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借蒋天佑的口说出来。
二零零三的香港的多事之秋,引用《双城记》这段话毫不夸张。
忧郁症的痊愈,还是容易了点,但我对此病了解太少,不敢妄编,以我看来,精神上的病症很难说,可能一个念头转过来,就不药而愈了。
再深刻,我也无能为力。
本卷完结。
后面的更新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持日更,大家是想我就停在这里,哪怕坑了也可以当结尾看呢,还是我趁没走接着写,能更多少是多少?
第一章 当归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在第二卷开始前说的一些话。
第一卷是打算好的哥哥治愈的过程,第二卷虽然说是哥哥在演艺圈复起直至达到高潮,但看完卷名就知道啦,其实还是以哥哥和蒋家父女的关系为主角,而且因为不再在一间只有三个人的房子里,走上社会,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
比如前文曾提到蒋天佑把哥哥本人和舞台影视里的他完全分割来看待,好像大家对此都没什么反应,其实这不是一件好事啊,因为哥哥本人觉得他的存在价值在电影里,并且认为作为明星的素质和天分也是他拥有的东西。
好在蒋天佑这个人“理解”不及格,包容完全可以补充过关啦,即使他不懂的事,哥哥喜欢,他就会支持。恋人也不总是完全契合的。
这一卷应该和上一卷差不多长,然后一个短短的总结卷,就可以全文完结了,有人要求我多写点,只要帮忙多给我点香港演艺圈、大环境的资料,完全可以!这篇文章是我倾注梦想的,太短完结我也舍不得啊。
我是写了很多短篇,所以习惯了写紧凑的剧情,写文舒缓、细腻的作者,可能同样的情节最少写出我的两倍长,而且也确实是我知道的太少,要是对忧郁症有比较全面系统的了解,我上一卷写的就不止这么点了。
我写东西很依托资料,也很擅长在资料上扩展,写同人的话,原剧情就是资料,然后我能补充出很多细节、背景来,在这方面,因为哥哥是现实中的人,导致我束手束脚也是这篇文写不长的一个原因。
所以希望我写长的人,就多给我些零三年及之后的娱乐圈资料吧,香港是基本,有大陆和国外的更好。
很多人对我将消失三个月有不同的看法,现在我也在随时会被要求收拾行李出发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保证,只能在消失前多写点,还有碰不到网的时候也不放弃写。
与君共勉。
五月十五日,失踪一个半月的张国荣现身,经纪人宣布召开记者招待会,交代去向!
这个消息像一阵旋风刮遍香港,一时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现在香港形势一片低迷,这个大人气的偶像归来,肯定会起到正面作用,带起不少希望。各方面都默契地把关注集中在这个下午。
记者发布会三点钟开始,被话筒和照相机包围的会场,许久未见的张国荣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色衬衣,灰色休闲裤,轻松地走上台。
陈淑芬先跟他开玩笑:“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不知道不见了很多人会担心吗?”
张国荣笑着回答:“因为知道很多人担心我的去向,所以一回来就开了记者发布会嘛。”
第一个记者就问:“从你失踪至今正好半个月,请问是计划好的吗?”
“没有啊,休息好了就回来了,而现在大家都在努力,我也不好自己偷闲。”
“你失踪跟你一年前情变有关吗?”
他微微皱了皱眉,马上答:“只不过为了治病啊,外加散心,所以远离公众一段时间。”
“有传言你此行是为了偷偷自杀,你怎么看?”
张国荣沉吟了一下,才回答:“自杀……真的差点就到那一步了,很多人都知道我渡过了非常痛苦的一段时期,但是有很多爱我的人啊,还是把我拉回来了。”
“这么说前段时间你患忧郁症是真的?”
一般已经过去了的事,张国荣都不吝啬隐瞒,很干脆地说:“是真的,我有大半年没接工作了,就是为了那个病,那段时间真的很痛苦。”
“你认为你已经完全痊愈了?据说忧郁症是治不好的。”
张国荣始终笑眯眯的,还反问了一下:“肯定不会治不好,只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啊,尽力调整心情啊,灰暗的日子总会过去的,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呢?你的经纪人还报了警。”
“大家都知道我那段时间情绪不是很好,周围也很压抑,自己也很压抑,压抑过头了就爆发了一下嘛,想做一次叛逆少年郎。”
张国荣做了个调皮的表情,不少人都笑了出来。
下面气氛缓和了不少,一个记者上前问:
“那么荣少不会离开香港?”
“不会的。”张国荣肯定地说,“香港是我的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呢?我现在回来,就是想趁我还有些能力,为香港做些事。”
“是不是又什么计划呢?”
张国荣想了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艺人之间可能会有个大计划哦,阿梅筹划的,她是会长我要听她的嘛,所以再多不能说了,详细的要阿梅来公布。”
“听说你很快要发行新专辑?”
“新专辑已经在制作中了,不过大概不会很快吧,歌都没有凑全呢,因为实在很喜欢新写的一首歌,才这么早开始制作,哎呀你们不要问太多,”张国荣半真半假地说,“问多了我可能忍不住就提前把它发表出来了哦,那我的新专辑怎么办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哥哥的专辑,我们肯定捧场!”
