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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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纸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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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眼金冲反问道:“既然外间无此传说,罗兄又怎么知道的呢?”

  罗永湘冷冷一笑,道:“我么?我是从许大侠的亲人口中听来的——”抬手向孟宗玉和林雪贞指了指,接道,“实不相瞒,他们两位就是金刀许大侠的嫡传弟子。”

  “啊——”鬼眼金冲一声轻呼,脸色顿变。

  孟宗玉一拱手,道:“我等此来,正是为了追缉暗算家师的凶手,金庄主不必再隐瞒实情了。”。

  鬼眼金冲怔神良久,终于尴尬地点了点头,轻吁道:“既然都不是外人,我就说实话吧,不过,诸位听了千万不要见笑才好!”

  罗水湘道:“咱们但求了解事情真相,决不会笑话金兄的。”

  鬼眼金冲苦笑着道:“说来实在惭愧,我做的是古玩生意,对于收集古玩字画,也颇有腐好,自从许大侠以巨金购去《百鲤图》后,我虽猜不出该画的妙处,暗中难免好奇,总想知道他抢购《百鲤图》的缘故,于是暗地派人赴河间探听消息,因此知道许大侠是遭人暗算的。”

  罗永湘道:“你又怎知许大侠遭人暗算,是因《百鲤图》而起的呢?”

  鬼眼金冲叹了一口气,道:“因为许大侠购去《百鲤图》的第二天,那求售字画的商人便被杀于兰州客栈内,许大侠遇害后不久,又接连发生了几桩无头命案、都与《百鲤图》有关。

  罗永湘大感诧异,忙问道:“还有什么人也被杀了?”

  鬼眼金冲道:“当时在座目睹许大侠购去《百鲤图》的几位朋友,都在一个月内,相继暴毙,遭了毒手。””

  罗水湘惊道。“死的都是谁?”

  鬼眼金冲道:“那天在场共有五个人,除了我和许大侠之外,还有一位贺员外、一位马堡主、一位姓单的牧场主人。”(

  罗永湘又问:“这些人都是金兄的朋友?”

  鬼眼金冲道:“不仅是我的朋友,也与许大侠很熟,这几位都爱好收集古玩字画,是‘万宝大会’上的常客。”

  罗永湘道:“他们之中,是否也有人想得到那幅《百鲤图》?”

  鬼眼金冲摇头道:“没有。他们都和我一样,根本看不出《百鲤图》有何价值。”

  罗永湘蹩眉不语,似乎对这些无辜的人突遭杀害,感到十分困惑。

  鬼眼金冲又道:“这一个月内,命案连连发生,被杀的都是当天在场的人,再下去,必然就轮到我了,我越想越怕,迫不得已:只好诈死避祸——现在我把实情告诉了诸位,务求诸位鼎力相助,仗义援手。”

  霍宇寰听罢,眉峰紧紧皱了起来J点点头,道:“这说不上帮助,你为保命避祸,咱们为了查缉凶手,彼此目的相同,理当互相合作,早早查出那凶手来。”

  鬼眼金冲忙道:“只要能查出凶手,解除了杀身之祸,诸位要我怎么做,我一定全力以赴。”

  罗永湘忽然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想请教金死几个问题,希望金兄能据实相告。”

  鬼眼金冲道:“好!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永湘道:“适才金兄提到,那贩卖字画的商人,是从关外来的,金兄知道他的来历吗?”

  鬼眼金冲道:“那人姓陆,名逢春,本来是顺天府的幕宾,后来改行从商,专做字画买卖,我和他并无深交,不过在‘万宝大会’见过几次面,彼此认识而已。”

  罗永湘道:“他在客栈被杀,身上那七千两巨款可曾遗失?”

  鬼眼金冲道:“分文未少。”

  罗永湘道:“如此巨款,想必是银票?”

  鬼眼金冲道:“不错,是兰州东关‘万源钱庄’的票子——当时许大侠并无现金,乃用随身佩挂的一柄镶珠七星金刀,向贺员外抵押了七千两银票。”

  罗永湘变色道:“就是他仗以成名的那柄七星宝刀么?”

