他,在霍格沃茨的德拉科也一定会担心,斯内普教授也会气他自作主张——他警告过他别轻举妄动……
但这个险值得冒。一能淡出巫师们的视线,把矛盾转移给邓布利多,二能引出真正关心他的人和想要对他不利的人……如果不清除这些妨碍,他何时才能自由的行动,何时才能去寻找魂器报双亲被杀之仇呢?
哈利被保护的很好,或许他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安全闲适地生活下去,可逃避责任不是他的作风。他有很多理由拒绝做邓布利多的救世主,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和Voldemort有一个了结: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预言家日报上的新闻一石激起千层浪,曾经因为邓布利多的威望只在私下窃窃私语的巫师们疯狂地猫头鹰报社,魔法部和霍格沃茨。他们迫切地期待一个解释,挟带着被愚弄十年的愤怒,还有救世主不存在的恐慌。
哈利支起下巴,他相信邓布利多能把这事情解决得很完美。
翌日,哈利感觉到身边的怪人比以往多了许多。没 有显露丝毫异样,他面带微笑地开始自己全新的一天。他现在对那个血缘魔法有所了解了,心怀恶意之辈很难找到他,所以他也没有必要草木皆兵。
平静地上课,哈利一切如常,还是最具人气的特优生。他的风采不仅让蒂文特的学生为之倾倒,也让特地找到这里偷看他的巫师们心情复杂。他们过去是那么地崇拜他,在街上,商店里激动地向他鞠躬,行礼。但现在知道哈利只是麻瓜,他们再次见到他,却依然生不出任何的鄙夷,愤恨之心。
午休时,哈利接到通知说有长辈因急事找他。心中一动,哈利在阿尔菲看过来的时候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一分凄色,然后才微笑着谢过传话的导师,前去接待室。
四一。放弃
庞弗雷夫人?!
哈利在看到被热情招待着的邓布利多和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女士时,不禁赞了一句“老奸巨猾”。
今天来蒂文特偷看他的巫师有很多,如果邓布利多也暗地里来和他接触,怕是难逃众人的眼睛。相反,光明正大地上门,反而更容易把这事遮掩过去。
“原来是您来了,邓布利多先生!”哈利从表情到声音无一不诠释着“惊喜”这个词。
还是那样和蔼慈祥的笑容,邓布利多关切地道:“有一阵子不见了,哈利。米勒娃也想来看你,但学校的孩子们最近很活泼,我想够她忙的了……这位是庞弗雷夫人,她早就想见见你了,詹姆——你的父亲上学时可没少给她添麻烦。”
“您好,夫人。”哈利在第一次与长辈见面时总是这样腼腆的,但下一刻他的声音就提高了一些:“您也教过我的父母吗?”
看着这个眼中一直闪现期待欣喜之色的孩子,庞弗雷夫人直接把他拉到身前好好打量:“哦可怜的小家伙,瞧你瘦的!要我说教授就不该把你送去麻瓜那里,现在想让你完全恢复健康可要费事多了……我是霍格沃茨的校医,你的母亲是个好孩子,但你的父亲经常来找我帮忙。魁地奇,恶咒,闯禁林……危险的事儿总少不了他!”庞弗雷夫人当了好久的校医了,那时邓布利多还只是变形术教授。
又知道了一些父亲的往事,尽管它们听上去不怎么美妙,但哈利依然兴奋地两眼发亮,庞弗雷夫人也伤感起来,假装偏头看墙角,却责怪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咳…哈利,你看起来很不好,魔力失控对身体的伤害很严重啊。”邓布利多注意到哈利稍嫌苍白的脸色,态度严肃起来。
“您也知道了么,我求过斯内普教授不要说的。”哈利显得有些局促:“他已经治疗过我了,一切都很好,怎能让您也为我担忧呢?”
“哦西弗勒斯说的可和你说的不同,孩子。那天你发烧了,可能不清楚你造成了多大的混乱……还好在麻瓜发现之前顺利地救走了昏迷的你……西弗勒斯是魔药大师,我也以为有他照顾你一切都妥当了,可他告诉我你失去了魔力。”
“是的,先生。但我想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没了魔力,我也还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而且……我的生活也一切如常呢。”哈利看上去那么失落,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关心他的老人。
“你这孩子!”庞弗雷夫人严厉地看着他:“魔力失控不严重那什么才严重……就现在吧,你躺在这张沙发上,我为你做一次 检查。”
“呃……”哈利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邓布利多。后者低头研究瓷盘中的点心,不知道该先吃哪一个,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
在庞弗雷夫人强势的关怀下,哈利只得磨磨蹭蹭地坐在门边的沙发上,对于要不要躺下还有些犹豫:据说这位夫人的医术十分高明,他和斯内普教授动的手脚能瞒过她吗?
不管了……如果不能过了这关,他就始终有着后顾之忧,哈利狠狠心,咬破藏在嘴里的药囊,心中默数60下后就听从庞弗雷夫人的指示仰躺在沙发上。
“身体状况很糟,但只要日后注意着休息饮食就能好起来。不过魔力反应完全没了。”
“波比,你有办法恢复的,是吗?”
紧紧地抿唇,庞弗雷夫人不愿对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做出保证:“这我可说不好,哈利似乎把他全身的魔力都透支出去了。”她的神情中还是带着一些疑惑的,幸亏她正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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