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愤怒的情绪转回到冷静的分析思索,斯内普庆幸自己的理智终于重掌了局面。虽然这种回归过程比自己料想的远为艰难,但,到底是恢复正常。
说起来,自己又到底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尽管佩弗利尔的态度是对自己自作多情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到底没有任何实际言语上的冷嘲热讽,更没有行动上的不善和为难。他只是拒绝自己,保持距离站得远远的,就像狮子守卫私人领地,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刺探任何不希望被刺探的隐私罢了。那是佩弗利尔自己的性命,他有权自己处理,不论是看重还是看轻,甚至抛弃。凭什么拜特雅妮都没有更多过问的事情——他确定那个年长精明的女巫早已经注意到了——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有权过问呢?
何况,每个人都会有希望保守的秘密,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保护秘密的方法。佩弗利尔的方法无疑是直接和冷酷的:他降下一道警戒线,不许越雷池一步。而顺应他的意图,说明已经接收到警告的最好方式,莫过于同样态度强硬的表示:“那与我无关——我也没有再与你的秘密接触的可能”。
如果是真的朋友,或许会采取这样的做法。但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止步?在这里停止已经旺盛如春夏滋生的蔓草般的怀疑?
那是因为……那个诅咒太不寻常了。
一个声音在心底轻轻地说。那是个黑魔法诅咒,一眼就看得出来。而且,这个黑魔诅咒显然不普通。即使自己只是匆匆一眼,那种隐隐缠绕的黑暗气息还是让自己异常的惊惕,以及……熟悉。
而那种熟悉,最初以为是他处理阴尸的残留。那些黑暗的存在总是能够残留下一些可怕的东西,哪怕危害已经被清除,也必然留下痕迹,就好像愈合的伤口会留疤一样。但佩弗利尔所遭受诅咒的感觉并非仅仅如此,那种力量,那种经过反复净化、削弱、重重禁锢却依然透出邪恶和顽强的力量……只有一个人,一种魔法给自己过如此深刻的印象。
手臂上的那个标记,已经很久没有痛过了——从那个魔头消失至今,整整十年。
黑眸里射出冷冽的光芒:是的,就是那种感觉。不鲜明,但已经足够自己确定,那个诅咒,来自同一种力量。
在音讯不通的那十天多一点的时间里,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到底去过了什么地方?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或许,自己确实不愿意去想一个格林德沃和黑魔法、黑魔头的关系,然而,谁又能够真的忽略一个曾经出过黑魔头的古老世家,忽略一个格林德沃?尤其,当他显出那样态度的反复无常,以及言语的不尽不实。
而那是邓布利多必然要关注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算是加更,这是今日正常的分量。
又,眼皮君夜半时分给了一篇长评,惊喜之。记下一次加更,到时候补上。
PS:果然一写到教授我就开始纠结……勉勉强强的一章,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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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18…2
尽管知道邓布利多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点不寻常的黑魔迹象,在被那头凤凰以极其粗暴的方式从睡梦中惊醒——尤其,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睡过头(时间显示为上午的七点二十分)——斯内普的心情还是异常的糟糕。
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银灰色长袍,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后者更用一条鲜亮的紫罗兰色丝带扎起来。斯内普阴沉地想到那位以此种植物为名的药师协会会长,看来这位女主席的魅力连老蜜蜂都不能幸免:邓布利多的这身打扮更像是参加舞会,而不是去探查阴尸之类的事情。
“我很高兴地看到你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八点差五分的时候,拜特雅妮的面孔准时出现在壁炉的绿色火光内。“哈利·佩弗利尔上午有点其他事情,我们先到圣·芒戈雷礼斯和阿莫斯塔的病房。我想你们应该希望首先听到第一当事人的陈述。现在,过来吧。”
女巫的头像随即在炉火中消失。
“非常有效率。”邓布利多说,一边踏入壁炉,“你知道的,西弗勒斯,圣·芒戈住院部接待厅。”
一阵飞速的旋转后,绿色的火光重新变得稳定,斯内普随即踏出了壁炉。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一身浅蓝长袍的拜特雅妮正站在邓布利多身边。看到他,女巫眼里露出信号明确的欣喜,“你好西弗勒斯。虽然我得说抱歉打扰你最后的假期,而且昨天马尔福家晚会结束得并不早,不过还是非常高兴看到你能来。”
“他们在几号病房?”省去了应有的客套,斯内普直接问道。
拜特雅妮叹一口气,“保密病房。”她随即迅速而严厉地看了青年男人一样,“不要说什么会长特权,我受够了几天来人们的大惊小怪。”
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口了:“维奥莱特,我们现在只需要你的领路,还有,一点点有关当时的背景铺垫。”
