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穿越的程序没有依照每个人的体质设置好,就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比晕船严重些,不过休息一阵子就好。」
「喔。」
十希点点头,在身体的另一侧找到正在扭来扭去睡得很不舒服的莳人,把自己的枕头卷在毯子里,小心翼翼地扶起莳人的头然后把毯子塞到莳人的脑袋底下,莳人这才咕哝了一声,呼吸安稳绵长的睡去。
做为唯二清醒的人,十希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鼬。
鼬是个优秀的忍者,即使灭族的刺激让他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但是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点让他在初入巨人世界的时候武力值低于其他人。但是他却在短短的几天就掌握了用手边的忍具和火遁术烤熟并挖下巨人的后颈肉的技巧,手法漂亮的和调查兵团的刀削差不多。
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佐助会这么崇拜鼬,如果他真的是个小孩,而家里又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哥哥,他也会很得意的对人家说:「你看,那是我哥,厉害吧!」
可偏偏他不是。
十希并不认为自己「抢」了宇智波霸这个身体,从他拿到那个「神秘限量穿越名额」得时候就注定这个人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来穿越。只是鼬并不知道他和莳人那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故事。
所以这个孩子的纠结只要有长眼睛就算你是个重度近视睁眼瞎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来。
「那个,你们……认识很久了?」
追加一点,鼬还是个很善体人意的孩子──对于鼬主动挑起话题,十希觉得很受用。
「啊,很久了。」十希弯下腰把莳人踢开的毯子重新拉起来盖好,嘴角带上一丝连本人都没有发现的微笑。
「我和莳人是一起长大的。」省去了穿越前的故事不谈,十希靠着冰凉的墙壁一点一点的说起故事。
虽然故事的内容被十希和谐了一大部分(为了不给GM琳添麻烦),鼬还是听得很认真,穿越时空还有转世投胎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故事里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还有类似神明的存在,相当的不可思议。
只不过……鼬瞥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琳少女,私心觉得这位女神大人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靠谱。
十希顺着鼬的眼神看过去,琳迷迷糊糊地把闹钟举到眼前看了看,大概是还没到她设定的时间,又开始一下一下的点头打瞌睡。
「说起来,一开始到巨人的世界,我真的挺生气的。」十希板起脸做了一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不过看到那边的猿巨人GM,我又觉得其实琳已经很好了。虽然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至少她有把我们当人看。不然只要随便把我们往外头一丢就好,反正这个晕的症状不管它也会好。」
鼬低头看着腿上厚实的毯子,还有补充体力的点心,点头同意十希的话。
「那个,前辈……这件事情,可以不要和佐助说吗?」
就在气氛重新回到尴尬的沉默时,鼬再一次开口,却是让十希皱眉的请求。
「嘛,前辈什么的就不用了,要你看着我这张脸叫前辈,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十希摇摇手,表示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称呼,「话说,这有什么好不让佐助知道的?」
「佐助还只是个孩子,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鼬郑重的态度让十希一时间居然产生了错位的感觉,他并没有坐在冷冰冰的房间,而是在妆点了鲜花的婚礼现场,鼬对着看不清脸的新娘说:「我愿意」。
想象的画面太鲜明,就在鼬和新娘快要亲下去的时候,十希用力地把头往后仰,敲在墙壁上强制打断自己的妄想。
「在我答应你的请求之前,让我问个问题先。」十希若无其事地转向鼬提问,好像刚才撞墙的人不是他,「敢问先生您今年贵庚?」
「欸?」鼬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十希是在反指自己的年纪也没多大,正色反驳道:「不,这和年纪无关,佐助还很纯粹,我不赞同太早接触这种灵异事件。」
鼬的眼神悄悄的从其他人身上溜过,停顿了一会才把话接下去:
「不利心灵发展。」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我们是一群疯子神经病。」十希面无表情的戳破鼬的话中话。
「而且如果你担心的是这点,我必须老实的告诉你,可爱的佐助弟弟早就被染上污秽的大姨妈色了。」
十希看着鼬有些空白的表情,决定再补一刀──长痛不如短痛,他是非常善良的好人,绝对不是因为鼬那个不利身心健康的评语。
「就在你想去砍老爸和砍老妈的那天。」
那个混乱的夜晚,佐助一脸认真的和他说「大哥在你去毁灭世界以前我一定会阻止你!」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鼬的脑海里。
原来那时候他感受到的,觉得佐助似乎有哪里脏掉了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吗?
