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都不回家。”少年的话不知令男孩想起了什么，清澈的眼睛瞬间阴沉了下来，“妈妈也总是好忙好忙，德拉克回不回家都一样……”男孩扁着嘴，头低了下去。
即使男孩看上去再可怜，少年却毫无兴趣。然而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男孩突然抬起头。“你的爸爸妈妈也不在家吗？”男孩开始可怜少年，“对了，你可以跟我回家，我家有很多很多房间哦。”
少年一怔。
“我们在一起。”男孩似乎非常得意于自己的好主意，说着还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搂住少年的胳膊，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凡派尔不是一个人，德拉克也不是一个人了。”
少年眨了眨眼，似乎无法理解他的语言一样看着男孩。
“嗯，就这么决定了。”男孩扬起得逞的笑脸，甚至还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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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柱床顶厚重的白色蕾丝和墨绿色的天鹅绒床幔下，床边的白发少年拨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掀开被子。
一个女人走过来。丝绸的短睡衣几乎只遮住肩膀，露出她丰满的胸部，还有纤细的腰肢。她走到少年不远处就跪下来，然后一路半跪半爬着靠近他，双眼里满是迷醉，“伊尔……”
少年那双清透的绿眼睛里划过一道不耐和厌恶的幽光，只是开口时却转成了微笑，“什么，亲爱的？”
“我的血让你随便喝，所以求求你，今天晚上让我……”女人将手伸向他的浴袍。她抬头看他，见他没有反对顿时狂喜起来。她掀开他的浴袍，迫不及待地将嘴唇贴上了他本来就裸在浴袍外面的大腿，然后一路向根部湿吻过去。她急切地扯掉身上的睡衣，一边用自己丰满的双乳磨蹭挤压着少年的大腿，一边就用手将他的分身扶起来，然后低头凑过去。
少年眼睛一眯，他伸手一捞，轻易托着女人的下巴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女人一愣，但是在看见少年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像受到鼓励一样，她急切地推倒少年，然后全身都压在他身上用力亲吻着他的嘴唇，一边不安分地把手伸进少年的两腿之间。
少年伸手压住她的后脑，主动加深这个吻，一边伸手揉抚上她丰满的胸。然后他的嘴唇慢慢移到了她的脖子上，开始细细吮吻着。
女人扬起脖子，一边压在少年的手让他更大力地揉捏自己，一边嘴里开始呻吟出声。
少年略略抬起头。他冷笑一声，张大嘴，犬齿陡然伸长，猛地扎进她的颈部动脉，鲜血顿时狂喷出来。
女人眼睛猛地瞪大，吓得尖声大叫起来。
“安静，亲爱的。”少年眉头一皱。他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还有，别自视太高了好吗？”他缓缓拉出一抹温柔的笑，像情人耳语般对着女人说。
女人眼中闪过强烈的惊恐，她甚至不敢伸手掰开少年的手指，只是绷紧全身肌肉让自己点了点头。
“好姑娘。”少年微笑着松开手指，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头发。
女人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她害怕地浑身发抖，却只能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脖子朝墙角缩过去。
“刚刚你说什么？你的血什么的？”肌肤雪白的少年，他的下巴、胸口，腹部甚至大腿，还有原本雪白的浴袍都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艳红色。他抬起下巴俯视地上的女人，拉出一抹冰冷却又嘲弄的冷笑。
“不，不……我错了——”仿佛这才明白少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女人嘴唇发抖都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惊恐地抱紧自己，甚至连抬头都不敢。
少年嘲弄的冷笑渐渐向不耐滑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喀”一声，才三四岁的男孩揉着眼睛推门进来，“伊尔，伊——”他似乎完全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声音陡然一顿。
少年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唇边又挂上温和的微笑，“德拉克，你刷完牙了？”
“伊尔……”只是男孩却显然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他只是气呼呼地跑到少年身边，又气呼呼地扬起脖子瞪他，“你又在我的床上吃东西！”
少年眼里滑过一阵“果然如此”的笑意。他俯身将男孩抱了起来，戳了戳他圆鼓鼓的脸颊，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喂，这里是我的床好不好？”
男孩习惯性地揽住少年的脖子，却发现自己摸了满手的血，顿时就不高兴了，“伊尔脏死了。”
“那，德拉克陪我去洗澡好吗？”少年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温柔下来。
“我要听龙的故事。”小男孩一转他蓝灰色的眼珠，得意洋洋地开始讨价还价。他伸出又胖又短的手指，“两个，不，三个！”
“今天晚上只能一个，”少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唇角弯出一个轻松愉快的弧度，“因为你该睡觉了，小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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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下的宽敞房间里，到处摆满了油画和雕塑类的艺术品。