“很好,阿不思,很好。”拜特雅妮点头,她带领着两个巫师穿过一条走廊然后转进一个位于两间病房中间的很小的通道。大概二十英尺长的通道尽头是一扇电梯门,等三人都进入到电梯后拜特雅妮大叫了一声“雷礼斯和阿莫斯塔”,电梯就开始飞快地上升。最后,在一个标记着“特殊魔法—阴暗系伤害”的楼层停了下来。
“事实上,他们的情况不是太糟糕,因为他们本身都是出色的药剂师,知道怎么对付那种阴暗生物……物种的伤害。”拜特雅妮说,“哈利也帮了不少忙,不单纯是药物上的。但是,毕竟他到的时候已经距离伤害发生十几个小时,我们只能期望赤焰粉的效力能够阻止毒素的进一步扩散,骨髓内部还没有受到尸毒感染。不然,雷礼斯就不得不适应只有一条腿的生活了。”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严肃起来。他们当然知道,阴尸的可怕不仅在于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同时还由于它们所带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阴毒。火、光线让阴尸本能闪避,烈火或雷击能够将它们化为无害的粉末,但这并不能消除已经散布出来的尸毒。这些毒素以液体、气体的形态感染人类,腐蚀肉体,并且对大部分魔法防御术免疫。对付阴尸,专用的驱散粉能够逼得它们保持一定距离,适当的替代品也可以令它们稍稍退让。而人沾染上的尸毒则需要特效的净腐剂才能去除,这还必须是在毒素没有侵入到骨髓的前提下。如果尸毒侵入到骨髓,再好的魔药也无能为力,只能截肢以阻拦其扩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尸毒本身并不具备传染性,否则它们将是世界上最恐怖和最难以控制的东西。
拜特雅妮又轻轻叹一口气。她在一间病房的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按上门把手,年长睿智的女巫没有直接推开门,而是转头看向身后两位男性:“向我保证——无论最终是什么样的调查结果,都将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斯内普注视拜特雅妮的目光却透出异样的神采。然而他随即便听到银发银须的白巫师领袖温和而肯定的回答:“这是当然,拜特雅妮夫人,您有权第一个知晓。”
感觉拜特雅妮像是稍稍舒了一口气,她随即推开了病房门。
眼前不是多么凄惨的景象。对于早已看惯了战场中死、残、伤害的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来说,眼前的情景几乎称得上令人欣慰的和平了。两名巫师安稳地躺在各自的病床上,一名护士正进行晨间的日常问安和情况记录。从门口这个角度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两人肢体齐全,没有明显的外部损伤,除了左边一个的额头上裹了一圈纱布——这也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已经知晓的,额角磕在岩石上造成的单纯外伤,只不过尸毒的残留和一些临时性解尸毒药物的副作用是伤口无法凝血。总之,就外表而言,雷礼斯和阿莫斯塔受到的伤害并没有任何触目惊心的地方。
简明地向两名属下介绍了访客的身份,拜特雅妮随即客气地请求护士小姐为五个人保留一个“绝对不受打扰的环境”,另外,“除了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先生,他一到就请立刻到这里来”。然后,她用病房里备用的干净毛巾变出舒适的沙发。“阿不思,现在开始吧。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等佩弗利尔来了再补充。”
邓布利多了解地点一点头,随后开始了他的工作。斯内普看到他首先是问候了两位药剂师的受伤和恢复状况,然后直接地进入到了事件本身。由较年长的阿莫斯塔主要陈述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雷礼斯则在一旁作适当的说明和补充。邓布利多让他们尽可能回忆起所有细节,到那个海边小镇的起因、小镇的情况、事发当天的天气、山洞的具体位置……问答双方都显出高度的耐心和冷静。然而斯内普还是注意到当阿莫斯塔仔细描述海边悬崖的形状、洞穴入口的位置时候,邓布利多眼睛里倏然的闪光。接下来他更仔细地询问了山洞内部的情况,以及他们怎么误打误撞开启了一面穴壁,闯到那个满是阴尸的黑湖旁边。
“……我们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那里情况不对,雷礼斯在突出的岩石上磕到头完全是一个意外,然后岩壁就打开了——那太令人惊奇,我们完全忘记了警惕,甚至忘记了及时处理伤口,而这也是导致我们遇到大麻烦的根本原因。”阿莫斯塔苦笑一下,“阴尸对血腥味尤其敏感,特别是在一个显然封闭了很久的环境当中。我们发现湖心有个小岛,感觉到一种特殊力量,并且好奇那上面会有什么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诱惑的力量不仅仅来源于那东西本身,还有湖底阴尸们的陷阱。”
“真是愚不可及……”斯内普极低地骂一声。拜特雅妮看了他一眼,邓布利多却继续向阿莫斯塔问下去:“那么然后呢?你们试着要过去那个小岛?”
阿莫斯塔苦笑着点头:“是的,我们太好奇,太想要发现那究竟是什么了。雷礼斯尝试用‘分水咒’,打开一条旱路过去。可我们当时不知道是那个湖和外面的海水是相通的,所以那绝不可能成功。而就是这样的动静,彻底惊醒了阴尸,它们从水下爬上来,抓住就站在湖边的雷礼斯。”药剂师喘了一口气,摇摇头,“那情景太可怕,可怕得我都不想回忆……但是雷礼斯的背包里正好带了一些硝石,用磺蝾螈的骨粉和柑木屑,我们临时配成了最基本的驱逐粉。这让我们刚好撑到拜特雅妮会长发觉我们失踪了整一天,然后一路追踪到洞穴。”
“一天,都没有能够逃走?”