「佐助,哥对不起你!」
鼬将脸埋在掌中,痛心疾首的忏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幼弟。
「哥居然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接受来自老不死妖怪、二缺魔法少年、慢性中二病患者还有伪娘真汉子的荼毒!哥对不起你啊,佐助。」
「……内心话跑出来了喔,还有其实我不老好吗?听起来好像再每个世界都待了不少时间,但是换算回这里的年纪其实我也比卡卡西大上那么一点点而已!为什么卡卡西在你嘴里是前辈,我就是老不死的妖怪啊!真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十希微笑着捏爆了放在自己枕侧的饮料,草莓牛奶粉红的颜色沿着他的拳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才从巨人世界经历血腥乱战的鼬突然觉得被捏爆的不是草莓牛奶而是更不和谐的东西。
「抱歉。」
鼬僵硬的转身,躺下来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是不是琳的安排,黑漆漆的天花板上隐约还可以看见像是明灭星光的光点。
他看着闪烁的星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像这样静静的停下来放空了。
加入暗部之后要面对来自家族里还有来自团藏的压力,最后一次这样看星星还是和止水一起。是他在任务结束后拦着自己不要马上回村,两个人一起裹着披风坐在陡峭的山崖边,止水指着每颗星星把忍者学校里教的知识贴上星空。明明他都已经了然于心,止水还像个老妈子一样一定要自己再讲一次才会安心。
当他和止水抗议自己都已经学会的时候,止水是这样一边笑着捏他的脸颊一边回答的:「因为小鼬这么可爱,万一丢在外面回不来怎么办呢?」
那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已经想不起来了。
现在能够回忆到的,只有止水指着星星的时候带着笑意的嗓音。
他可以看着星星找到回家的路,但是止水呢?他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他当初不是犹豫不决,而是直接和止水谈谈有关「宇智波斑」的事情,是不是他就不会被自己的臆测给圈住,照着团藏的指示去灭族?止水也不会因为爆肝过度选择一死了之?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弟弟们保护的很好,结果十希的身分一揭晓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根本没有什么宇智波斑的事情更是把他整个人都敲的晕呼呼的。
以为可以凡事处理的尽善尽美,到最后不过是他一个人在瞎忙而已。
十希把满手的牛奶擦干净,一边关注着默不作声的鼬,只看他一直盯着天花板出神,没多久又抬起手臂挡在眼前,咬着嘴唇。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啊……忘了这是个心灵纤细的少年,他刚才的措辞是不是太强烈了一点?
正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一下鼬,细微的开门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发出。动作的人手脚很轻,却仍然惊动了清醒的十希和鼬。
来人倒退着走进房间,弯腰把门卡住后,从外头抬着一个装了便当的篮子进来。
十希还在疑惑能够自由进出GM房间的人是谁,旁边的鼬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止……止水?」
被叫到名字的人浑身僵硬了一下,转过身来摸摸头,对鼬露出了一个心虚的笑脸。
「啊哈哈……好久不见,鼬。」
十希觉得鼬现在的面无表情绝对不是刚才和自己交谈时,单纯的空白,而是更为深沉的──
「好久不见。你没死啊。」鼬,棒读语气。
止水的表情更加尴尬,继续陪着笑脸,把便当篮放到旁边后吞吞吐吐的辩解着:
「呃……你看到遗书了对不对……呃,其实那个……怎么说呢,真的是误会。就是……呃……」
止水每一次开口,鼬脸上的阴影就多了一些,在十希觉得这孩子只要往头上贴个月亮就可以去开封府升堂的时候,鼬再一次开了金口: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帮你上路,保证服务到府──冥府。」
月读这种精神攻击对巨人没有用,天照烧半天巨人还会再生不如一刀切来的有效率,但是这里可是忍界,他的瞳术可没有继续掉漆的理由。
「天……」
天照的「照」字还没说出口,止水就快步上前摀住鼬的嘴,看着那双万花筒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他只能苦笑。
能够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通常都不会是经历什么愉快的事情。
「小鼬你变暴躁了这样不好,我都说了可以解释的嘛。」
看着鼬随时准备再来一发瞳术的模样,止水也不敢再打哈哈,快速地解释了所谓的遗书和自杀事件。
当时止水刚刚从医院领了体检报告,被一干的医生护士们拍着肩膀用同情的眼神洗礼无数次,就因为他那严重超出正常值的肝指数。
忍者一旦执行任务,动不动就会没日没夜,肝不好这是常见的事。好在有医疗忍术,这种问题只要不严重,休养一阵子就会好了。
偏偏他的状况实在太超过,医生甚至开了通知,叫他去申请至少一个月的假期入院接受密集治疗。
开什么玩笑,他这样水里来火里去拚死拚活得出任务,赚来的钱也就够他一人吃饱,要再休息个把个月那不是叫他出院去喝西北风?养肝可不算是工伤可以带薪休假的!