  鬼眼金冲点头道:“正是。”

  罗永湘飞快地扫了孟宗玉一眼,又遭:“那贺员外又是什么人?”

  鬼眼金冲道:“他是‘万源钱庄’的主人,当天也在座,半个月以前。也被杀害了。”

  罗永湘道:“他会不会武功?”

  鬼眼金冲道:“不会。”

  罗水湘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关于《百鲤图》的事,你们叮曾告诉过其他人?”

  鬼眼金冲道:“没有。”

  罗水湘道:“如此反常的事,你们怎会不向人谈论?”

  鬼眼金冲道:“许大侠购去《百鲤图》的第二天,陆逢春便遭杀害,身上巨款却分文未少,咱们听到这消息,就猜想可能因图而死,彼此相约,不可将事情对外宣扬,后来知道许大侠也遭了暗算,越发不敢声张了,其后,几个人连续都遭毒手,根本就没有机会再告诉其他的人……”微微一顿,又接道:“这件事,我一直守口如瓶,今夜之前,连内人也不知道。”

  罗永湘点点头,道:“这样就好。现在请你将当天在场目睹的三位朋友的住址、家世,以及平时交往人物……等等情形,详细录写下来,备作参考。”

  鬼眼金冲道:“这容易,我立刻叫李管事去办……”

  罗永湘道:“不!必须你亲自录写。因为只有你才能知道他们的详情,而这份东西,对查缉凶手十分重要。”

  鬼眼金冲道:“他们和缉凶有什么关系呢?”

  罗永湘缓缓道:“他们之中,可能有一个是凶手。即使不是真正的凶手,也一定踉凶手互通声息。”

  鬼眼金冲骇然道:“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啊?”

  罗永湘微微一笑,道:“金兄不是也死了吗?怎么倒好端端坐在这儿?”

  鬼眼金冲楞了半晌,心里虽然不信,却也无话可驳,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我现在就写。”

  金三奶奶连忙取过纸笔,亲自磨墨产

  趁鬼眼金冲录写的时候,罗永湘转对孟宗玉和林雪贞道:“事情演变到现在,令师遇害的疑案,总算已经现出一丝曙光了,不过,我也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二位。”

  孟宗玉造:“罗兄尽管问,只要师仇得报,咱们兄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永湘肃容道:“关于令师曾在啸月山庄‘典刀购回’的事,二位知不知道?”

  孟宗玉毫不迟疑地答道:“不知道。师父没有对我们提过这件事。”

  林雪贞接道:“但师父遇害后,我们检点遗物,那柄七星宝刀挂在书房内,并没有遗失。”

  “嗅?”罗水湘似乎有些诧异,道。“个师每次出门,都带着那柄七星宝刀吗?”

  林雪贞道:“是的,那柄刀,是他老人家最心爱的东西,平时总是随身携带,寸步不离的。”

  罗永湘又道:“这次他由兰州回去,身上是否佩着兵刃,你们难道竟没有留意?”

  林雪贞赫然遭:“只因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也就忽略了。不过,据我所知,师父在渲关有一位做木材生意的朋友,如果向他周转几乎两银子,特宝刀赎回,并无多大困难。”

  罗永湘点点头,道:“这么说,你们一定也没有见过那幅《百鲤图》了?”

  林雪贞道:“没有见到过。””

  罗永湘道:“令师不惜抵押心爱的兵刃,以巨金去购那幅《百鲤图》,当然有其重大的理由,图画到手,心情必然无法平静,你们仔细回想7下,他由兰州返家之后,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林雪贞想了想,道:“很反常的举动倒没有,我只记得师父回到家的时候,神色显得比平时沉重,一连两三天,自己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不许任何人去打扰,说是想静静地参悟一种玄奥的武功……”

  罗永湘眼中一亮,道:“一种武功?”