一个金发青年从门里倒退着出来。他浑身上下几乎就没有完好的地方，浅色的外套和长裤上无数细长的裂口，而每道伤口都还在不停地流血。于是脸与白发少年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虽然他应该相当英俊脸，此刻却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他把男孩抱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才三四岁的男孩害怕得浑身发抖，一双蓝灰色的大眼睛里积满泪水，却始终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金发青年一边倒退，一边嘶吼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喝干他的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掰过男孩的脖子，凑近自己嘴边。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同样从门里走出来，白发少年却整齐得一丝不苟。他右手摊开，好像托着什么东西似的，左手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你不喝点血怎么挨得下去？”白发少年拉起一抹阴狠，也毫不在意的笑，“我还没玩够呢。”
“陛，陛下，是陛下派我来的！”金发青年看着少年空无一物的手掌，声音因为惊恐而扭曲，“你不可以，你不敢……”
“不，我可以。”少年弯起唇，“就像这样。”他左手一挥木棍，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啸。
金发青年的肩膀上仿佛被无形的刀刃切开，喷出一片血花。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惨嚎一声，摇了摇身子倒退好几步猛烈喘息起来。
“吸血鬼不能杀害同族……”惊恐渐渐无法抑制，金发青年仿佛终于找到了希望，连声音也明亮起来。
而白发少年却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金发青年一愕。
这快到几乎转瞬即逝的一瞬决定了一切。白发少年突然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到了金发青年背后。他手里握着的木棍，从背后狠狠插入青年的心脏。
金发青年连惨叫都做不到，“噗”一声化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爆散开来。
而白发少年却只是将男孩搂进自己怀里，好像对待什么重要的宝物一样，他小心地抱着他，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背。
惊吓、窒息还有几乎扭断脖子的痛苦，让男孩趴在少年的肩头好长时间都不肯说话也不肯抬头。
“德拉克，你还在生气吗？”白发少年的声音里不止有无奈，还有些小心翼翼。
男孩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却还是摇摇头。
“你帮了我。”白发少年伸手抚去他的泪水，“所以送你一份礼物好吗？”
“伊尔。”男孩搂住他的脖子，开口说道。
“嗯？”
“我只要伊尔。”
“听上去，倒像是我得到了一份礼物。”白发少年绽开微笑，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男孩的额头，“但是德拉克，这是不可以的。我可以是灾厄，是麻烦，是诅咒，却永远不会是一份好礼物。换一个好不好？”
“不好。”男孩压低眉毛，将自己的不悦表达得清清楚楚，“伊尔……”
“礼物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德拉克，你不觉得累吗？”白发少年直视着男孩的眼睛，他的声音似乎比刚才多了些什么。
于是困倦毫无征兆地席卷过来，男孩开始揉起自己的眼睛来，“我不累……”说着不累，声音却含混起来。
“不累，那么把眼睛闭上休息一会好吗？”少年只是继续在他耳边低语。
而男孩甚至连“嗯”一声都没能做到，突然扑在他肩上立时睡了过去。
少年停下脚步，轻轻地收紧了手臂，然后把自己的脸贴上他小小的，也温暖的身体，“我们的时间终于到了。”
男孩只是搂住少年的脖子，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我能送给你最好的礼物，就是离开我。你不该遇见今天这些，你也不该在一个吸血鬼身边长大。”少年闭上眼睛，似乎无限眷恋，“所以，当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要忘了这里的一切。不再记得我，也不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
少年轻吻了男孩的脸颊，然后抬起手。他指尖一点白光轻易没入男孩额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德拉克，我送你回家。”
卷二：魔药学助教
第12章 午夜
“一千年……”
深夜，理应空无一人的礼堂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褪去魔法装饰的天花板回复它最原始的面貌，高高的穹顶刻画着无数的魔法生物，而其中最多的，是蛇。
黑暗仿佛成了有形有质的物体，在毫无光源的礼堂里渐渐聚拢凝结，最后浓缩成一个人的形状。
“萨拉查，”宽大的兜帽掩去了人形的脸，却没能掩盖住他的声音，以及声音里的怀念，“我终于还是回来了。”轻柔的嗓音在寂静的礼堂涟漪般荡漾开去，却连一点回声都没能有。
然后那个人静了下来，仿佛想不到有什么能说的，又仿佛有太多的话却无从说起。
“萨拉查，你知道我努力过的，只是，”那人略一顿，声音里微微滑过一丝冷涩，“或许那个人终于说对了一件事，我本来就是个黑暗污秽的怪物。”
“我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我不敢回来面对你。”那人声音里的轻颤在礼堂的寂静里扩散了开去，“我不敢回来，不敢再站在你面前，即使我知道你最终会原谅我。萨拉查，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声音嘎然而止，再能继续的时候又过了好长一阵。
