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更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那断腿妖魔又回来了不成?’这样,他也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他才鼓起勇气,慢慢靠近,将这个倒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异常狼狈的人,这个人的脸上有着明显地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不会是死了吧?”打更人自言自语着,也伸出手靠近了地上的人的鼻下,想要探探他的鼻息,可是手刚刚靠近,那人的眼睛就猛地睁开,直直地看向打更人。
打更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啊啊……”那人还是只发出了这样的单音节,但很快又不见了动静。
“你是不是……”打更人赶紧上前,“有话要说……?”
这下子打更人也是没办法了,这人看上去没死,但是好像也离死不远了,说话还不利索,真的是很难办,他只是个打更的……
最后,打更人提着灯笼跑向了开封府,开封府一直是对百姓很好的,现在那人能不能活就看开封府的人是不是有救人的心了。
夜半时分,陈止还在梦中,就被门外的一阵嘈杂声音弄醒,在开封府总是会有事情发生,还总是在晚上,陈止恼火地起身,穿上了外衫,顺手将浮云一提就出了房门。
在门外他看到了也起了身的白玉堂。
白玉堂直接伸手在陈止的头上揉了两下,“小止子也醒了。”
“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马汉已经带着人去了。”
“嗯。”陈止点点头,“展大哥和公孙先生还没有回来?”
白玉堂转过头,白玉般的手指挑起了陈止的下巴,眼角上挑,笑道:“这才多久,小止子就想猫儿了?”
陈止的直觉说现在是有危险,也是往后退了几步:“五爷,这里人多。”
白玉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也是慢慢上翘,脸也是越来越靠近,他错开陈止的脸,在陈止的耳畔停下,“是不是在人少的地方就可以做点什么?”
陈止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烫的不得了,耳朵上也是火热的。
白玉堂很好心情地看着陈止发红的耳尖,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含住了陈止的耳垂,舌头慢慢的舔舐着,似乎是在品尝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五、五爷。”陈止挣扎一下,就被白玉堂按住了肩膀,随后听到白玉堂带着暧昧语气说着:“别动,这里人多。”
陈止:“……”这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吗?
最后白玉堂终于饶过陈止的时候,陈止的脸已经可以煮虾子了。
白玉堂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可爱,伸手又在陈止的脸上轻轻掐了两下。
“住手!”急促的女声在两人不远处响起,然后是一阵风似的在眼前拂过,陈止察觉到时吴娆,也就没有出手,随后就看到,吴娆竟然是使出了看家本领,那架势就像是白玉堂偷了她的菜刀,这时候是要找他拼命。
“你这登徒子!休想碰少主!”
白玉堂也很郁闷,明明是和小止子两个人难得的独处**时间,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来一个吴娆!还有就是这吴娆是陈止的贴身侍女,要是把她打伤了也是说不过去的,况且他白玉堂可是不会对女子出手的。
一时之间,吴娆竟然就这样占据了上风,白玉堂也是让着,没有还手。
陈止:“娆儿,好了。”
吴娆立马停住了身形,看看陈止的脸色,知道陈止是认真的,只好一跺脚,一撇嘴,离开了。
陈止看着吴娆的背影摇摇头,然后又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看着陈止,“好了,马汉也快回来了,我们去前厅看看。”
“嗯。”
马汉带着人跟着打更人到了那处街道的时候,那人还是倒在地上,只是看地上的痕迹,似乎打更人去报案的时间段里面他还是醒过的还爬了一段路,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
本着救人的原则,马汉招呼人将人抬到了义庄。
别误会,这人还是有呼吸的,马汉是想着开封府的万能——公孙先生现在是在义庄的,要让这人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抬着人就义庄找公孙先生,不得不说,马汉这次的做法对了。
当他们把人抬到公孙策面前的时候,那人真的是只剩下一口气了,公孙策也是立马帮忙治疗,原先冷清的义庄似乎在一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只能这样了。”公孙策摇摇头,看着眼前身上插了很多针的人,“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不过这人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马汉摸摸脑袋:“这人是打更的发现的,据打更的说这人在他看到的时候就已经离死不远了,我们去的时候,那人也是这样。他会不会是不是乞丐呀?”
“不会。”公孙策眯起眼睛,“这人穿的衣服可是很不错的,这怀里可还揣着几百两呢。”说着话,公孙策将刚刚帮他脱衣的时候发现的几张银票舀了出来,银票已经是有些皱了的样子。
“这么有钱?”马汉瞪大了眼睛又将人仔细地看了一遍。
“别看了,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不说别的,就说肩上的痕迹,就是挑东西留下的,手又不是很粗糙,说明不是干农活的,像是挑书的书童。”
马汉一听立马一拍脑袋:“对呀,书童,不过……”这样他的眉头鼬皱了起来,“一个不是富贵人家的书童,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若是遇上了强盗,财物却未曾丢,也是可疑。”展昭在一边接下话。
“对哦。”
“马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展昭又开口。
“原先不知道是这样的案子,只以为是有人在街上晕了,快不行了,我就带人先去了,谁知道是这样的。”
“陈止和白兄呢?”
