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倩玲一双消瘦的手握过杜沛青的手,“还叫什么阿姨,都快成为我家儿媳妇了,要改口,知道不?”
宋梓涵看了一眼杜沛青,杜沛青也正好对上宋梓涵的目光,两个小年轻这么一对视,两个中年的女人还以为是在眉目传情。
宋梓涵移开了视线,看着吴倩玲说:“妈,你好好休息,我先有事去了。”
吴倩玲点头,“行行,你去吧,这里有沛青和妙莎陪着我就好。”
宋梓涵点头之后就走了。
能容得下五十多人的公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宋梓涵坐在倒数第二位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一划而过的街景。夜晚的城市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闪耀地有些刺眼,刺痛了双眼。
宋梓涵握着手机,五天了,那个人五天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电话。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以前,无论宋梓涵怎么推拒,他都会突然出现,唇边挂着一抹邪魅的笑,连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带了几分魅惑,比女人还好看的脸蛋就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和田玉。
一张脸过于好看就会容易让人想到轻佻肤浅,更何况是出身豪门的,韩哲郗,为什么你不是?
语气总是很冲,不会说好听的话,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霸道强势,喜欢禁锢别人。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心里却是在乎的。
他说宋梓涵又笨又傻又呆。他也说,梓涵,我喜欢你。
公车到站了,下了车就是一条紫荆道,又名书香路。2013年的一月末,紫荆花依然开着,跨过了一个冬季,毫不逊色于北国傲骨的梅花。
宋梓涵站在紫荆树下,一月末,天气依旧有些冷,或许本身是不冷的,心冷了身体也跟着冷了。不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宋梓涵看着手上的手机屏幕,上面是韩哲郗的号码。
按下了拨号键,宋梓涵背靠着身后的路灯杆,偶尔一片花瓣落下,打在肩膀上,轻微的声音被扩大,心里一惊。
杜晓芸说得对,事情总要有个了结,该说的还是要说。
接通了电话之后,两边都没有声音,一向都是主动说话的韩哲郗等着宋梓涵开口。宋梓涵握紧了手机,艰难开口,“哲郗,我要结婚了。”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还算平静,“恭喜。”几乎不带任何感□彩的一句话,两个字。
听到韩哲郗说这句话,宋梓涵眼中酸涩,“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宋梓涵微微仰头,昏黄的路灯直直照进他的瞳孔,他缓缓开口,“公司那边,我以后不会去了。”
五年的合约,只要是双方协议解除,就能作废。
韩哲郗应了一声,“嗯。”
简短的对话,说了之后,就再无其他。
宋梓涵说他要结婚了,他以后都不会去公司上班了,和他彻底断了这一份联系。
韩哲郗就这么点头应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强势霸道,倨傲不可一世的总裁也会有一天服软。
宋梓涵的婚期定了下来,就在二月的七号,一个民间的黄道吉日。
很匆忙,这个世上极少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跳过谈恋爱的阶段直接走进婚姻殿堂。
吴倩玲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这是医生过来病房检查的时候每次都会说的。听到医生这么说,在场的人心里都欣慰。
宋建虎和宋梓涵在一起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说:“做得很好,你妈因为你的事最近气色好多了,我看做手术的成功率也很高。”
宋梓涵只是抿着点头,心里酸涩,同时也高兴。两种情绪交缠在一起,心里就会茫然,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天都是处在混沌之中,一切来得突然,下决定也下得突然,原本正常有序的生活就这么混乱了。
苦涩,心痛,压迫,喘不过气……就算如此,也必须面对而不能逃避。
吴倩玲最近喜欢和杜沛青说话,一有空就说很多。更多的是在说着宋梓涵的小时候,说着宋梓涵上初中怎么样,上了高中又怎么样,到了大学又怎么怎么。
