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瑜进吃香蕉时,于叔就叮嘱说:“方瑜进啊,接下来我们要去网咖,这位曾科长喜欢打抉择之刃,你可千万记得要让他出风头。”
方瑜进满脸通红,捂着脑袋僵硬地点头。
到了网吧,于叔立即就打电话叫来了两个进行陪玩服务的女性,并提前给好了钱,告诉她们那个长得比较猥琐的大龄眼镜男是今晚的主角。
五人进了网咖的包房后,方瑜进经过在酒店的呕吐后,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他顶着酒意点开了游戏,想:“我就和曾科长一条路,帮他打辅助吧。”
很快五人就匹配到了对手,游戏开始后,方瑜进就根据双方阵容,选择了反手能力比较强的辅助型英雄黑典教父。买好了道具,和曾科长一起走出了泉水。
曾科长选的英雄是机动性极强,对操作要求较高的雷电刑罚者,同时他也是方瑜进这边阵容的核心英雄,游戏前期需要不停地刷钱来获取装备,后期就会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改写战局,方瑜进知道这一局不能输,就全心全意地为曾科长压制住站在兵线另一头的敌人。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曾科长即便是在游戏过程中,嘴巴也依然和饭桌上一样讲个不停,他不断地向方瑜进发出各种各样的号令,一会要方瑜进垫刀,一会要方瑜进给他回血,然后还要方瑜进拉野做视野,而且还不能停止对敌人的压制。
方瑜进当然不是三头六臂,所有的事都无法面面俱到,他在对曾科长使用了治愈果实后,就忽然想到:“这个曾科长很喜欢指挥别人做事,而且还爱摆架子,我真的要在这种人的手底下工作吗?”
很快在中路就爆发了团战,曾科长立即传送过来第一个冲上去送死,死完后他就不满地拍桌子说:“你们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冲?难道故意让我死很开心吗?”
在座的四人都不敢得罪他,所以都沉默不语,于叔则立即道歉,说:“你说的是,下次我们会注意的。”
这一局游戏以失败告终,曾科长叹了口气,从口袋内掏出烟让于叔给他点上,说:“也许你们应该回去多练习练习。”
第一局落败后,曾科长当然也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他起身离开,指着方瑜进的脸说:“明天早上来公司报道。”随后曾科长就搂着两名女性陪玩离开了包间。
方瑜进躺在电竞椅上仿佛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于叔走到方瑜进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用自责,方瑜进,他四十七分钟只补了二十五个兵。”
方瑜进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内鲜红的两个落败大字,忽然就开口说:“于叔,谢谢你的介绍,我明天就不去那家公司工作了。”
于叔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你放心好了,你进去以后会有别人当你的上司,他是另一个部门的。”
方瑜进却说:“让这种人担任要职的公司又会好到哪里去?”
于叔被方瑜进说的哑口无言,他立即就严厉地说:“方瑜进,现在可不是你耍少爷脾气的时候。你现在可不能为你自己考虑,你肩膀上可是扛着一个家庭的,你有着要照顾你妈妈和你妹妹的责任。”
方瑜进说:“于叔,也许真是我性格不好,但是我即便去了,过一两个月也非走不可,我了解我自己的。”
于叔见方瑜进还挑三拣四,不由得心头火气,怒气勃发之下,就挥手打了方瑜进一巴掌,怒斥他说:“那你就要学会适应!你为什么不能改一改自己的那副性格?你以为成年人的世界是有那么容易的吗?”
方瑜进被打了一巴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欣慰,因为这样一来他心里的歉疚之情就少了很多,方瑜进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接下来也不用谈了,再见,于叔,谢谢你为我介绍工作。”
最后方瑜进就推门离开,于叔无比恼怒,重重地踢了一脚包房内的沙发。
当天夜晚,方瑜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都睡不着,因为方瑜进想起了他的父亲。
在听到方斐的死讯时,方瑜进却没有产生任何的哀伤和消沉。但离开了医院后,每当方瑜进的注意力松懈时,他就会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这件事。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尖锐的铁针轻轻扎了一下他一样。
方瑜进用手枕着头,又想起了今天于叔说的话,方瑜进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真的要改一下自己的性格?这个世界是不会为我而改变的,我也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降低自己的要求。我现在还有机会,明天要去那家游戏公司上班吗?”
方瑜进又在床上翻了个身,想:“我们家的未来又会怎么样?妈妈以后会不会再婚?小蔚以后读书还要许多钱,那些钱又该怎么赚?远的不说,我们家现在还欠下了二十几万的外债,这些钱又该怎么还?”