“陈大人和白大人我不知道,只是吴娆姑娘也醒了,我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吴娆姑娘在往陈大人那里赶。”
展昭点点头,不再说话。
公孙策淡淡地看了一眼身上插满针的人,伸手收针。
☆、73书童
公孙策在帮那人收好针之后;也吩咐来的衙役开始收拾东西回去了。
回到开封府之后;公孙就看到了一堆人在前厅待着;包大人也穿戴整齐地端坐着喝着茶。
陈止本来已经有了瞌睡的;但是在看到公孙策他们回来,而且还是抬了一个人的时候,瞌睡就被好奇赶跑了;刚刚他已经从安阿衡嘴里大概知道了马汉是带着人去救人去了;只是怎么救人还带了公孙策一起回来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事情了。
抬着人的衙役直接抬着人往后院去了。
公孙策则是将这个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包大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看来,一切也只能等着这人醒了才知道了。”
一声叹息在夜里漫开。
“那那具浮尸呢?”陈止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展昭一边回头问公孙策。
公孙策似笑非笑地看了陈止一眼;也没有含糊:“那具浮尸;我也已经看过了,现在有两个线索,这个人是个书生,而且经常走山路,第二个就是这个人现在很有钱,穿的亵衣的材质很很不错的。”
张龙推了推一边的王朝:“你说,这俩人一个是书生,还有一个刚刚公孙先生说是书童,指不定还是一家呢。”
王朝:“……”
包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做最后总结性发言:“一切等明日再说吧,先休息。”
陈止敢说这句话是天底下所有的员工想听老板说的话。
不管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是有多晚睡觉,第二天一早,起的最早去开门扫地的还是阿衡,随后是起床练武的展昭和白玉堂,陈止也没有在床上赖床,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也就起床了,跑到练武场的时候,展昭已经和白玉堂两个人在做着每天一次的起床后运动,每天一打……不对,是切磋,,这些日子从没有间断过。
他们两人是在认真的切磋,陈止来了也没有打招呼,在一边练了剑法,等起床运动做完了,人也是清醒了很多,随后是跑去吃早餐,再在餐桌上看吴娆对着展白二人各种瞪眼。
“昨晚那人醒了没有?”包大人吃完早餐,转过来问。
公孙策摇摇头,也放下筷子回答:“学生刚刚去看过他,他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很多,基本上没有大碍了。”
陈止默默地吃着粥,没有发表意见。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意志也是很重要的,就好像这个人,听说昨晚发现他之后他还是往前爬了一段,这么强的求生意识,很难不活下来呀,当然这样的人也是值得尊敬的。
“呀!少主!你耳朵怎么肿了?”吴娆不经意间瞄到了陈止的耳朵,立马惊讶了,“难道是晚上有蚊子?!”
…………
这种天气有蚊子也被冻死了,你真心想太多了。
一想到耳朵,陈止也觉得耳朵发烫,似乎是有一股热量在耳垂处,耳垂下的皮肤也在不安的律动着。
“大概是昨晚睡觉压住了。”陈止尴尬伸手摸摸右耳。
吴娆沉默了一下,还是很不给面子地开了口:“少主,我说的是你的左耳。”
陈止:“……”
展昭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陈止的右耳上晃了一下,陈止立马埋头喝粥。
陈止的耳朵肿了的事件也是一带而过,没有能引起多大的波澜,真的,真的没有!不信你看陈止真诚的双眼!
