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看到天明竟然和二师公三师公一起回来,不由得牙痒痒,大概想想也知道天明在外面有多受宠。
晚饭之前,子慕在草丛里找到了蟋蟀,趁人不注意,往天明那份饭菜里放。
晚饭时分,天明饿极了,不管那么些,开始吃起来。吃着吃着,吃到一只蟋蟀,眉头大皱,朝他的师兄们骂了起来:“谁在我碗里放了这个东西?混蛋!给我出来!”
他的师兄们都摇摇头,子慕也摇摇头。附近的子妍听到里面很吵,没有开口,继续听天明骂同学。她也乐得轻松,这些弟子们,也是该好好管管了。
“子明,真不是我们做的,弄不好,是子慕那个家伙。”子由说的对,子慕对着子由又是一顿骂:“你凭什么说是我啊?你哪只眼睛看见啦?”
子由和子慕又开始吵架了,两人越吵越厉害,师兄们听不下去了,好心劝架,“你们俩别吵了,”也没想到卷进了一场群架里。子妍听不下去,只是轻轻咳了两声,“漪倒是遇上了这热闹场面了,真少见啊。怎么,礼教课上不见你们一个个这番热闹,说起来,礼教课是不是也该做一次全面检查了。”
子妍一番话,弟子们倒也噤了声,他们怕的就是考试。
路过的子房和颜路听到了里面的内容,子房扬起一抹既狡黠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惹怒了子妍谁也不好过。现在的子妍早就不是原来的子妍,他们又何曾知道。
弟子们等着子妍下面的话。
只见子妍看着外面,漫不经心的说:“就在后日进行全面检查。”就这一句话,弟子们都慌了;“执教,是这样,是子由把蟋蟀放到了子明的晚饭里。”子慕为了推脱责任,把责任推到一贯和他不睦的子由身上。
子由摇摇头,不同意,对子慕的话予以驳斥:“弟子没有,就算与子慕再不睦,也不会去害子明。”
颜路是知道子由的性子和品行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子慕,子慕不由得发了个抖。而子房则是开口了:“要想知道谁干的,太容易了。师兄你来。”
子房在无繇耳边耳语。
而一旁的弟子们知道,他们的三师公又要整人了。
子房笑笑,无繇则是无奈摇摇头。
一夜过去,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小圣贤庄又开始了一日的早课。
这一天,正是子房教授骑术课。想起天明的骑术,子房无奈的摇摇头。
“今天就好好的检查你们的骑术,我听说,明日你们还要进行全面的礼仪检查,不知礼不为人。”话虽平淡,却有不少弟子很紧张,他们都是不怎么听礼教课的人。
“下面就由子慕、子煜先开始。”
子房依然是那云淡风轻的一笑。
检查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一大批人落败。
“失败的人回去认真写二十遍《春秋》,三日内交出。”颜路在旁边看着弟子的礼仪,但看着弟子们的骑术考核竟然如此糟糕,做出了如此决定。
“二十遍《春秋》,我的天哪,手都要抄木了。”“还三天内交出,我别想睡觉了··”弟子们散去后,回味着颜路的话,顿觉头痛。
是夜,小圣贤庄里授课的地方依然灯火通明,弟子们依然抄写着颜路布置的罚抄。想起明天还有全面礼仪考核,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子慕打了个呵欠,“啊,好累啊,明天还有全面礼仪检查,今天先不写了吧。累死了··回去睡觉去···”
而没有怎么听礼教课的弟子们更加紧张,他们甚至不记得是《周礼》还是《礼记》结束,上次的罚抄也不知道交没交给子妍。
不过,惹怒了子妍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一点,她和子房太像,许是和子房朝夕相处,哪有学不会的道理,加上她本就聪颖。
不知道,这一次的礼仪考核会有什么精彩好戏。
而房间里的子妍已经想出了整人的好法子。
次日早课结束,子妍依时来到了授课间,落落大方的告诉弟子们检查开始。
这一次,她是让每个弟子单独出来检查,不合格者就去蹲马步。
蹲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没有一点耐性是万万不行的。这下子,有得那些弟子们受了。
她在检查开始前就把这法子告诉了两个师兄,三双眼睛相视一笑。
“下一个,子玉。”
子慕不必说,已经被罚去蹲马步了。
而这一次的全面检查,大师兄伏念也是知道的,对子妍和两个师弟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他自己也知道,小圣贤庄近来总是不太正常,子慕他们几个又总爱欺软怕硬,借此机会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也好。
“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上一次骑术考核,也是好些人不合格。趁此机会重拾基本功,这难道不是好事?是吧,子慕?”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子房开始帮子妍煽风点火,他早就知道子慕不是什么好学生,这是个绝好的收拾机会。
“另外,谁要是再动一下,多蹲马步两个时辰。”
子房说得云淡风轻,可蹲着马步的子慕子尧他们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们是第二批被淘汰下来的,快蹲了一个半时辰了。
“没有耐性,什么事也办不好。”颜路没看着他们,一直看着《左传》,但他也是注意着弟子们的举动。
