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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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夫-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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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狸的生辰是……”秦述歪头,在想今儿是什么日子,大致九月底,十月初……但具体哪天,他还真不确定。

    “十月初十,”谢昀突然插了一句,同时对俞乔招了招手,“过来。”

    “有发现了?”俞乔挪着身体,就到了谢昀边儿上,随他的目光一同看向黑布,

    “是一套剑法,”俞乔的语气不免有些遗憾,如果能有一套棍法自是更好,如此,她就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北原铁木的威力,某些时刻,他们也能多一分保障。

    “无妨……剑法也好,琴养心,剑养气,暂时就用树枝代替着练,”名剑难寻,能与俞乔相配的剑就更难寻了。即便这样……宁缺毋滥。

    谢昀将黑布交给俞乔,“对了,谢时如何了?”

    “还活着,”俞乔眼睛盯着黑布,头也没抬就回道。

    “哦,”谢昀应着,语气中依稀有些让人发凉的遗憾,“真是命大啊……”

    “咕噜……”

    “咕噜……”

    秦述和阿狸同时捂住肚子,昨天也就入睡前吃了点东西,到现在滴水未沾,两人早就饿得不行了,俞乔和谢昀看过来,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去弄点吃的回来,”俞乔顺势将黑布披到身上,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走出两步,又看向秦述和阿狸的方向,“阿狸帮我照顾黑叔叔,可以吗?”

    “嗯,”被赋予了重担的阿狸,重重点头,精神似乎又比方才好了点。

    秦述咧嘴笑,谢昀则是理所当然指使起阿狸了,“将湿草铺开……秦述,你也来。”

    “哦……”

    俞乔嘴角带笑,走下山去,她还没想好去哪儿弄吃的,就被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吸引了注意。

    “呜,呜呜……呜,”谢时醒过来,睁开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着俞乔走近,顿时急切了起来,没她和谢昀发话,可没人敢放他下来。

    在湿冷的雨夜中倒挂一夜,这滋味绝对不好受,何况还是这样的时节,谢昀还能呜咽叫唤,有些出乎俞乔的意料。许是好东西吃多了,身体好吧。

    不过这倒是也提醒了她,她目前可不只要找四人的食物,这谢时她还不能让他饿死了去。

    俞乔没离开太久,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她回到山洞,左手拎着一个黑布包裹,右手拖着哼哼唧唧、龇牙咧嘴的谢时。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待一晚,明儿出发,”流民队伍里,一个有经验的老人告知,这天……还要变。

    一旦出发,可就不能确定,还找不找得到,这样天然避风防寒的地方了。

    而且,她确实还在等,等杨昔,等她要等的“变天”!

    打开黑布,里面是臭果,一场雨,已经让弥漫篙草原的臭果味儿散去了大半,再次闻到这么浓郁的味儿,抽抽鼻子,倒也没多大反应。他们大概是习惯了这味道。

    这么吃下去,实在难以下咽,俞乔抓了几颗,直接扔到火堆里,地瓜能烤,这个未必就不能烤了。再怎么也不会比生吃更难吃了。

    出来的味道差强人意,不过因为是热乎的,阿狸和秦述饿得狠了,勉强吃了一个肚饱。

    俞乔和谢昀也是如此,面无表情,细嚼慢咽,都在吃着。

    谢时解开了束缚,他也饿了,不过惯来精贵的胃口,却是一口臭果也咽不下去。

    “老八……你怎么吞得下去……”

    谢时看谢昀的目光,简直惊奇。

    没人理他,他不吃,同样没人逼他。

    “到了绵州城,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吃一见长一智,经历了昨夜倒挂之苦,谢时是不敢再撩谢昀了。

    “龙纹玉佩在你那里吧……”谢昀咬着滋味难言的烤臭果,问向谢时,语气随意极了。

    “是……不,不是……被偷了,”谢时眼神有些闪躲。

    “紫玉龙纹玉佩……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什么时候变成你荆王府的东西了?”谢昀问着,放下了咬了一半的臭果,“难道是老头子替我将它转送与你了?”

    谢时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谢昀说的这个老头子,是他们共同的老子……楚皇。

    “当然……不是,我是看你要戴这样的东西到药王谷去,万一丢了,可就不好了,代为……保管一下罢了,呵呵……”再后来,谢昀“死”了,他就理所当然地占为己有了,甚至还缺心眼地主动暴露出来……炫耀!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物归原主了呢?”谢昀出奇好说话的模样,让谢时额头的冷汗不间断地滚下,明明烤着火,还觉得冷,他却紧张得全身发热。

    “解下来!”谢昀的眼睛微微一眯,过长碎发遮住的眼睛,猛地绽出如尖刀般凌厉的幽光,“我的腿虽然废了,可我还有阿乔。”

第026章 犹豫() 
“唔……还有秦述和阿狸,”不久前才被使唤过的秦述和阿狸,忽闪忽闪的目光一同看着谢昀,总算没让他把他们给忘了。

    被四双风情各异的眼睛盯着,谢时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他哆嗦着手,扒拉开自己的领口,直接拽下脖子上挂着的香囊,递给了走过来的俞乔。