在临近下午的时候,有衙役来报告说昨晚救回来的人醒了,陈止立马放下手里的点心跟着去围观,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公孙策坐在床榻边帮那人把着脉。
那人则是不停的“啊”“啊”的发出单音节。
但是没有人能弄懂他在说什么。
“公孙先生,这是?”包大人坐在椅子上,眉宇间也是有一些担心。
“他的嗓子不行,说不了话。”公孙策叹了一口气,将药包收起来,“我刚刚看了一下,似乎是被毒哑的,时间不是很久,也就几天之前的事情。”
“啊!啊!”那人突然激动了起来,抓住了公孙策的袖子,一只手不断地在空中画着。
“他、好像是想说什么……”陈止看着这个阵势,也是揪心。
“啊!啊!”那人的手一直在空气中画着,伤痕累累的脸上也是有着焦急,那样的绝望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公孙策没有拽开那人的手,而是冷静地询问。
那人死命点头,那只手也放开了公孙策的衣袖,变成一直手张开,摊在面前,另一只手在那只手掌上画着,目光中也是十分急切,渴望有人能懂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会写字?”公孙策低下头。
“啊!”那人果然激动了,一个劲的点头。
这下是好办了很多,既然这人会写字,那么事情就基本上解决了一半了。
包大人吩咐衙役舀来了纸笔,那人一看到纸笔立马就要从床上爬下来,一边的马汉立马上前一步,才没有让人从床上摔下去。
“莫急。”包大人一使眼色,衙役将纸笔放到桌子上。
那人更加激动了,一个劲的指着自己,手一个劲儿的比划。
“扶他下床吧。”公孙策一摇头,转过身去。
马汉将人扶起来,那人就借着马汉的力量下了床,可能是有些急了,身子也是很虚弱的,下了床没走两步就腿一软似乎是要跌倒,屋子里的人看着也是不忍。
好不容易到了桌子前,那人就一下子扑到了桌子上,抓着笔就在纸上写着字,只是这字实在是很难看,其中还夹杂着很多错字,也基本是白话,在场的人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这些字是什么意思,除了写字的人和……陈止
陈止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是狂草字和各种错别字的受害者,倒不是说他写很多错字,写错字的是陈沐姑娘,还记得那时他和陈沐姑娘一起上小学,小学老师老是布置小作文,他为了不让陈沐的作业太难看,就每天翻字典为陈沐姑娘纠正错字,陈沐姑娘的错字可谓是厉害的不得了,你一眼看过去,就基本是错字。
这辈子是因为他的武师傅,字那叫一个难看,可是偏偏喜欢拉者陈止让陈止看着他写字,这种纠结。
陈止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很自觉地舀起桌子上的纸,大体上扫了一眼,然后开口:“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些的是什么。”
果然,这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概是在四个月前,一个叫石玉宽的秀才带着他的书童石湖从家乡出发,去往京城参加科举,石玉宽和石湖两人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是在一个月之前赶到了汴梁,这个时候,汴梁里已经有了一些考生,他们都住在集中的几家客栈里面,有的时候也会相互之间切磋一下学问。
石玉宽的学问不错,但是因为是穷人家的,连书童石湖也是很早家里还有些钱财的时候买的,家道中落的时候也没有将他卖了,一直带着。没有钱他就只能住通铺,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一直是很脏乱的,就算是家里再穷,一个读书人也是不愿意住在那种地方的,所以一天没下来石玉宽就忍不下去了,决定出门走走。
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个富贵公子,那公子对石玉宽很是欣赏,知道了石玉宽的情况就主动出钱帮石玉宽定了一间上房,石湖就沾光地住了进去。
本来还好,石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况且这富贵公子对石玉宽很是照顾,连他的衣服也是换了好几遭的。
这一天,那富贵公子又来找了石玉宽,说是要带他去一个风雅之地,看着石湖眼巴巴的样子,那富贵公子竟然也让石湖跟着去了。
结果两个人就跟着富贵公子去了花街,石玉宽和石湖哪里见过这种地方,但是是那富贵公子带着他们来的,现在他们吃的喝的都是靠着人家,总是不能黄了人家的面子。
富贵公子没有邀请别的人,整个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这时候,富贵公子就开口让石玉宽帮他作弊,说是考题已经舀到了,只要石玉宽帮他写一份卷子就好。
石玉宽当即就拍板说:读圣贤书不可做这些苟且之事。
富贵公子也怒了,说:你这些日子吃的穿的都是我的,只是让帮忙写个卷子就这样推辞。
石玉宽被说的满脸通红,看到桌上的酒杯一着急,端起来就喝掉了,石湖眼睁睁地看着石玉宽倒下了,富贵公子则是冷笑着叫了人,将石玉宽抬进里屋去了。
石湖准备跟上去,却被拦了下来,那富贵公子说:你这奴才也算是忠心,只是,世界上除了死人之外只有哑巴才是能守住秘密的。
随后石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在城外好远的地方,嗓子也是干干的,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想到石玉宽还在城里,安危未知,他就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往开封走了。
石湖就是被开封府救回来的人,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穷人家的书童是会写字的,虽说这字实在是挺磕碜的,但是还好有人看得懂。
☆、74柳飞烟的到来
陈止的一通故事讲下来;大体意思这样;就看到石湖在不停的点头。
白玉堂伸手捏起陈止手上的纸;舀到面前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没忍住:“我说小止子,这些字你是怎么看的懂得?”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都不知道是怎么写出来的字小止子是怎么看懂的呢?
陈止淡漠脸:“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吧。”
包大人则是看着石湖:“你可知那富贵公子的姓名?”
石湖茫然了;张着嘴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