“是,弟子谨记二师公的教诲。”子尧蹲着马步,嘴巴还是答应着颜路的话。
一日考核下来,蹲马步的人倒是真不少。
子妍和两个师兄一起回房,边走边说,“今日也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
子房和颜路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今日惹怒子妍,谁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些蹲马步的人就是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来之不易的平静
一日过去。
早上子慕起来,觉得双腿酸胀,不想起床,奈何今日还有早课,还是子房的。
不甘心的起床,可还是迟到了。
子房已经开始上起了早课,子慕乖乖的站在墙脚,却听子房温和的说:“下课后,你来一趟我的房间。子尧、子由、子煜都要来。”
来的人还不止一个,但听到有自己,子慕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三师公,您找我们。”
子尧他们几个对子房还得毕恭毕敬,子煜见颜路也在旁边,桌子上则是小山一样的功课,自不必说,又是有人功课不好了。
“这是前两日的考核,你们四个都不如人意,子由,你是弟子中较有威望的人,此次考砸实是不该。好好反省反省。”颜路已经知道子房对子慕很不满意了,几下打发了他们再说。
他们几个走后,子慕更加搞不懂子房和无繇的态度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子房爱整人,此次子房竟然不整人了。
而房间里,子妍闲着无事,想去师兄们的房间看看,却听得两个师兄们一声叹息:“子慕这学生太让人失望,如果不加惩戒,是不行的。”
“那漪倒是有办法。”子妍进了子房的房间,拿起糕点一边吃一边说:“漪倒是有个法子,不过要让丁掌柜的一起合作。”
“哦,是什么?”无繇也开始问起来,整人的事情他做不了,子慕可从没吃过女执教的亏。
三人又是一番耳语。
晚膳前,子妍来到有间客栈,丁掌柜正忙着做点心,见子妍来了,却又想不起来,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是执教,“执教姑娘怎的出来了,您这好久没出来,是不是要吃新菜啊?”丁掌柜豪爽的和子妍打着招呼。
“是啊,不知道丁掌柜可有什么新菜式?”子妍一边吃着小二端上来的精致点心,一边问着丁掌柜。
丁掌柜很自豪的说:“我呀,新研究出一到秘制菜。嘿嘿,那执教姑娘是首先来的,我丁胖子就先告诉你了。是丁家秘制豆腐~”
这下可好,丁掌柜此话一出,街上好多人都已经垂涎欲滴。
“呵呵呵,此菜要正式出来还尚需几日,出来后欢迎各位来店里品尝。”丁掌柜豪爽的对外面的行人们一番邀请,人们倒也答应。
“丁掌柜,漪有些事拜托您。咱们去后厨说吧。”子妍开口求人倒是少见,此番却求到丁掌柜头上,有何事啊。
丁掌柜也好奇,执教姑娘有什么事拜托他。一起去了后厨说话。
两人来到后厨,子妍对丁掌柜说:“劳烦丁掌柜做一份丁家秘制怪味酒,唔,具体调料漪不管,味道漪信得过。”
丁掌柜虽不理解要做什么,但大概想想也知道她用来对付弟子的。
两个时辰后,一份丁家独制的怪味酒就出炉了。丁掌柜自然知道怎么做,会心一笑。
子妍离开有间客栈后,又去街上买了些许好的衣料,偶然间她遇上了一本失传已久的书,但并不确定是什么,她知道二师兄和三师兄素日里也爱书籍,于是就买了下来,带回了小圣贤庄。
回到小圣贤庄时,行人也逐渐回到家中,太阳也开始回到地平线,子妍带着衣料和书籍回到了房间,没过多久颜路敲了敲子妍的房门,“子妍,吃晚饭了。”
“二师兄,你进来吧。漪有好东西给你。”子妍平静的对门外的颜路说。颜路有些好奇,但也不会表现的很强烈,如常问道:“子妍不常常送东西,兄倒是想看看。”
颜路一边说,一边推开门,只见子妍身后藏着东西,像是书籍,“少藏了,子妍,这样好的东西你还藏着。这样一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
子妍见被点破,有点无奈,“真是的,一点也不好玩。可是,二师兄,这是什么书啊,漪看不懂。”
颜路接过书籍,细细端详,竟是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的曲谱。旷修先生去世已久,传世曲子不少,但这《高山流水》曲谱竟被子妍得到,子妍对乐曲的修为并不算深,自己能看见这难得的曲谱已经是有幸。
颜路看着那曲谱,整个神情已经变了几变。他不是没有听过高渐离独自去秦宫外的城门和旷修见面的事情,荆轲还是没能救出旷先生。对于旷先生的死,他也很难过。子妍不明就里,背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子妍,你先放下东西吧,让你二师兄静一会。”
不必说,自然是子房。
子妍的确不知道那件事,放下曲谱在外面赏雪景去了。
子房见自家“内人”如此,再看看旁边的谱子,也是感慨颇多。
“这卷轴,怎的被子妍得到了。天下琴师想求也求不到,竟被子妍得到。当真是造化弄人。说起来那件事,良也有过听闻。”
颜路自然知道自家“丈夫”说的什么,旷修情愿一死也不为秦宫所用,只是,当他死时太阳也出来了。
“只是好久没有听师兄弹琴了,良可不曾听过师兄弹《高山流水》。”子房狡黠一笑,颜路有些为难:“这………旷修先生的曲意,我又怎能。。。”
“哎哟,师兄的曲境,良还不知?暂且试试吧。”架不住子房这样说,颜路只好先看看《高山流水》的曲谱。
