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金发的男人。
黎征抬头仔细一看;眼前两个完全陌生的人面前正飘浮着两个名字。一个呈绿色;写着坎瑞拉三个大字。不过属于她的血条只剩下不到一半;看来是伤的不轻。而那叫坎瑞拉的女人腰间已经渗透出来的鲜血很明显地说明了血条的真实性。
而另一个人。。。。。。或许不该说他是人。黎征看着这宛若黑影一半的人形上清晰的鲜红色人名,心里明白这位毋庸置疑就是敌人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指着埃德加的方向;对一旁的俾斯麦说道:“敌人;打他!”
话刚出;便见那叫埃德加的红名突然消失在空中。而俾斯麦此前封冻住的那把剑——也就是埃德加用手变化而成的黑色长剑带着附着在其上的寒冰哐当落地;在地上碎成数块。
“隐身?”黎征哼哼冷笑。又是一个拿隐身当神技的货色,是不是非得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了才知道隐身不过是些小伎俩?
于是在下一秒,黎征就已经挥舞起手中的紫烟沉,毫不犹豫的站在中间旋转起来。顷刻间,剑神无我的范围圈在周围亮起。几乎是同时,几道冰冷而又凌厉的剑气打在了埃德加的身上,逼得他不得不显出身形,毫无藏匿之处。
埃德加并不清楚黎征的能力,却不代表他背后的那个“人”不清楚。于是当在场的所有人都朝着黎征所在的地方靠拢时,无从得手的埃德加只能在黎征的范围圈之外看着众人。
“没想到被你们找到这儿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还快了一些。”埃德加的声音再次和那老头的声音同时响起,回荡在整个走道之中。
黎征认出那两道声线中有一道无比的熟悉,正是之前那挑衅他们并且声称掳走了赫斯伯格的那只恶魔。于是他举起紫烟沉,用冰冷的剑尖直指埃德加:“恶魔!你又做了什么?”
一旁的安德里雅一脸惊讶:“恶魔?怎么会是恶魔?”
她听到黎征对对方的这一称呼之后免不了就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师兄是被恶魔控制了,所以才会变成这幅摸样?可是双子大陆怎么会出现恶魔?那不是传说中的事物吗?毕竟她所在的自由教会可是“天堂质疑说”的坚定追随者。一向是秉持着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天使或者恶魔这一说法的。作为自由教会中的头号修女剑士,她从入教会之后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坚信着这一点,从未有过质疑。
可是如今那被黎征称作“恶魔”的男人就在眼前,使用的还是师兄的身体。再加上此前埃德加一系列怪异的状态,就像是铁证一般让安德里雅无法不信。
难道自由教会的这一观念是错误的?安德里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哼哼哼。”恶魔的冷笑声骤然响起,在整个走道中听上去尖利而又毛骨悚然:“我可真的什么也没做。埃德加啊,他可是根据自己的意愿与我合作的哦。”
“你胡说!”安德里雅怒斥道。恶魔的出现无疑对整个自由教会都相当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更不用说如果自由教会的著名剑士还私下与恶魔有所勾结,这事情如果传出去,对整个自由教会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有没有胡说,你到时候自己问问你的师兄,可不就知道了?”
那恶魔的话音顿了顿,就见埃德加头部的位置扭了几下,像是环顾众人一般。良久之后他高声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找到这儿来,那我也没必要继续你们缠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过,我可是很期待的呢,下次与你们见面。”
说完他话锋一转,面向正中间黎征的位置:“尤其是你,年轻人。”
黎征眨眨眼,完全没反应过来:“我?”
“啊哈,没错。”那恶魔似乎操纵着埃德加的身体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对你可是非常的好奇。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你又是从何而来?光是想想,我就想把你整个吞下去了呢。嘶——”
黎征瞬间感觉被恶心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变态伸长着舌头舔遍他的全身一般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猛地一哆嗦,刚想反驳却发现一旁的俾斯麦不知什么时候朝他更加靠近了一些。甚至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就像是怕他会被那恶魔夺走一般。
“这是要逃?”安德里雅没有注意到黎征这边的异样,满心都是自家师兄的安危和立场。她甩了一下剑,质问那恶魔道:“先把师兄的身体留下!”