全场都笑起来,张国荣也笑了:“真的啊?那我不提前发表也不行了,好啊,我找机会唱给你们听,肯定有机会的。”
有人趁机问:“是你失踪这段时间写的歌吗?”
“是的,作词作曲都是我,是为了我在这一个半月里认识的一个人写的……她给了我很多帮助,帮我走出来,真的很感谢她……这首歌其实跟病疫什么的没有关系啦,但是首让人能听到希望的歌。”
“这个新朋友是男是女呢?”
张国荣眼神一凝,看了那个不知何意这样询问的记者一眼,想了想,露出一个坏笑:“女孩子哦,又聪明又漂亮,性格也十分可爱,而且喜欢我,她觉得我天下第一完美无缺哎。我已经深深迷上她了!”
这是在披露新恋情吗?气氛马上又热了起来,然而对于更深的问题张国荣只是笑而不答,对是否新交了女朋友不承认也不否定,旁边的陈淑芬面上不显,微微侧目,张国荣先可没对她说还有这一出。
有记者高声问:
“哥哥的新歌MV里会不会见到她?”
“这个呀……要看她自己方不方便,”张国荣兴致很高地回答:“她肯定不会反对我的,但我也不想叫她为难啊。”
这个问题纠缠了一会儿,记者见问不出来更多,话题便渐渐转开,有人问道:
“哥哥之前打算拍摄的电影遇到很多困难,是不是已经放弃自己执导了呢?”
“没有,没有放弃。”张国荣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的梦想之一,只拍过一部《烟飞烟灭》不是太可惜了吗?我会继续在这方面努力。”
“再次执导还是从那一部《偷心》开始吗?”
“上次被曝光出来后就有了很多改变了,而且遇到一些问题,就算再拍这一部,成果也肯定跟大家知道的不一样。所以不要太记着过去的消息啦。”
两个小时的记者发布会很快结束,现场秩序还不错,没有人问出什么不合时宜的问题。
播报小姐开始总结这次采访,并且分析对香港现在局势的意义。
蒋天佑关掉电视。
天赐坐在他旁边,问:“爸爸,哥哥说的是不是我?”
蒋天佑回答:“我说是你,不过我说不算,不如下次见面你亲自问他?”
天赐一本正紧地点点头,蒋天佑又看了眼一片黑色的电视屏幕。
天赐还没有注意到,甚至张国荣也还没有注意到,他和蒋天佑之间的矛盾已经出现了。
蒋天佑完全不能理解银幕上的张国荣,但是张国荣认为他的存在价值就在银幕上。
那个光彩炫目、复杂多姿的娱乐圈,是蒋天佑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但张国荣认同那里,那才是他应该回去、得证存在的地方。
“爸爸?”
“没事。”
他摸摸天赐的头,起身去做饭。
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解决。
之前他就支持张国荣的一切选择,之后还是一样——只要让张国荣永远都察觉不到这点分歧就行了。
第二章 夜色正好
张国荣来蒋天佑家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也一身轻松,就只抄走了蒋天佑家的电话号码。
蒋天佑的新手机一直没买,后来和张国荣拍拖,就说等见了他的手机买个配套的,张国荣很惊诧:“你还会搞这个?”
蒋天佑却反问:“情侣不都该这样吗?”
张国荣顿时明白这个人根本把情侣当成一种模式来相处,颇有些哭笑不得,并且对连蒋天佑这一点都觉得可爱的自己很无奈。
虽然天天和天赐煲电话粥,张国荣却再没有登门蒋天佑家,梅艳芳策划了一起旨在为非典患者及家人筹款的“1:99”群星慈善演唱会,本来已经做好张国荣不会出现的准备,没想他又冒出来了,张国荣说他做幕后就好,大家却一致认为怎么能少了哥哥出场,于是计划被打乱,好一通忙。
几乎是奇迹一般的,自张国荣出现不久,香港的情形就慢慢好转。
因为政府的抗议,加上香港局势确实改变,5月22号,联合国发出解除去香港旅游禁令。香港士气大为鼓舞。
善于炒作的媒体这次对张国荣格外友善,纷纷将之称为张国荣带来的福音,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称张国荣根本是去躲避危险,见情况好转才又出现,不过现在正是需要团结和希望的时候,这种言论当然被置之不理,没掀起什么风浪。
禁令解除后演唱会的尺度更是自由许多,演唱会前一天众人彩排,梅艳芳指挥调度,也有记者前来采访,这些日子艺人和记者互相配合,倒是娱乐圈少有的和平。
何韵诗及容祖儿是打头阵的,早早唱完在一旁休息,张国荣经过她们,正好听到她们在议论场边的闲人:
“那个靓仔也是记者吗?”
张国荣好奇地看去,看清站在栏杆边的年轻男子,失声道:
“天佑?”
蒋天佑听力敏锐,扑捉到张国荣的声音,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张国荣忙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蒋天佑淡淡道:“天赐叫我来探班。”
张国荣知道蒋天佑这人绝不会托辞,既然这样说,就真的只是天赐的意思。
“为什么只是天赐?”
