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休妻,又另觅新欢,恐怕此时你已经是恨透我了吧?不对以你的聪明该是将那休书看明白了吧?
想着想着,嘴角那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的又扩大了几分。
“卿诺,很久没有看你跳舞了,今夜可否舞一曲?”
就在江卿诺以为这人将自己忘了时,那熟悉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王爷有命,小女子哪敢不从,只是这有舞无乐……”
“这有何难?来人将本王的琴取来。”
军营之中,本该是一片肃杀之气,可如今,却是琴声袅袅,月光下,少年一身甲胄,端得是金戈铁马俊朗异常,本是执剑的手,如今却在那九弦琴上或柔或刚的拨弄着,帅帐之外的将士越聚越多。
一将成,万骨枯。只是片刻,所有人心中都腾起整整的柔情,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夜的湖州军营,又有多少人暗自抹泪呢?
帅帐之中,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是片片的柔情,琴音百转千肠,便是那百炼钢,也成了绕指柔。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本是魏晋时期曹植的《洛神赋》,但现今,赵幽觉得拿来形容江卿诺的舞姿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虽是临时帅帐,但是赵幽还是命人铺上了上等的波斯毯,在纯白的波斯毯映衬下,卿诺一席红衣,赤着足,间或足尖点地,亦或跳跃旋转,每每看向赵幽,总是眉目含情。
琴声由快转慢,舞步由紧转缓,琴与舞的完美结合。
一曲终时,卿诺软软的坐在毯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回过头对上赵幽含笑的目光,顿时红了脸。
“卿诺,谢谢你。”
站起身,缓步走到江卿诺旁边坐下,赵幽小声道。
“何必谢呢?你我之间什么时候也说谢了?”
将头枕在赵幽腿上,倾城的容颜贴在那冰凉的甲胄上,心却是热的。
“还是要谢的,这战事完了,我便带着杳然和瑶儿游遍这天下山水,那你呢?”
微微一笑任由这女子枕着自己,赵幽知道自己这辈子终于是要负了她的。
“我?我带着蝶衣守着‘醉春居’便是了,否则等你哪天玩累了,回来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话说的轻松,语气中还带着调侃,可是有谁知晓,江卿诺这辈子,只是为等你。
嗅着那发间传来的阵阵香气,赵幽有些醉了,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溺宠的拨弄着那三千青丝。
“卿诺,我们做一生的知己好吗?”
欠你的情,赵幽来世再还。默默在心中补了一句。
“好。”
答得干脆,利落,只是在这‘好’字出口的那一刹,泪顺着明晃晃凉冰冰的甲胄滑落在那洁白的波斯毯上……
京都新建的梁王府邸中。
原本一脸淡然超凡脱俗的女子,却在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时,脸色大变,慌忙跑过去,一把将那牵着绳子的人推开,将那浑身皆是泥土的小人儿搂入怀中。
“卫韶,你不守信用,枉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君子。”
这句话苏杳然是吼出来的,将一个原本温柔贤淑的女子逼成这样,可见那小人儿是伤得有多严重。
卫韶顺着苏杳然的方向看去,只见她怀中的小人儿满身泥土,原本白嫩可人的小脸上或青或紫,脚上的鞋已经磨损。一时间,卫韶也惊了!
“何副将,这是怎么回事!”
卫韶的一声质问,那副将吓得跪了下来。
“回王爷,是小郡主说她想下马走走,所以末将才让她下马的。”
那何姓副将满是惶恐,但看向赵思瑶的眼中却又是浓浓的怨毒之色。
“放肆,谁准你这么做的,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卫韶也怒了,虽然赵思瑶是情敌之女,但是毕竟是个无辜的孩子,如今却被自己手下的人伤成这样,看杳然的样子,必是怨他的了。
“杳然,我真的不知道……”
“快找大夫来!”
卫韶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苏杳然打断了,这才想起要叫大夫。
“来人,去将宫里的御医请来,然后再准备一桶热水!”
卫韶吩咐完,自己带着苏杳然往为她准备的厢房走去。
一路上,苏杳然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跟着卫韶,小心翼翼的将小家伙护在怀中,不敢让她再受夜风的侵袭。
热水很快便备好了,卫韶自觉理亏,没脸再待在苏杳然房中,只是将二人送到便匆匆离去。
苏杳然万分小心的的将小家伙身上的衣服褪去,夜寒风冽,那狗贼居然忍心让这么小一个孩子走夜路,若是自己猜的不错的话,那狗贼恐怕还用马匹拉了一段路吧!
将那冰冷的小身子放入水中,或许是感受到温水,小家伙嘤咛一声,悠悠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舟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的样子,第一个受伤的居然是瑶儿……
放心吧,这场子会找回来的!
下一章苏姐姐发飙收拾那狗副官!
