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吃王子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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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吃王子面了-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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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他们少见的再没说半句话,隔天连上善也不敢跟凌云说话,倒是凌云一副没事的样子,又来约连上善打球,他们和好了,没人再提那件事。
  「记得。」凌云回道。。
  「现在想想我以前真的很多事,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就好了,干嘛要去多此一举,对不起。」陶君平笑了起来。「不过我以前怎麽会觉得我帮你画,不会被发现呢?我头脑真的有问题。」
  「你画得真的很好。」凌云微笑。
  「可惜没了。」陶君平流露出想念的表情。「以前画的那些画全都没了吧。」他想起那个人事全非的家。「如果没被撕掉,你那里反而就会有我的画……啊我不是在生气你撕那张画,你别误会。都那麽大了你也搬过家,早就扔了吧。」
  「我知道你没有生气,还有──」凌云顿了一下。「那张图……现在还在我家,我有收着。」
  「啊?」陶君平愣了一下。「不是撕了吗?」
  「你哭了之後,那天我们不是整天都没再说话?我其实气了一会儿就不气了,看你闷闷不乐,反而气起自己,所以才没有说话。那时因为不想乱丢垃圾,我有把纸片捡乾净,回家我一片片黏好,看着你画的地方,真的觉得很好看。也觉得,我不能少你这个朋友…。。。隔天若无其事去找你说话,我心里是很担心的。你没生我的气,我好开心,决定要一直跟你当好朋友,不惹你哭……」
  凌云说着说着,安静了下来。
  陶君平知道凌云肯定想到後来发生的这些事心里难过,趴到凌云身上撒娇。「我现在很开心啊。」
  「我老是惹你哭。」凌云的声音很气恼。
  「我喜欢你,才会哭啊。」陶君平轻轻地笑了。「小时候哪里知道是喜欢还是爱,现在知道了,小时候是很多的喜欢,现在是更多的喜欢,凌云,我爱你。」
  「谢谢。」
  凌云落下话就吻上陶君平,两个人深深吻到气息都有些不稳,要不是两个人明天都还有事要忙,恐怕就不是一个吻可以了结的。
  「而且你也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你看,你一片一片把画贴回去,还留了下来。」陶君平在凌云吻完之後,才又缓缓说了下去。
  凌云慎重地点头。「你很重要,以前是,现在更是。」
  陶君平赖上凌云的胸膛,数着凌云的心跳声,感到无比的满足,突然间,听到凌云开了口。
  「君平。」
  「嗯?」陶君平微微抬头。凌云私下现在都叫他中文发音的君平,凌云喜欢只有他一个人这麽称呼。
  「要跟你妈妈相认吗?」
  陶君平微颤起来,说不出话。他听凌云是怎麽查出来的,就知道凌云晓得了,只是凌云真问出来,他还是慌得很。
  「我、我……」
  「之前不敢,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太糟糕,怕伤你妈妈的心吗?」凌云问着。「那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被猜中了。这男人,把他摸得那麽透彻。陶君平说着自己其实是为了妈妈才回到台湾的,说完之後又支支吾吾起来,很难得的。
  「我、跟你在一起後,我就、很想、很想跟妈妈相认,但妈妈她……我怕她会不会不想认我?」
  「说不定你们母子想的都是一样的事。」凌云抚着陶君平的背。「如果你很想,我陪你一起去认你妈妈。」
