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还不解气,狠狠地扇了那太监两巴掌,允浩拦住他:“时间急迫,下次再收拾他不迟。”
说完,允浩在屋子里点了根迷香,唐门的香,少说也够他们睡个三天三夜。
二人出了门,直奔昭华宫,远远地,看见那宫内灯火辉煌,护卫也明显比其他院子多了许多,看来那管事的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居然如此轻易得,便把他主子给卖了
七十五:
在中找了个上风口的位置,先和允浩各含了颗药丸,而后,拔出了一个小瓶子的塞子,手放在瓶口上方缓缓煽动,一缕一缕的白雾便散在了空气中,不一时,便见那些人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地。
两人对视一眼,飘飘然落地,在中不放心地用脚踹了下躺着的一人,见没有动静了,这才推开了门,传入耳中的淫靡的声音让两人都是忍不住地脸红心跳,竟然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大胆奴才,难道不知道娘娘的寝宫是不准乱闯的吗?”
尖利的声音让在中和允浩停了脚步,转头,一个身着宫服的男人,或者准确地说,一个不算男人的男人,正手执拂尘,叉着腰,怒视着两人。
在中斜睨了那人一眼,这些在权势压榨中过活的人,欺善怕恶,乃是本性,若是你对他示弱了,他反而会得寸进尺,当下,允浩脚步一动,已经到了那人跟前,不理会那人惊诧的眼神,手中一支银针,将那人刺晕在地。
在中走上前,在允浩不解的目光中,将那人怀中的银子搜了出来,眨眨眼,冲允浩说道:“这种人想必平日收受的贿赂不少,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允浩笑着揽过在中的腰,不顾他别扭的挣扎,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家在中真聪明。”
在中怒视着允浩:“你才是我家的。”
“对对对,我是你家的,所以你也是我家的。”允浩谄媚地附和。
“得了得了,别尽干些耍嘴皮子的事儿,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在中拂开了允浩放在他腰上的手,逃也似的往珠帘内奔去,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幸而允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否则,便是脸朝下的壮烈景象了。
“小心些。”允浩的声音擦在在中耳边,似乎带着魔力那般,让在中一时忘记了动作。
“怎么了?”见在中一动不动,允浩担忧地问道。
“没事没事。”在中忙起身,纳闷地想道,为何现在面对郑允浩的时候会变得如此奇怪,脸总是不自觉地便变了颜色,。心跳也会时常便错了频率。
七十六:
允浩把在中的表现都收在了眼里,暗自好笑,原来这男人,不止能隐忍,能狡黠,就连害羞起来,都是如此动人,一生得遇一人如此,夫复何求?
跟着在中步入了珠帘,却见蚕丝被中一阵搅动,混合着男女的调笑,允浩正欲上前,在中已经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允浩见在中沉默的神情,心中柔肠百结,竟也跟着,普通一声,跪在了那艳红的地毯上。
或许是两人跪下时的响动过于明显,那被中人的动作,忽的停了,继而,那被子被一人掀开,一个男人的头露了出来。
允浩看着那个脸色蜡黄的男人,心中一阵鄙夷,这男人纵情于声色犬马,已经达到了连命都不顾的地步,再这样下去,就算喝再多的虎鞭酒,也是于事无补了吧。
“大胆小贼,竟敢夜闯后宫,不知这是死罪么?”兴许是男人从两人的脸色揣测到了两人是有事相求,因此语气便带着些霸道。
荒庸无道,却偏爱作威作福,难怪被浮云蒙蔽了心,允浩心中对这男人深觉失望。
“回禀皇上,罪臣乃是靖国侯之子金在中。”在中忍着心中上涌的雾气,平静地说道。
“金在中?哪个金在中?”男人的脸上,竟然带着惊讶。
在中依然低着头,脸上却尽是难以置信,带着浓烈的悲怆。
此时,被中娇羞的女音提醒道:“莫不是前不久被处决的叛贼一家么?”
叛贼?在中冷笑一声:“敢问娘娘,您有何证据,证明我爹爹他背叛了皇上?”
