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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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谋-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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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戈这便站起身朝床边走去,忽闻一阵声响,似是屋门陡然被人推开,她由此一惊,只听春儿欢喜道:“姑娘,梅花开了。”

    桃戈还没回过神来,春儿便拉着她往外头走,子霁见势,赶紧拿起斗篷追上去给桃戈披上。

    到了正殿外头,梅花果然开得艳丽,春儿又拉着桃戈走去花间,笑道:“姑娘你瞧,这梅花开得可漂亮了。”

    桃戈无心于此,却也不愿辜负春儿如此盛情,便抬手折下一枝梅,子霁笑道:“春儿,你忘了,桃戈不喜欢梅花,她喜欢的是海棠。”

    子霁言此,司马曜与周禄正巧走至漪兰殿,只是无人察觉。

    春儿闻言微愣,看向桃戈,问道:“姑娘不是挺喜欢梅花的么”

    话音方落,春儿忽然觉得颈后一凉,更是一阵微痛,似是有什么东西自身后砸过来一般。

    而后果然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像是石头,她身后摸着颈后,转身看向地上,果真见一块石头在地上。

    彼时桃戈与子霁皆是大惊,桃戈指着春儿背后,瞠目道:“着火了,春儿,着火了!”

    春儿彼时尚且不知,还四下里看了一眼,而后回身问道:“着火哪里着火”

    直至陡然觉得颈后与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方才知道,是她身上着火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焦尸() 
火势迅速蔓延,待春儿察觉,火已烧到了她头上,一头青丝瞬间烧得所剩无几。

    桃戈与子霁见势齐齐道:“着火了!快来人!快来人!救救火!快来人哪!”

    话音未落,便有宫娥三三两两的走出来,见春儿身上起火,急忙折回身去取水来,桃戈说着,情急之下,亦是要朝春儿走近,欲要为她扑火。

    子霁自知势头不对,连忙将她拉住,火急火燎的劝道:“桃戈!别去!不能靠近她!桃戈!”

    春儿已吓得哭出声来,眼泪也转瞬便被滋干。

    她不停蹦跳着试图扑灭身上的火,岂知她越动,这火便烧得越旺。

    她倒也知道桃戈万万不能靠近她,忍着浑身的痛一步一步往后退,却不甚摔倒在地上。

    桃戈陡然挣脱开子霁,一把将她朝后推去,而后便朝春儿走去。

    眼看着就要靠近春儿,却一头撞进一个怀抱中,耳边传来一声颇是急切的轻唤:“桃戈!”

    桃戈含泪仰头望着他,只见是司马曜,这一瞬间便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他扶着她,她亦是拉扯着他的衣袖,靠在他怀中瘫坐在地上。

    司马曜便也顺势坐在地上,护住怀中的泪人儿离春儿远远的。

    桃戈亲眼望着春儿被火包围全身,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一众宫娥皆端来水扑火,可等到火全然被扑灭之时,春儿已成了一具焦尸。

    直至这时,司马曜方才微微松开手臂,桃戈当即挣脱开他的怀抱,极是狼狈的朝春儿的焦尸走去,坐在那焦尸前,以手掩口,哭得再不是梨花带雨,而是嚎啕。

    司马曜见她此般,亦是站起身朝她走去,站在她身侧,垂眸望着那具焦尸,良久后转头给周禄使了个眼神。

    周禄便出去随便唤了两个内监过来,将焦尸抬走,司马曜叮嘱道:“好生安葬了。”

    待那两个内监走了,司马曜再回首忽见地上的火石,便躬身捡起看了看,眉头顿时紧蹙,他折回身将桃戈扶起,示出手心里那块火石,道:“这是火石,方才她被这火石砸到,这才起了火,她身上的火是蓝色的,她身上有磷粉,一碰到火石,便自燃了。”

    桃戈望着他手心里那块火石,伸手去拿在手中,皱紧了眉头望着。

    许是应神志不清,忽然瞪着司马曜,问道:“是不是你!”