  「妈妈、妈妈会不会不能接受我是同性恋?」到了这时,陶君平反而考虑起很原始的问题。太概真的是太怕了。「虽然她跟恺说过,只要我活着我还在,什麽都好。」
  凌云笑了笑。「你觉得她不知道你就是她儿子吗?我都知道你是谁了。」
  陶君平微撑起身体,望着凌云。「你真的要陪我去?」
  「她也见过我很多次了。」凌云微笑。「等你妈妈休假,我们载她一起出去走走?」
  「突然开口约她,她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事情在自己身上,又是自己的妈妈,陶君平一下担心这个、一下担心那个,像个孩子一般。
  「会。」凌云肯定地答道,看着陶君平像是被吓到,顿时僵硬的身体,他揉了揉陶君平的发,顺着发抚到陶君平的背。「她当然会觉得奇怪,但她应该也知道,你要做什麽。要你约还是我约?」
  「怎麽可能让你约?」陶君平说出口才发现原来这是凌云鼓励他的方式,他怔了下,笑了起来,重新趴回凌云的胸膛上。
  「我会去约的,谢谢你。」
  後来证实凌云说的完全没错,陶君平对妈妈提出邀约,妈妈的表情微微讶异,但很快地就点头答应了。
  他们两个到妈妈家接妈妈──是的,妈妈允许让他们去接她。光是这个就让陶君平很开心了。
  陶君平没有想到的是,妈妈邀他们进她家坐坐,他们把车停好,就先进了妈妈家坐。
  「妈妈。」一进妈妈家门,陶君平很自然地就喊了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他再也忍不住。
  「君平。」妈妈也淡淡喊着他的名字。
  陶君平趋前,拥住妈妈,母子两人抱在一起,很久都没有人说些什麽,也不需要说些什麽了。
  真正能好好坐下来谈的时候,陶君平才确定,就如同凌云所说,他有他的害怕和顾虑,妈妈也有。
  妈妈长年活在自己的孩子是被自己的错误决定所害的那种自责中,真的见到他了也不敢认,深怕认了就会破坏两人之间相处的平静温馨,连好好守着他都没办法……
  「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们真的很好。」陶君平紧紧握着凌云的手,妈妈含泪的微笑是种鼓励,他把凌云的手牵得更紧。「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那天他们玩得非常愉快,别後的事情,他们母子都轻描淡写说了过去,只专注於享受当下天伦之乐的美好。
  那些过去,对陶君平来说,永远都存在,却也已经被留在昨日以前,真的过去了。
  「妈妈。」送妈妈回到家,陶君平也跟着下了车,唤住了妈妈。虽然妈妈没有主动提到那个对妈妈很好的男人,他还是想说。
  「如果有人对你很好,你也喜欢……」他看着妈妈脸色微变,笑了笑。「我会很高兴有人能够好好照顾你。」
  妈妈对她微笑,眼眶微红。「我知道了。」
  陶君平就这样看着妈妈走进门,转身步向车子,望着在车里等着的男人。
  曾经,他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曾经,他害怕这块土地。但如今,屋里有他的妈妈,车里有他的男人。他站在这块土地上,如此踏实、安心。
  他当然明白生活不会永远都平顺,但他都能走到这里,其他的事对他来说,就都可以是笑笑就过的小事情了。
  凌云伸手过来帮他开了车门,他微笑,进了副驾驶座。
  「回家?」凌云开口问着他。
  回家?听了这个问题,陶君平脑海里立刻浮出一个问题──是回他家还是凌云家?大概是他的吧。想了一想,他没有开口问到底是谁的,因为回谁的家其实都不重要,甚至,连去哪里都不重要。
  只要有凌云在的地方,他就安稳了。
  他笑着点点头。「就回家。」
  作家的话:
  终於把这故事真正的写完了。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过了好几个月。八万多字,我却时常都在病痛缠身里写这部作品。想法很多,但真要说又写不出来了,若之後我想我写了更长的心得感想文,我会把连结贴在会客室吧,这里不能点连结有点麻烦(还不是因为你锁copy)
  非常谢谢你们陪着它,一直到现在。非常感激。


☆、他的歌

  凌云知道陶君平是个喜欢听歌的人,他看过陶君平听着歌手唱歌的表情,懂得这是件让陶君平沉醉的事。