“证据么,太师可是从他家中搜出了通敌叛国的文书的,再有朝中正直大臣的佐证,这还不够么?难道非得等到他把我们陛下的大好河山送给了金人,才能给他定罪?”女子理直气壮地驳斥道。
“金在中,抬起头来!”那男人开口。
在中闻言,脖颈一样,泛着亮光的眼波,对上了皇帝的眼睛,却见皇帝眼中的不屑,转眼间,变成了渴求,在中心底一阵恶心。
允浩看出了那皇帝对在中的不怀好意,若不是为了在中的事,允浩只怕一早便冲上去,教训那男人了,他郑允浩闯荡多年,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胆敢惹怒他,即使那人是皇帝又如何?天子犯法,亦是同罪,允浩的拳头,松了又紧。
七十七:
“你是靖国侯的儿子?”皇帝问道。
“是!”在中的回答不卑不亢。
“你可知,你父亲犯下的,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请恕罪臣愚昧,虽自称为罪臣,却不明了所犯何事。”在中倔强的目光直视着皇帝。
“你父亲勾结金人,意图将朕的江山,卖于胡人,这等通敌卖国的奸邪之辈,莫非不该杀?说实话,只诛杀全家,曝尸三日,已经是朕看在金家先人对我大宋作出的牺牲的份儿上。作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你还待如何?”皇帝的神色,颇为愠怒。
“ 皇上,请恕罪臣不知,一个甘愿为保家卫国倾尽全力的臣子,何罪之有,不知一个为了百姓生活安康而心力交瘁的臣子,何罪之有,不知一个为了保护君王,甘愿以身挡剑的臣子,何罪之有,不知一个被奸佞栽赃陷害,蒙受奇耻大辱的臣子,何罪之有!”在中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徽宗为之一惊。
“你口口声声说,你父亲为了保护朕的江山作出了何等牺牲,只是,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何足取信?”徽宗问道。
“皇上,公道自在人心!”在中双手抱拳。
“皇上,都夜半三更了,他们怎么还不走啊,奴家累了。”
娇媚的女音说着,薄被轻启,一个女人露出了头来,云鬓已乱,媚到了骨子里,在中和允浩忙低下头,不敢触怒龙颜。
“爱妃且休息,待朕料理了他们的事情。自然来陪爱妃。”皇帝说着,在女子的朱唇上深深一吻,女子方才满意地重新躺下。
在中只觉得再呆下去,只怕得活活被恶心死,但,父亲沉冤未雪,在中按捺下心头的不适,等着皇帝说话。
“公道自在人心,那你说的人心,现在何处?”皇帝看向在中,在中勇敢地回望。
“皇上不妨于皇城内张榜,看多少人愿为靖国侯鸣冤!”
“只因你一句话,便要朕大费周章,会不会太过看重你自己了?”皇帝挑眉道。
“只要能洗雪冤屈,罪臣但听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在中眸中,精光闪动。
允浩因为在中的话而心头一凉,在中未免将这昏君的一句话,看得太重。
“好一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过,朕,怎生舍得让这么个尤物去上刀山,下油锅呢?你只需好好呆在朕的身边,朕自然为他靖国侯平反。”皇帝的眼中,尽是猥亵。
七十八:
在中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眼中杀气,一闪即逝,只是拍拍自己的衣衫,淡定从容地说道:“既然皇上不肯好好谈,那便莫要怪罪臣不懂何为君王了。”
余音未笑,只见银光一闪,那被子赫然染上了一道红色。
徽宗一下子,吓得呆坐着,竟然连呼救都忘记了。
“怎么,皇上刚才不是还挺威风的嘛?现在,怎么不敢看了;嗯?”在中邪魅地笑着,凑到了徽宗面前,“你不是还想让我伴你左右吗?怎么现在又不理我了呢?”
