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 [黑花盗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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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 [黑花盗笔]-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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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小花听见了,若有所思地看向瞎子,后者无所谓一笑,似乎没听见李老说什么,也没注意到解语花探究的眼神,只接过老头手里的一碗姜汤,边喝边道:“老爷子,我有事情想问你。”
  老头摆摆手让他等等,去隔壁房间弄了床毯子来给瞎子也裹上,又给两人一人递了一大把药,守着他们用姜汤混着吃了,才收了碗,搬个椅子坐下,道:“有什么事,问吧。”
  黑花二人很少能受到长辈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心头都不禁一暖,瞎子的语气也缓下来,道:“李老,这镇子的传说和县志里面,有没有提过谁知道盘龙的龙头在哪里?”
  “嗯,龙头?”老头闻言一愣,“我们这龙都没有,哪里来的龙头?”
  “您老仔细想想,也不一定是说在哪里,只提到‘有龙头’的也行,”解语花也在一旁插言道,“或者镇子里有没有关于‘古墓’的传闻?”
  “古墓?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好奇。”解语花抢白。
  “学术研究。”黑瞎子同时说。
  结果小花和李老都用非常不信任的眼神看他,老头的意思是:就你还搞研究?小花则是想:这男人没救了,连谎都不会说。
  “龙头,古墓……”李老似乎想到什么,沉吟了一会才说,“你们要是这么问的话,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人。”
  解语花闻言一喜,忙问:“是谁?”
  “哦,他呀,”李老头一叹气,“死了。”
  


☆、【拾叁】

  原本满怀希望的心瞬间就被泼了个透心凉,李老头见解语花一脸失望,就莫名其妙地说:“这有什么好伤心的,都死了一千多年了。”
  “一千多年?”黑瞎子闻言就觉得双膝一软,“老爷子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可是他确实是死了么,”老头委屈地道,“说起来你们应该听过他的,就是跟解神医同时代的那个将军。”
  小花恍然大悟,问:“我听说他是开国元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这么厉害的人,历史上怎么没有多少名气?”
  “唉,”老头很感叹,“这故事说来话长了……”
  瞎子见他要来劲,忙打断:“那就长话短说。”
  混小子,没大没小,李老瞪他一眼,给自己倒被茶润润嗓子,才道:“简单来说就是,这人原本很普通,没什么大智慧,只会耍耍小聪明,前半辈子都庸庸碌碌。考了好几次科举都不中,就回镇里来读书,整天闭门不见外人,大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听他亲戚说,他在研究什么八卦占卜、奇淫巧术之类,见人就说咱们这里有龙气,找到龙头就能出名,就能干大事,当时镇里的人都觉得他神神叨叨的,就没放心上。”
  解语花越听越疑惑,这么一个用今天的话来说很像神经病的人,后来怎么成了大将军,而且他的研究方向与军事战略完全不沾边,也太奇怪了。
  正想着,就听李老续道:“后来镇子发了大水,淹死了不少人,没淹死的也死在瘟疫里了,他命好,被解神医救回家去。所以说解神医是天神下凡么,他被治好了之后性情大变,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说是要弃文从武。大家都当他疯了,谁知他扛着把镰刀出山去,最后真成了大将军。”
  瞎子听到这里一挑眉,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是不会莫名其妙就性情大变的,这其中必然有古怪。而这个契机又指向解神医,那一场大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整个盘龙镇的玄妙似乎都围着那个姓解的郎中在打转,想到“解”,瞎子偏头看了一眼解语花,只见他眼睛亮亮的,似乎也发现了关键所在。
  “他临走之前给儿子留了两封信,说如果他三年后功成名就,就拆开第一封,如果他身败名裂,就拆开第二封。后来那人出去了,的确打了好几场胜仗,一时间声名大噪,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落了,最后因为触犯军规被人赶出军营。他也没回来,最后销声匿迹,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解语花听完点点头,听他生平,也不像对兵法有什么研究的人,没落是迟早的事,也不足为奇。
  “那两封信里写了什么?”小花问。
  “第二封是份家书,嘱咐他的儿子好好读书,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投奔解神医门下跟他学医术,然后踏踏实实做人。”
  “那第一封呢?”黑瞎子问。
  李老头转头看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儿子会不听话,自己拆开第一封看?”
  闻言不约而同都是一笑,解语花和黑瞎子对视一眼,小花回答:“既然是功成名就了才让拆开,那就说明里边写着可以帮助他‘功成名就’的法子。但是这个法子可能很冒险,所以他老子才会自己去做实验,成功了,那一脉都可以沿用,失败了,也不会给后人造成影响。但是既然有法子,那么试问,这世上有谁是不好奇的,又有谁是不想功成名就的?不用说他儿子,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拆开来看的。”
  李老闻言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续道:“分析得很好,可是那第一封信里没有写什么法子,只留了一句忠告。”
  “嗯?”黑花二人诧异,问,“什么忠告?”
  “墓有重开之日,人无再少之颜。”
  “没有其他的了?”瞎子挑挑眉。
  “没了,”老头摊摊手,“就这几个字。”
  “可是,怎么会呢……说不通啊。”小花撑着下巴,“难道那人真是神仙不成,治得好绝症,还医得好心?”
