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 [黑花盗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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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 [黑花盗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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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报信的小伙计占了解语花的房间,原主人无处可去,被黑瞎子牵进了自己屋子。
  这一夜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入睡。拥抱太过紧密,却温柔得想哭。
  彼此内心轮转的想法如誓言一般被深刻铭记。
  如果这个世界的残酷不会因为一个人悲戚而有所改变,那么我们只能拿起刀枪,与之抗争,为我们想要守护的,留下一片可以残喘的净土。
  (和谐需要,本章的H戏份↑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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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一早,解语花是被一阵刺痛弄醒的。迷糊中他非常意外自己的姿势,大字型平躺在床上,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被什么东西拴住了。小花一瞬间清醒,他睁开眼睛,低头刚好看到黑瞎子用一根白色的塑料扎带将自己的右腿绑在床柱上。
  解语花本来就有起床气,看到这一幕更是瞬时间怒火中烧:“妈的你在干什么?!”
  “绑你。”瞎子冷淡地应了一声,确定解语花的四肢都绑好了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爬下床,从解语花被丢在地上的裤子里,摸出他随身的匕首。往空中抛了抛然后接住,瞎子转过来看着床上的人,脸上是一抹没有任何掩饰的嘲笑和蔑视,他像变了一个人,解语花从未见过这样生冷的瞎子,不自觉怔住。
  “解当家,这个镇子有种魔力,他悠闲的生活节奏会一点点消磨你的警戒心,剥掉你的面具,让人忘掉自己的身份,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一旦放松,就死定了。”瞎子边穿衣服边靠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解语花道,“听传言,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很厉害,没想到其实跟吴家那个小三爷差不了多少,一样天真,一样愚蠢。”
  解语花眯了眯眼睛,刚想反驳什么,瞎子却突然抬手迅猛地将匕首插在他头顶不过寸余的地方。小花眼睛都没眨,只仰头看着他,眼中的疑惑终于慢慢褪去,染上冰冷的色调。
  表情里终于又带上一丝赞赏,瞎子俯□,凑近了低声道:“这一刀,是还你的,下一次见面,就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么,花儿爷,意思就是,我骗你的。什么意外失足,什么眼疾,都是我骗你的,你见过哪个快要瞎的盗墓贼,像我这么无所谓。”瞎子一字一顿,快意地看着解语花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你只是我玩弄老九门和琉璃孙的棋子,北京城的天,也该换一个人做主了。”
  


☆、【拾玖】

  “换谁,”小花嗤笑一声,眼神一片冰冷,“你么?”
  “说你傻,你还真的不聪明。小九爷,看好你解家的基业,不要哪一天,葬送在你的任性上。”瞎子扯出胶布蒙住解语花的嘴,然后重重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而后故作温柔地说,“扎带我绑得很紧,别想缩骨逃走,没有用的。隔壁的小伙计昨晚听了一夜,今早肯定很晚才能起,就看他够不够机灵,什么时候会来放你。所以等待的这段时间你可以趁机多睡会,回了北京,有你彻夜难眠的时候。”
  话说完,也算仁至义尽,瞎子拔下匕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解语花偏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嗤笑,和无奈。
  骗我么。
  如果是欺骗,那么连同李老、连同张小邪甚至整个盘龙镇,都是你欺瞒的对象。
  世上没有这么累的演员,黑瞎子,无论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一如黑瞎子所料,解语花的小伙计昨晚真的没睡好。老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坑爹,他本来就累,耳朵还要接受大半夜的“摧残”,等隔壁终于安静下来,他已经身心俱疲。但是脑子又特别兴奋,以致于天都快亮的时候才睡着,而等他清醒,已经是中午了。
  但是这伙计特别正直,他火急火燎地从床上蹦起来却发现解语花还没起。小眼睛眨呀眨得想了想,就觉得当家的肯定头晚上累了么,那多睡会也正常,于是非常体贴地没有去叫醒他。等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下午还要赶时间的时候,那趟飞机已经上天了。
  解语花知道他是好心,所以也无法怪罪,于是没有意外的,他们到达北京的时间比原定计划晚了整整一天,而距离孙少爷的七七,已经只有五天时间了。
  解语花下飞机的第一句话,是对着来接机的解管家说的,他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拿着手机低头给吴邪发短信,边头也不抬地道:“给我传消息出去,解家封杀黑瞎子,三天内,我要见到人。”
  “死的还是活的?”管家问。
  小花沉吟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痛苦神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解语花的一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北京城引发了轩然大波。
