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风佯装拿作业本,袖子里偷偷地准备着魂镜,转身的一刹那,她故意把手背对向他们三人,从珍到魏再到生物老师,一道彩光闪过。
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珍身穿白衣,额头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头顶一道彩光射出。这是护魂。
接着一道紫光,瘦长的精灵又出现了,随之的还有一双贪婪的眼神,令人不寒而腻。“她果然是诱魂。”,看来习风的猜测是准确的。
来不及多想,另一个精灵出现了,身着白衣红抹额,目光坚定而神色冷竣。
习风的猜测没有错,生物老师是一名护魂使者,从他的装束来看,应该不是一般的身份,她顿时激动起来,他可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
不敢露出半点声色,她悄悄退了出去,退出的一刹那,她看到生物老师的头稍稍抬了一下,“他一定是知道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回教室的路上,习风的内心开始波澜四起,生物老师的身份让她惊喜,珍的身份让她激动,而魏的身份让她气愤。以前也有听说她行踪诡秘,举止蹊跷。可是那时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但是今天,习风甚至开始有些害怕她了,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怎么能混入护魂的行列,难道生物老师和珍都没有发现吗?
不行,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来,阻止她对护魂事业的破坏。可是用什么方法呢?她的力量是那样的薄弱。
回到教室时,习风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班里的同学,试图用诱魂的灵性来区分出诱护二魂。
天香蓝在低头写作业,手上的笔在快速的晃动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凭感觉,习风知道,她不是诱魂。至于是不是护魂她一时还不能作出判断,得靠魂镜来鉴别。
石力在看报,他总是无时无刻地在学习,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的,作为他的好朋友,习风可以很肯定地说,他绝对不可能会是诱魂,而且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是一名护魂使,所有的依据就是他平日的言行。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回过头,竟是好友清。“出去逛逛,课真无聊”
“不了,今天好累”
“那就更要放松了,走吧,这种日子太乏味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习风一下子警觉起来。
对了,是那天在操场上听到的话。可是那个人明明不是清,然而为什么他们的话又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难道他是诱魂?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很快又镇定下来,稳了稳自己的心态,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对他说,“好吧,走吧”其实心里早有了打算。
清带她来到了一家咖啡吧,柔和的灯光,古朴的装饰,舒缓的音乐,热情的服务,一切都让习风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清捡了一个靠里的位置,拉着她做到了吊椅上,很熟练地打了响指招来了服务员,“两杯橙汁,两份牛肉煲仔饭”
习风惊讶于清的老道,同时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橙汁很快上来了,清很绅士地谢了服务员,就把其中的一杯移到了习风的跟前。
“今天怎么请我来这里?很奢侈噢!”习风半开玩笑地说。
“没有什么,我们好久没一起吃东西了。”
“清你帮我要一些餐巾纸来。”
“叫服务员拿来就是。”
“不, 你去拿!”
“ 那好吧!”
趁着他转身的一刹那, 习风使出了魂镜。结果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开始不住地颤抖。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啊!他曾经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怎么会成为诱魂使者?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侵蚀着她的心。鼻子一酸,她几乎要流出泪来。
但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强迫自己安定下来,挤出一丝微笑等待着他的回来。很快,他拿着两包餐巾纸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看着他日渐清瘦的面孔和越来越无神的眼睛,习风心里突然狠痛起来,悲伤在无声地蔓延。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他这么下去,我要救救他,他不该是诱魂!以他的天资,完全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护魂使。”
想到这里她决定和他摊牌,接过他递来的纸,她很严肃地说,“清,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呵呵,怎么这么问?”
“我都知道了,你别做下去了,好吗?”
“你在说什么啊?”
她突然愤怒起来。“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是诱魂对不对?你是要来迷惑我的对不对?你是想要破坏护魂的事业对不对?”
他先是一愣,继而一声冷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你知道了也好。说实话,我也早知道了你的身份。既然都摊开了,我也不再隐瞒。”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哈哈! 没有好处,就是一种信念。”
“信念?你知道什么叫信念吗?你这叫堕落,叫自我摧残,叫引火上身,叫自取灭亡。“
“我堕落,我自取灭亡,那又怎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以前那个我已经死了。今天的我才是真的我。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很潇洒不是吗?”