  “这个么,我就不知道了,”李老耸耸肩,“古时候的事情,三分真七分假,传着传着就变味了,谁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将军的后人呢?”瞎子突然问。
  “虽然爹不济,但是那儿子很老实,乖乖照着老爹的吩咐追着解神医拜师学艺去了。师傅死了之后带他的尸体回来落叶归根,又修了祠堂,之后就再也没离开。”
  “那将军姓什么。”瞎子看着李老的眼睛问。
  老爷子一笑,喝口茶不紧不慢地道:“姓李。”
  ……
  怪不得李老爷子家世代行医,怪不得他一辈子悬壶济世,原来是祖上传下来的遗训。中国人历来重古尊贤,老祖宗用血换来的教训,后人还是要听的。
  雨停之后,黑花二人告别了李老回自己的房子去了,他们都觉得这事情说巧合也巧合,说缘分也缘分。兜兜转转绕一圈,最后还是归结到了李老爷子身上,难怪问别人都不知道的奇闻轶志,只有他晓得。
  还有那句忠告,墓有重开之日,人无再少之颜,解语花总觉得有点什么隐含的信息在里面。因为如果要告诫后人,有太多话可以说,太多名人名言可以引用,比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可是那李将军却偏偏挑了这一句,那就肯定不是随便说说,可是他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相比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一块想的解语花,黑瞎子倒是轻松很多,他觉得随便忖度死人的想法是最浪费精力的事情。因为古人的思维跟现代人,很多都不在一个频率上,所以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时候,最好就是关注眼前,不要随便借题发挥。并且真正让他在意的问题是,他老觉得这句话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仔细一想,又完全没有印象。
  进门前,解语花突然回身问:“喂,你的眼睛什么毛病?”
  瞎子痞痞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我不叫喂。”
  “……瞎子。”
  “既然叫瞎子,就说明我可能会瞎。”
  “能治么?”解语花认真地问。
  “解当家的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瞎子一手撑在门框上,低头不怀好意地凑近,“心疼么?”
  小花伸手把他推远一点,边没好气地道:“你他妈的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有。”瞎子居然老实点点头,“干不正经的事的时候,我很正经,花儿爷想见识见识?”
  解语花翻翻眼睛表示没有兴趣,转而问:“在道上,你的价码是多少?”
  瞎子抬手比了个数字,就见解语花眉头一挑,好么,这么贵,请他一个够请别人一个团,这离谱得,简直跟张起灵不相上下了。
  “你这么牛逼,怎么以往解家夹喇嘛,没见过你?”
  瞎子无所谓一笑,不真不假地说:“因为解家眼光高,”他顿了顿,凑过来附在小花耳朵旁边轻声续道,“我的眼光也高。”
  说完,在解语花复杂的眼神注视下绕过他先一步进屋,小花抱着手臂站在门边,愣了一会,随后摇摇头也笑起来。
  夹喇嘛跟谈恋爱一样,也讲究“两情相悦”,彼此看对眼了才好合作,不然谁知到谁会不会背后捅一刀子。
  解家是老九门之一,排场大,做事又有自己的方式和原则。以往下斗,伙计就算不是本家的人,也是相熟的,或者道上有名的办事沉稳之辈。像黑瞎子这样玩命的人,解家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解家,所以两人混迹了那么,竟然彼此不认识。
  不过命运弄人啊,就算不在夹喇嘛的谈判桌上,不在老北京的酒楼里,该遇见的,总是要遇见。
  解语花抬头看了看天,风吹云走,马上就要晴天了。
  


☆、【拾肆】

    大雨过后天气开始突然变热,镇里的人说是秋老虎来了。张小邪就扒着房门问,老虎呢,老虎在哪里?黑叔叔快去抓一只来给我玩!
  结果被瞎子一巴掌呼在脑袋上。
  老房子里没有空调,黑瞎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两把鹅毛扇子,体贴地分给小花一把,两人边扇边流汗。热得不行了,瞎子就在院子里找个树荫做俯卧撑,然后从井里打桶水闷头浇下。一身的伤疤在运动完之后异常鲜艳,有些纹路张牙舞爪,看得张小邪又是崇拜,又是害怕。
  黑瞎子无论长相身材还是脾气都很男人,再加上完全不加掩饰的流氓气质,搭配只会加分不会减分的多功能墨镜,简直魅力无边,秒杀所有雌性生物。
  尤其是他傍晚靠在门边抽烟的时候,连解语花都不禁觉得,有种的男人就应该是他这样的,野性,也感性。
  在从山上下来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纠结。介于友好和敌对之间,和颜悦色的时候有,剑拔弩张的时时候也有,解语花觉得日子过得就像打仗,虽然紧张,但也充实。
  黑瞎子对他的态度依然不正经,他像是玩暧昧玩上了瘾,没事就喜欢言语黄暴一下解语花,搞的本来天热就心烦气躁的小花,越发有把这人压在地上强一顿的冲动。
  大爷的这男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男人挑逗多了,是会爆发的!