    司马曜闻言微愣,怔怔的看着她,桃戈这下伸手撕扯住他的衣袖,凶狠道:“是不是你!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一众宫娥见势,皆不敢上前,唯独子霁急忙上前,欲要将桃戈拉开。

    岂知桃戈竟将她推开,回首又冲司马曜狠厉的说道:“春儿一出事你便来了,是不是你害死她!你怎知春儿被火石砸到!是你砸她的!是你害死她!司马曜!我恨你!我恨你!”

    “是,”司马曜竟承认了,说着,还扶着桃戈,露出一丝放荡不羁的笑,狂狷道:“就是朕害死她。”

    桃戈原只是随处找人发泄,谁曾想司马曜承认了,真的是他害死春儿!

    她怔怔,渐渐的松开了手,子霁见势,连忙上前将她拉着往后退去。

    司马曜又冲桃戈笑了笑,这便转身离开。

    子霁拉着桃戈往殿中走,谁知后退之时竟被长廊下的台阶绊倒,二人双双跌坐在地上,她使劲欲要将她扶起,一时腿软便也扶不动。

    “桃戈,你快起来,地上凉,你怕是要冻出病的,”子霁略显心急焦躁。

    却只听桃戈低声自言自语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子霁无奈,便转头看向杵在一边的几个宫娥,皱着眉头,微怒道:“你们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是是是,”几个宫娥闻言当即答应了,连忙跑过来,与子霁一同将桃戈扶着进了内殿。

    进了内殿,众人将她推着坐在床榻上,便又怔怔的杵在床边看着,唯独子霁颇有眼头见识,替她卸下系在肩上的斗篷。

    而后方才扶着她轻轻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末了,方才回过身去,却见众宫娥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心里头顿时有些冒火,斥道:“都杵着!你们都得人使唤了才肯动是么!还不快去取热水来!”

    她方才说罢,这三个宫娥竟一齐转身,没有一个留下帮忙的,子霁愈发来气,道:“算了,不必你们,都出去!”

    漪兰殿的宫女皆是木讷的,不中用,子霁便亲自照顾桃戈,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为桃戈又是擦脸又是擦手,坐在床前照看了一宿,都未曾合眼。

    司马曜离开漪兰殿,便与周禄往净乐堂走去,春儿的尸体在那里。

    彼时在净乐堂,席平亦在此。

    净乐堂虽是安置死人的,可这个时候也有两个内监在此把守,席平至此,那两个内监当即抬手将她拦住,不善的凶道:“站住!干什么的!”

    席平闻言,当即挤出几滴眼泪来,哭道:“我是漪兰殿的,二位小哥哥,方才是不是有两个人从漪兰殿抬了一具焦尸来?”

    那两个内监相视一眼,皆不言语,席平又哭道:“实不相瞒,方才进去的那位,是我的侄女,她死了,我方才得知,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说着,她又取出两锭银子来,道:“这银子,便给二位哥哥当作酒钱。”

    两个内监接过银子,便反身指着净乐堂之内,不耐烦的说道:“动作快点,晦气!”

    席平连连点头,那两个内监便远远的走开,席平望见他们走远,方才推门进去。

    站在春儿的尸体前,假模假样的长叹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唉,春儿啊,姑姑分明叮嘱过你,千万别碰那个东西,可你非不听,偏偏还是碰了,姑姑到底该说你玩火**呢,还是自寻死路呢,你呀,就是不听话,如今死了,可不能再怨姑姑害你了,是你自己碰了磷粉,”她说至此,又冷笑一声,嘲讽道:“竟还把磷粉当宝贝一样,谁会拿五石散来害人哪,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傻傻的以为,那真的是五石散。”

    话音方落,便有人自外头拍手,冷笑一声,说道:“极好,极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脱罪() 
席平方才说罢,外头便传来拍手的声音,她为此一惊,只听身后有一女声响起。

    “极好,极好。”

    她淡淡一笑,转过身去看向来人,只听来人又道:“席姑姑深藏不露啊。”

    席平对她露出一丝浅浅笑意,从容道:“彼此彼此,同你比起来,奴婢这是小巫见大巫。”

    来人微微偏首,看了身侧的宫娥一眼,而后回首望着席平,继而道:“这么说,映秀说的都是真的?”