  传言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什么说法都有,最主流的推测是,解家终于确认黑瞎子是致使孙少爷死亡的最大嫌疑人,因而要将他抓来,洗清解家的罪责,与琉璃孙重修旧好。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解语花在坐上自家的车前,对手下人轻声说了一句话:“不要伤害他,抓活的回来,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票伙计都大眼瞪小眼,搞不明白解语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还说死活都可以,现在又嘱咐不要伤人,这前后也太矛盾了。只有管家是明白人,知道少当家做事不会平白无故,就拍拍众人的肩让大家赶快上车,边用眼神示意——
  少罗嗦,照当家的话做。
  而此时另一边,黑瞎子刚往琉璃孙的枕头旁边放了一封信。
  不是他不喜欢堂堂正正地进人家院子,而是他如果好好通报,人家肯定不会放他进去。因为他一般干的,都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好事。
  信放在琉璃孙枕头旁边有两层含义:一、确保孙老头子能看到;二、告诉他,我信里边说的都是很重要的,你如果不当回事,我这次能悄悄地来放信,下次就能悄悄地一并拿了你的脑袋走。
  琉璃孙混这条道很久了,规矩比谁都明白,所以清早起来看到枕头边的信封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忙拆开,就见里边的信纸上轻描淡写地写着——
  孙少爷的事我负责,不要再找解家麻烦,有什么条件,任你开  
  署名:黑瞎子
  琉璃孙把那几个字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就觉得这事真他娘的不好办。
  今年他老孙实在晦气,碰上解家把自己几代单传的独苗折了,这会又碰上个什么瞎子,连眼看着已经到嘴边的鸭子也能飞了。这名字他听过,道上一把好手,玩命的疯子,什么事都敢干,也什么都干得出来。偏偏身手又很好,所以虽然仇家一大堆,但是没有人能奈他何。
  孙老爷唉声叹气,就寻思着这事情不能这么完,不然他亏大了,儿子不能白死,解家也别想置身事外。黑瞎子是么,你不仁我不义,你想逞英雄一肩挑,可以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思忖片刻,琉璃孙招呼了一声,就有伙计飞快跑进来,躬身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查个人,黑瞎子。”孙老爷端起茶碗漱口,边道,“从他祖宗十八代开始查,到他干过什么事下过什么斗,现在住哪里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有什么弱点有什么朋友仇家都给我查出来,越详细越好。”
  “有时限么?”
  “明天天亮之前。”琉璃孙眯了眯眼睛,“我要好好算计算计,让他在我儿子的七七,下去陪他见阎王爷!”
  ……
  终于成功赶在解语花前面找琉璃孙漏了底,黑瞎子这一路差点没有跑死。
  他是通缉犯,这意味着没有身份证,不能做飞机。要在30个小时之内从山里出来再奔回北京,他必须马不停蹄地坐火车坐汽车甚至坐拖拉机,幸好他是倒斗的,别的没有体力一把手,要是放在普通人,早就喘死在半路上了。
  不过黑瞎子这招棋一下,可以说为解家重开希望的天窗。
  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满世界宣扬自己是凶手,只说他来负责任,这个说法是非常巧妙的。一方面因为他确实不是,一方面他不傻,不会冒冒失失跳出来做众矢之的。这种私事最好就私下解决,若是风声放得太大就不是他一个人能掌控的,道上不讲理的人太多,也许传着传着,没也变成有了。
  而且这封信也是个“威胁”的信号,如果改成在外面贴大字报,这种附加的效果就没有了。琉璃孙虽然可能很不爽瞎子蹦出来给解家脱罪,但是考虑到自己脖子上吃饭的家伙,今后的行事必然会有所顾忌,他无论再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都必须考虑黑瞎子这个变因。
  倒斗的人一般都是非常讨厌不可掌控的因素的,而瞎子这种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尤其令人心烦,他不但是炸弹,更是粽子,不但危险,还阴魂不散。
  但是牌面上的利益重新估算之后,琉璃孙是肯定不愿意放过解家的。
  黑瞎子再牛,他也只是一个人,解家不一样,他背后祖宗传下来的基业和老九门的威望,任何一个人看着都会眼红。但是解语花实在太出色,行事滴水不漏,完全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可趁之机。
  琉璃孙虽然钱多得数不完,但是势力远不如解家,这次孙少爷的死是唯一一次机会,他如果不借此狠狠敲解家一笔,连黑瞎子都觉得他白长了一张精明算计的脸。
  那么要借机针对解家,就不能让瞎子成功顶罪,他无疑就变成琉璃孙心中一个很碍眼的绊脚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一旦孙老头把注意力转移到瞎子身上,解语花就多了寻求声援和后盾的时间和机会,那么再坐到谈判桌上时,一切都会不一样。
  瞎子边想,边叼着烟走出琉璃孙的地盘,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不是身体,而是心。
  在盘龙镇的半个月过日子都是直线型的思考方式,完全不需要猜测和忖度,每个人都安守本分,每个人都乐天知命。不像在这里,在这个看似深沉包容,其实浑水一潭的北京城,他甚至连走个路都不得安宁。
  瞎子知道琉璃孙绝对见不得自己轻松惬意地过日子,暗杀是肯定的,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巷口突然转出几个拿着家伙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道上的伙计,各个横眉竖目,模样凶悍异常。
  “你是黑瞎子?”领头的那个没好气地朝他吼,“我们当家的有请。”
  瞎子叼着烟,也不急回答,盯着对面的人逐个看了一遍,才问:“你们哪家的?”