  林雪贞道:“是的。但他老人家没有告诉我们是什么武功。”

  罗永湘兴奋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接着长长吁了一口气,又道:“事情已经越来越明朗,《百鲤图》与一种奇奥的武功有关,令师的遇害,果然是因《百鲤图》引起。只不知那幅画是否已被凶手夺去了?”

  孟宗玉道:“果真如罗兄所料,小弟以为那画可能还未被凶手得去。”

  罗水湘道:“怎见得?”

  孟宗玉道:“因为《百鲤图》既然如此珍贵,家师必定会谨慎收藏,那天发生变故,房中并无凌乱情形,这说明凶手暗算家师时,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事后也没有充裕的时间搜寻藏图。”

  罗永湘点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无论如何;咱们有必要去令师府上,仔细的搜查一下。”

  孟宗玉道:“事不宜迟,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罗水湘道:“令师去世已有一个月,寻图的事,不必急于一时,倒是此地还有许多重要事情要办,孟兄请忍耐三数目,先料理了此间事再说。”

  回头问道:“金兄录写好了吗?”‘”

  鬼眼金冲双手捧上一张纸筹,说道:“我所知道的,都写在这儿了,请罗兄过目,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罗永湘接过纸笺,并不先看,却双手交给了霍宇寰。

  霍宇寰看罢,浓眉微皱,道:“这些资料已算很详尽了,只是有一点令人不解。”

  鬼眼金冲忆道:“请霍大侠明示。”

  霍宇筹缓缓道:“根据这些资料,当天在座的三位目击者之中,凌云堡主马长空和单家牧场场主单纶,都是武林人物,只有万源钱庄那位贺居仁贺员外是生意人,对吗?”

  鬼眼金冲点头道:“是的。”

  霍宇寰道:“就情而论,当时许大侠欲将宝刀质押借款,理当与同道中人商议才对,怎反会跟一个不相干的商人打交道呢?难道那贺员外识货,姓马的和姓单的反都不识货么?”

  这番话,竟问得鬼眼金冲瞪目无词以对。

  金冲楞了好一会,才苦笑着道:“或许许大侠不愿将自己成名兵刃,抵押在同道手中,所以才选了一位不相干的生意人。”

  霍宇衰道:“那他就应该向你这做主人的相商,莫非你们的交情,竟不如那位贺员外?”

  鬼眼金冲呐呐道:“这……这个……”

  霍宇衰道:“是你不愿意借给他?”

  鬼眼金冲急道:“不是我不愿意借,而是大家都认为他出价太高,都劝他多加考虑……

  可是,许大侠却有些迫不及待,决心要购下那幅《百鲤图》……”

  霍宇衰道:“如果当时无人出价竞购,他怎么迫不及待7怎会一开价就是七干两巨款?”

  鬼眼金冲忽然轻哦了一声,道:“不错,霍大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当时的确有人也出过价——”

  霍字表沉声道:“谁?”

  鬼眼金冲道:“单家牧场场主单纶,曾经出价七十两——不过,我想单场主并不是真想买那幅画,他只是故意跟许大侠开开玩笑罢了,想不到许大侠竟当了真,一口气加了百倍高价。”

  霍字表目光闪动,冷然一笑,将纸笔交还给罗永湘,叮嘱道:“这是很重要的线索,千万不可忽略了。”

  罗水湘一面应诺,一面提笔在纸筹上加注了几行字,然后折好,交给了铁莲姑,低声道:“九妹辛苦一趟,快去快回,最迟明晚子夜之前,我要回音。”

  铁莲站一句话也没说,点点头站起身来,下楼而去。

  罗永湘又对鬼眼金冲道:“从明天起,灵堂内外的武师要全部撤走,嫂夫人去灵堂答礼时,也不用携带丫环侍女,只由这位林姑娘陪伴就行了,接待事务一概有我和孟兄负责,霍大哥留在密室跟金兄作伴,李管事专任内外联络,庄中武师一律派往河边,监视浮桥西端,一有变故,务须全力守住桥头,任何人都不许过桥。”

  鬼眼金冲惊诧地道:“罗兄如此布置,莫非庄里会发生什么事故吗?”

