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公元2008年,有人说是千年奇寒的一年,可凌以亦等了很久很久都未曾有一丝丝的寒气吹在她的身上,直到那天,她早晨出门的时候,关窗,突然一股寒气把她额前的发丝吹乱了,顺带那寒气还渗透到她心里,所以她不自觉地抖了抖,心不安了一秒,而后拿钥匙,一脚将门带上。屋内寒气将黄历书的页脚吹了起来,上面写着冬月初三,农历庚寅木年,十月小,初三日,诸事不宜,忌出行,凌以亦走到大街上,打了无数个喷嚏,她是真的悔,悔得肠子都青了,谁让她不信天气预报来着,昨天的天气预报说的是“今天很冷,明天更冷,后天非常冷”昨日艳阳高照,她丝毫没感受到寒气,哪知就像狼来了的故事,终于还是把狼招来了。
B城是有名的雾城,凌以亦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抽着烟,雨下得有些小,她不习惯带伞,总觉得那东西麻烦,总归原因还是因为她总爱掉,掉到最后,她实在有些想去做批发伞的生意,谁叫做人民警察那么穷呢?
“小亦,上班了啊?”
“嗯,张阿姨好。”
“对了,上次给你介绍那个对象怎么样?人家给我打听了你好多次,你都不理别人啊?”
上次?那个罗圈腿还没有她高的男人?叫他将领带系上自己吊死得了,凌以亦微笑着,不吭声,手自觉地背在身后。
“那人在景园花房有一套房子,据说有200平。。。。。。”
“那个张阿姨,我赶时间上班,回聊啊。”
“喂喂,小亦,你又抽烟。”
凌以亦小跑了一会儿,回过身,见那臃肿身影终于从视线中模糊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可内心那种不安之感却愈发失落起来,她抬头望了望天,嗯,什么都看不清,除了雨丝。
正在思索人生重大问题之际,电话突然响了,她看了看,犹豫了下,没接,继续响,凌以亦想了想,逃避总不是办法,“小亦,你先别挂电话。”
还是那样熟悉的声音,那个人的一切突然显得历历在目起来,“有事吗?”凌以亦淡淡地说到,那样的声线平淡而温和,对于电话那边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而凌以亦,从来对外人都那样客套礼貌还有温柔,她只会对身边的人粗暴,电话那头的任思凡而今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路人罢了。
“小亦”电话那头的任思凡犹豫了许久,才喊了一声,“今晚下班之后有空吗?”
“不好意思,没空”
“小亦”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还好吗?”
凌以亦不自然地抖了两抖,不安的那部分和这天一样像被谁捅露了般,她翻出手机,2008年了,拜托,她和任思凡分手已经三年了,手机屏幕上却是另一个女人的面孔,她收起手机,过了这么些时日,她居然还问她过得好不好,凌以亦嘴角向上扬了扬,“很好,谢谢关心,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上班”随后挂上电话,将手中烟弹了出去,脑海里一个人的影子晃来晃去,却不是刚才那任思凡的面容,她没在意,许久没想起那女人,不过是刚看手机的时候望了一眼罢了,却哪知,那天,将是凌以亦改变了一生的一天,她应该去问问她的四妹,从星相来说,那天不是凶日吗?
来到局里的时候,风将文书的帽子都吹歪了,凌以亦将他的帽子正了正,随后就和兄弟们闲聊起来,近日B城也不知是收了什么风,诸事都停了下来,是一种不正常的风平浪静,几个人看着报纸,凌以亦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报纸,娱乐八卦一点新意都没有,大小恋炒了又炒,也不怕糊了,忽然一阵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样的熟悉来得太过迅猛,以至于凌以亦的眼睛一直盯着报纸那个丰胸广告而忘了拔腿就跑,香飘飘奶茶只吸到吸管就不再往嘴里送,这样带着柏木的清香,曾让她多么的神魂颠倒,似乎连文生他们的嘈杂声都听不清了,只过滤出那个女人的声音,“杨警司”“司徒医生,你没事吧?”“还好,没什么事”
没事才怪了,没事跑警察局来做什么?