方瑜进顿时就觉得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棉絮,自己每呼吸一口都要费力气。
方瑜进突然想到:“那个曾科长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我这种酒量,而且还没有什么文凭的人确实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如果真的想要赚到钱的话,是不能走正途的,只能在一些旁门左道里下功夫。明天早上就去血乌鹭看一看吧。”
血乌鹭是静炎市的一家地下赌场,许多一夜暴富的传言都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不过利益也总是与风险为伴,也有不少人在这里输的倾家荡产,甚至变成了残废,如果有的选,方瑜进实在不愿来到这里,但是现在他却没得选择。
达叔带着方瑜进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了一家茶馆内,跟前台说了几句话后,那名前台就让开了身后的一条路,低头对传呼机说:“有两份乳鸽要到内包厢里去。”
达叔和方瑜进走到茶馆内的一条的地下通道,两人走进去后达叔却还在吹嘘:“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整个越秀区,还真就只有我有本事能带你到这里来,你的钱带够了吗?”
方瑜进拍了下自己的鼓囊囊的单肩包,说:“一共五千都在里面,不会少的。”这五千元是方瑜进从小学起,就开始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存款。
达叔说:“我不是问参赛的费用,我是问你给我的三百带路费准备好了吗?”
方瑜进点头说:“你放心,钱就在我口袋里。”
达叔点点头,然后两人就在地下通道内踩着冰冷的石梯行走,到了一扇铁门前,达叔用手叩了叩门说:“送外卖,两份乳鸽来了!”
铁门的小窗被拉开,一个人用眼睛打量着门外,随后铁门就被推开,一名光头男性用粤语说:“哟,达叔,今天又有生意了啊?”
达叔指了指方瑜进,说:“这小伙子要到你们这里来试试手气。”
光头男性看了一眼方瑜进,低声问:“这不会是报社的记者吧?”
达叔拍了拍胸脯,说:“你尽管放心,这小伙子是真的家里缺钱,所以来你们这里碰碰运气,我带来的人,底子肯定干净!”
光头男性点点头,然后就带着两人进了铁门内,铁门内却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墙壁都用金灿灿的墙纸裱糊好,头顶的水晶吊灯也释放出明亮的光芒将洁白的大理石地面照亮。方瑜进没想到茶馆内还有这样的一个装潢奢华的地下场所,不由得张大了嘴。
光头男对方瑜进温和地说:“小兄弟,我们这里的项目花样真的一点都不少,我们还能为你找一个按摩技师来给你服务,你要玩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 黑与白的战场()
方瑜进说:“我是来下围棋的,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你们应该可以开一场吧。”
光头男性脸上微微变色,然后他就带着笑容说:“小伙子居然一上来就点名要我们的招牌节目,你既然听过,那就应该知道要赌上什么吧?”
方瑜进拉开单肩包的拉链,给光头男性看了一眼里面装着的钞票,说:“一共五千,还有这根小指。”方瑜进就举起左手,竖起了小拇指。
光头男性看方瑜进面无惧色,就竖起大拇指说:“好胆色,真不愧是少年英雄,来,跟我这边走,你还真是来对了,我们两点钟十分正好就要开一场,签完协议后就可以去开赛了。”
方瑜进给了达叔三百块钱后,达叔就直接离开了。光头男性带着方瑜进到了一个空旷的会场内,而会场的四周则摆着一排排的酒红色绒面座椅,光头男性指着会场正中央的棋盘说:“你先坐在这里,你的对手和客人马上就会来。”
方瑜进坐在棋盘旁的沙发上,打开了面前的棋盒,随手拿起了一颗白子拿起来端详,想:“这个是云子吗?”
很快就有陆陆续续的人戴着面具走进会场内,方瑜进看他们大多都身穿西服,身材臃肿,肯定都是来花钱看热闹的上流人士,方瑜进咋舌想:“原来传言里说的都是真的,有不少的上流阶层都会花钱来这里看人下棋。”
很快光头男性就带着一名神情颓废的青年来到了会场内,光头男性拿着话筒大声说:“诸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血乌鹭的棋局中,参赛双方都是我们千挑万选抉择出来的新人,今天又有谁会失去自己的指头?又有谁会安然无恙地抱着这五万块钱离开呢?”
方瑜进看到一旁放满了一沓沓钞票的玻璃箱,想:“这么多钱?这里面估计真的有五万了,不过我的单肩包里装不下,他们应该有银行转账服务的吧?”
光头男性让那名青年男性坐在方瑜进的对面,然后就取出了两个模样怪异的仪器放在两人的手边,说:“两位选手,请把你们赌上的手指插进这个小槽内。”
方瑜进和那名青年男性都赌的是十根手指中最不重要的左手小指,方瑜进将手插进那个空小洞口内后,光头男性又拿出一个铁环,把方瑜进的左手紧紧箍在仪器上,最后又取出一杯水倒在仪器内,冰凉的水立即就浇在方瑜进的手背上。
光头男性笑着说:“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你们的手就会获得自由了。”
光头男性拿起了话筒说:“那么比赛现在正式开始,请双方选手进行猜先。”
围棋中的猜先,就是根据猜测棋子的单双来判断谁执黑棋的赛前准备,方瑜进抓了一把黑棋,把手放在红木棋盘上,而那名神情颓废的青年则拿出了一个白子放到棋盘上,示意他猜测方瑜进手里的黑棋是单数。
方瑜进看对方那只右手手背上伤痕累累,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方瑜进想:“看来这个人的生活也并不如意,唉,人生顺利的人怎么会到这个地下赌场来下这种棋?”
