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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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诡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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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展昭”与展昭还是十分不同的。

  若是有功夫的人,十分容易分辨的出来,没有温度,没有内力,甚至没有气息。

  但是,如果是像仁宗那样没有功夫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认出来。

  白玉堂盯着展昭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又将另一个没有生命的“展昭”打量了个遍,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头锁了起来。

  “那个是纸人。”展昭解释。

  听到展昭的话,白玉堂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猫儿,你看起来竟然还没有一个纸人健壮,你不应该反省一下么?”

  “咳咳……”展昭听着白玉堂那话动作一个不稳当,手中的茶杯倾倒的弧度多了些,结果直接导致茶水直直地从咽喉蹿了下去,呛着了。

  这好像不能用来比较的吧?

  不过,比起白玉堂这不着边际的说法,他更在意自家师父身边的那个和自己九分似的纸人。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师父,不用这样……”

  “这事情你不要管,那小皇帝既然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就巴着你来见我,虽然我不知晓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但是,他既然害得我家的徒儿受了这许多苦,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让人觉得我符箓门无人呢……”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还有符箓门这么一个地方,哪里还有符箓门有人无人的概念。

  “你尽管放宽心,它长得再和你相似,也只是一个纸人而已,不可能跟从小就由我教出来的你那么厉害的,杀不了人的……”素睿只是笑笑,然后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玄清,带路吧,老头子去见识见识当今圣上。”

  说罢,也没有等展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自顾自往门外走去了。

  素睿是何方人士,到了汴梁,怎么可能不去瞧瞧自家徒儿如今待着的地方,哪里还需要展昭带路。

  白玉堂扯了扯展昭的衣袖子,低声问:“不是说纸人应该和施术人比较相似的么?为什么你师父做的纸人长得像你?”

  “师父的本事,不能用常理来对待,我与你说的,只是茅山术士能够做到的水平。”展昭跟着自己师父出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若是白兄感兴趣,展某可以做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纸人……”

  话音未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纸人一般是当做小厮用的……”展昭依旧是止不住的笑。

  白玉堂则是恼羞成怒的模样,却也没有真的生气:“臭猫……”

  手却是往展昭的咯吱窝伸过去了,也不管路上人来人往:“今日非闹得你讨饶不可……”

  “白兄住手……”





第27章 章四
  

  展昭的师父,和仁宗想象的,很不一样。

  本来,他以为能教出展昭那样的高手的,定是手持宝剑一派欲乘风归去的模样,但是,真的见到了却是让人十分失望。

  不过,他自以为明白了展昭不愿意让他见到他的师父的理由。

  大概是老人家在山上待得久了,如今世道上的礼仪,特别是宫中所需的礼仪,都不大知晓了。

  白发老人没有如常人一般战战兢兢地向他跪下,口称“吾皇万岁”,只是偏过了头,很淡定地看着他。

  让他奇怪的是,白发老人身边的展昭,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向他微微弯腰行一礼,轻柔地念一声“皇上”,比庞妃柔柔的叫唤还要好听许多。

  或许,是师门的关系吧!

  所谓忠孝两全,忠的是国,而展昭的孝……

  仁宗看了看眼前身着太极袍的白发老人,笑眯眯。

  展昭父母早逝,自幼便是由他师父带走去了山上抚养成人,如今,他若要敬孝,敬的自然是那将它养大成人的师父。

  若是让展昭在忠与孝之间选择的,看来他还是选择孝。

  身不在其位,便不知那位置有多苦,皇位高高在上,其中滋味却是无人能懂,真正忠于国之人,究竟有多少?

  连展昭选的,都不是国。

  仁宗心里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展护卫,若是外邦将你师父绑了去,你要如何办才好?”仁宗浅笑,等着白发老人身边的蓝衣人清清浅浅的回答。

  不管怎么样,他的声音都是很清浅的,他知道。

  只是,这次,他竟怎么都等不到回答,抬了头,却见那蓝衫的青年低垂着脸,安安静静地站在白发老人身边,看不清楚神情。

  为何呢?

  仁宗想不明白了,展昭不是这么不顾全大局的人,更何况,他应该知晓,他这番举止,可谓是大不敬,若是不小心让庞太师知晓,恐怕又要……

  “皇上,玄清不在这里……”说话的是白发的老人,看着当今圣上的眼神带着隐隐地轻蔑,“我让他去厨房那些醋过来……”

  拿醋作甚?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仁宗不敢相信地看着跟在白发老人身后的蓝衫青年,那人依旧低垂着眼,看不明白那本来清明的眼神。

  展昭的眼睛就跟小猫儿一样,哪怕在夜色里头,仿佛也能散开来十分深邃的光泽,好看得紧。

  “老师父说笑了,那不正是朕的御猫……”