“你。。。。。。。。。”徽宗回过神来,刚想呼救,在中却抢先一步制住了他的要穴。
“ 皇上,不必白费心思了,你以为我们怎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您面前,当然是已经收拾了外面那群酒囊饭袋,然后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来的,你一定很好奇,你忠心的太师给你挑的大内高手怎么为何变成了庸手是吧?嗯?等你穴道自解之后,问你宠爱的太师去吧!”在中捏着徽宗的下颌,像下一拉,竟将他的下巴生生拉得脱臼。
在中站起的一瞬,允浩也跟着站了起来,若不是因为在中,他根本不会向这昏君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此刻在允浩心中,在中便是一切,有了在中,什么黄金,根本入不了允浩的法眼。
允浩拿出个瓶子,拔开了塞子,那是有天从滇南捕获的一种毒虫,一旦入了人体。那虫子会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直到把人的血液吸食殆尽,方才会破体而出。
允浩把那瓶子放在徽宗眼皮子底下,拉住他的头发,逼着他看着那瓶子,满意地看到了那狗皇帝的脸色渐渐发白,允浩趁他没晕倒之前,猛地将虫子倒入他口中,手向上一托,将他的下颌接上,然而那虫子,也随着这震动,滑入了皇帝的喉咙。
皇帝吓得面如死灰,张大了嘴巴,却是如论如何也吐不出来,而穴道被制,全身亦是无法动弹,急的他冷汗直冒,惊恐地看着两人,试图求饶。
“皇上,记住一句话,害人者,人恒害之!”
在中撂下一句话,便和允浩双双离去,眼睛里,满是失望与不满。既然天道不公。何不逆天而行?
七十九:
重新回到冷宫,已是黎明,允浩和在中叫醒了沉睡中的五人,今夜两人闹的动静不小,只怕是不多时,整个京城便会戒严,因而,他们必须趁时间还来得及的时候,离开。
穿过了城墙,七人跃上了马背,往洛阳方向行去,路上不时地遇到各门派的队伍,这蔡京这次可算是大费周章了。
这日,七人到了洛阳附近的一个小城——阳关。
过了阳关,是否还能再踏上阳关道?看着那快镌刻着遒劲字体的巨石,七人心中竟掠过一丝苍凉之感。
由于那日的夜闯宫廷,在中和允浩的画像已经被张贴在了各个大小城镇中,看见那画的走了样的图,允浩感叹道,皇帝身边的人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两人也不用易容,便随着五人进了镇子,就凭那画像,根本就看不出谁是谁。
七人走得乏了,便进了家客栈,那客栈老板的思维倒是颇为奇特,竟然为自己的店子起名为黄泉,入了黄泉客栈,安能再世为人?几人没有顾虑太多,信步而入。
这名为黄泉的客栈,却并无黄泉的气息,反而客人颇多,兴许是与近日洛阳的大会有些关系,客栈中多了不少江湖中人,操着各地的口音,各自压低了声音谈论着要事。
七人也不好奇,只是在桌前坐定了,叫来了小二。
那小二看着在中,直到在中脸上浮现出愠色,方才开口道:“请问公子,可识得此字?”
在中面带奇怪地看着小二手中的一方绢布,老实说,那绢上的根本不是字,只是,在中却识得留绢之人,于是开口道:“必是庚字无疑。”
那小二惊喜地连连点头:“还是公子长了双慧眼啊!”
而后,冲着厨房嚷道:“把准备好的宴席送上来!”
允浩等人还沉浸于变故中,便见十八道精心烹饪的菜肴依次摆上了桌,再看在中,竟然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淡定地仿佛本该如此似的。
“在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允浩问道。
“故人的心意罢了,既然故人打点好了一切,我们怎么能不领情?”说完,在中尝试了一口菜,很熟悉的味道,看来那人在这小客栈逗留的时间颇长,以至于这里的厨子已经学会了他的厨艺。
众人见在中的神情,料想那人定然不会害在中的,于是纷纷拿起长箸,当胃空虚的时候,那菜的滋味更显美好,不多时,十八个菜盘便见了底。
八十:
他的厨艺倒是又进步了,估计离他的梦想也不远了罢,在中微微笑着,但这笑容落在了允浩的眼里,却仿似娇羞的娘子满目含羞地想着自己家的汉子那般,允浩的脸立马沉了下来,说道:“这家客栈菜,味道也不过如此!”
