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注落下,无人!?
“主子,小心!”
立在陆逊身后,无语。凝神,瞥眼于水。
果然,另一水柱再起,几何学翻了船。
覆雨从陆逊身后走出,一甩袖,水柱突地下落,一瞬间,河道归为平静。
船舱内的洁尘看了,暗叹。好个功力深厚啊!
“主子……”
“后退。”覆雨起嘴角,带着嗜血的笑。
来了!
又一道水柱而起,然而这次伴水而来的多了条人影。
只见水珠翻飞,人飘在水柱中间,身手矫健,身影如鹏,一头极为罕见更耀眼的金色长发飞扬在水与空气中,没有蒙面的脸如冰如雪,如野兽般的眼凶狠而寒彻。右手执一把寒薄冷刀,如一水上战神直逼而来。
“小心!”陆逊大喊。
覆雨挥退他,独自迎上这美而冷酷的水之神。
久违了!
他的黄金杀手!
在金发人大刀袭上之前,他一个轻飘,飞到半空中,那水之神马上带着水气追加上去。
两道人影在晚霞间交错飞闪。
立在画舫里,洁尘仰首观战。
第一次吧——看到他的武艺!
明显的,他的身手在刺客之上,然而,刺客也非等闲之辈,那凌利而招招致死的杀气在空中腾升。
他可算顶极杀手了!可惜,他遇上的人是覆雨,一个迷样的男人!
杀他,只是来送死的!
只是奇怪的是,覆雨明明可以十招内收拾了他,可为何他要与他对上十几招仍不结战?
“哇,竟然有人想杀主子,好可怕哦!”红罗捧着脸叫道。
“你少丢脸了,主子很厉害的,才不怕呢!”冰璃在一边拍手,
“可是主子再厉害也防不住小人啊!”
“我们看着,哪个小人敢撒野?”
陆逊的额隙上已蹦出青筋,再也受不了了,他大喝一声:“给我闭嘴!”
马上,两个丫头闭上嘴,一脸怕所地瞅着绷脸的陆逊。
好可怕哦!
洁尘在一边扬眉。一对宝贝丫环!
刀,劈来,人影闪过,打斗中,覆雨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个杀手的模样。这么一只不驯的野兽,猎来一定很有成就感!
当初果然没看错!
他邪魅地笑。从袖中弹出长剑,迎上劈来的刀。“铛——”金属的碰撞声,划破长空。
移形换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剑挑向金发人。在一刹那间,血带在空中飞。金发与黑发一阵交织,再分开,人影落定,分别立在河道上的两艘画舫上。
静默,凝视,屏息——
风,飒飒,衣袂飞扬。
金发人突地一震,长及腰下的发断飞了开来,刹时被风吹散,只及肩的金发随风翻飞。他冷寒着脸,咬唇,血自嘴角滑落,滴在衣襟上。然而,叫人惊颤的是他的右手腕突然窜出血柱,一喷而出,手中的刀滑落而下,而他整个人也向后倒——
白影一闪,黑发刷过,后倒的身子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血红的眼最后印入的是覆雨冷酷的笑。
执起怀中人流着鲜血的右腕,以舌舔舐那鲜美的血。
“挑了你的手筋,还能拿刀吗?”
残忍的话语飘在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目睹这一切,画舫中的洁尘默然无语。
风中,有血的味道。
2。
“太子,太子,您吃口饭吧!”
“不吃!不吃!”随着任性的话,房内传来一阵碗筷的破碎声。
“太子,您不吃饭会饿肚子的。”委屈地劝说着。
“你这该死的奴才,敢管本宫的事!”
“小的不敢……但是,太子若不吃饭,饿了肚子,生了病,皇上怪罪下来,小的怕……”
“怕?怕被砍脑袋?好啊,我现在就砍了你!”邪恶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饶命啊~~~~~~~~~”
“怕死?哼,就给我乖乖的闭嘴!”
颤颤抖抖地跪在大理石地上,拼命地磕头。
紫檀木椅上的尊贵青年,支着额,清澈的眼无辜地望着地上不断求饶的人。
“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小小的宫人蜷着身子,用力地磕着头,在抬头的瞬间,依稀可见额上的紫红。
觉得好玩,青年蹲下身,托着下巴注视着小宫人。
“太……太子……”发觉到太子的接近,小宫人停下动作,泪眼婆娑地望着青年。
“你说……雨弟弟何时回宫啊?”
“小……小的不知。”小宫人白着唇。
“不知!不知!你只会说这句话!”厌恶地抓起小宫人的头发,使劲地一拉,小宫人吃了痛,眼泪打滚,但不敢呼叫。“每天看到你这张可怜兮兮的脸就讨厌!我又不是恶魔,你干嘛哭个不停!”
“我……我……”
“说话也吞吞吐吐的,谁有耐心听你讲话!”
小鹿般的大眼淌着泪,不敢言不敢哭。
那流着泪的大眼清澈得如一潭水,青年不禁入了迷,托起小宫人的小下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好可爱哦!”