阿莫斯塔摇头:“我们尝试了。可是,太多阴尸。它们包围了我们。驱散粉毕竟是临时配的,对它们有威慑,但不足以完全逼退它们到让开一条通道。事实上,就算有人说阴尸没有思想,可是它们确实知道怎么围攻,也知道耐心等待。如果拜特雅妮夫人没有及时找来,我想,困上几天几夜之后我们将根本无法抵抗。”
邓布利多点一点头,他的面容异常严肃。看了一眼雷礼斯,他又问:“你们有没有尝试幻影移形?虽然我猜想雷礼斯先生的受伤使得这有一定的风险,然而顾虑到生命,这似乎是一个可能的选择?”
“阿不思,那个洞穴——有黑湖的洞穴里被下了魔法禁制,幻影移形是不可能的。”拜特雅妮温和但更冷静地插话。“离开那个洞穴,在外面则可以。”
“谢谢您的说明,夫人。”邓布利多微微鞠躬。阿莫斯塔随即继续自己的陈述:“拜特雅妮会长找到我们后,首先补充了驱散药粉,这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然后会长开始联络救援。遗憾的是,我们只是出来度假,连拜特雅妮夫人到英国来,并且就在我们游逛的那几个小镇附近这件事也是非常偶然的知晓,是仅仅出于礼貌才每天问候的。我们不知道夫人那天恰好有事于是顺道绕过来找我们,同时我们更应该感激那天糟糕的天气,以及一直没等到我们回去而紧张着急的热情的客栈老板娘——她的坚持让会长也感到不安,加入到搜寻,直到最终找到我们。”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示意阿莫斯塔稍稍休息接一口气,他的目光转向拜特雅妮。女巫优雅地点一点头,随即开口:“这的确是一个幸运,我只能说是梅林保佑才让我投入到搜索中去,因为这在平时完全不会是我的作风。我无法形容我的吃惊,当我跟着寻香甲虫一直进入到那个洞穴里的时候……我几乎不忌讳说,我被呈现在眼前的一切吓到了。”
“没人能够指责你,维奥莱特。我们可以轻易想象到那是多么糟糕。”
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显然具有很大的说服抚慰力量,拜特雅妮闻言点一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数目绝对上千的阴尸,即使在战争中也没有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数量。而且它们比知道的更邪恶,因为泡着它们的湖水是我见过的效果最强的腐蚀溶剂。我把药包投给雷礼斯他们,然后赶紧跑到洞穴外求援。可是,我能够想到的所有人——包括你,阿不思——那个时候似乎都有要紧的事务在忙;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小镇的名字,必须慢慢地、一点一点搜寻到我所说的地点。只有哈利,我是说,佩弗利尔,在接到鸥鸟传讯之后就立即确定了地点并赶到那里。他带了足够多的强效驱散粉,我们先救出了雷礼斯和阿莫斯塔,把他们送到药师协会最近的分会点;然后,我们返回洞穴,合力解决掉那些显然已经失去禁制的阴尸。”
说到这里,拜特雅妮停了下来,她静静看着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或许,这一节,让哈利自己来讲会更加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讲故事果然是个技术活儿,我又一次发现自己的无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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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18…3
斯内普惊讶于自己竟没能觉察到佩弗利尔的到来。
他和邓布利多都是背向着病房门的,不过,这不构成任何导致疏忽大意的理由。然而佩弗利尔确实在没有惊动自己的情况下进入到了病房,他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开门时理当会有的空气流动。斯内普瞪着眼,看那个青年的男子向自己默不作声地微微欠身行礼,随后,他对上慢悠悠转过身面向门口的邓布利多。
他可以猜想,邓布利多是知道佩弗利尔何时抵达、又何时入内的,所以老巫师表现出完全的从容不迫。但,他也可以想象,在视线对上哈利·阿尔法多·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的一刻,邓布利多心里绝对是震惊的——这从那双蓝眼睛紧紧盯住佩弗利尔面孔的目光,还有他嘴角反复抽动好几次才最终形成的微笑都可以看得出来,邓布利多向来不动如山的强韧神经遭受到了一次巨大的冲击。
今天的格林德沃·佩弗利尔穿着的是一套和昨天马尔福晚会上相同式样的长袍,只不过颜色不是最庄重纯正的黑,而是深沉浓重的翠绿;领口袖口以及边缘部分银色的滚边,让它看起来更像是礼服而不是日常穿着。斯内普注意到他手上已经不见了昨晚那只直接引发不快的戒指,事实上,佩弗利尔拈着一只水晶细颈瓶的左手看不出任何诅咒的痕迹。他也没有佩戴其他任何装饰,胸前怀表的细细金链和链扣是他这一身唯一的点缀。
但是,这反而给人一种更胜于马尔福的华丽感——斯内普心里有些违和地想。佩弗利尔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像一个贵族。他冷静地向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虽然斯内普确信他完全知道自己面对之人的身份,然而佩弗利尔转向了拜特雅妮。
初次见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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