第60章 蓄势待发
“苏姨~”
看清了眼前的人;小家伙喃喃唤了一句;声音中满是虚弱;略微带着的沙哑让人心疼。
苏杳然想应声,可是刚张口却哽咽了,那泪水止不住的滴到盛水的木桶中。
“苏姨,不哭;瑶儿没事,父,父王会心疼的。”
小家伙见苏杳然的眼泪,想要抬起手将那泪擦干;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但是坚持着用手抹了抹苏杳然脸上的泪珠。
“瑶儿,告诉苏姨哪里疼?”
小家伙的话就像是催泪剂一样,苏杳然的泪水越发止不住。
“瑶儿真的没事,苏姨不哭了,要是苏姨哭丑了,父王回来是要责罚瑶儿的。”
小家伙竭力的劝着自家苏姨,长时间的相处,小家伙已经把她放到了自己最亲的人的位置。
好不容易忍着了给小家伙擦干身子,换上柔软的厚衣服,苏杳然好恨,恨自己只是一介商贾,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
“苏姑娘,御医来了。”
才将小家伙放到床上,门外便有侍女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
虽然自己已经替小家伙诊过脉,但是毕竟自己当时比较心慌,难免不会漏了什么,还是让御医来看看比较好。
“瑶儿乖,让御医爷爷给你看看。”
御医立在床边,小家伙看他的眼神有些畏惧,苏杳然心下一暗,怕是这一次,瑶儿伤到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理,小家伙怕见生人。
“苏姨,瑶儿没事,不要御医爷爷看了好不好?”
小声的哀求,一点都不想平常可爱活泼的孩子。
“先下去吧!”
终于苏杳然叹了口气,将御医挥退。
“带我去见卫政。”
这是苏杳然硬闯进卫韶房间后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多余的铺垫,不带任何的感□□彩。
“这还是半夜,叔父他还在安寝,杳然我们明天一早……”
“我要见卫政,我手上有他要的东西。”
卫韶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杳然打断了,简明扼要,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嫌。
“走吧!”
卫韶叹了口气,果然,叔父要的东西在她手上。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和叔父谈?若是杳然能和叔父达成共识的话,那自己和杳然的婚事也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皇宫依旧是富丽堂皇,雕栏玉彻,与原本赵氏主政时无异,只是卫政恐怕是年纪大了,喜欢喜庆,于是将皇宫布置的艳丽异常,从宫人的服饰,到殿上挂着的青纱帐,无一不是色泽光鲜。
出逃时苏杳然曾听下人们说起,说是新皇好大喜功,奢靡成风,不仅是克扣京都百姓同时还克扣王公大臣们,当时苏杳然以为只是笑谈,毕竟卫政在做丞相时还是保持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形象,若说一个人可以在短短时间内转变这般快,苏杳然认为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布置让苏杳然皱了眉头,她与赵幽素来喜欢清雅,王府的布置结构,基本都是净色。看这奢侈的摆设,外界的传言恐怕有几分真。不过这样也好,一会同卫政谈条件时,自己也多了一个筹码。
卫政是从某个新封的妃子身上爬起来的,驿馆虽不能说不整,但绝对是松松垮垮,懒懒散散。见到卫韶时脸上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显然是在怪卫韶惊扰了自己的美梦。
不过当卫政目光转到苏杳然身上时却一下子就醒了,原本迷茫的眼中闪现出老谋深算的精光,而原本微怒的脸上,顿时挤出了和煦的笑容。
“杳然见过新皇。”
只是一句见过,却不拜,只是称呼新皇而非皇上,苏杳然这番做法显然是不承认卫政的身份,吓的苏杳然身旁的卫韶一个劲的各她使眼色,前者却恍若未闻。
“杳然见外了,朕同你父亲是世交,秦王爷也是自小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杳然不必多礼。”
卫政笑着,说道苏杳然的父夫时,语气却带了几分阴冷。
“新皇说的是,但是秦王同小女子已无半分关系,而且还控制了我父,小女子别无所求,今日来见新皇,是想求新皇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同杳然做笔生意。”
苏杳然立在殿下不卑不亢,开口便直奔主题,显然不想与卫政多做纠缠。
“除了杳然,其他人都退下吧!”
见苏杳然无心扯闲,卫政也敛下攀交情的心,立即屏退左右。
“叔父,韶儿可不可以留下?”
让苏杳然单独和卫政待在一起,卫韶显然不放心,毕竟苏杳然是他认定的夫人,而卫政自登基以来就喜好美色,单独让他们待在一起,卫韶怕发生什么意外。
“退下!”
卫政怒喝一声,显然是不希望自己同苏杳然的谈话有第三个人知道。
“韶儿,告退。”
终于,还是不敢同卫政抗争,卫韶深深看了苏杳然一眼,缓缓退出殿外。
“不知杳然想同朕做什么生意?”
虽然对苏杳然要同自己谈的生意心知肚明,但是卫政却不点名,一如他做丞相时的老谋深算。
“明人不说暗话,新皇知道杳然手中有什么,新皇若是想要那个东西,就开出相应的条件来,杳然自然会视价而沽。”
不想与卫政废话,只想快点解说这次的交易,然后回到瑶儿身边,若是瑶儿醒来没有看见自己恐怕会更加的惊慌吧!