方瑜进松开右手,就有六个黑棋掉落在棋盘上,光头男性立即大声说:“是双数!也就是说由这边的年轻小哥执黑先行,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等到棋局结束时,黑棋就要给白棋贴上三又四分之三的棋子作为先手的补偿。”
方瑜进将装有黑棋的盒子放到身旁,想:“运气还不错,我拿到黑棋的话可以下一些节奏快的开局。”
光头男性说:“两名选手都有一个小时的思考时间和每步棋一分钟的备用时间,现在开始比赛,请执黑棋的选手开始落子。”
方瑜进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黑子,放到了棋盘的右上方的星位。在围棋中,自己的右上方就是对手的左下方,而棋盘左下方则是整个棋盘落子最不费力,最为舒适的区域,下在这个区域就代表着不敢怠慢对手,表达尊敬的意思。
但方瑜进的对手似乎毫无察觉,他拿起一颗白子放在了方瑜进的右下角,方瑜进也迅速落子,在围棋中,前期的开局速度极快,几乎不需要什么思考时间,所以不到几分钟,棋盘上就摆下了好几个棋子。
方瑜进在星位和小目放下棋子后,就又在两个棋子中间的星位斜角处也放下一枚棋子,这个是他最喜欢用的开局,这种开局重视速度,能兼顾到实地与外势。而且还能张开大模样的阵势,迫使对方攻入其中,这种开局一开始就会弄得棋盘上发展出激烈的对攻,双方棋手一定要兵戎相见,比起慢吞吞的开局,方瑜进更喜欢这种节奏快的打法。
那名青年也只好将一枚白子放在方瑜进的阵势中间,正式开始打响战役,方瑜进在白子旁放下一枚黑子,既是围地,也有进攻,这是一步攻守兼备的好手,方瑜进由于下了太多次这种开局,所以对其中的一些基础变化都了然于胸,这一步棋根本就没花他多少时间。
方瑜进的水平已经有业余水准,所以他的进攻不急不躁,而是一边展开模样一边侵蚀对手的阵型,但是他每一步棋都逼迫得对手不得不应,双方连续下了十几步,那名青年从头到尾都没腾出一步棋的空闲来反攻,方瑜进始终都稳稳占住先手。
在座的许多戴着面具的观众都有权有势,个个都头脑精明,所以都会下一些围棋,他们看方瑜进一开局就用沉稳的攻势压制住对手,心里纷纷都想:“看来那位长着娃娃脸的少年棋力更强,这一局他已经占了七八成的胜算了。”
方瑜进放下一颗黑棋后,那名青年忽然却用白子提走了方瑜进的两颗黑子。
刚才光头男性都提到了,方瑜进虽然能先下黑棋,但是他却得补偿对手好几分。在围棋中,每一步落子的机会都无比重要,方瑜进的那两颗黑子无论是死是活,都是无关紧要,方瑜进看对方实力也不差,但为什么会下出这么一步毫无作用的废棋,实在是令人费解。
就在方瑜进心里疑惑时,忽然一阵灼热的刺痛感就从左手传来,方瑜进从沙发上跳动了一下,然后就抓着酸麻的左手臂不停地喘气。
光头男性兴奋地大叫:“来了,来了!这是我们血乌鹭的新规则,刚才这位年轻的小伙子被提走了两颗棋子,所以就要受到电击的惩罚!观众们,这仪器里的伏特会根据被提走的棋子数量进行变化,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呢。”
方瑜进捂着额头想:“怪不得他们要往这里面倒水,原来是为了不烧到我的手顺便降低体表的电阻,使电压能顺畅流到我体内。”
跟着方瑜进又抬头看了一眼对手棋盖里放着的两颗刚刚被提走的黑子,想:“光两颗黑棋就已经这么痛苦了,要是直接被提走十几二十几个棋子的话”
方瑜进看向四周或是惊奇,或是微笑,或是窃窃私语的观众,想:“这家地下赌场为了精彩刺激的表演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们说不定会设置超过36伏特的电压的。”
方瑜进望向棋盘,拿起一颗棋子想:“看来这局棋不用下到收官,在中盘出现大量棋子被击杀的时候,那个死棋的人就会直接被电晕过去。”
既然知道这一局围棋跟普通的对弈不一样后,方瑜进就慢慢加强攻势,争取要率先将对手电晕,他也开始保护一些落单的棋子,以防止被对手围堵,毕竟电压流进身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
方瑜进这几天几乎一有空闲就看数学题,由于家里也没有草稿本,于是方瑜进都是在脑中模拟计算过程,头脑没有一天闲下来。所以即便他极长时间没有摸过棋子,但计算力却丝毫不逊色从前,依然保持着流畅的进攻,而且每一步棋都下得很细,不少棋力强的观众看了方瑜进的下法,都情不自禁地点头。
方瑜进东放一棋,西落一子,落子虽然分散,但却很好地牵制住了对手的进攻,那名青年的棋比较扎实,但面对方瑜进却束手无策。就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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