    席平望着陈淑媛,一双秀眉微微皱起,而后也看了映秀一眼,她委实不知映秀到底同陈淑媛说了什么。

    陈淑媛移步朝她走去,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假意归顺本宫,你为本宫卖命,都只是为了萧美人,你还告诉春儿,本宫想杀萧美人。”

    席平怔怔,她今日早晨与春儿说的话,竟都让映秀听去了,映秀根本没有走,她都听到了!

    可她怎么怎么还当真了,竟还与陈淑媛尽数禀报!

    在她看来,以映秀那般的机灵,即便听到她与春儿说的话也无妨,映秀给她的是磷粉,是要她掺在桃戈的饭食里面的,可她告诉春儿的是,那包药是五石散。

    若映秀听到,理应知道她这是在糊弄春儿,怎么她竟误会了

    席平无奈自嘲一笑,道:“陈淑媛,映秀必是误会了,奴婢当时不过是为了”

    “你不必解释了!”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淑媛一口打断,陈淑媛微怒道:“席平,你好狠毒的心,竟与萧美人的心腹说本宫有心杀她!”

    陈淑媛说至此,席平仍未察觉异常,直至陈淑媛继续说道:“本宫即便与萧美人不和,也不至于下狠手害她,本宫不过是要你好好监视她,没想到你竟如此污蔑本宫,委实是挑拨离间,你到底该当何罪!”

    席平一听,当即觉得不对,陈淑媛这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无意转眸,忽见这净乐堂的东南角外有两只人影,他顿时恍然大悟,压低声道:“外面有人,你是故意的!你在害我!”

    “你住口!”陈淑媛怒斥,道:“你此回污蔑本宫,本宫不怨你,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宫狠下杀手!”

    陈淑媛说罢,扭头就走,彼时东南角那两只人影亦是暗暗往墙角后靠拢。

    待陈淑媛离开,那两只人影亦是沿着长廊朝门口走近,席平静静的望着那两只人影慢慢靠近,两手警觉性的作出狼爪型,一前一后,脚下微微使力,便朝门口跃去,不管来人到底是谁,今日都必须得死。

    况且死在这净乐堂,也省得人再去将尸体抬过来。

    席平正巧跃至门口,门便被人推开,她当即扑过去,却被一只拂尘打到,使这拂尘之人内力极好,叫人猝不及防之下,朝后退去一个踉跄。

    门外响起响起司马曜的声音,只闻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要杀朕灭口?”

    席平一惊,来的竟是司马曜!

    周禄站定了身子,轻轻一甩手中拂尘,冷嘲道:“自不量力!”

    席平怔怔的望着司马曜,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与陈淑媛说的话都让他听去了,保不齐她起先与春儿说的话,他也尽数入耳,如今她是百口莫辩,只能静候死期。

    周禄说罢便侧过身,司马曜入内,走至她跟前,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却是说道:“席平,朕认得你,你是太原王氏的家奴,你是如笙的人,如笙已死,你跟随桃戈进宫,就该恪尽职守,效忠于她才是。”

    席平不语,亦微微侧首,始终不与司马曜相视。

    司马曜淡淡一笑,继续言道:“你私下效忠归女,这是你自己的意愿,朕自不会插手,可你为什么非要帮着她害桃戈呢。”

    即便陈淑媛方才口口声声说席平污蔑她,又将所有责任都推脱在席平身上,可司马曜在外头听着,一切也都明了。

    他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稀里糊涂的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

    席平依然闭口不答,却是颇有骨气的说道:“陛下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正巧,王妃一个人在下面孤单,奴婢死了,便可下去陪她。”