似乎话题很少离开宋梓涵。吴倩玲说这么多关于宋梓涵的,大家心里也明白,她就是想让杜沛青再多了解一些宋梓涵。以后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以宋梓涵那个性格,怕是不会多提以前发生过的事,所以,这些事就由吴倩玲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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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各位读者大人觉得有点虐,所以我想剧透一下。本文是HE,(*^^*) 嘻嘻……
咳咳,我是亲妈。
本文16万字。
欢快地赶稿去。
49最后一次说爱你
过了一月;二月上旬是家家户户最忙的时候。二月十号就是传统春节,是中国人最看重的一个节日。
大街小巷开始播放着迎新春的歌曲,稚嫩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过新年呀,咚咚咚呛,喜洋洋啊;咚咚咚呛;鞭炮声声锣鼓响,唱歌跳舞多欢畅呀,咚咚咚呛……”
街上的店铺在门口放了一盆寓意吉祥如意的金桔;上面缠满了灯线,挂着大个大个的红包,为招揽生意还贴出了各种大字报广告;类似新春大酬宾,春节好礼送不完这样的。
宋家在忙着婚事,对于今年的春节,也是想着寥寥草草地就过了。等宋梓涵七号结了婚,吴倩玲高兴了。再简简单单过个年,手术就要进行。
那时候,才是全家最紧张的时候。
宋梓涵在房中整理着东西,再有三天,这间房就不再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了。还有另外一个人要搬进来,从此就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一个雕着兰花的木盒子,里面放着一些东西。这是宋梓涵最珍贵的收藏。
里面的东西不多,有一个小盒子,深蓝色的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块名牌手表,他从来没有带过,一直放在这里好好收藏着。除了那一块手表,还有照片,这些照片大多是韩哲郗给的,五年前的照片他洗了很多出来,最近半年的他也有。
对小事情漫不经心的霸道总裁竟然也会喜欢把照片洗出来,一个样式的照片洗了好几张,加起来就是一大叠。
宋梓涵坐在床头,将木盒子放在床头柜,那一个装着手表的盒子被摆在了一边。靠在床头的人拿着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眼睛十分专注。
五年前,那时候的他还很青涩,穿着高中的校服还有几分稚气。韩哲郗要比他高一点,仗着自己的身高,就用手臂搭上宋梓涵的肩膀,把原本比他矮的宋梓涵压得更低。脸上却是风轻云淡,没有半点觉得对不起人家的意思。
最近的照片是一个多月前的,那时候宋梓涵经常去韩哲郗那里。宋梓涵在厨房忙的时候,韩哲郗就拿着手机机将他带着围裙的样子拍下来,拍完了宋梓涵,还厚着脸皮把宋梓涵拉进怀里,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伸出手中的手机,一张自拍的二人照就这么成了。除了在厨房的,还有在沙发上的。坐在沙发上,某人就揽过宋梓涵的肩膀,将嘴贴上他的脸,一手拿着手机拍。
之前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拍照,原来,当那些美好都成为过去的时候,照片就是回忆,照片就是曾经美好过的证据。肖贝妮也说过,在美国的时候,韩哲郗房里摆了很多照片,很多都是宋梓涵的。
韩哲郗,那五年,你对着这些照片的时候,会想什么?会惋惜还是会心痛?
宋梓涵的手在颤抖,看着一张和韩哲郗相拥的照片眼眶发红,曾经是那么甜蜜,如今是这般苦涩。
看完了照片,就把手表和照片一起重新放进那个雕兰花的木盒子里,而后将木盒子放回了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上了锁,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打开来看。或许,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会忘记那个地方有他和他的回忆。
心痛抑或是苦涩,宋梓涵早已经麻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只想着再见他一面。不是生离死别,但心里清楚,结婚之后,他就是别人的丈夫,是一个女人的依靠。
成了家,就再也不能和韩哲郗有半点联系。
所以,在结婚之前,想见他。
一向循规滔距的宋梓涵从来都不会任性,也只有这一次,他任性了。很想见他,所以,就不顾天色已晚出门了。
打了计程车到了韩哲郗的别墅前,却是在门口徘徊。外面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电视上每天都报道北方各地的暴雪,冷空气一南下,一年只有春夏两季的南方也有了冬天的样子。
宋梓涵身上有别墅的钥匙,却不敢开门。在外面傻傻站着,在踌躇在犹豫,心里恨不得想见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见。
是他负了他,是他背叛了他,现在还能找到什么理由见他?