    撕开香囊,一块两指大小的龙纹紫玉被谢昀握在手心。对其他人来说,这是前朝遗物,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对谢昀来说,这是他母后留给他的东西,其中的情分大过于它本身的价值。

    “前朝有紫玉龙纹佩,还有和它齐名的血玉麒麟佩,有传言说,找齐这两个玉佩,就能找到前朝宝藏。”

    “看来……你们是有麒麟佩的消息了……”

    谢昀轻轻哼笑一下,却没有继续逼问谢时了。

    谢时哆嗦着身体,完全不敢和谢昀俞乔对视了。

    “假的,”俞乔随意地将柴火扔向火堆,而后肯定地道,“这传言……是假的。”

    “这传言是十几年前突然间在各国流传开来,但这两个玉佩却是两百多年前出世的。大约是大齐朝贞和十年,西部藩王萨克尔作为生辰礼进献的,后来作为贞和帝和其皇后的定情之物,才为世人所知。而那个时候的大齐朝才经历天灾**没两年,最是要银钱的时候……哪里有余钱,去弄一个宝藏来。”

    这两个玉佩真正的价值,并不全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它传承的故事和意义。

    龙未与凤配,却与麒麟知。这其中是何缘由,众说纷纭。直到十多年前,才有它们和宝藏相关的传闻。

    谢昀听着没什么反应,谢时却突然瞪圆了眼睛,“你知道什么!”

    他显然是对这传言深信不疑,突被质疑,就忘了自己的处境,敢斥责起俞乔来了。

    “我知道的比你多,”俞乔抬眸扫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对上谢昀的眸光,她的话根本就不是和谢时说的。

    被鄙视和无视的谢时,一口气哽在脖子处,生生把自己的脸憋成猪肝色。

    谢昀看着俞乔,眸中盈满了笑意和欣赏。

    利字当头,可不是谁都能像俞乔这样,耐下心来,翻遍史料,辨别真伪。

    而且,谢昀知道的俞乔不是一个有一分把握,就敢下定论的人,她敢这么明确地告诉他,就是因为她十分确定这是假的。

    谢昀的手突然一甩,咬一半的臭果击落在谢时身上,他整个人突然瘫软无力,倒到一边儿。

    “秦述,阿狸,用臭果将他的嘴,塞满了,不准留一点儿缝隙哦。”

    “嗯……”

    “嗯……”

    两人一同点头,挑着最臭最生的臭果,过去塞了。

    你塞一个,我塞一个,塞得不亦乐乎。

    谢时被塞得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再次以晕过去告终。

    “下雪了……”俞乔看向天空,轻轻道。

    下雪了……天变了。

    篙草原以及楚国的北境,迎来了初雪,与此同时,一场席卷五国的舆论风暴,如晴空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头顶上。

    懵了,惊了,怒了,慌了……

    种种情绪,如疫病般,不断发酵和传染,席卷而去。

    一直以来,五国百姓的目光都汇聚在赵国这流血乱战之地。

    尤其近来,楚国参战,领土面积不及他国一半的赵国,被瓜分殆尽是早晚的事儿。他们在等着看谁会是这场混战,最后的获利者。

    但没等来战事结束的消息,却从那里传来了这等骇人听闻,石破天惊的消息了。

    骇人听闻……是没人想到,居然有人真敢这么做!石破天惊……是因为,他们这么做了,还被发现,广而告之了!

    消息里所叙之事,时间,地点,参与进来的各国“贵子”,他们的家世背景,一一罗列,一切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生离死别,饥饿困顿,本就在战乱逃亡中不断上演,却还有这些“贵子”横加堵截,狩猎屠戮,玩弄取乐。

    一篇不知何人撰写的《问天下》,只一白日时间,就在随信鸽在各国的街头巷尾里传扬开了,甚至都到了各国皇帝的御桌上!

    “……天下大合,大势所趋。

    然,赵国破,民不存!

    大合,敢乎?愿乎?”

    这些醒掌天下权的皇帝,只怕也无法料到,此次特意提拔年轻俊杰的试炼,会将这些“俊杰”都栽进去,万劫不复!

    再尊贵的身份地位,在他们的大合伟业面前,都微不足道。他们沦为弃子的同时,只怕还要被世人感叹一句,罪有余辜……又或者是,蠢不可言。

    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作死要参与进这样的事情里呢。

    各姓大族,是不缺后继的子弟,但已经付出的资源和栽培,必然是随他们付诸东流了。

    **

    北魏太子东宫议事厅,一青年一老者相对而坐。

    青年煮茶,姿态优雅,不疾不徐,赏心悦目。老者却凝眉愣神,忧心忡忡。

    “名单里……只有杨昔不在上面。其他人都难逃牵连。”此次派往赵地谋取战功的,十之**都是东宫看好的人才,

    老者翻着手中的书信,惋惜叹气,给青年说道。

    “是孤……轻敌了,”

    青年就是北魏太子司马流豫,他音色淡淡,神情淡淡,漠然如风雪。身着常服,周身却有一种清华贵气,让他卓然于众人。至少在北魏,鲜少有人敢和他对视

    “杨昔若是能安然归来,倒是堪得一用。”

    老者是司马流豫的启蒙老师,亦是东宫谋士,所思所想皆是为他考虑。

    “只是……太子为何……一点儿都不惊讶?”

