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诡说- 第55部分

　　“二弟？”

　　





第128章　章十二


　　声音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喊的，展昭往四周瞧了一瞧，似乎没有什么江湖上的好手，又想起来白玉堂似乎还有兄长叫做白锦堂来着的。

　　大约是白玉堂他哥哥偶然到了这里吧？

　　抱着这个念头，展昭转了身，却是让他惊了一惊。

　　展昭对自己家里的情况知道得确实是不多，但是，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家里有爹娘，有祖父，还有一个哥哥。

　　而让展昭惊异的，便是这个冲着这个方向喊着“二弟”的，眉眼之中，与自己印象里的大哥，十分相似。

　　展昭已经许久没有回展家了，虽然在当初混江湖的时候，也几次路过常州，也想过是不是应该回家看看，只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去，至于展家人的消息，常州府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够打听得到。

　　白玉堂坐直了身子，望向这个突然间就喊出“二弟”来的人，有些警惕。

　　展昭，其实是有家人的，只是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连展昭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他潜意识里面，还是怀疑的，家里人是不是会承认自己的存在。

　　毕竟，展昭已经离开十多年了，已经十多年都没有回过自己家里了。

　　此时的展昭，无疑是激动的，他没有想到，自己兄长竟然能够一眼就认出自己，这个认知，便让他起了回家看看的念头。

　　好久好久，都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祖父祖母爹娘他们，是不是还好？

　　展昭抿了抿唇，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白玉堂却是冷着眼瞧着展家兄弟两的互动，心里七上八下的。

　　展昭现在很高兴，他看在眼里，自然是明白，展昭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回去展家了，但是他却也是知道，展家在展昭心目中还是有着很重的地位，如今见着了自己的兄长，亲生兄长，哪能不高兴呢？

　　但是，他保不定，在展昭心里，究竟是他还是他的家人更加重要。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不应该，却是止不住地要去往不好的方向想，特别是墨婷将展昭拐走过一次之后。

　　若是，这个应该被展昭称作是“大哥”的男人再将展昭拐走一回，难道还要让他再花一年的时间去找他么？

　　展昭盯着自己大哥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视线转向了白玉堂。

　　他对家里人已经没有多大的印象了，相比较之下，还是白玉堂陪着自己这么多年，虽然他对家里的消息一直十分在意，但是，相比较白玉堂，他觉得自己会舍弃的，不会是他。

　　展昭与白玉堂也是十分了解，现在他这么一副模样，自然是知道这人又在胡思乱想，伸手拉了拉那人的发丝：“笨蛋，你急什么？”

　　急什么？是啊，急的是什么呢？

　　白玉堂忽然就释怀了，为何对展昭那么没有信心？展昭舍不得他家里人，但是，也不会舍得他。

　　这么一来，对于进来的男人，白玉堂便没有了最初的敌意，反而是抱了抱拳：“展兄。”

　　他既然是展昭的大哥，那么应该姓展的，至于他究竟是叫做什么名字的，白五爷已经不记得了。

　　展霖挑了挑眉：“你认得我？”

　　白玉堂摇头：“猫儿说，他应该有一个兄长。”

　　说到展昭的时候，展霖的眉眼也舒展开不少：“啊，小昭，他离开我们展家的时候，才不过三岁，还没到完全记事的年纪呢，那时候的事情，如今大约是没有多少还有印象的，能够记得我这个大哥，我也算是欣慰了……”

　　“不过，展兄是怎么认出这猫儿的？”

　　展霖笑了笑，回道：“小昭与小时候还是十分相似的。”

　　听到这里，展昭却是不自然地抽了抽眼角。

　　他现在怎么可能和展霖印象里的展昭相似？他离开展家的时候，不过三岁，而跟着师父修行大约就有十多年，下符箓山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岁了，现今已过弱冠，怎么可能再和当年三岁的小不点相似？

　　展霖所说的，自然是不能够尽信，不过，展霖究竟是做了什么，白玉堂也多少能够猜出些许来。

　　本来，像展家人，对于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重视，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个男丁，虽然已经有了展霖，但是毕竟是自己家里头的孩子，原本因为符箓门的关系，或许他们确实是找不到人，不过后来，展昭可是自己踏进了江湖，展家人自然是能够得到消息。

　　那个时候，展家人对于展昭这个名字，应该是十分敏感的，展霖自然也会让人去查，初出茅庐还显得十分稚嫩的展昭，虽然已经十五岁，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儿，或许还能够看出当年的展昭的模样，因此，展家人基本就已经确定了，展昭便是当年展家的二公子。