看了小半个时辰,颜路带着旷修生前所制的琴,弹起了那《高山流水》,子房把自己晾在一边听,边听边想:用制琴人的琴弹奏此曲,也算是安慰旷先生的英灵。
一曲结束,弹琴的人也有了感伤。
“怎么,听了这遗作,你不会没话可说吧?还是,睹物思人了?”无繇想逗逗子房,但觉得这样一个话题下逗人,不合适。
“就是觉得,旷先生这样一死,世上再无他的琴音。不过有师兄和高先生的琴音也够了啊~”这样一个严肃话题也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人,也只有他。
无繇平淡一笑。
可谁知道这一笑里,含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千机楼的变故
夜色已深,白凤驾着白凤凰在桑海的上空,身后则是公输家族的机关鸟。两只鸟在天空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机关鸟操作员出其不意的发射出箭,白凤才不会急,发出羽刃,依然高傲在桑海的夜空。
机关鸟哪会放过。
他们俩却迎面相撞,白凤的滞空平衡力果然不错,离开了白凤凰,掐住了机关鸟操作员的喉咙,任由他在空中乱舞,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手一松,机关鸟操作员从空中掉了下去。
而此时,机关楼上的少司命出手了。
白凤用根白羽,和少司命的树叶都一起一分为二了。
月神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让公输仇修复的千机楼,就在这个时候,被公输家自家的机关鸟毁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的公输家族机关鸟已经失控,径直向千机楼撞了去,塔楼的士兵们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这一刻,他们听见楼底裂开的声音才知道,千机楼塌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士兵成了千机楼垮塌的陪葬品。
白凤看着塌了的千机楼,在天空上绽开一抹邪魅的冷笑,随后扬长而去。
而地面上,阴阳家的兵勇抓了没有归家的孩子,星魂已经知道少羽逃走,又怕不好交代,看见两个没来得及回家的孩子,施了法术,让手下带回影牢。
而前面就是蒙恬所在的军营。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这么可怜兮兮的成了阴阳家和天明少羽三方面的替罪羊。
还好,星魂只是用了傀儡术,没有对两个孩子用太厉害的阴阳术,这只是让他们没有力气而已。
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而早该回到隐居点的盗跖和班大师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麻烦,他们驾着机关鸟,正穿过一片森林,机关鸟的动静最开始并没有引起盗跖的警觉。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胜七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他们。
直到机关鸟身上多了一只小蚂蚁,引起了盗跖的警觉,“嗯?”正在驾驶的班大师回头一问:“小跖,怎么啦?”
“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盗跖已经知道此地不对劲,班大师也赞同的点点头,可当他看到不远处的生气,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奇怪,怎么可能?!
班大师身后的盗跖也不由一愣:“这是···?”
胜七怎么会在这里?
只听的胜七大喊一声,从树上跳跃起来,一下子缩短了他与机关鸟的距离。
盗跖他们已经失去了逃离这里的先机。
此时盗跖喊班大师拉高机关鸟,损失了翅膀,机关鸟也由于没有了平衡,摇摇晃晃的飞行,盗跖也站不稳,千机铜盘从盗跖怀里落了出来。
盗跖自然不会看着千机铜盘从他手里溜走,没多想,从即将失事的机关鸟上下来,去追千机铜盘,班大师驾着机关鸟回去搬救兵。
盗王之王哪有失手的道理。在他进入丛林前,他就抓住了千机密码铜盘。
只是,他身后就是黑剑士。
两人又陷进了一场冷战,他要是先出去就会面对一场大战。
而李斯的临时府邸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又是谁?
树林里,盗跖已经满头大汗,一直提防着胜七,胜七也在耐心等着盗跖的出现,最终还是没等到,已经走了。
正当盗跖抹去额头上的汗,松口气的时候,就是呼出的那口气,让胜七知道了盗跖的位置。
胜七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犀利,拔出巨阙,朝那颗树砍去。
大树即将倒下之时,盗跖瞪大了眼睛,为刚才的那口气后悔死了,可他也不是那坐以待毙之人,用那绝世轻功,逃了出去。
胜七见他又不见了,恼羞成怒,对长成了几十年的大树砍去,盗跖就得在树倒下之前逃出。
两人又一次展开较量。
今晚的戏果然是好戏,他们俩自然是不会错过。
两人穿着夜行衣,用轻功来到了桑海的那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