“小亦”
“小亦!!!”身后杨警司冲凌以亦喊到。
“亦姐,头儿喊你”文生撞了撞她的肩膀。
“咳,咳。。。。。。”吸到吸管里的奶茶杯撞进气腔,凌以亦极其狼狈地喷了出来,转身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她穿风衣,高帮靴,双手插在外套兜里,这是因为长期穿白大褂的缘故吧,一双眼睛像清水似的,没有任何的杂质,她几乎都是素颜,却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凌以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和司徒钥再重逢,更没想过再见面时,自己是这身狼狈的样子,文生给她递过纸巾,她胡乱地擦了下,只听杨警司向两人介绍,“司徒医生,这是我们局里最年轻最有为的女警凌以亦,年纪轻轻就已破了很多大案子,是我们警队里不可多得的人才,虽为女人,但身体技能比我们许多男警员还过硬,呵呵,不好意思,这好像有些自卖自夸的意思。”
司徒钥笑了笑,她身体技能确实挺好的,如果不好的话,第一次也不会让她占了上风,她望着她那狼狈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
“小亦,这是我们市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司徒钥,光顾着寒暄,小亦,你帮司徒小姐录下口供,她是来报案的。”
凌以亦装着没听见,拿着手里的奶茶侧过身就往一旁闪,却被杨警司上前亲自吩咐,她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却见那女人双手环胸地抱在身前,语气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凌以亦不甘示弱,也回了四个字“不如不见”
司徒钥耸了耸肩:“你还是这么小气”
“彼此彼此”
两个女人似多年未见的仇人,一个不屑一顾,一个置若罔闻。
“亦姐,司徒医生收到一堆血污物”
“什么时候收到的?”
“大概晚上10点左右”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不清楚”
“指纹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亦姐,那边报告出来了,说那个纸盒上除了司徒医生的指纹,其他的都没有了。”
“还真是处心积虑呢”凌以亦望了望那女人。
“送这盒东西的是什么人送来的?”凌以亦一直期待自己询问的口气会同一般的案件一样淡定自若,可就连她自己都分明感到那嗓音中带有一些颤抖。
“你感冒了。”司徒钥抬起那双眼眸朝她笑了笑。
凌以亦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我没感冒,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真的感冒了,而且你还有些低烧,估计在37。6—37。9之间。”
“司徒小姐,你是来干嘛的”
“报案”
“这里是哪里?”
“警察局”
“是医院么?”
“不是”
“好吧,那我们继续,谁送到你手里的,这盒东西”
“我们院里的护士。”
“文生,把那护士叫来问话。”凌以亦抚了抚额。
“你是不是有些头晕?一些低烧的人都是这样的,而且你刚肯定淋过雨。”
“。。。。。。。”凌以亦捏紧手中的纸杯,那是给司徒钥倒的水,越捏越紧,越捏越紧,最后水从手中满溢出来。
“亦姐。。。。。。。”文生担忧地喊道,亦姐和这司徒医生有什么过节么?
“你先出去”凌以亦把文生赶出去之后,将门关上,帘子关上,将头顶上的摄像头关上,一脚踩在凳子上,司徒钥双手抱在胸前,淡定地看着这一切,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就可以点燃她的怒火,然后心平气和的,淡定自若的,艳若桃花的,媚眼如丝的看着她,过去那两年都是,虽然最近这一年没怎么见到,但不可否认的是,凌以亦,心底,最深,最深那块地方,嗯,想见她,当然这个念头,她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她生病一般都不会去司徒钥所在的三医院,偶尔杂志报道上会有她的消息,她常常斜眯着一只眼,将那女人的信息过滤掉,却不让人看她的手机。
“凌以亦,你还好吗?”
这是凌以亦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前前女友,第二次是前女友,很不幸,再听到司徒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门被推开,凌以亦慌忙将脚从凳子上放了下来,杨警司满眼疑惑,走到她面前,轻声嘀咕:“你怎么把摄像头都关了,这是不符合规矩的,怎么样,口供录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凌以亦说到。
杨警司朝司徒钥谄媚到:“司徒小姐,保护你们是我们的职责,为你安全起见,我们会安排人员72小时保护你,直到抓到真凶为止,小亦,是我们局里最年轻有为的警察,这次的任务就教给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封面,还不能开新文,暂时先这样,后面找人做,应大家要求,提前开坑
2
2、第二章 。。。
凌以亦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刚从椅子上放下来的脚又抬了上去,她望着司徒钥,发现那女人的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面部有某一个部位在严重的抽筋,凌以亦转过身朝向杨警司,“头儿,我还有其他的案子,可不可以派其他同事去?”
“其他的先放一放吧,司徒小姐,我开车送你?”杨警司无不狗腿地恭维着。
“不用了,有她在,我相信我会很安全的。”司徒钥指了指在一旁怒火攻心的凌以亦,其实凌以亦知道,司徒钥的潜台词应该是她最不安全。
“那?”
凌以亦再也忍受不了杨警司的马屁,因为那马屁一直在拍司徒钥的马腿上,拉过司徒钥就出了警局。
雨下得愈发地密,细细的似丝一般,外面风大雨大,就差将人吹在空气中飘了,司徒钥缩紧了双肩,斜望着那一只又白又嫩又细的手还依然抓住她的手臂,凌以亦觉察后不自然地将手插进了裤兜里,“你现在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家。”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难怪今天会下雨”凌以亦斜了斜眼望着她,一辆出租车从漩涡里碾过,一汪汪的水花,凌以亦招了招手,两人飞快地躲进了后座,的士司机头也不回地问了句,“上哪儿?”
