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睁开眼转身朝后看去,果真见司马道子站在她身后。
“姐夫”她嗫喏着唤,眼角竟流出眼泪来,许是心里头的恐慌与委屈终于找到人倾诉了,便一头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哭道:“吓死我了”
司马道子松开她,她泪眼望着他,他便抬手为她抹了眼泪,笑道:“所以我过来同你一起睡。”
桃戈望着他,皱了皱眉,见他笑成这般模样,她怎么愈发觉得他这是在占她的便宜
正思忖着,司马道子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而后自己亦是一声不吭的躺上去。
桃戈见他这般,本能的将整个身子往里头挪了挪,司马道子平躺着,边侧首朝里头看去,望着她露出一笑,道:“我不碰你,真的,你睡吧。”
这话他若不说倒还好,一说出来,桃戈便愈发觉得他对她另有所图,于是也侧首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不碰你,你放心睡吧。”
司马道子微微一愣,瞠目望着她,她也如此看着他,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那我睡了。”
说罢,她便回首闭目睡了,司马道子这时也回首,闭上眼歇息。
没过多久,桃戈右眼睁开一条缝来,瞧瞧侧首看向司马道子,只见他已熟睡,便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面朝他躺着。
她睁着眼凝着他,不久,司马道子左眼亦是暗暗睁开一条缝,桃戈见他这般,赶紧闭上眼装作熟睡。
司马道子以为她已睡着,便也朝里头翻了个身面向她入睡。
桃戈闭着眼,自然也感觉到他面朝着她,更感觉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那是他均匀的气息。
她如今心里头乱得很,自然睡不着,过了会儿又睁开眼,只见司马道子双目紧闭,分明已睡着了,她便静静的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睡去。
良久之后,司马道子亦是睁开眼望着她,见她已熟睡,便轻轻的抬起右臂,将她揽在怀里,这才安安心心的闭上眼。
翌日清晨,司马道子首先醒来,睁眼见桃戈睡得还香,不好吵醒,他便又闭上眼,一动也不敢动。
桃戈这时正巧也已醒了,睁眼方知自己这一夜都被他抱着,是以本能的蜷缩起来往后挪着身子,想要离开他怀里。
她动作轻慢,岂知膝盖无意抵碰到一个硬/物,她略微狐疑,轻轻掀开被子垂首朝被子里看去,才知自己碰到了什么。
她心下一惊,并未顾及太多,当即挪开腿,猛的松开捏着的被角。
而后抬起头,却见司马道子睁着眼睛望着她。
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她躲避他的目光,低声嗫喏道:“姐夫,我”
话还没说完,司马道子陡然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中靠拢,而后开口便吻上她的唇。
桃戈由此一惊,本想挣脱,却总归还是顺从了,便任由他如此。
司马道子右手缓慢下移,移至她脊背之处,忽然翻了个身,就此覆在她身上。
桃戈怔怔的看着他,忽然又感觉到司马道子的手游走在她身上,直至她的腰带处,似乎是要将她的腰带解下,这时她已紧张得快要窒息。
就在此时,屋门陡然被人推开,只听茹千秋惊道:“桃戈姑娘,王爷不见了!”
话音落下,茹千秋方才见到床榻上这幅旖旎画面,顿时惊住,更不知进退。
直至司马道子侧首满面怨色的看向他,他方才回过神来,于是急忙踉踉跄跄的朝后退步,口中碎碎念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罢,赶紧将门关上。
司马道子这时回首,望着桃戈,忽然无奈长舒了一口气,这便翻身躺下。
桃戈怯怯,一时间不敢言语,便也同司马道子那般平躺着。(。)
第一百零六章 话本()
司马道子与桃戈这一行三人回到建康时,已是五月天。
待回到王府,桃戈本该继续回北苑去住,可一想起子霁,她对北苑,便生了一丝厌恶,于是拐弯抹角的同司马道子说北苑风水不好,她要换个地方住住。
司马道子自知她与子霁自从上回之事闹了不愉快,到如今更是翻脸不认人,便佯装作随口要她搬来离思院住,桃戈而后果然拖家带口的住进离思院东屋了。
至于这拖家带口,说来也不过就是把春儿也带来了,其实这春儿,原本便是王敏慧应了司马道子的意思,随便挑了拨到北苑去专门伺候桃戈的。
如今桃戈搬到离思院住,春儿自然也该跟来。
桃戈回府当日便搬了来。
司马道子回府的消息传到西苑,刘氏当即前来离思院露脸。
到了离思院,直奔书房走去,这时司马道子正巧从书房里走出来,正要转向走去东屋看看桃戈。
刘氏一见着他,便唤:“王爷。”
司马道子听唤停步,站在书房门外的长廊下等着刘氏走过来,刘氏走至他跟前,便笑道:“王爷此去山阴赴兰亭会,妾身以为你必定还得过好一阵子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说着,又朝司马道子娇媚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方才在西苑听闻王爷回来,妾身本还不信,过来才知道这竟是真的。”
刘氏说了这么一大通,谁想司马道子听罢只是淡淡问道:“你有什么事?”