  话音未落,仁宗就发现那本来清清淡淡如同展御猫的白发老人,脸色阴郁下来了。

  “皇上说笑了,玄清从来没有这样乱七八糟的称号……”声音都是阴森森的。

  仁宗身边的护卫立即警惕起来,这老者身上好像没有带武器,但是,杀气却是不少,况且,能够教导出展护卫那般高手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理应是高手。

  “君无戏言。”仁宗到底还是在皇位上坐了这许多年的,虽然没料到这老者怎么会忽然发难,手上也是紧张地出了一手心的汗水,却也没有让对方将气势压了下去。

  “哈,好一个君无戏言……”只是他这自认为十分有气势的话,在老者看来似乎是十分好笑的事情,冷冷笑着,“你道从来都称是皇权神授,这皇权便真的神授了?上神才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这凡间的种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君臣之分,你在别人面前说说也罢了,在我符箓门前称什么?若非看你做皇帝还有些道理,玄清怎可能在官门待这般久?皇帝小儿,老夫此番先警告你,玄清如今有正事要做,你莫拿你那所谓的皇叔皇妹的家务事来烦扰他……”

  白发老者说的一番话,竟是瞬间便将杀气释放了出来,别说是仁宗,就连那太后派在仁宗身边的护卫,都急出了一身冷汗。

  果真高手。

  但,“正事”一词,还是让仁宗不高兴了起来,他派下来的事情就不算是正事么?

  这说法,当真是讨厌得紧。

  仁宗一下子,便对展昭师门的印象,拉到了底部。

  这样的师门,教出了展昭这样一个人,着实算是个奇迹。

  “师父……”轻柔的声音,将仁宗紧锁的眉头打了开来,只是心里有些不舒畅,展昭竟然叫的是“师父”,而对他,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十分让人不舒服。

  虽说那位是你想要孝敬的师父,但是朕好歹也是你目前需要敬忠的皇上……

  “师父,不用这样吧?”比起平时那股子温文尔雅,此时的展昭神色有些扭曲,不过在常人眼中,展昭如今还是保持着温和的面孔,虽然说出来的话的语气,确实是有些奇怪。

  不用怎么样?

  展昭端过来的,是一碗醋,陈醋,深深的绛色,浓浓的醋酸味,老远就能够闻到了。

  不过,这醋,究竟能够干什么?

  白玉堂也挺好奇。

  “别闹,乖乖听师父的话。”素睿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起来,甚至可以称之为“晴朗”,从展昭手中接过了盛满了酸醋的碗,还伸手在展昭柔顺的头发上揉了揉,“老夫今儿个就瞧瞧当今圣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符箓门第九弟子这般尽心尽力,若非他今日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素睿将眼神挪到了身边浅蓝色长衫的展昭身上,说出来的话悠悠的:“玄清,从今以后,把官辞了吧,你可以给那包黑子帮忙,老夫承认那黑面包确实是心怀天下,但是,我门也算是为天下而生的门派,好吧,其实为师就是觉得在那黑面包边上,你那天生偏阴的体质或许能够中和一些,总之……”

  素睿摸了摸鼻尖,接下去的话也不再说了。

  展昭自然是知道自家师父想要说些什么的,白玉堂听展昭与他说过他体质偏阴的毛病,也知道这素睿老人心里所想。

  难怪,他们师门虽然发展到如今,十分厌恶官场了,却依旧没有将展昭带走。

  按照展昭对自己师门的态度,只要几位师父一开口,展昭自然是乖乖听话的。

  白玉堂轻轻在展昭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子:“你师父要做什么?”

  展昭无奈:“做法……之类的……”





第28章 章五
  

  做法……什么的……

  要做什么法?

  仁宗拧起了眉头,这事情来得没头没脑,让他想不明白,不过他在怎么不明白,也知道,展昭他家师父是位高人,要把展昭从朝中带走,可谓是轻而易举。

  有些矛盾。

  他不喜欢展昭的师父,但是他着实舍不得展昭离开。

  而白玉堂,则是十分好奇。

  展昭的师门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他们如今的出发点,只是展昭而已。

  反正,他家师父不会害展昭,就算这次对付当今圣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也能把展昭从万难之中救下来,所以无需担心,因此,白玉堂现在不需要关心展昭的安危。

  所以,他现在有精力好奇。

  这个法,要怎么做?按照狐姬的说法,其实大名鼎鼎的茅山道士只是弄虚作假的而已,而真正有本事的,是这数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符箓门,所以……

  应该不是没所谓地拿跟鸡毛掸子甩来甩去念念有词就能够做法的吧?