人一沮丧就容易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于是止水看着那水流滔滔的南贺川,感伤的情绪涌上心头,提起笔来写就一封遗书,用石头压在岸边,自己则是脱了鞋袜走进河水里。
──就让我这样随着水流而去吧,带走所有的苦恼和忧愁。
止水带着满脑子文艺青年的忧郁躺在冰冷的溪水里,朝着下游漂啊漂。
事实证明,跳河想让自己淹死并不是特别诗情画意的一种死法,在南贺川漂流过程中不断撞上凸起的石块和树枝以及其他漂流物。
这种过程生生撞飞了他本来就是一时兴起的求死之意。
当他鼻青脸肿的被打捞上岸时,已经不知道飘出木叶村多远了。
「我……我是有想过等伤好了就回村子,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那个时候遗书什么的大概被发现了吧,这样回去说我只是一时兴起好像不太好,而且因为撞到石头所以不想死了这个理由听起来又有点挫……啊,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止水搓着手,一边解释一边观察鼬的表情。
「后来我有偷偷回村子看一下,想说私底下找火影大人或者是队长报告,让他们帮我想个帅气一点的理由,没想到宇智波全族都……嘛,我相信小鼬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所以之后一直在打听有关灭族的事,我也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琳桑。」
鼬一直静静地听着止水的故事,写轮眼是收起来了,但是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淡。
「说完了?」
「完了。」
止水看着鼬抬起手臂,似乎是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不由得也抬起自己的双臂准备迎接这个许久不见的族弟的安慰。
──果然小鼬虽然面上冷淡其实还是关心我的!
「啪!」「啪!」
鼬的左手和右手分别贴在止水的左脸颊和右脸颊上,拍合的力度之大让止水忍不住飙出了眼泪,嘴唇也在鼬双手用力的挤压下嘟了起来。
「小……小鼬……」
止水只觉得脸颊热辣辣的,回头铁定要肿了。
「让你……让你欺骗我的感情啊!宇智波止水!」
鼬双手使力抱住了止水的脑袋,使劲把人往地上一摔,整个人使出了类似十字固定的关节技把止水锁着,抬起拳头开始爆打这个一时兴起就去跳河的浑蛋。
从止水死亡开始到巨人世界的惊悚旅行,不断累积的压力爆发让鼬把什么礼仪形象忍者守则不可以冲动……通通抛到了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是揍死这个卷毛!
十希和其他被惊醒的人自动自发地拿了便当开始围观宇智波家暴现场,不时点评一下这拳的位置打得好,那一拳应该多用点力。
只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好像观众席的位置少了一个谁?
被痛殴的止水觉得鼬出拳的速度似乎变得越来越快了,本来打一拳只会痛一个地方,现在打着头居然肚子也会痛,这是多么高深的体术……
莳人按着止水的脚正抡起拳头往肚子槌的欢乐,突然脖子一紧,完全没有抗议的时间就被大力的拖到旁边。
「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吗?」十希脸色不善的看着被他紧紧卡住脖子的莳人。
「唔呃……我就是一醒来看到鼬在揍人揍的挺卖力想说去帮把手,没做什么……」
莳人抠着十希的手臂,缺氧的感觉让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你还是给我继续昏迷吧!」
看着宇智波家暴现场二,带土歪着脑袋,开始认真的思考是不是应该把卡卡西也找来凑一个现场三的可能性。
啊,不过卡卡西不姓宇智波呢……这下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水門:你們都太嫩了,全世界最強大的家暴其實是漩渦家暴啊!
帶土:老濕,講這麼大聲洠шP係嗎?我們已經回來了喔。
水門:。。。。。。可以的話明年可以幫我上柱香嗎?
☆、小孩子总是在眨眼间就长大了
忍者学校的教师休息室,几名上忍和相熟的朋友们坐在一起,手里拿着毕业生名单交换着八卦。
「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也变成『老师』了呢。」
红拨弄了一下头发,黑色的大波浪晃过阿斯玛眼前的时候,除了红以外的人都注意到他突然泛红的耳根还有突然开始加快玩弄打火机的手势。
「嗯,就是说啊,时光飞逝,看着木叶新生的幼苗才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啊。」
阿斯玛连连点头,配合着心上人的话开始回忆过去。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现在也终于成为老太婆的一员了吗?」
「欸,不不,红一直都是很漂亮的……啊,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占妳便宜,是真心……」
「哼,男人,从五岁到五十岁都是一样的德行。」
红昂起头哼了声,把阿斯玛抛给他的好兄弟们轮番安慰,自己则是凑到琳和星奈所在的女忍者群里开始聊起自己未来的学生。
注意到琳的手上并没有和自己一样拿着毕业生名单,红显得有些惊讶。
「琳,没有给妳安排毕业生吗?」
琳摇摇头,举起空空的双手在脸颊边左右翻转,表示自己没有故意把名单藏起来。
「嗯……大概是因为我是医疗忍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没什么出任务的机会吧。妳看,带学生的话就要陪着他们到处进行任务,医院的工作就没法兼顾了。」
「也是呢,不过我一直以为妳会接手……妳知道,四代目大人……」
红压低了嗓音,吞吞吐吐的表达自己的猜想。
自从四代目火影从医院病房离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