“还记得你教我的血缘魔法吗？你说过，每个光点都代表一个和我们血脉相连的人；你也说过，血脉是生命的延续。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在你刚刚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些年里总是能带给我不小的慰藉。但是……”哀伤突然间就无法抑制了起来，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他的声音里，“萨拉查，你知道吗？当那些光点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当黑暗完全包围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比自己的死亡更可怖。”
“血脉断绝，即使斯莱特林也无法避免这样的最终结局。但是在半年以前，最后熄灭的那个光点，在沉寂了十几年后竟然又亮起来了。”那人的声音回复了几分平静，“萨拉查，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亡灵魔法也只能唤回死去的灵魂，不能创造新的生命。所以我回来了，但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堕落！彻彻底底的堕落！”声音陡然激烈起来，“利欲熏心的当权者，无能自私的贵族，还有一群愚蠢可笑的教授。所谓的魔法部在这里安插眼线，校长在这里培养他的傀儡和军队。萨拉查，已经没有人再记得霍格沃兹是一个为了保护所有小巫师，保护巫师界未来的地方了。”那人越说声音越轻，却也越无法掩盖他的愤怒，“而最重要的，他们不仅侮辱魔法，把魔法变成街头卖艺的把戏，他们竟然连斯莱特林这个名字都敢侮辱！”
“萨拉查你知道的，唯独这个我不可以坐视不理。”仿佛按下某种控制开关，那人声音里的情绪瞬间消失干净，就好像之前那个愤怒的人不是他一样，“我知道你会说算了，你不会乐意看到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但是，我不能接受。”
那人伸出手凑近兜帽边，一咬之后血液滴滴答答地从手腕处流出来落到地上。
“所以，对不起。”
他话声刚落，落到地上的血突然流动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血液违抗物理原则，在地上画下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法阵，而阵心就在人影的脚下。
“在此，我以斯莱特林正统继承人的名义，收回千年前赠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礼物。”
他的话音才落，魔法阵突然暴起一阵红光。红光充盈整间礼堂之后，又渐渐扩散到城堡的每个角落里。无论是格兰芬多塔楼的尖顶，还是家养小精灵们呼呼大睡的地窖，每面墙壁，每件家具，甚至每幅画像都应和魔法阵似的，发出一阵淡淡的红光。
“啪”的一声，红光陡然一收，瞬间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可惜现在是深夜，即使以睿智著称的老校长也在睡眠中。
所以，一个活人都没有发现。
第13章 魔药助教
“从今天起，伊塔宁会成为魔药课助教。”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公共休息室里，看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语调是毫无任何起伏的平直，“然后，画像会换成这一副。”他一边说，一边稍稍侧让了身体，用魔杖敲了敲身后一幅斯芬克斯的画像。
聚集了所有斯莱特林学生，以至于有些拥挤的休息室一片安静。但当斯内普说到后一句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疑惑或者意外的表情。
几乎每个人都能在瞬间理解邓布利多收容西斯塔养子意图的小蛇们，对于伊塔宁成为助教并不能说十分意外，但更改公共休息室的画像就不是了。虽然不是说斯内普没有这个权限，但作为一个贵族学院，作为一个向来甚少干涉学生课余生活的院长，斯内普会提到这个本身就已经反常了。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明天起回休息室不再用口令，而是回答问题？我们又不是拉文克劳……”弗林特•；杜金森，现任斯莱特林男学生会主席，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这时候却非站出来不可。
“我与弗立维教授讨论了你们的魔咒成绩，”斯内普慢慢地扫了眼整个休息室，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没人能够直视他，“结果，让我相当地意外。”
即使他的语调继续毫无情绪，谁也不能从中分辨出一丝生气的情绪，整个休息室的气氛却陡然凝滞起来。而作为唯一一个站出来提问的，也是首先被斯内普目光扫过的学生，杜金森几乎立刻就低下了头。
不得不说学生的学习情况与任课教授有相当的关系。没有一个斯莱特林胆敢在魔药课上不认真的同时，整个霍格沃兹大概也不会有真心敬畏弗立维的学生。虽然没到远松懈的程度，但魔咒课成绩不尽理想也是事实。
“你们有一个星期的适应时间。之后，如果让我听到任何人无法回寝室的传闻……”斯内普并不会说出任何威胁的话，只是不说显然比说了更有效果。大多数人表情都认真起来，还有不少人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休息室里的气氛令斯内普满意地微微点了下头。“为了你们有个良好的开始，”斯内普朝后退了一步，“请你们的新助教做个示范。”
说完，他就朝侧边退了两步。不少人这才注意到，伊塔宁不止何时也出现在休息室里，并且他竟然还一直站在斯内普身后。
画像里狮身人面的女妖扑扇着她翅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所有的学生。那双黄色的兽瞳里闪着无情又冰冷的光，仿佛她更期待学生们回答不出问题，那么她就可以扑上来撕咬新鲜血肉了一样。
伊塔宁在所有学生的注目下，慢慢走到画像前的小片空地上。
从外观上来看，这位新任魔药助教与他刚进霍格沃兹的时候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耳朵上多了只龙形的银质耳饰之外，他依旧是满头白发，还有简单的衬衫和长裤。
只是说不同，似乎也真的有些不同。
他眼神平静，他走路时不急不缓，站立时沉肩挺胸，他稳稳地拿着魔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