    席平到底还是不想死的,如若不然,也断不会将王敏慧搬出来。

    要知道,司马曜看在席平是故人的人,便会手下留情。

    司马曜听言,笑得愈发狂放,言道:“你若当真想寻死觅活,自行了断便是,朕又岂会拦你。”

    司马曜当真是独具一双慧眼,将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席平被说穿,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只是面不改色,依旧镇定自若。

    司马曜望着她,道:“朕知道,你背叛桃戈迎合归女,必定是有目的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朕给你就是了,藏在心里头,可别憋坏了,将来朕百年之后,也不好同如笙交代,是不是?咱们都退一步,为彼此都谋个好处。”

    司马曜素来是个狂狷之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对于这些,他倒是看得开的。

    只是唯独对王法慧的生与死,他一直放不下。

    席平听他所言,便也不再顾及什么,言道:“奴婢生于太原王氏,却非王氏子弟,只是一个老妈妈的女儿,生来便为奴,为奴二十三载,终日看人脸色,如今跟随桃戈进宫,奴婢也想像她一样,过着使唤人的日子,陛下可知,我不甘为奴!”

    司马曜淡淡一笑,道:“你也想要一个名分,那好,朕便给你名分。”

    席平正狐疑,却见司马曜言毕,当即转头看向周禄,吩咐道:“周禄,命中书省为朕拟旨,朕要册封席平为美人,赐居赐居”他说至此,故意停顿,而后方才接着说道:“啊,就赐居长定殿吧。”

    席平未语,面无表情的望着司马曜,司马曜说罢,偏偏又与她继续说道:“让你与桃戈平起平坐,这样,她便不会事事都压在你头上了,你住的长定殿在东宫,桃戈住在漪兰殿还在永巷呢,连西宫都算不上,这样,你可满意否?”(。)

第一百三十五章 挖苦() 
桃戈去长寿殿请安,一回来便有宫娥传话,说陛下来了圣旨,要她去正殿接旨。。しw0。

    于是,漪兰殿一干人等皆跪在正殿听宣,周禄道一句“漪兰殿席平接旨”,桃戈微微垂眸,皱着眉,满脸的狐疑,唯有席平唇边略带一丝浅浅的笑意。

    只听周禄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席氏有女,蕙质兰心,品貌端正,乃太原王氏家奴是也,因侍奉琅琊王妃及萧美人有功,今,敕封为四品美人,爵视五百石,赐居长乐宫长定殿,即日前往,一切礼仪从简。钦此!”

    周禄宣旨之时,闻及“太原王氏家奴”与“侍奉琅琊王妃及萧美人有功”,一众宫娥皆忍不住轻笑两声,连桃戈,也一时没忍住笑出来,好在忍着没出声。

    席平听及那二句,脸上的笑意全无,反而皱起眉头,陛下这般,分明是故意挖苦她,且还是当众挖苦,如此,于她而言乃是奇耻大辱!

    自古以来,妃嫔皆是侍奉天子,哪里有侍奉旁人有功,便被册封嫔妃的,即便有,那也应当是册封为命妇才对!

    周禄宣罢,席平迟迟不接旨,他便垂下眼帘望着她,淡淡一笑,颇有居高临下之风范。

    “席美人,领旨吧,”周禄捻着嗓子细声唤了一声,席平这才被拉回思绪,对他露出一丝颇为僵硬的笑意,她抬手,两手高举,道:“臣妾领旨,谢陛下圣恩。”

    周禄听着,便将圣旨放置在手心里。

    席平捧着圣旨,这才收回手。

    众人见势皆起身,子霁首先起身,而后连忙扶着桃戈站起身,殿中其余三个宫娥,也不知是当真不够机灵,丝毫没有眼头见识,还是故意的瞧不起席平,竟无一人走去将席平扶起。

    周禄见此状,亦是暗暗嘲笑,故意同她言道:“席美人,您今个可算是如愿成为这宫里头的主子了。”

    他这边说着,眼睛又暗暗窥向桃戈,果真见桃戈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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