  他喜欢陶君平听歌的时候的表情。即使在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最讨厌陶君平的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陶君平听歌时的表情确实很吸引他。
  那跟平时的陶君平都不一样。
  听歌时的陶君平看起来很静,却又不完全是平静,好像陷入某种沉思,有时唇边有着很淡的笑意,有时又显得忧伤,但很生动,凌云说不上来跟平日陶君平的那种细微的差异,但确实知道不一样──
  几乎就像是这时的陶君平才是活着的。
  後来他们发生了很多事,陶君平连歌都不听了,凌云的後悔及歉意强烈地淹没了自己,可是他明白,那是种绝望的明白──很多事已经被改变,就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
  但他们竟然又走在一起,真正地走在一起,凌云难以置信,然而他是真的被原谅了。
  陶君平的心,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破碎,却也远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坚强。
  他喜欢看着陶君平,好像只要看着,他就觉得陶君平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只要这样看着,他们就会只是一对很简单的从小生活到大的竹马。
  那些令人心碎伤痛的事,从来不曾发生。
  说起来凌云深刻地懂得,在他们这段关系里,看起来是他保护着陶君平,事实上纤弱的反而强大,历经这样多却还能用力活下来的陶君平,才是真正强悍的那个。
  就是因为陶君平这样坚强体贴而善解人意,他更觉得不舍,好多次想到陶君平听歌时候的表情,他不是只有一次问过陶君平要不要去听歌,去哪里都好。
  「不要。」陶君平都是笑着摇头,双眸亮亮地看着他。「我现在不需要那些。」
  「那你需要什麽?」问了好几次之後,凌云终於决定问出这个他疑惑许久的问题。
  他想,要是他总是用猜的,那麽以他这种死脑筋,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但他问了,就有机会。
  而他愿意为陶君平需要的,付出他的所有。
  陶君平对他笑得很灿烂。「我需要的,我已经得到了。」随後偎进他的怀里。
  他明白陶君平说的是什麽,陶君平给他的太多了,超过他所渴求的一切。而他总觉得他给的还不够。
  「你是个傻子,凌云。」陶君平会微微抬眸看着他,又笑。「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而牺牲了,不去听歌,但其实不是。在你身边,我很自在。若不能让我自己是这样的状态,我没有办法跟你走得太久。所以我要什麽就是要,不要什麽就是不要,你不用担心。」
  凌云得到了更多。但更觉得他所能给的,实在太少。
  凌云想了很久,决定向他同样也当医生的邻居求援,毕竟跟他较熟的那位邻居的男人跟陶君平是好朋友。他尽量地把问题简单化,变成──
  你喜欢的人之前如果喜欢吃鱼,後来不喜欢了,但你觉得他应该还是喜欢吃鱼的,又觉得他吃鱼的表情很好看,那怎麽办?
  杨敬谦忍住笑意。他家男人看到按门铃的人是凌云就闪进房里去了,此时恐怕很认真地在偷听。
  「你为什麽会觉得他还是喜欢吃鱼?」杨敬谦保持平静地问道。
  凌云皱起眉,有些苦恼。对他来说这不科学,但也只有这个答案了。「呃……」他难得不肯定:「直觉?」
  「那他之前喜欢吃什麽鱼?」杨敬谦顺着话题问下去。
  在pub或bar听歌算是什麽鱼?凌云发现他的拟物法学得很糟。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孔雀鱼的答案,但又不能吃。
  不过他认识的鱼名实在不能算得上是多。「鲑鱼。」还是把做过的炒饭的鱼名拿出来说了。
  「他现在不吃了吗?」杨敬谦又问。