　　之所以没有大脑上一番让人认祖归宗，大约还是展霖的关系。

　　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展霖如今身为展家家主，便是明白展昭认祖归宗之后，便只能与自己一般，做个一般的公子哥，这决计不会是展昭想要得到的，因此，展霖决定，还是任由自己还天真的弟弟继续在江湖上自由自在地飘荡。

　　虽然，江湖上也有许多腥风血雨，但是，总比商场上要好些吧？更何况，自家小弟性子好，与人有深仇大恨的可能性也不大，最多就是几个姑娘家少女怀春，害得有些人得不到爱人放心迁怒而已，自己找人去打点好便是了。

　　所以，其实展昭并不是不风流，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之后，从展霖处知晓展昭初出江湖之时的境况，恨得咬牙切齿，这只迟钝猫明明自己都有一身风流债，还时常调侃他“风流天下”。

　　偏偏这个情况，还不好与他说，一旦展昭知晓了，指不定又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或许还会瞒着自己偷偷去瞧瞧那些姑娘如今的境地……

　　白玉堂理智地保持沉默。

　　展昭对自己三岁时候的事情，确实是记得不多了，他也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哥哥，但是，这个哥哥究竟长得十分模样，却是早已经模糊了，加之已经十几年没有再见，是真是假，也辨不清楚。

　　不过，白玉堂既然觉得是，那应该就是不会错的吧？

　　正想开口唤声迟了十几年的“大哥”，却被严冀打断了。

　　鬼子伸出手拉了拉展昭的衣袖子：“娘亲，那是谁啊？”







第129章　章十三


　　鬼子的一声“娘亲”着实地将展霖下了好大一跳。

　　他虽然知道展昭和白玉堂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小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吧？

　　展昭也是脸色一僵，这种事情，虽然他也知道展霖大概是知道他和白玉堂之间的关系，但是，突如其来一个小孩儿叫自己“娘亲”这种称呼，实在是让他措手无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反驳。

　　总觉得这样的情况会被他越说越混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最开始被吓到的人。

　　展霖毕竟是在商场上爬滚过的，面对再怎么怪异的事情都是不会露出多少稀奇的神色，省得让人钻了空子。

　　“小昭，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展昭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哥没联想到不可思议的方向去：“捡的。”

　　捡的？

　　展霖忽然间想起来，小时候年纪很小很小的展昭就很喜欢捡一些小猫小狗回家，如今它们还在展家传宗接代了，甚至有许多都是几世同堂的，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展昭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甚至还更加厉害。

　　当初只是捡一些动物回家，现在竟然还捡回了一个小孩子。

　　展霖想了想，也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想来展昭和白玉堂这个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个小孩子了，能够捡着一个回家也是个缘分，只是依旧要注意，孩子需要仔细观察一阵子。

　　现在拿小孩子作饵的不轨行为，其实也是不少的。

　　展霖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小孩儿，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一般的小孩儿在这个年龄通常都是上蹿下跳的，可是这个小孩，明明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却是一副大人的严肃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怪异。

　　一般的人贩子也不会选用这样一个小孩儿来坑蒙拐骗，更何况是用来拐骗展昭和白玉堂这两个名满江湖的大侠。

　　展昭看了看展霖，似乎是有些紧张：“大哥……”

　　正是这一声叫唤，将展霖的注意力从严冀身上移了开去，转而看向了展昭，笑眯眯的：“恩，真乖。”

　　展昭面色有些泛红，他虽然记得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还是有些许印象。

　　年纪还很小之时，展昭被爷爷关在黑屋子里的时候，展霖总是给他带个小暖炉，带点小点心，看着他把那些东西都吃下去之后，也是这么笑眯眯地说：“恩，真乖。”

　　白玉堂却是看不下去了，虽然他知道展昭和他家大哥最多只是多年不见的兄弟情，但是看在他眼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赶紧将两人的话题转移开：“话说回来，展兄有没有关于常州府那三个青楼女子被害的消息？”

　　被害？

　　鬼子愣了愣，咬了咬下唇。

　　或许，他的亲生娘亲已经被害了么？

　　展霖愣了愣，又笑了笑：“我就知道，小昭会随便乱逛肯定不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我手上还真的有些关于这个事情的消息。”

　　展昭抬了抬眼。

　　大哥你平时也会往那些地方跑的么？

　　一家兄弟，展昭那个眼神，展霖自然是明白的，眉毛挑了一挑：“二弟，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哥平日是不往那些地方去的，不过么，耐不住展某有个喜欢往那些地方跑的……呃……勉勉强强能够算是知己，就和二弟一样，身边总跟个喜欢逛青楼的锦毛鼠……”

　　白玉堂顿时觉得情境不对，话题又开始扯向他最讨厌的地方，于是连忙转移：“话说，展兄所说的那些线索，究竟是什么？”