“既然杳然这么爽快,朕就直接开价钱好了,朕知道你在意你父亲,现在你父亲被赵幽那负心的毛头小子所蛊惑,恐怕你心中不安吧,朕答应你只要你将那东西交给朕,待到朕破了那小子那日,朕会放了你父亲,并且封他忠勇候,世袭爵位,同时朕封你苏家为皇商,也是世袭。”
不计前嫌,封侯拜爵,恐怕是任何人都心动的条件了吧!而且世代皇商,不正是一开始苏杳然所求的东西吗?卫政眯起眼睛看着苏杳然,他相信这样的条件没有人会不动心,哪怕是她苏杳然。
“新皇开的好条件,但是对于杳然来说却并未心动。父亲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只有杳然这么一个女儿,是以世袭爵位说得好听,但恐怕到父亲那也就断了,至于皇商,杳然现在所赚的银子已经够杳然活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那钱赚不赚都无所谓了。”
只是这样的条件吗?苏杳然心中冷笑,卫政比起赵荀来还是差了好多,赵荀至少知道自己最关心什么,最在乎什么,但是卫政,呵呵,苏杳然笑而不语。
“既然朕的条件杳然嫌不好的话,那就杳然开价,朕接着就是了。”
听着苏杳然的话,卫政瞳孔一阵收缩,殿下这女子好生精明,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她一一点破,有些尴尬,只是卫政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处心积虑这么些年,一直隐忍,终于坐上皇位,当下开口,又是一个大许诺。
“我要出入京都的自由,我要带赵思瑶去寻访名医,其次,我苏家生意在京都的一切你不得干预,最后,我不参与你同赵幽之间的事,也不要把赵思瑶扯进去。”
条件开得很直白,却让卫政皱了眉头。
“朕,可以答应你,但是,朕也有一个条件。”
苏杳然就这么淡淡的立在殿下,似乎他不答应也行,但卫政知道他不答应,那一定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经历了半晌的挣扎,卫政还是同意了,只是多了个附加条件。
“这个自然,生意不就是讨价还价,既然我是在同新皇做生意,那么新皇回价我自然是要接的,只是合不合理,接不接受我们再论。”
商贾的架势此刻在苏杳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杳然真是快人快语,朕的条件是你嫁给韶儿。毕竟你带走赵思瑶,总得给朕留下些什么吧!”
“好。我还要一个人的命!”
“谁?”
“卫韶手下那副官。”
听完苏杳然的话,卫政笑了,笑声之大,在殿外的卫韶也听到了。
“杳然说笑了,既然我们已是一家人了,那区区副官的命,你什么时候想要随时拿去便是。”
草菅人命,凶残无度这是苏杳然今夜最后一次对卫政的评价。
湖州,赵幽连连闹出事端,带人闯入民舍闹事等等,一时间秦王的名声大跌,反倒是前太子遗孤赵司州名声大震,一路开义馆,办学堂,所过州县无不对这位小王爷推崇至极。
“九叔,司州好累啊!”
赵司州窝在赵幽军帐中抱怨道。
“自古帝王便是如此,待到咱们上京之日,就是你登基之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积累声望,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司州,这个道理你要牢记。”
赵幽皱着眉,语气有些严肃,很久没有京都的消息了,卫政那厮下令封城,看来是准备死守京都了。
“司州知道了。”
听着赵幽的教诲,赵司州恭恭敬敬的受了。
“王爷,军帐外有位叫赵忠的老人家求见,他说是王爷府上的管家。”
帐外,卫兵报道。
“快请他进来。”
赵幽眉间添起一抹喜色,赵忠一直陪着杳然在京都,既然赵忠此时出现在军帐外,那指不定杳然也逃出来了。
“王爷,赵忠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再见赵幽,赵忠心中感慨万千,当即热泪盈眶。
“忠叔不必多礼,只有你一个人逃出来了?杳然和瑶儿呢?”
见到只有赵忠一人,赵幽不禁疑惑道,心中也有些打鼓,莫不是瑶儿和杳然出什么事了!
当下,赵忠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将苏杳然最后让他转交赵幽的东西交予赵幽。
是京都卫政的布防图!
将那折了几道的图纸展开,赵幽不由心中大喜,这是京都的布防图。
“王爷,随老奴前来的,还有百里家的一位小姐,她自称是小郡主的师傅。”
“快快请进来。”
听到是自己母亲家族的人,而且还是自家女儿的师傅,赵幽急忙请道。
进帐来的是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眼睛以下蒙着面纱,让人看不清轮廓,但露在外边的眼睛却甚是好看,手中提着一把宝剑,从剑上散发的寒气应该是把见血封喉的好剑。
“姑娘是?”
不知为何赵幽觉得这女子有几分熟悉。
“百里云烟,你表姐。”
女子没有废话,介绍完后,没等赵幽开口就将瑶儿被劫一事尽数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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