    虽然说司马流豫性子有些冷淡,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的人。

    他得了消息,火急火燎就进宫来了。可司马流豫得了消息,却还有兴致煮茶。

    他年有六十的心性倒还比不上他二十六七岁的心境了。

    “先生要试着习惯,”司马流豫说着,端起煮好的茶,放到老者面前,然后才拿起面前的,轻呷一口,闲适极了。

    老者有些不明所以,习惯……习惯什么?总不可能是让他习惯惊奇吧。

    司马流豫三岁启蒙,他就跟着他了,看着他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谋算,一步步把控魏国朝野,无人能挡其锋。

    他以前多少觉得自己是了解司马流豫的,但近来……越来越不敢这么觉得了。深不可测……用来形容司马流豫,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司马流豫看老者凝眉犹豫的模样,就知他在纠结什么。

    “那俞乔……到底是何人?为何太子这般看重……”

    朝令夕改……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司马流豫身上,但对待处置俞乔这事儿,他却如此了。

    先是传令让人将俞乔带回来,带不回来,就杀了。

    但两日前,他又改了命令,只让抓,不能伤其性命。是惜才……还是其他?

    “此人乃孤今世大敌,”司马流豫的声音很低,很轻,这话,他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老者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坐直身体,如临大敌。

    “既然如此,太子可不能心软,”俞乔是个威胁的印象也从司马流豫话落之时,落到了他的脑海里。大敌……他以为只有楚皇,晋皇,吴皇那样层次的人,才能成为司马流豫的大敌,但这俞乔……她何德何能?

    而……是威胁,自然要除去。

    司马流豫没有应和老者的话,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了窗前。他……还在犹豫。

    老者被司马流豫的反应再次惊住,这一惊,丝毫不比他今日初得消息的那一惊要少多少,俞乔……这俞乔到底是谁?是何模样?他真的好奇了。

    **

    篙草原上的雪,依旧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从米粒大小,落地无踪,到鹅毛飞絮,悠悠扬扬。

    苍茫原野,飘飘白雪,景是美的,却无人有兴致去赏。就是秦述和阿狸都知道趁着大雪还未覆盖住万物,多捡些柴火回来。

    俞乔在扎出一个草床之后,再扎一个山洞洞口大小的木门,晚间睡觉,多多少少能挡些风雪,否则今夜,怕是难熬了。

    “阿乔过来,”谢昀看俞乔果真巧手弄出一个简易的木门来,脸上露出微笑,他还真有些好奇,还有什么是俞乔不会的呢。

    “嗯,就来,”俞乔应着,眼睛却还端详着她鼓捣好的木门,眉尖微蹙,有些不大满意,“等入夜了,再弄些干草,将缝儿堵住,许会好些。”

    “什么事儿?”俞乔蹲在谢昀身前。

    “你通医理,那些经脉穴道,我就不多赘述,但有几点,你必须要记住,”谢昀说着,神情已然严肃起来。

    “第一,内家功法是循序渐进的一个过程,绝对不能心急。”

    见俞乔点头,谢昀继续往下说。

    “第二,你这功法,你也看了,吃苦是必然的,开始了就不能停下。”

    “还有吗?”俞乔看谢昀,不为所动。

    “还有就是……我会很严格,”谢昀眉梢微挑,神情有些随意,但语气绝对认真。

第027章 熟人() 
“自是越严格越好,你不需要有顾忌,”

    俞乔对待学武这事的态度,绝对比谢昀要认真。这一路过来,她最深刻的体会,就是武力的重要,一力降十会,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你再聪明也无法解决的。

    谢昀颔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山洞外不远的地方,悠悠道,

    “离入夜还有一个时辰,去蹲马步吧。”

    俞乔点头,没有再多言其他,起身就到了谢昀所指的地方,开始扎马步。

    这个地方离了山洞和火堆,飘飘白雪,很快就落满了她的头发,她的肩头,就连眼睫眉毛上都沾了点儿晶莹的冰晶,宛若冰雕的人儿。

    秦述和阿狸抱着柴火回来,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俞乔为何要在雪天里的雪地上扎马步,这得多冷啊……

    “你们进去,我一会儿进来,”俞乔眼睛未动,声音也无太多起伏,但她的话,对秦述和阿狸来说,比什么都有用。

    他们乖乖回到山洞里,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等她进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沙漏,没有焚香,俞乔也估摸得很准,她在山洞外抖了会儿雪,进来时,那猛降的寒气,还是让秦述和阿狸瑟缩了一下。

    “快去睡,明儿我们会很早出发……”俞乔一边对秦述和阿狸说,一边将木门安上,搬指头,塞干草,好是忙活。

    “过来,”谢昀又唤俞乔。

    俞乔走近,看谢昀又扬手,她就只能俯身靠近。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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