“清,听我一句劝好吗?”
“如果今天你是来劝我的,请你离开!”
“清……”
“不要再说了!”
慢慢地站起身,她知道,她已无法挽回。然而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如此的堕落?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拯救这个已经叛逆的人?
第四节 世人难避悲伤命
第四节 世人难避悲伤命
天又冷了许多。离开清回家时习风感到全身刺骨的寒冷,所有的细胞都要挤爆了。迎面竟然有冰刨扑头盖脸地砸来,带着挑衅的味道。
明明是个春末的季节,冰刨从何而来?寒冷从何而至?难道这一切都是诱魂的鬼把戏?
耳边突然想起天香蓝的话,“人这东西,最怕外界压力。当压力超过一定负荷时,他的心理平衡就会发生偏向,会产生一种逃避的心理。甚至借用自我的放纵来缓解。但这种放纵往往是易释难收,大部分因此就彻底的堕落。”
刚听到这话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现在想想,似乎有一定的愚意。再想想清近来的表现,不免产生了一种猜测。难道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遇到了什么样的压力?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还是有什么难以言语的哭衷?
上晚自习时,珍把习风叫到了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
开门见山地,她对习风说,“清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我没有想到他会是诱魂。”习风声音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那你知道什么原因吗?诱魂为什么能把他俘获?”
“原因?我不知道。”
“她母亲一个月前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习风跳了起来。
“听我说完,先别激动。”珍平静地说。
习风重新坐了下来。
“他母亲去世后,父亲不堪重压,病倒在塌。现在生命也危在旦夕,医生说生命也就是一两天的事。”
习风只觉得轰隆一声,几乎要倒了下去。
珍一把扶住了她,“别慌,今天我叫你来是给你分配任务的。”
“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了。现在的形势十分紧张,对方势力不断膨胀,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了这场争斗。如果照这样下去,只怕……”
“只怕我们都要被他们俘虏了” 习风接口道。
“恩”,珍面色凝重。“我作为护魂的信使,深感责任重大。可是目前的情况……哎”
“那我该做些什么?”
“你知道吗?清现在已经被诱魂迷住了心窍,成为了他们的俘虏。你必须帮他摆脱出来。”
“我怎么帮他……”
“我们也在想这个问题,挽救比阻止难度更大。但现在我们能做的是不能再让清滑得太远,否则,对我们来说,他将成为一个恐怖的敌人。”
走出办公室,习风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要怎样拯救清?”
这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好,那边可乐又出现了反常。
可乐是她和清曾经共同信任的朋友。机灵而又活泼,习风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护魂,因为她所做的每件事对护魂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况且她和珍的关系那么好,如果是诱魂,珍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防备。
可是这几天 她彻底地变了;活泼开朗的她变得十分忧郁起来,她把自己同整个世界隔阖起来,每天发了疯似地学习。
习风所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毫无生机的脸。她这是怎么了?习风担心起来,不知道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清就已经够让她心力交悴了,如果可乐再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不敢想象。
终于那天,她借着打扫卫生的名义将她留了下来。
“可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迎接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奋力地舞动着手中的那把扫帚,像是要用它扫尽心中的郁闷和愤慨。
习风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的手,那么瘦,连青筋都暴出了。
“你其实不必那样的,对我们的事业不一定有好处”显然,习风已经把她当作了护魂。
“你不懂,在这个班上,我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看看那些人,他们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我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的。难道你看不到清的变化吗?我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这样,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毫无疑问,她是护魂。
看着她由平静到愤怒的表情,习风竟也无语。
是的,除了这样,她能做些什么呢?也许这才是最好的方法。
她默默地掉转身,抬起头,仰望天空,一片阴沉。这么多天都没出过太阳了。