刘氏微微一愣,只觉得甚是尴尬,她却也迅速想了想,随即笑道:“妾身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好些日子没见王爷,这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如今得知王爷回来,赶紧过来看看。”
“哦,”司马道子依旧面无表情,“那你看够了么?”
刘氏怔住,司马道子紧接着又道:“若是看够了,那便回去吧,本王手头还有些事。”
司马道子说罢,转身便要往东屋走去,岂知刘氏一把将他拉住,唤道:“王爷!”
司马道子略显不耐烦,却总归还是回身,只是望见刘氏撕扯着他的衣袖,蹙了蹙眉,看来颇是不悦。
刘氏自然有所察觉,于是连忙松开手,撇撇嘴埋怨道:“王爷怎么去一趟山阴,回来就像是不认得妾身了。”
她这般撒娇,岂知司马道子依旧不领情,故意一本正经的回道:“认得,你是刘宓。”
刘氏学着桃戈,咬着下唇故作委屈,细声道:“记得以前,王爷都唤妾身观音的。”
司马道子见她咬着下唇,有心冷笑出身,随后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松开贝齿,刘氏正暗喜,岂知司马道子却冷冰冰的说道:“莫要轻易学素素。”
刘氏怔住,瞠目望着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说罢,便收回手转身朝东屋走去。
刘氏顺着他的走向看过去,只见春儿抱着些衣物从长廊尽头朝东屋走去,彼时桃戈正巧从东屋里头走出来,接过春儿手里的衣物,给她使了个眼色,道:“去吧。”
桃戈示意春儿回北苑去把剩下的衣物取来。
春儿便又回北苑去,桃戈这时也转身进屋。
刘氏怔住,那是桃戈,那竟是桃戈!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她已搬进离思院住了!
刘氏怔怔的站在长廊下望着东屋大敞着的门不肯走,周媪倒是有点眼头见识,这便将她拉着往回走,低声道:“刘姨娘,咱们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岂知刘氏的目光仍不肯移开,她便只好硬拽着她离开。
司马道子进了东屋,便见桃戈搬了个凳子在柜子前,抱着衣服这便要爬到凳子上,似乎要将手中衣物整齐放进柜子里。
他唤:“素素。”
桃戈听唤回身看向他,他这便走去抱走她怀里的衣物,走至柜子前轻而易举的便放了进去。
桃戈佯装不满,撇撇嘴道:“显摆你个头高。”
司马道子回身朝门外走去,一面又笑道:“你若再多嘴,我便连你一同塞进去。”
桃戈跟着他一同出去,道:“我饿了。”
司马道子停步转身,等她走到他身旁,便抬臂揽住她肩头,与她一同走出去,笑问道:“想吃什么,我今日亲自下厨。”
桃戈想了想,笑道:“疙瘩汤吧,许久没吃过了。”
半夜里头司马道子翻来覆去皆难以入眠,索性起身在院中走走,出了书房的门,便本能的朝东屋看了一眼,却见屋里还亮着。
他皱了皱眉,这么晚了,素素还没睡?
他这便走去叩了叩门,唤道:“素素还没睡?”
一声两声皆无人回应,他无意使力推了推门,方知门并未锁,他这便推门进去。
进门便见桃戈趴在书案上睡着,面前还放了一本书打开着,看样子,竟是看书看累了。
他朝书案走去,这时门并未关,一阵风吹到书案上,将桃戈原本看的书页吹乱,书已翻到了后半部分。
司马道子走至书案前,借着烛光看清了那书上的字与图,顿时懵了。
书上细写“阴阳交/合”之类的词句,更配有一幅幅春/宫/图。
司马道子垂眸望着桃戈熟睡的模样,有些吃惊,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曾想,桃戈小小年纪,便喜爱看这些淫/秽之物,还是熬夜看的
他拿起那话本,随手合起来,这便想转身出去,可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
他想,这种事情放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儿家身上,委实是不光彩的,他若是就此把话本拿走,那她明日醒来发现话本不见了,必定要猜想到底是谁拿了她的话本,她还不方便询问旁人,更要羞得无地自容。
他还不如把话本放回去合上,装作不知道,这样一来,桃戈也不至于难堪。
想至此,他终于还是将话本合上放了回去,而后将桃戈抱起走进里屋轻轻放到床榻上,又为她盖好被褥,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出了门走在院子里,一想到桃戈这样的年纪便熬夜偷偷看这些淫/秽之物,还是免不了觉得有些惊世骇俗。(。)
第一百零七章 漱泉()
翌日清晨在东苑,王敏慧早早的起身,倚在里屋软榻上煮茶,为的是待会儿去离思院给司马道子奉茶。
丫鬟忽然入内,福身禀道:“王妃,刘姨娘来了。”
王敏慧闻言微微一愣,这一大清早的,她来做什么,总不可能是请安来的。
“唤她进来吧,”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丫鬟这便转身领着刘氏与周媪走了进来,刘氏入内,一见着王敏慧,首先朝她福身行了个礼,微微笑道:“给姐姐请安。”
周媪也紧跟着躬身行礼,这主仆二人此回对王敏慧,倒是异常规矩。
王敏慧见刘氏这般,自知她必定又耍了什么花样,便轻笑一声,道:“妹妹今个好生客气,竟给本宫请安来了。”
刘氏也道:“虽说是自家姐妹,可这礼数,也必是不能废的。”
“妹妹不必如此谄媚,”王敏慧说话间坐直了身子,直言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刘氏却仍拐弯抹角的,转头见王敏慧煮着茶,这才说道:“瞧姐姐悠哉悠哉的,想必还不知桃戈那丫头昨个已搬进离思院住下之事,”她说着,忽然咂咂嘴,继续说道:“这事姐姐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么大的事,东苑竟丝毫未闻,什么时候姐姐这消息竟这般闭塞了,还是身边的人不中用了。”
她言及此,又侧首满是不屑的瞧了席平一眼。
王敏慧闻知此事果然怔住,刘氏见势,继而又雪上加霜,“王爷此去山阴赴兰亭会,将她带着同行,这两个多月在外头,还不知他们到底做了多少不光彩的事。”
王敏慧听着,心里头分明是咬牙切齿,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无私的样子,责备刘氏道:“妹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光彩,王爷乃是亲王,他要了旁人的身子,这便叫不光彩了?!”