  吃。我炒的他都吃。啊,不对这不能说出来。凌云忍着没说。「嗯,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跟我说他不需要吃了。」
  「但你还是觉得他喜欢吃鱼?」杨敬谦问道,心里想着他家郑恺年不知道在房间里偷笑成什麽样子。
  「嗯。」凌云点头。
  杨敬谦终於给出建议:「那要不要换鳕鱼或旗鱼……或其他鱼让他试试看?反正可食用的鱼的种类那麽多,不怕没得吃,也许你很快就找到他现在喜欢什麽鱼了。」
  「鳕鱼或旗鱼或其他的鱼?」凌云想了一想。要怎麽把这些鱼再想回听歌?对他而言真的有难度。
  「是啊,Ren来我们家吃饭的时候,这些鱼他都吃的不是吗?」杨敬谦故意说溜嘴。
  「我不是说他。」凌云直觉要反驳,不过他当然也发现自己这样反驳很蠢,会让他这样想不停,在意得要命又那麽喜欢的人,除了陶君平,又有谁。「好吧,我就是在说他。谢谢你,我回去想一想。」凌云对杨敬谦道谢。
  凌云一踏出门,郑恺年立刻走到客厅。杨敬谦一看,他家郑恺年难得笑到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根本就不是在说鱼啊,你这样回答,他真的知道要怎麽做吗?」郑恺年的声音还微微发颤。
  「他不知道怎麽做也没关系,Ren要是知道他男人让你这麽开心,我看也够了。」杨敬谦笑道。
  「君平真的好……」郑恺年笑着没说出接下来的形容词。「怎麽会爱上这麽幼幼班的人?」
  「你知道他口中的鱼代表什麽吗?」杨敬谦笑问。
  郑恺年摇摇头。「还真的有点难猜……这到底什麽线索,不过我想君平他会知道是什麽的。」
  「那你会去问Ren吗?」杨敬谦又问。
  郑恺年给了杨敬谦一个好看的笑容。「我刚刚什麽都没听到。」
  *
  凌云回家真的用力地想了好一会儿,想到最後还是有些苦恼,直到他有一天进了便利商店看到排队的人潮给了他灵感。
  原本不知道在排什麽,他也不太在意,是刚好听到有人在问是不是在排XX演唱会的购票,凌云才像是被雷劈到一样,突然间灵光一闪,整个人恍然大悟。
  对,不喜欢吃鲑鱼,那干嘛不给他吃别的鱼呢?
  那之後,陶君平收到凌云用各种名目的观赏演唱会邀约,有什麽──这是我病人送的票,也有什麽我朋友买了票要去但临时没办法去所以我就收过来了……总之陶君平被凌云约着去听了好几场演唱会。
  一开始还相信凌云说法的陶君平,在相似事件不断发生,而且凌云的理由愈来愈奇怪之後,很快想透这到底怎麽一回事。
  「你拿那些演唱会门票到底花了多少心思?」陶君平笑着问凌云。
  「啊?」凌云还想装傻。
  但他家陶君平显然没那麽好骗。「你就是想带我去听歌对吗?我不是跟你说我不需要吗?」
  「但是……你听歌的样子,很好看。」凌云这就算是承认了。
  陶君平笑了。「凌云,你真是个傻子。来,我给你一个线索,我为什麽喜欢听歌的线索,你带我啊,去听这场演唱会吧。」
  陶君平说的演唱会,其实是凌云舅舅的演唱会。
  凌云有个在民歌时期很红的歌手舅舅,最近歌坛的旧人纷纷都在办演唱会,他舅舅也终於在歌迷的期待之下再办演唱会。
  凌云这回直接找舅舅拿了票──事实上他就算不去拿票,他舅舅他会强制塞给他,他舅舅跟他们小孩的感情都很好,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被舅舅强迫学那年代的小小孩不太会学的才艺──吉他。
  跟陶君平一起去听演唱会的那个晚上,陶君平那表情,比他舅舅自弹自唱的声音还要让凌云如痴如醉。
  一起回家的路上,陶君平笑着对凌云说道:「你舅舅真的唱得很好,不过真正让我喜欢上听歌的原因,不是他。」
  「啊?」凌云又蒙了。
  「你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同乐会你总是会拿吉他来自弹自唱吗?那时候我就喜欢你唱歌的样子。」陶君平笑道。
  凌云握着方向盘的手险些抖了一下。
  他怎麽会忘记呢?那时候台下最吸引他注意的观众,不是老师,也不是别的同学,就是陶君平,幼时的连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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