“哈。”恶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的师兄?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众人之中行动力最强的安娜已经一个起跳,以手作拳冲了过去。试图将其制服在地的她一个猛击打向埃德加的左胸口,却见那拳头仿佛打中了一团雾气一般整只手穿了过去,打了个空。
埃德加的身体也随着安娜的这一拳被打散。而同一时间,不知哪儿刮来的一阵妖风,将埃德加的身体从安娜击中的那处开始逐渐吹了起来。就像是风吹云动一般,埃德加的身体逐渐化为一阵黑雾,缭绕而上,消失在原地。
“可恶!”刚想上前补刀却发现为时已晚的安娜痛恨地一拳捶向一旁的墙壁,以宣泄内心的愤怒。
师兄下落不明、立场存疑,又碰上自由教会秉持了数百年的信念被现实无情的粉碎,这让还年轻的安德里雅有些不堪重负。她陷入了极大的沉默,一时之间甚至忘记向黎征几人介绍一旁尚有伤势的坎瑞拉。
倒是坎瑞拉也心知此时的安德里雅心神不宁,心中必然正在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所以她也不恼。索性她天生性子比较直率,多年的雇佣兵团团长生活也带给了她与男人相仿的个性。因而在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之后,就朝着黎征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坎瑞拉,是安德里雅的青梅竹马,也是个机关师。”说完她指了指地上还残留着的迷神钉:“这些,就是我的杰作。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
“啊,所以之前的迷神钉也是你做的?”坎瑞拉话还没说完,就被黎征打断。他一听她说起自己是机关师,就有些了然。他甚至转头看向俾斯麦:“你知道那迷神钉是她放的,所以之前才跟我说那操纵僵尸的家伙们不是设陷阱的人?”
“只是一点推测而已。”俾斯麦摇摇头:“机关陷阱早有准备,却可以看出是经验老道的机关师布置的。而且之前她设下的机关都是针对大批敌人的,如果是一个具有丰富经验的机关师,出于节省机关这一原则考虑,不可能对三个人使用如此之多的机关。”
“没错。”坎瑞拉点点头:“那原本就是用来对付僵尸的,只不过不小心用在了你们身上。这点我感到很抱歉。”
“不,没事。。。。。。”黎征摇摇手,示意坎瑞拉没有关系:“就是下次可别再把我们弄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坎瑞拉抿抿唇,最后还是决定将已经告诉给安德里雅的事实告诉黎征和俾斯麦:“那并不是我做的,事实上我当时使用的迷神钉只是附上了火焰符文的加强版迷神钉而已,并不存在空间传送或是挖洞的能力。”
“不是你干的?”黎征不免有些疑惑。
坎瑞拉点点头:“没错,确实不是我干的。至于是谁这么干的,我和安德里雅的推测都是有人想要故意分散你们的战斗力。而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就是。。。。。。”
“那个恶魔。”黎征了然,这么说的话确实也是说的通了。掳走赫斯伯格,又为了某些目的打散他们。不过照这个思路走,赫斯伯格他们的状态可不容乐观。
黎征能想到这一点,身旁的俾斯麦自然也能想到。他此前抓紧黎征的手不由得再次收紧,就像一个已经被夺走一只心爱的玩具的孩子在紧紧护住另一只一般。
丝毫没有察觉到手上被人紧紧攥住的黎征此刻满心都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说起来,我总觉得你的名字很耳熟,是在哪儿见过呢?”
“区区不才,正是黑狮团的团长。”坎瑞拉对于这一点一向自鸣得意。毕竟黑狮团在拉菲尔斯国乃至整个北大陆都是闻名遐迩的存在。她虽然不会特意以黑狮团抬高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依然非常自豪这一点,因此大方地承认。
“黑狮团。。。。。。黑狮团?”黎征喃喃道。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中。
妈呀,黑狮团的坎瑞拉?这不就是黛西的姐姐么?说起来自己原本还想把黛西的日记本还给她,结果他反而把那日记本给弄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日记本不在俾斯麦手上,那又到底会在哪里呢?
正在黎征思索间,面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对话框:
“坎瑞拉申请加入队伍,是否同意?”
咦?入队申请?
在同意了坎瑞拉的入队申请之后,黎征深深地觉得作为队长的自己有种豪迈感——这就好比他在开荒之前召集各个门派的小伙伴一样,一起开荒一起拿五甲,只是现在队伍里的人实在少的可怜,大概只能去打个大战,还没奶妈!
黎征再一次涌上了一股强烈要求系统开挂给他切奶妈心法的心情。
——坑爹的系统啊,让我切云裳吧!