刘氏挨了训斥,倒也不沮丧不愠怒,反倒是从容得很,冷笑一声,道:“姐姐倒是大度,以前我同萧氏进门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姐姐这么宽容过,还是姐姐如今不把桃戈放在眼里,觉得她是个掀不起风浪的?”
王敏慧这时站起身,站在刘氏跟前,愈发逼近她,道:“妹妹似乎极想除掉桃戈,你既有这心思,那便自己动手啊,何必到本宫这儿来挑拨离间。”
刘氏被逼的一个踉跄,幸得周媪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她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王敏慧却继续说道:“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呢?还是想借刀杀人?”
刘氏微怔,她只知王敏慧一向清心寡欲,从来不会如此与人言语,即便她以往僭越礼数对她不敬,她也是一笑而过不理不睬,谁曾想今日竟发起火来了。
王敏慧见刘氏还不走,当即伸手指着门外,斥道:“还不快滚!”
刘氏亦是怒目瞪着她,咬牙切齿道:“姐姐好自为之!”
说罢,拂袖而去。
待刘氏走了,王敏慧仍站在软榻前,拿起铁棍陡然朝茶炉拂去,茶壶因此落地,滚烫的茶水亦是四溅,令侍立在四周的几个丫鬟惊得连忙朝后躲。
唯独席平还镇定自若,走至王敏慧身侧,道:“王妃息怒。”
“息怒?!”王敏慧反而愈发愠怒,随手将手里的铁棍朝里屋门上砸去,道:“你要本宫怎么息怒?再这样下去,那个丫头迟早要夺了本宫这正室的位置!”
言毕,她亦是拂袖出去。
看样子,分明是要去离思院的。
彼时在离思院东屋内,桃戈睁眼后见自己躺在床上,自然颇是狐疑,她分明记得她昨夜似乎在明间看书看得睡着了,又是何故会在床上
她起身梳妆打扮了一番,这便要出去,走至明间书案旁,又见这书合着,便更是狐疑。
她已不记得这书她昨夜看到了何处,便拿起来随意翻了翻,粗略的扫了一眼,却见这本道德经的后半部分似乎画着一些画,她微愣,这便将书翻到后半部分看了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望见这一幅幅春/宫图,她早已愣住。
这道德经是她叮嘱春儿去外头买回来的,春儿莫不是叫人骗了!
彼时春儿正巧在此为她叠被子,她便合起书转身望向她,问道:“春儿,这书你是从哪儿买来的?”
春儿依旧自顾自的叠着被子,回道:“是茹管家帮婢子捎带的。”
桃戈闻言这便拿着书出去找茹千秋。
这时茹千秋正在西屋伺候着司马道子漱泉。
司马道子赤身坐在池子里,倚着池壁,双臂担在池边,双目紧闭。
茹千秋站在池边看着,司马道子记着昨夜的事,忽然道:“千秋,你去官府找刘府君,让他下令建康城不得再有卖话本的书摊子。”
茹千秋微愣,道:“为为什么,那些书摊子卖的书都比店里头的便宜。”
司马道子淡淡道:“祸害人。”
茹千秋嗫喏着应了一声,这便转身出去,方才出了门,便被桃戈站在东屋唤住,他一脸迷糊的走过去,桃戈亦朝他走去,拿着书问道:“春儿说这道德经是你替她买的?”
“啊,”茹千秋点头。
“我问你,你这书是不是在黑瞎子那书摊子上买的?”
“啊,”茹千秋又点头。
桃戈瞅着他,怪道:“贪小便宜,吃了春儿多少钱,你得还给她,毕竟那是我赏给她的,可不能到你口袋里去。”
说罢,桃戈又问:“我姐夫呢?”
茹千秋转身指着西屋,道:“那儿呢。”
桃戈点了点头,转身朝东屋走去,茹千秋见她走了,他便也离开。
桃戈回了屋中,彼时春儿也正好叠好被子,转身朝她走来,唤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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