　　展霖在展昭身边坐了下来，招呼小二家份碗筷：“有些事情，你们随便找个人就能够打听到，三个青楼女子被害，其中一个甚至是因为做法左右都是得罪人所以受不了自尽了，剩下的两个，虽然事情已经过去挺久的了，但是至今仍然不见客。”

　　至今，许多人还在猜测，那三位青楼女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展霖稍稍顿了两下，之后看了展昭一眼，才慢悠悠地将之前探查到的事情说了：“我那个朋友，去见过其中的一个姑娘，费了不少心思，凝香阁里面那个受害的姑娘，也算得上是他的红颜知己，而且，这个姑娘平时是卖艺不卖身的类型，怎么可能会遇到传言里说的那样被负心汉抛弃的事情？凝香阁里头招募的高手也有不少，那里管事的也是个闲着没事情干的武林高手，然后，他问了之后，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什么回答？”

　　“那种说法，本来也没指望能够将你们瞒住，你既然想知道，我变把事情告诉你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去找水袖了，她这几日可谓是心力憔悴，难受得很。其实，她不曾与人交合，她怀孕根本就是一夜之间无缘无故发生的，那几日她就和往常一样，况且凝香阁不同于平常的青楼，想在这么多高手里无声无息地潜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日她是犯了懒，生怕她是病了，让郎中来给她瞧瞧，这才发现她怀了孩子……”

　　展昭眼神闪了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瞧了瞧脸色愈发严肃的严冀。

　　那种事情，展昭也只是从书上以及师父口中得知得比较多，但是真实的情况，应该还是现在在严冀身子里的鬼子比较清楚。

　　鬼子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展昭的神色，伸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子，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展昭与鬼子之间的互动，白玉堂和展霖都看在眼里，只是都没有多话。

　　白玉堂是知晓严冀身份的，因此知道这是展昭和鬼子的意思，这是说事情还是要等没人的时候再说比较好，在这样的大茶楼里，谁知道有没有隔墙有耳，至于展霖，则是眯了眯眼睛，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昭，这事情，本来我们是答应了凝香阁的老板娘，说是保密了的，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展昭愣了愣，看向了展霖。

　　“别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展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轻叹了一声，“不过，我知道，当年你不过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撒那种谎？也就是说，当年你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才对……”





第130章　章十四


　　也就是说，你当年所说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才对。

　　展昭将自家大哥说的话仔细琢磨了好一阵子，大概明白了展霖的意思。

　　当年展昭三岁，刚刚学会走路说话还没有多久，知道什么是骗人？况且，就算他真的存了欺骗别人的想法，图得又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当年展昭所说的事情，虽然确实不符合他看到的事情，但是，应该就是展昭看到的事实没有错了。

　　只是，当年的展霖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能够知道什么？

　　但是，如今的展霖却是相信的。

　　展昭明白展霖的意思，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直奔向了主题：“所以，大哥是想要我帮什么忙呢？”

　　展霖笑了声：“本来，这事情跟你们也没有多少关联，我也不想你牵扯进这个事情，不过么，既然你们现在在查那三个青楼女子被害的问题，如果凑得巧的话，小昭，你就帮忙看看有什么线索吧，那几个姑娘也着实可怜见的。”

　　展昭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但是感觉到鬼子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子，也能够明白，这个事情肯定是有内幕的。

　　随后，展昭与白玉堂便跟着展霖回去了展家。

　　让展昭没有想到的是，他再次踏进展家大门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赫然一个“奠”字，雪白雪白的，看着渗人。

　　展昭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连鬼子都没有抱紧。

　　知道展昭如今不明情况，久别十几年再回到家里却是这样一个场面，也难为他是不是会往莫名其妙的方向去想了，展霖便给他简单地说明了一番：“爷爷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加之之前父亲逝世，给他的打击也实在是够大的了，爷爷他是两天前去的……”

　　“父亲也……”

　　展霖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展昭还没有得到南侠之称，或许，还在那个昔日带走他的老头子身边学艺呢，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而且，说实在的，我总觉得爷爷这次逝世，可能与你们现在在查的事情也有些关联。”

　　“大哥这是作何说法？”

　　“对于女子怀孕被害的情况，你们能够查到的，大概也就是青楼里或者是江湖里面的那些传言，事情真假却是分辨不清楚，而且，难产致死或者难产而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往更深了说，就是未婚先孕的事情，也是由来已久，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你们大概也都是知道，寻常人家肯定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公布于众，大抵都是藏起来偷偷处理掉了，也就凝香阁的老板娘性子好些，重义气，誓要给自己楼里的姑娘一个说法，不过，经我调查，其实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知这么两起，甚至……”

　　“等一下，不是三起么？”白玉堂打断了展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