  念念有词是不假,不过素睿没有拿着鸡毛掸子左一甩右一甩故弄玄虚,只是将那一碗陈醋泼在了“展昭”的身上。

  仁宗皱起了眉头,白玉堂脸色也不是很好。

  虽然他知道那不是真的展昭,但是毕竟是个穿着打扮脸色都和猫儿一模一样的人,好吧,它连命都没有,不能称之为人,但是……

  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不爽。

  白玉堂拿手上的白玉扇子晃啊晃,似乎是想把心头那股子郁结之气甩走。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个本来没有生气的“展昭”,被一大碗陈醋泼了之后,本来死气沉沉地低着的头,竟然抬了起来,令人着实吃了一惊。

  抬起了头的“展昭”,真的更加相似了,就连展昭夜色里如猫一般深邃的眼神,都极其相似。

  仁宗着实惊了一惊。

  白玉堂撇了撇嘴,对仁宗那股子诧异的神色嗤之以鼻,他家的猫儿才不是这副样子的呢,真正的猫儿要灵活得多了。

  展昭靠在开封府院子里头的梨树边,有些无奈地扶了额头:“师父,你又什么时候拔了我头发去?”

  “哪有,明明是你上次留在你大师兄家里的……”

  展昭前些日子因为他大师兄的小儿满月的缘故,在他大师兄家里待过一阵子,因此,在那里掉了毛发也可以理解。

  对于此番言论,展昭决定不予言论,因为没有证据。

  “这是什么东西?乱力怪神……”仁宗眯了眯眼睛,眉头拧了起来,很是不解。

  “展昭”并没有像真正的展昭那样柔和着声音向仁宗行李,还会说一声:“皇上……”

  这位展昭不是人,所以不能以“人”的思维来思考。

  他从腰上的鞘中,抽出了剑。

  一把很像巨阙的剑。

  白玉堂“啧啧”了两声:“其实只是单纯地刺挑砍而已,根本没有技巧可言,虽然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事足够了,不过,皇上身边能人也是很多的……”

  “师父没打算刺杀皇上啊,他要刺杀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弄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展昭摸了摸自己的鼻翼,有些话他不好当真当今圣上的面说出来。

  皇宫里头鬼魅魍魉多的去了,虽然没意外的话都是喝了孟婆汤将前尘忘却掉了,只是还没有轮到她们转世,她们依旧还会到死前的地方去转悠转悠。

  但是,传说中,彼岸花能够唤醒人前世的记忆。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知晓,不过,确实能够人为地唤醒鬼魂关于前世的记忆。

  当然,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去做,就算想做,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并不是你想让他恢复记忆,就恢复得了的。

  不过,这种事情,他家师父做起来还是手到擒来的,若是皇上真的把他惹火了,师父就去把赵匡胤的鬼魂找回来了,到时候就有的好戏看了。

  这种事情,展昭还是很不希望看到的,正是因为这样,之前他才一再地企图打消仁宗见自家师父的念头。

  “展昭”毕竟不是展昭,“展昭”手中的剑,即便再怎么像展昭手中的剑,也不会是巨阙。

  仁宗身边的护卫身手自然也是好的,只磕磕碰碰了几下,便在那长得同展昭一样的蓝衫纸人身上划了道口子。

  伤口没有出血,但是,确确实实伤得很深。

  伤口呈一个十分诡异的形态。

  能够看到口子,深度足以让人哇哇大叫,但是,这“展昭”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当然,最诡异的,还是没有流血。

  “这人是怎么回事?”仁宗觉得,自己的眉头从来皱的那么紧过。

  白发老人也狠狠地皱了皱眉,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面部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平淡:“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家小九的?”

  这是试验。

  仁宗心里愣了一下子,立即反应了过来。

  然后,很苦。

  虽然他不知道展昭的师父究竟是怎么弄来这么个和展昭长得一模一样的还感觉不会痛不会流血的人的,但是,现在,展昭的师父的目的,他是知晓了。

  虽然之前的作为他确实是看不惯,但是不容置疑的是,他只是为了自家的宝贝徒儿而已。

  “玄清,这世道太危险了,和师父回山上去吧……”素睿表面上笑眯眯的,不过深知其意的展昭却是知道,自家师父是真的生气了。

  “师父……”很无奈。

  他知道,现在是劝不住自家师父的了。

  展昭的倔脾气,其实是随了把自己养育长大的师父,所以,自己师父在想些什么,展昭都是知晓的。

  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没法说什么话。

  师父是为了他。

  素睿走到展昭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和很早以前一样,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玄清,这些事情,他们不知道,你却是知晓得,你年近弱冠,这才是为师最担心的,这个人只是纸人,伤了也就伤了,无碍,若是……”

  若是……

  素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准备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看了仁宗一眼,笑得高深莫测:“小皇帝,莫要以为玄清当真愿意留下来了,他从小就是老夫带大的,他想的是什么,老夫自然是知晓得,怪只怪那孩子太心软了……”

  素睿走了,没人知道他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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