作者有话要说:=。=究竟什么时候,存稿大神才会临幸小女子呢嘤嘤嘤。
明天的一章应该是一个穿插的番外不是正文~提前说明一下~
第45章 番外·关于安德里雅的小时候
位于拉菲尔斯国的圣拉菲尔斯城;和北大陆大部分其他国家的首府一样;在富饶繁华的另一面有着与其完全相悖的贫民区。那里大多都是些好吃懒做的流浪汉;或是一些小混混。当然还有这个城市里不能说的那么一群人——凡是和红/灯区有关的;大多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安德里雅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生的孩子。她从自己被生下来那天起,就是一个孤儿。和大部分贫民区的孤儿一样,安德里雅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光着脚丫,奔跑在街道上。如果碰到周围有不小心路过贫民区的过路人,安德里雅也不会介意带上一双朦胧的眼睛,乞讨上一点裹腹之物。
至于她的父母是谁,从事什么职业,信仰什么;她都没有兴趣去了解;也无从得知。
贫民区的一群同龄孩子中间;有一个比她稍稍年长大约两三岁的孩子——具体大几岁自然没有人会去证实,毕竟大部分孩子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已经是一件值得朝着同伴夸耀的事情了。那是个女孩,名字叫坎瑞拉。她剪了一头干净的黑色短发,让她看上去比安德里雅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帅气上几十倍——包括那些偶尔得以一见的富家小孩。她在贫民区的孩子们中间几乎是个王者——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几乎没有什么她干不了的。就连那些曾经让大人们恨不得打死的小坏蛋们都被她制服地服服帖帖。
安德里雅和坎瑞拉的交集发生在安德里雅五岁那年。
大致是因为天生长了一双大眼睛和圆嘟嘟的脸蛋的关系,安德里雅总是被同龄的小乞丐们欺负。通常情况下,因为好脸庞而换来的施舍物总会在三分钟之后被周围徘徊的小流氓或者小乞丐通通抢光。这种情况在贫民区屡见不鲜。在明哲保身的情况下,大部分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人都不会插手。
那天正是小包子安德里雅从一个路过贫民区的妇女手中接过了一个吃到一半的包子。那一看就是一个充满了油水的包子。安德里雅甚至都能看到那只包子中鲜嫩的肉和围绕在肉馅周围的油汁。她刚一接过那只包子,正想趁周围的小流氓们碍于妇女在场因而还在一旁观望的时候一口吞下,却不想那些小流氓已经成群结队扒拉上来。一个抓住她身上脏兮兮的小裙子,另一个已经强硬地从她手中夺过了包子,一下掰成了两半,丢给了抓住安德里雅裙子的那位。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安德里雅小小的身体因为方才的拉扯而有些重心不稳,差一点就左脚绊右脚地摔倒下去。她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鲜嫩肉包被两个小流氓两口咬进口中,只能绝望地看着已经呆立在一旁的妇女,期望她能善心大发给那些小流氓们一些教训。
然而事实往往都是残酷的。不然也就不会被称为是事实了。那妇女似乎是怕了这些无法无天的小流氓们,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裙摆,带着明显歉意的眼睛回望了安德里雅一眼,匆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不要再来了这样的话语。
“求您!求求您!别走!”安德里雅跪倒在街头,隔着正手舞足蹈欢天喜地朝她做鬼脸的小混混们看着妇女的背影。眼中噙满了泪水,痛苦不堪地企求那位好心的妇人能转头再可怜她一眼。
但是前方已经走远的妇人在听到了安德里雅撕心裂肺的叫声后,脚下一顿,然后用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安德里雅的视野。
“行了,别装了。这人都走远了。”其中一个小混混舔了舔残留着油水的手指,满意地啧啧嘴。
“滚开!”安德里雅对她们说着自己从娼/妓/荡/妇那里听到的话语,她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裙子,朝着两个小混混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嗨哟,还拧上了?”小混混们可不怕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两人歪着头叉着腰挡在安德里雅面前,不让她向前走半步。
“知道什么是规矩不?”之前拉住安德里雅的那人抬高了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安德里雅:“哥哥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刚落,那人就伸长了双手想要抓上安德里雅扎的一团乱的小辫子。
然而,就在安德里雅条件反射的闭上眼之后,设想中的痛楚却并没有如约而至。安德里雅忍不住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前方。却看到一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小姐姐站在自己身前,硬是用一个巴掌挡住了那小混混的拳头。
“我也很想知道什么叫规矩。”那个有着一头黑发的小姐姐话语中带着一些不屑的笑意。尽管她比那两个混混都矮上一截,可是气势却完全不输给对方。
“啊?”那小混混显然没想到在教训安德里雅的时候竟然还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尽管如此,他俩还是没有把眼前的女孩放在眼里。毕竟年龄和性别的差距注定他们有资本在两个女孩子面前狂妄和叫嚣:“嘿哟,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伙。毛都还没长齐吧。就敢跟你爷爷我叫板啊?”
“我可没叫板。”那黑发姐姐的话语中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二人的张牙舞爪而有一丝胆怯,而是抬眼毫不畏惧的直视:“我这是在向你发出挑战。”
“挑战?”其中一个小混混显然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和他的同伴对看了一眼,仰天大笑。
“你听到了没?她说要挑战我们。”
“哈哈哈听到了听到了。这可是我这个月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真是有够胆大包天的。”
“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从那天偷偷跑来玩的有钱小子那儿学的。顺便一说那天那小子用这词儿来形容我,然后就想用几个金币让我带他去红灯区逛逛。就那几个金币,都不够塞牙!我让他加点钱,他还不肯!”
“这可真有意思,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哈哈哈。”
“你们说够了没有?”黑发的小姐姐——也就是坎瑞拉脸上已经带了明显的不爽。她指指安德里雅所在的方向说道:“如果我赢了,你们就给这个小姑娘。。。。。。唔你叫啥来着?”
“安德里雅。”安德里雅张大了眼睛看着坎瑞拉回答道。
“嗯,给安德里雅跪下磕头道歉。如果我输了,就任你们处置。怎么样?”
“听起来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