  罗永湘点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不出三天,凶手一定会到啸月山庄来。”

  鬼眼金冲骇然道:“当真?”

  罗永湘道:“咱们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他也不会相信你是其死。至少,他会来探探虚实。”

  鬼眼金冲惶恐地道:“罗兄怀疑谁是凶手呢?”

  罗永湘道:“目前还不能肯定,但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推测,总不外是那张纸签上三个中的一个,这就要看咱们的运气如何了。”说到这里,忽然露齿一笑,喃喃道:“凶手不仅武功高强,智计当然也非下乘,他很可能自己不露面,另派一个副手来——但咱们只要能抓住他的尾巴,就不怕他不现相了。”

  鬼眼金冲口中唯唯诺诺,肚里提心吊胆,脸上虽然在笑,却踉哭没有什么两样。






   
 



第五章 灵堂敌影

 
  次日——也就是啸月山庄开用的第三天。

  灵堂内外,已按照罗永湘的吩咐布置安排妥当。

  林雪贞伴随着金三奶奶在灵堂答礼,罗永湘和孟宗玉分别以“管事”的身份,负责接待宾客,原来散布在灵堂四周的护庄武师,全部撤出,扼守浮桥。

  从清晨开始,吊祭的客人便络绎而至,一批未去一批又到,盛况丝毫不减。

  罗永湘暗中注意那些吊客,发现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来混吃混喝的乡民,并无特别惹眼的人物。

  这些人接连赶了三天热闹,彼此厮混熟了,见面时居然呼朋引类,谈笑风生,直把个啸月山庄,当作了不花钱的酒楼饭店。

  傍午时分,罗永湘正在纳闷,猛然眼前一亮,灵堂前出现了几张熟面孔。

  为首一人儒生打扮,正是神算子柳元,后面两人腰悬长剑,乃是双龙镖局的龙氏兄弟。

  这三人一进灵堂,六道目光便不停地四下转动,脸上全都流露出狐疑之色。

  罗永湘心里暗惊,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索性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两位局主什么时候到兰州来的?这真是太不敢当了”

  龙伯涛似乎有些诧异,拱拱手道:“阁下何人?怎么会认识咱们兄弟?”

  罗永湘笑道:“局主贵人多志,不记得小的了么?小的有个亲戚,在太原府大北街转角巷口开了家酒店,离双龙镖局不远,大前年小的去太原作客,还替贵高达官爷送过酒,见过两位局主的金面。”

  龙伯涛虽然记木起是否有那么一家酒店,但太原府中酒店甚多,却也不能说人家是胡说的,轻哦了一声,道:“你贵姓?现在金府任什么职位?”

  罗永湘恭敬地答道:“小的姓古,现在庄里任管事,已经将近三年了。”

  龙伯涛欣然道:“原来是古管事,幸会!幸会!”

  罗永湘道:“二位局主与敝庄主也是旧识么?”

  龙伯涛道:“曾有一面之雅,此次专程来访,想不到故人竟已作古了。”

  罗永湘忙道:“小的替局主上香,待行过礼再奉茶叙话。”

  于是,提高嗓门叫道。“太原府双龙镖局二位局主上祭。奏乐!”

  哀乐声中,龙伯涛兄弟俩个和神算子柳元在灵位前行礼致祭。罗永湘却暗地向孟宗玉使了个眼色。

  孟宗王会意,急急抽身而去。

  祭毕,罗永湘又殷勤招待三人到客厅待茶水,送上精点,十分巴结。

  龙伯涛对神算子柳元道:“咱们虽然来的不凑巧,尚幸庄中有古管事这位熟人,不难打听出一些消息。”

  柳元点点头,凝目向罗永湘上下打量了一阵,问道:“这位古兄,看来颇为面善,仿佛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罗永湘笑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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