  “老九门,解家。”


☆、【贰拾】 

  “解家?”黑瞎子挑挑眉,然后自言自语起来,“演过了演过了。”
  心里无奈地暗忖,我铺垫了这么多,你需要做的只是把责任顺势推到我身上,封杀,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对面的人不解,用一脸“你发什么神经”的表情看着瞎子,道:“喂,你窸窸窣窣嘀咕什么呢?”
  “解语花让你们来堵我?”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旁边的伙计不耐烦了,恶声恶气地说,“解家传了悬赏令,现在整个道上都在围堵你。我们当家的说你可能会来找琉璃孙,就派我们在这守着,嘿,还真守到了。”
  “他怎么说的?”
  “呃……”领头的一迟疑,解语花的后半句话是悄悄说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他想了想,只回答,“当家的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说,就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了啊。
  “太任性了,解语花,”瞎子闻言摇摇头,苦笑道,“我说了让你守好解家的基业,不要毁在自己的任性上,你怎么就是不听劝。”
  “喂,你到底走不走,不走说一声,我们好抄家伙。”领头的拧着眉,朝瞎子挑挑下巴,“站在这给孙老头的人看笑话么。”
  “所以说,你们当家的一点都不了解我,”瞎子突然痞里痞气一笑,脱下黑色外套丢在一边,朝对面的伙计挑衅地勾了勾手指,“要抓我,只派你们几个人怎么够?不用客气,一起来吧。”
  解语花听完伙计的回报只点了点头,情况一如预料:瞎子果然去找了琉璃孙,手下人也果然没有将他带回来。
  抬手看了看表,与吴邪约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起身穿上外套,随口问:“受伤的伙计怎么样了?”
  “都不严重,就疼得厉害,去医院看了没什么大碍,就都回来休息,琉璃孙那里换了一拨人在盯。” 
  “嗯,”小花点点头,“黑瞎子呢?有人跟着么。”
  伙计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解语花就猜到了十之□。
  “算了,跟着还危险。”揣上手机出门,解语花边走边说,“我有事出门,有他的消息,及时汇报。”
  伙计躬身答应:“是!”
  ……
  与吴邪约好的酒楼叫“九门提督”,是老九门的产业,各家或多或少都有股份。
  酒楼分外院和内院,外院寻常待客,内院只接待老九门和道上有名望的人。黑白两道的关系有专人打点,所以一向是高级交易和私人会面的最佳场所。
  内院有三层,每层四面各一间房,名字都取自花卉,最东的一间叫海棠,是解当家专用的。
  解语花拉开门帘的时候吴邪已经到了,半年前一别之后两人各有家事,所以一直是电话联系没能见面。今天一看,就发现吴邪没怎么变,还是一副大学毕业没几年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几抹世故和落寞缠绕不去,让他失去了往日朝气蓬勃的神采。
  还是变了。
  倒斗这一行就是个大染缸,再怎么乐天向上的人,掉进来,都是灰头土脸地出去。更何况现在的吴邪逐渐接手吴三省留下来的生意,他已经没有清白的未来,只会越陷越深。  
  吴邪看到他来,挥手招呼:“你终于来了,我都跑了三次厕所了。”
  “这里的茶这么好喝?”解语花坐到他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就是清凉去火的甘草菊花茶么,怎么,你虚火旺啊?”
  “去。”吴邪嫌弃地朝他摆摆手,“你才虚火旺。”
  “张起灵怎么样?”解语花突然地问,“有消息么?”就见吴邪表情一僵,骤然落寞下去。
  “他在地下几公里,青铜门里面,能有什么消息。”吴邪耸耸肩,“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顿了一下,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还有九年半。”
  其他人可能不知所谓,但解语花是知道他们的十年之约的,闻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温温地笑:“只有九年半了,你结个婚生个孩子,折腾他上完小学,张起灵就出来了。”
  “小花,别拿结婚开玩笑,”吴邪低着头,声音闷闷地,“你知道我做不到。”
  解语花听着,就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的难受。
  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处境水深火热,在见到吴邪之后才发现,如果他的只是折磨,那么吴邪与张起灵的,就是绝望。
  十年长么,十年不长,在浑浑噩噩中,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年不长么,十年很长,在无穷无尽的思念中,放不下的执念让十年变得如此痛苦,如此没有尽头。
  吴邪做不到的,自己又何尝做得到呢,解语花看着窗外血色的夕阳,久久无法回神。
  似乎意识到自己把气氛搞得很僵,吴邪摸摸脸给解语花和自己都倒满了茶,后者瞅着他,悠悠地道:“别用茶灌我,我不想跑厕所。”
  “去,那是正常生理需要。说正经的,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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