看着允浩的神情,再痴傻的人大概也能猜出这男人的心思,无奈地笑笑,五人选择无视,刚才也不知是谁,还和昌珉抢一盘小龙虾的。
在中了解允浩的想法,心下叹道,这男人为了他吃味的时候,也是十分可爱的。
“ 为我们定下这宴席的,是户部尚书韩成的幼子韩庚,他毕生的愿望,便是能让世间所有人,都能尝试他的厨艺。”在中便说着,便看允浩的脸色,见那越来越青的脸,在中话锋一转,“想当初,他和他夫人的事情,还是我一手撮合的,韩大哥重情重义,此番我们身处劫难之中,他能惦记着我,实属不易。”
果然,在中的话音一落,允浩立马改口:“我就说怎么这菜里边有浓烈的兄弟的情谊,原来是在中的好兄弟做的。”
无视于其他五人猛低头的模样,允浩的眼中,只有在中温柔的笑颜。
忽然,那笑颜一敛,七人同时后退,而后,便见那张桌子,碎成了无数块。
这人剑法好快!这是七人此时共同的心声。
“不知来的是八大剑客中的那位?”允浩沉声问道,充沛的内力由那墙壁反弹回来,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不一时,小店里的客人已经尽数逃离。
无人应答,七人各自对视一眼,像小店的厨房走去,却见那原本招呼他们的小二,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吊死在了厨房的房梁上,舌头长长地伸出,眼睛也凸出了眼眶。
而灶台上,趴着的一个人,一把菜刀正嵌在他腰间,允浩上前,轻轻一动,那半截腰身便落下地来,看得出,这男人死不瞑目。
七人心中一动,立刻退到了院中,那院中的老槐树无风自动,七人背对着背形成一个圈,各自成为其他人的盾。
八十一:
一阵清风吹过,七人看见了八柄剑。
“蔡京还真看得起我们,居然四境四旭同时出动了。”俊秀拔出了剑。
“大概是因为六阎已经被鹰雨萧三人干掉了吧!”在中面色平静。
四惊四旭,乃是蔡京座下八大剑客,四惊分别为惊风,惊雷,惊雨,惊电,而四旭则是旭日,旭月,旭云,旭星,八人乃是当今世上少有的御剑好手。
一个口袋被一人扔在地面,三颗头颅骨碌碌地滚了出来,在中一见,赫然是那三个誓死追随他的好伙伴,鹰,雨,萧,三人死的时候,都是瞪大了眸子,一脸地难以置信,而后,便是脖子被整齐地砍断。
在中看着那八个人,目眦欲裂。
允浩左手抚了抚在中的腰,无声地安慰着在中几近失控的情绪,在中紧闭了下眸子,再睁开时,清冷的瞳仁平静无波。
八大剑客面无表情地看着七个人,自报姓名。
“惊风。”
“惊雷。”
“惊雨。”
“惊电。”
“旭日。”
“旭月。”
“旭云。”
“旭星。”
“记得你们死在谁的剑下。”
八人齐声地说完,一齐发动了攻击,八柄剑,八方剑网,剑法各有千秋,惊风之剑,举剑若风,诡异飘渺,惊雷之剑,势同惊雷,非同小可,惊雨之剑,每每刺出,便如同雨打芭蕉,滴水穿石,而惊电之剑,迅捷若闪电,让人目不暇接,旭日剑芒若骄阳闪动,旭月剑法若满月般泛着寒意,旭云剑法如同浮云,来无影去无踪,让人防不胜防,旭星的剑法,如同孩童的戏耍,却最是不可轻视,因为孩童打架,向来是不讲章法的,根本无从得知他下一秒会用什么招式。
在中他们有七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女子,不过,他们有正义,正义的一方,总是更为理直气壮些,故而七人毫无惧色。
在中的内伤已经基本痊愈,于是,他抢先一步,挑上了旭星,若论机警与多变,金在中不逊于任何人,旭星挺剑直刺之时,在中手中的银雪剑已经泛着寒芒,一招海底捞月,刺向了他的下盘,逼他回防,但在旭星试图挡下在中的剑锋时,那剑却又如游鱼般滑向了他的小腹,旭星惊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