“太……太子……”小身子抖得如秋风里的落叶。
“不怕,不怕哦!我不会伤害你的。”青年捧着他的小脸,不断地亲亲他无血的唇。“乖乖的哦!”
“……不……不要……”泪如雨,扑扑而下。
“不许拒绝!我是太子,除了父皇,谁也不能拒绝我!”青年傲慢地道。
“可……是,可是……”
觉得烦了,青年一把推开他。“滚,滚出去!滚得远远的!”
小宫人连滚带爬地窜出房门。
失落地坐在地上,华美的衣服散了一地,长长的青丝拖曳在大理石地上。青年美得不可思议。
“雨弟弟,雨弟弟,你何时才能回来啊?我好孤独,好寂寞!你真过分,总是留我一个人在宫里,何时——你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
蜷起腿,他将美丽的脸埋在两膝间。
“你若再不回来,我要死了!我会死的!雨……”
诺大的房内,叹息声扩散,扩散到每个角落,到达不知明处……
**** **** ****
“他筋骨断了,怕是会残废。再则,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伤得很重。但最致命的,是他身上的毒。”垂着一头长长的银发,纤细的白衣人转过身。“再七日,他便是个死人了。”
“是吗?”淡淡的话,毫无温度。
“我可以医好他的伤,但毒怕是……”
“你不是三叶药师吗?”男子扬眉。“江湖上传言,天下没有三叶药师救不了的人,药师的妙手回春赛华佗。我想,他这一点点小伤对药师来讲并不为过吧?”
“小小的伤?”三叶药师冷哼。“你挑了他的筋骨,他是再也不能拿刀了!这只手,等于是废了!”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扇,漆黑的眼眸中流转着冷酷。“一只宠物,不需要太利的爪。”
调药的三叶药师手一顿,姣好的脸露出不在乎的笑。“是啊,尤其是您的‘宠物’。”
挑起床上人的一缕金发,男子问。“我不希望我的‘宠物’死得太早太干脆了。”
抬手撩开额前的发,三叶药师露出一张绝媚得惊为天人的脸,然而,单从脸上是端不出他是男是女。“我这里少了一味药。”
“嗯?”
“天山雪莲。”
“哦。”
“我想,如果是覆雨公子的话,应该很容易能得到的。”
覆雨合上玉扇,负手而立。
三叶药师瞟了一眼床上毫无血色的金发人。“他等不了几日了。”
窗外,晴空碧蓝,飞鸟横过,云淡风轻。
“是啊——如果是我,应是很容易得到。”一个旋身,身后的墨发旋出一道美丽的弧形,覆雨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劳驾药师随我进京了。”
银发之人默然,算是许了。
********* ******** *******
皇宫,不外乎于金碧辉煌。
大宫小院,盘踞了大片土地。
回廊外,百花怒放,簇拥着假山假石,清澈水潭如一块碧玉,安安静静地躺在亭台楼阁下。廊上的石柱雕着张牙舞爪的盘龙,宫装打扮的宫人们忙碌地穿梭着。
甩一甩袖袍,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
“逊,如果我现在去见他,会如何?”
奇怪地看了一眼主子,陆逊摇头。“小的不知。”
以玉扇轻敲他的头,覆雨不悦。“木讷!怎么连想象一下也不愿?”
陆逊皱眉。“小的认为,主子还是不见那人为好。”
“哦?”
“既然已拿到天山雪莲了,就早些回府吧。”
覆雨但笑不语。带着陆逊向回廊的深处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宫人莫不向他跪拜。
他,覆雨,天朔王朝崇德大皇的二皇子!
崇德大皇一生中共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小公主。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正宫出身,年方二十四,性格温和,但天资聪明,甚得大皇的宠爱。二皇子覆雨,正妃所生,比太子小一岁。他从小就不爱宫中的繁文缛节,少年时便爱跑出宫游荡江湖。崇德大皇对他是无可奈何,每每谈及他时便会皱眉叹气。其余两位皇子皆是嫔妃所生,不及弱冠,还须磨练。至于小公主,与覆雨同母,年方十四,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出去!出去!你烦不烦?”
才来到东宫大殿里,就听到男子严厉的斥责声。覆雨眯眯眼。
隔着一扇门,听到里面有如猫般的呜咽声。覆雨示意陆逊在门口候着,他推门而入。
爽朗的笑声顺门而入。“是谁那么大胆惹我的大皇兄生气了?”
抓着宫人头发的青年听到熟耳的笑声,一愣。迅速地抬头,看到徐徐进门的人,大惊。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覆雨含笑。
“……雨!?”青年放开小宫人,清澈的眼一阵模糊。小宫人见他放了自己,连忙爬出了门。
“是我。”覆雨扬扬眉。
衣摆刷过,青年扑入覆雨的怀中,凑上自己的唇,便吻上他。
覆雨由着他,眼缝中闪着冰冷的光。
饥渴地吻了许久,方恋恋不舍地放开他。“雨,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云——”覆雨无奈地叹息。
“如果你一直不回来,怎么办?”揪着他的衣,当今太子梵云竟然在自己的皇弟面前掉泪。“如果你一直不回来,我怎么办?”