心里这么想着,就在外面站了半个钟头,还是在犹豫着。
手机响了,宋梓涵被冻得发紫的手颤着拿出手机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韩哲郗的。接了电话,那头的人就说:“进来。”
宋梓涵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一个欧式阳台,那里并没有开灯,白色的雕栏阳台也只是被园灯照得隐隐约约看得见。心里却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在那个地方看了他很久,最后决定打电话让他进来。
宋梓涵开了大门进去,一步一步向着里面靠近,在里门前站定,心里还是犹豫,紧抿着唇,被冻得发紫的手停在半空中,正在想见到他要说什么。
门开了,里面的灯光泄了出来,宋梓涵抬头,看着门口背着光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怔愣在那里。
韩哲郗抬手在宋梓涵额头上弹了一下,语气上不饶人,“笨死了,那么冷的天气还傻站在外面。”
说完,就过来牵起宋梓涵放在身侧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
牵着他过去在沙发上坐下,骂了他几句,“学聪明点,再笨下去就没得治了。”一边用训斥的语气说着一边还用自己的手去暖他那双被冻得发紫的手。
宋梓涵眼眶酸涩,动了动唇角,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韩哲郗看着他,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怎么,不说话,是哑了?”
宋梓涵直直地看着韩哲郗,缓缓开口,“哲郗……”
韩哲郗对上了他的眼睛,随即又偏开视线,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你这副德行,拙不拙。还说要成家,哪个女人这么笨肯嫁给你。”
他从来不说好听的话,连关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有可能成为有攻击性的。宋梓涵早就习惯了,不发怒,不板着脸,身子往前倾,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双手环上了他的背。
韩哲郗有一时的愣怔,随即又勾了勾唇角,抬手抚上他柔软的发,就像是那一天,宋梓涵依偎在他怀里,跟他说他的母亲。
“怎么了?”韩哲郗低声问。
“冷。”宋梓涵答。
静静地依偎,彼此不再说话,心跳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地在耳边回响。
“哲郗,你恨我么?”宋梓涵问。
“恨你什么?”
韩哲郗的语气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低眼看一眼把头埋在自己胸口的宋梓涵,手上抚着他的发,嘴上说:“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可就默认你这是要对我投怀送抱了。”
宋梓涵离开了他的胸口,凑近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近距离看着他低声说:“那要是我投怀送抱,你还会要我么?”
韩哲郗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考验我对你的抵抗力。”
说完,将唇覆了上去,缠|绵温柔的吻。一边吻着一边将宋梓涵的衣服从皮带扯出来,伸手在他的腰|间游|走。
缠|吻过后,韩哲郗将宋梓涵拦腰抱起,上楼,开门,将他放在床上,再压|上他的身,双手撑在他耳边,看着脸上几分酡红的宋梓涵,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语气轻而缓,“这是最后一次。”
宋梓涵抿唇,伸手去抚他的侧脸,再然后将手移到他的领口,去解他的扣子。衣衫|褪尽,两具身子互相摩|挲,黑暗的房中,粗|重的喘|息和暧|昧的交|缠。
韩哲郗用大腿摩|挲着他的腿侧,激发他的情|欲,身下的人喘|着粗气,抬手环上韩哲郗的脖子,去吻他的唇,吻过唇,再向下游移,细碎的吻划过喉|结锁骨,最后落在他敏感的胸|前。
韩哲郗被他吻得酥|软,下|身早已火|热,宋梓涵微微抬高了身子,贴上他的,在他耳边说:“可以了。”
说完便将腿打开,双手环着韩哲郗的腰,让他慢慢进来。两副火热的身子结|合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宋梓涵双手手掌摩|挲着他的背部,配合着他的动作。
春宵总是苦短。
这是最后一次,彼此心里都清楚。
天还没亮,宋梓涵睁开眼睛的时候,睡在旁边的韩哲郗还没有醒。不想和他面对这面道别,宋梓涵动作轻缓地撑着床面坐了起来,偏头看还在熟睡的韩哲郗,心里万般思绪。
一手撑着床面,一手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眉梢,俯身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爱你。”
熟睡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宋梓涵轻手轻脚下了床,穿好了衣服,转身再帮他向上提了提被子。
静静地看一眼,转身,提步,离去。
离开时的脚步声很细微,几乎听不见,再然后就是小心翼翼扭开门把手的声音,最后,便是门关上的声音。
随着一声关门声,睡在床上的人也缓缓睁开眼睛,伸手去触旁边的空位,唯留一片余温。
冬天太冷,37度的余温只能维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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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呃,再呃半分钟。照这个尺度,或许明天又收到黄牌要求我五天之内改文,不然被锁神马的。咳咳,影响我考试心情啊!!!银家很纯洁有木有!(被拍)
本来想减少一些字母君的内容,但是觉得对不住读者大人,所以没减少,所以坐等黄牌,然后改正~~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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