“梅雨堂”凌以亦脱口而出,司徒钥刚支起的身子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又缩了回去,她还是如此清楚地记得自己所住的地方,凌以亦愣了半响,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么快说出口,完全不经大脑,不就是告诉司徒钥她一直未曾忘记过她吗?她所居住的小区名字,她喜欢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所以她买衣服都会买有两个兜的,一起逛街的时候她得从她兜里把她的手攥出来,岁月真TM不饶人啊,她别过头去,车窗上是一层一层的水雾,那些水雾堆积起来就是那个人的影子,不知道是身后人的倒影,还是她脑海中的印象,窗外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飘忽不定的神情,的士司机放着电台的音乐,“大家好,这里是小水私房歌,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是419,那一场华丽丽的盛宴,可是419之后呢?我们还是先听一首北京一夜吧。。。。。。。”
“师傅,能换个台吗?”凌以亦倾了倾身子问到。
师傅特牛逼地没有理凌以亦,那个DJ是他最喜欢的,他每天都候着这个时间,又怎么舍得换台呢?
“麻烦你,能换个台吗?”凌以亦从后座穿过保险杠戳了戳的士司机的后背。
“芷萱主持的有什么不好的吗?”的士司机横眉冷对。
司徒钥扯了扯凌以亦的衣角,因为一个节目和人家吵什么呢?这个人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凌以亦甩开她的手,双手环胸地倒回在靠座上,斜眯着双眼,车内暖气十足,暖和和的热气像狗尾巴草似得挠着脸上的肌肤,两人似陌路人般各自躲在自己的角落里,凌以亦只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脑海中竟是第一次见到司徒钥的情景,那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夜晚,漫天飞雪下得洋洋洒洒,都说雪夜适合饮酒,那天晚上也确实挺适合饮酒的,算算日子,该是三年前了吧,也是在这样的寒冬腊月,雪从清晨下到傍晚,那天凌以亦请了假,将自己关在家里,坐在窗前,看着雪,那时她刚和任思凡分手,所有的分手理由都相当的冠冕堂皇,我们不合适,其实只是她烦你了,她不爱你了,她对你的一切都不满了,就犹如那夏日蚊帐里的嗡嗡蚊虫,恨不能一掌拍死,凌以亦难过伤心,却不流泪,直到夜色四起的时候她才顿感寂寞难耐,总是在傍晚的时候,人就会显得特别的脆弱,那种从白天转为黑夜的瞬间,无不令人难过的要死,凌以亦就是在那个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打开LES社交网,胡乱点了一个人,劈头盖脸就问人家一句,“今晚我们419好不好?”
那边好半天都没有回复,凌以亦打了一个酒嗝,啤酒的气息都快蔓延到嗓子眼儿了,凌以亦还在继续往嘴里灌,她其实不是想要醉,要醉可以喝白酒洋酒红酒黑酒,甚至各种颜色掺杂在一起喝,凌以亦只是喜欢啤酒那个气息,那种带有平民的江湖气息,和她这个人一样,直到那一瓶啤酒又见底之后,那边居然回复了,简单的一个字:“好”
凌以亦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电脑那头的时间地点清楚明了,凌以亦望着她电脑屏幕,第一次觉得那啤酒是不是把她喝醉了,更醉的是,大雪的夜晚,她竟然真的出门了,两人约定的地点是那女人的家里,可以节约宾馆的钱,凌以亦坐上出租车时不由地想,所以她是真的醉了吗?
见到司徒钥的第一眼的时候,凌以亦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小区的名字叫梅雨堂,那么天寒地冻的夜晚,她活生生被这名字把心都惊凉了,当她见到司徒钥的时候,本就凉的心更是凉了个透彻,那晚的司徒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去开了门,一见到凌以亦身子就软了下来,她慌忙一手扶住她,满屋子都是酒瓶,红的,白的,绿的,“你好,我叫凌以亦”凌以亦将司徒钥的身子正住,然后伸出手问好,司徒钥头稍微往后仰了仰,一肩的长发散的有些凌乱美,窗户大开着,寒风直往里灌,她也不觉着有些冷,凌以亦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奈何做此等事情,其实她毫无经验,人生能有多少个第一次呢?所以她往后撤退了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而后将司徒钥扶在沙发上,关窗,开空调,拿被子,好似这里是她家一样,“你叫什么名字都与我无关,你是阿猫阿狗也好,我都不会记住你,每个人,每个人都是过客”司徒钥喃喃自语,声音又低又模糊,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当时凌以亦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好听的声线,“你陪我喝酒”
她那哪是喝酒呢?纯粹是喝液体,杯中红橙黄蓝紫,各色颜色都有。
凌以亦摇了摇头,“抱歉,我没多大的兴趣。”
“那这样,瓶口对准谁,谁就喝下这一杯。”司徒钥弓□子,冰凉的地板上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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