“我这不回来了吗?”
“雨,你……你不会再走了吧?”
覆雨推开他,坐于紫檀椅上。“皇宫,非我归属。”
“不要!”梵云抓住人的手。“你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宫里的人都好可怕!他们总是以恶毒的眼神看我,心理一直想着如何让我死!除了你,天下没有人可信!”
虽然不明白身为太子的兄长为何会如此依赖自己,但覆雨仍不为所动。“皇兄,你是太子,不要忘了身分。”
“太子?太子又如何?根本没有自由可言!”梵云蹲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雨,你当太子好不好?我叫父皇封你为太子,好不好?”
覆雨失笑。“你想让我被东院的那堆老古董生吞活剥了?”
“谁那么大胆!我砍了他的脑袋!”单纯的眼中凶光乍现。
“怕到时你也身陷其中,无暇顾我了。”
“不会!不会的!只要是雨,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我不想当太子,一点也不想。”覆雨抚摸着他的乌发,眼中寒冷。“这种包袱,我一点也不想背。”
“好过分!”梵云站起身,双手搭在覆雨身两侧,美丽的脸露出埋怨的神色。“雨好过分!竟然弃我不顾!”
“我是身不由己。”覆雨沉吟。
梵云定定地看着他。“那……我当太子,以后当了皇帝,雨做我的宰相好不好?”
覆雨只是笑,淡淡地笑。
梵去俯首,低头吻上他的唇。“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揽着腰,轻轻柔柔地回吻着……
空旷的房内,呢喃声不断。
门外的陆逊抱胸倚在廊柱上,盯着天渐渐黑下,不由地叹气。
怕是得等到天黑了呢。
喘息声,急步声,衣袂飞舞声。
来人太监打扮,从稚嫩的脸上看出年方十五六。
“什么人?”陆逊警诫地问。
小太监缩了缩身子。“小的……小的……叫小瞳。”
陆逊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子的贴身侍从。
“什么事?”
小瞳吞吞口水,惊恐地仰望着高大的陆逊。“呃……我……我是来侍候太子的。太子他……他一天没吃什么饭,肚子一定很饿。我……我叫膳房做了些可口的饭菜……”
瞄到他手中的小篮子,陆逊无奈的摊摊手。“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小瞳急切地问。现在都是半夜了,太子房里还会有谁?
陆逊扬起嘴角。“二皇子在太子的房里。”
“咦?”小瞳天真的歪着小脑袋。
陆逊诡异的一笑。
低头望着手中的篮子。那么……他现在不能进门了?可是……太子一定很饿,很饿!
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龙涎香味扑门而出。长长的发丝扬起,步出一个狂放不羁的身影。
披散着长发,衣领开着,外衣披挂,浑身弥漫着蛊惑人心的香气,慵懒地抚着发,瞥了一眼小瞳,便把视线转到陆逊身上。
“走吧。”
陆逊恭敬地随后。
小瞳抓着篮子,呆呆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夜空,寒星闪烁。
草丛中,传来虫子的呻吟声。
夜风,兜得人心儿发凉。
小瞳轻轻地进门,将篮子放在桌上,回身关了门。
没看到太子在外室,他便小心翼翼地向内室走去。
“太子……”
撩开垂帘,看到床帐垂挂。
太子入睡了吗?
“太子?”
他慢慢地接近床。
幽暗的夜明珠发着阴冷的光。
白皙的手颤抖着摸上床帐,想拉开,更快地,一只修长的手从床帐内伸出,扣住了他的细小手腕。
“啊?”
修长的手一使力,小瞳削瘦的身子立即被带入床内——床帐无波——一室的悄然……
2。
“太子,太子,您吃口饭吧!”
“不吃!不吃!”随着任性的话,房内传来一阵碗筷的破碎声。
“太子,您不吃饭会饿肚子的。”委屈地劝说着。
“你这该死的奴才,敢管本宫的事!”
“小的不敢……但是,太子若不吃饭,饿了肚子,生了病,皇上怪罪下来,小的怕……”
“怕?怕被砍脑袋?好啊,我现在就砍了你!”邪恶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饶命啊~~~~~~~~~”
“怕死?哼,就给我乖乖的闭嘴!”
颤颤抖抖地跪在大理石地上,拼命地磕头。
紫檀木椅上的尊贵青年,支着额,清澈的眼无辜地望着地上不断求饶的人。
“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小小的宫人蜷着身子,用力地磕着头,在抬头的瞬间,依稀可见额上的紫红。
觉得好玩,青年蹲下身,托着下巴注视着小宫人。
“太……太子……”发觉到太子的接近,小宫人停下动作,泪眼婆娑地望着青年。
“你说……雨弟弟何时回宫啊?”
“小……小的不知。”小宫人白着唇。
“不知!不知!你只会说这句话!”厌恶地抓起小宫人的头发,使劲地一拉,小宫人吃了痛,眼泪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