  但如果撇开黑瞎子的流氓不提,解语花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坏,光是他要价后面的那一串零,就值得解当家给他打上很高的分了。
  所以小花近日来思忖的问题是,盘龙镇的这墓,十有八九跟解神医有关,跟他有关就是跟医术有关。所以如果最后能找到这墓,墓里边刚好有“九转回魂丹”之类的东西的话,不妨给黑瞎子分一颗,他也没什么损失。
  瞎子根本不知道解语花在想这些,如果他知道,最多也是笑一笑,眼疾已经不是他最烦恼的问题,他现在纠结的是——
  好热,真他妈的热。
  ……
  这天傍晚,张小邪穿个短裤光着膀子跑来找瞎子,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黑瞎子刚想问怎么了溺水了么,小邪就说,小溪边大人们围了网子,大家可以下水去玩了。
  瞎子正好处于被热得精神恍惚的状态,一听精神一震,就问人多么。
  张小邪眼睛亮晶晶地,笑眯眯地道:“多,下午的时候好多漂亮姐姐!可惜天快黑了,大伙都回去了,你要看的话,明天再去吧。”
  黑瞎子转头问身后的解语花:“想去么?一块走。”
  “晚上去?”后者面露诧异,“我以为你喜欢漂亮妹子。”
  瞎子勾勾唇角:“我喜欢你。”
  哟,这会又喜欢我了,解语花无语。黑瞎子的喜欢是浮动式的,根据心情的变化和对话的需要可以随时更换对象。
  张小邪在旁边听着,闻言扯了扯解语花衣角,也凑上来笑眯眯地说:“晴天哥哥我也喜欢你。”
  黑瞎子作势又要打他,小鬼赶紧抱头躲到小花后面去,边对瞎子瞪眼睛:“你干嘛又要打我!”
  “你皮痒,我喜欢的人也敢抢?”
  张小邪撇撇嘴:“什么你的人,晴天哥哥又不喜欢你。”
  瞎子被噎回去,就抬头问解语花:“你喜欢我么。”
  “小孩子的话你也较真,”小花失笑,摇摇头转身回屋,“我去拿毛巾,你不是要去游泳么,现在走吧。”
  围起来的水潭子在山脚的树林边,是水势较为平缓的一段。不深,但清澈,水底的大石头常年被水流冲刷,非常平整光滑,月光照上去,甚至有隐隐的反光。
  黑瞎子和解语花走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镇民普遍休息得早,所以只碰上几个回程的人。他们看到黑花二人都很亲昵地打招呼,尤其是对解语花,在庙会的那场戏之后,解语花的人气基本已经不输在北京的时候。而且他长的好,看着舒服,性格也好,爱笑,爱闹,也放得开,所以几乎全镇子的男女老少,都喜欢他。
  祸害啊祸害,戏子也是祸国殃民,瞎子边叹气,摇头跟在后面。
  ……
  黑瞎子是真的热了,一到溪边脱了衣服就往水里钻,但他也没有那么色急,连内裤都不剩,知道顾及影响,还是穿着外面的短裤的。
  他找了快平坦的大石头往上面一躺,手臂枕在脑后垫高,清清凉凉的溪水从周身环流而下,热意顿消,就感觉终于又活过来了。
  解语花性子比他静,人说心静自然凉,所以他其实并没觉得那么热,更何况是晚上了,也就没脱衣服下水,只甩了鞋子放在岸边上,站到溪流里边泡脚边玩手机。
  黑瞎子休息了一会,就觉得周围没动静了,睁开眼一看,就瞧见解语花低头站在不远的地方:银色的月光舒缓而下,在他周身缠绕出朦胧的光彩,飘渺、灵动;斑驳的树影落在脸上、身上,俊秀的面容和柔韧的身姿,都美好得太不真实。
  瞎子躺着看了一会,就坐起来,摸摸旁边的石滩捡了几块大石头瞄准解语花身前身后的地方丢过去,小花俄罗斯方块正玩在兴头上,没防备之下被砸了个全中。石头落水溅起的水花淋了一身,他一吓,赶紧抹开手机上的水,按了几下发现幸好没坏,揣进包里装好,才回身又是无语又是恼怒地看向瞎子:“你又抽什么风?”
  瞎子屈起腿坐着,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边对着他挑挑下巴:“脱衣服。”
  小花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真变态,典型的光脚的见不得穿鞋的,他自己脱干净了不算还准别人有点隐私。
  湿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难受,尤其是裤子,男人的命根子很娇贵,也格外挑剔,一块潮湿的布覆盖在上面,就会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衣服是必须要脱掉了,但是小花还是很不爽,就问:“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厚道。”
  “没有。”瞎子自得一笑,在解语花完全不相信的眼神中补充道,“他们一般都直接骂我流氓,或者变态,没人像你这么含蓄。”
  小花失笑,完全无法继续骂下去,就走回两步将短裤脱了放在岸边,抬手准备脱衬衣,却发现有颗扣子被线头缠住了怎么都弄不下来。
  他站的位置背对月光,又是树荫底下,所以看不清楚究竟怎么缠的,没法只好又走回溪水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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