“天赐担心你没法好好吃饭,我不担心。”他说完,也意识到这样的说辞太生硬冷漠,补充:“我想你会照顾好自己。”
没有人比大病初愈的人更在乎自己健康,张国荣又惯于自律,当然会好好注意身体状况。
张国荣摆出一副勉强接受的表情,问:
“天赐怎样?”
“吃好睡好,有点想你。”
顿了顿,蒋天佑说:“晚上来看天赐。”
他说话平淡,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张国荣没发觉,一口答应:“好啊。”
又交谈了几句,蒋天佑便走了,张国荣转身,才发现自己已成了会场瞩目的焦点,男女艺人们纷纷以八卦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万幸梅艳芳走过来驱散众人,让他们去排练,接着却走到张国荣面前,问道:“那是谁?”
芬姐、阿梅、朋友们,都没有问起他失踪的一个半月,见到他的第一面芬姐竟然抱住他失声痛哭,却只是说:“回来就好。”
他明白他们的善意,也觉得没有必要特意解释,只要让他们看到好好的自己就行了。
也因为如此,他还没对任何人说起过蒋天佑和天赐父女。
“他是……”
张国荣拖长声音,见梅艳芳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便知道她以为自已会说“不告诉你”,他偏不那样说,那就不好玩了!
“我迷上的那位姑娘的父亲!”
晚上在蒋天佑家,想起梅艳芳那时的表情,张国荣还是忍不住大笑。
“别吵到天赐。”
蒋天佑看着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张国荣,抿一口水,淡淡提醒。
张国荣立马又懊恼起来:“天赐睡得太早了!”
“明天再来。”天赐头上伤未好全,想等他,但自己支撑不住。
“明天正式演出,更不行啦。”张国荣叹了口气,抱起沙发垫,说:“阿梅叫我扮相不要太吓人。”他忽而又有点得意:“也就是出彩点也没问题罢。不过我还没想好怎样办呢。”
蒋天佑靠在椅子上注视着他,他单纯是兴味盎然的表情,他放下水杯站起,拉起张国荣的手:“过来。”
张国荣不明所以,扔下沙发垫,随他到天赐的小书房,蒋天佑打开书柜下的储物柜,拿出一只木雕匣子,看得出经常保养,虽然放得深,却并不落灰,木头的色泽也十分温润。
蒋天佑打开匣子,匣中尽是首饰,随手翻捡,取出一副白色耳坠,拉过张国荣,凑近给他戴上左边的一只。
这对耳坠是夹扣式,下面的坠子是个长条象牙,浮雕着缠绕的藤,纹理细腻,蒋天佑又拿出一面古朴的银镜照给他看。
张国荣很是吃惊,为蒋天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伸手探他额头看有没有发烧,蒋天佑没说话,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顺手把镜子塞进他手里,腾出手替他取下耳坠,换了个耳钉,才说:
“这个好。”
张国荣的视线终于落在银镜上,蒋天佑说好的耳钉是茶花形状的翡翠雕饰,上好的玻璃种,深绿透明,花瓣精雕细琢,在灯光下如水盈盈流动。
好看是好看,张国荣放下镜子,斜眼看他:“你前妻的东西?”
蒋天佑平静地答:“天赐的嫁妆。”
他补充一句:“文华打了耳洞。”
张国荣为他的诚实无话可说,蒋天佑却还觉得不够,把匣子一盖,说:“出去吧。”
“嗯?”
“这些多是旧物。”蒋天佑指指匣子,“不太适合你。”
蒋天佑做事从不会拖到第二天,于是半夜带着张国荣去逛夜市,专到夜灯照不到的边角小摊上去看,最后用一堆小银耳扣给张国荣右耳上扣了一排。
“眼光不错。”
兴致勃勃又偷偷摸摸地逛了半天夜市,买了一堆无用的小东西的张国荣最后说。
回到蒋天佑家,张国荣把帽子一扔,零零碎碎的东西就全堆在卧房的地板上,转身平躺下,呈大字型霸占住床。
蒋天佑问:“你有说今天不回去吗?”
张国荣懒洋洋地回答:“跟芬姐说过可能不回去。”他又笑道:“要提醒早该提醒了,你不诚心哦。”
“我有私心。”蒋天佑坦然地说,俯身上床,手臂撑在张国荣上方。
张国荣仰起头,说:“吻我。”
蒋天佑偏头,吻他的右耳,嘴唇落在冰凉的银饰上,然后把耳垂也含进口中。
因这个动作他的左耳也靠近张国荣的唇,张国荣轻声说:“我明天要登台……”
蒋天佑看不到的角度,他露出不怀好意的漂亮笑容,然后一个用力,反身把蒋天佑压在下面。
演唱会开场在下午五点钟,蒋天佑早知张国荣是压轴,吃过晚饭才不紧不慢地带着天赐到会场,天赐前一日错过张国荣前来看望,一早醒来便懊恼不已,今次午饭后就埋头苦睡,睡足觉才出门。
如此仍然等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