清又开始活动起来了,习风无法阻止,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个个昔日的好友带了出去。习风也不知道他把他们带去了哪里。只是这些人回来后都无一例外的便得行踪诡秘,吊儿郎当起来。
终于还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背着清在班里搞了一次募捐活动,筹集了几千元钱。然后和珍一起送到了清的家里。接待的人是他的姑姑,说起家里的变故,她泣不成声。提到清,更是泪流满面。她请求习风无论如何也要帮帮她这个唯一的侄子。这可是他们家族的希望啊!而习风和珍,谁也不敢拍着胸脯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清那天不在家,这是她姑姑说的。
其实习风知道,他多在另一间房子里不肯出来。这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
别忘了,习风和珍都是护魂,对于诱魂的存在,她们是有感应的。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让谁意想不到的事情——“清去公安局自首了”理由更是让人大惊失色。一个月内,他已经六次潜入居民家中,盗得钱财达到一万元。
等珍赶去看他时,他已经穿上了劳教的服装。看到珍时,虽然表面上装作镇定,可珍还是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不易觉察的表情。像是欣喜,又像是自责。
“你们来了”,他淡淡地说。
“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们的捐助”,他的口气终于松了起来。
“你早应该告诉我们”
他不说话,低着头。
“对不起,我们早该知道这些。”珍说。
双手捂住了眼睛,泪水从他指缝间滑出。
谁也没有再说话,可怕的宁静几乎让人窒息。
终于,他垂下了手,慢慢地抬起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
习风想问为什么,珍却在身后戳了戳她,示意她让清继续说下去。
他继续,“本来我不相信发生的那一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我的头上时,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也许这不能怪你,我想应该有诱魂的指使。”珍一针见血。
“是的——‘我碰到了诱魂’,就在妈妈去世的第三天。”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他来找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我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迷迷糊糊跟着他走。在路上他跟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奇妙的话。我只是反复听到一个字,‘魂’。”
“是护魂和诱魂吧?”习风问。
“好象是,他给了我一张纸,纸上的内容我记得不清楚,都是文言的。不过有一段我印象特别深刻,“今天下,唯我诱使为尊。凡世人,未有无私无欲者。私则易唆,欲则易诱。诱界以收天下为要务。然所谓护魂,乃我之大敌。欲收天下,必先俘之。今吾之策可细分三段:一则诱性灵迂腐者,此等人灵窍未开,难辨尘事,略施小技尽得矣;二则诱多灾多难者,此等人,多难必多怨,怨则生恨,恨则易反,寻其恨,嗦其反,则得矣;三则诱护魂之力不坚者,此等人虽有灵性,然力不足,只须我界之功高者稍施障法,亦能得矣。总此三则,若得全乎,魂界之归一近矣。”
“这是诱魂界法典”,习风轻声说道。
他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一段记得这么清楚,就像刻在了心里一样。后来,我们到了一家歌厅,我很奇怪,别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似乎看不到坐在对面的他。我也不在乎那些,我只是急切的想知道他带我去那儿做什么。后来他又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那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场所了,我没有办法来描述 。你们可以充满发挥你们的想象力,你所想要的所有人世间的东西都能在那里找到。”
珍接口,“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只是用来迷惑你的。实际上你是不可能得到的。”
“也许吧”,他挪了挪身子,“说实话,去了那里,我就再也不想回来了。对现实里的一切,我根本不敢去面对,我想到的就是逃避……”
回来的路上习风和珍谁也没有说话,心里的沉重的难以启齿。
第五节 诱魂险出迷魂阵
第五节 诱魂险出迷魂阵
晚上,习风收到一条信息,是珍发来的。
“这几天,他们有行动,你要多加注意。她不知道这所谓的行动指的是什么,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可乐的突然转变,清的盗窃劳教,已经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她真的害怕下面即将到来的那个未知的行动。
魂镜每天只能三用,习风又必须留下一用作为自身的保护。到现在她还不能辨清她身边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似乎每个人都很可信,又似乎谁都疑点重重。
早晨,她一进教室,就被随神秘兮兮地拉了过去。习风茫然地跟着他,不知道要到哪里。随却只顾着拽着她走路,并不理她。这个平日里那么憨厚的弟弟今天是怎么了?一路疑惑着,直到到了一处深巷时,习风才愤怒地挣脱了他的手,“随,你要干嘛?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姐”,他支吾着说道,“我不敢说。”
“什么事,快说!”
“我必须把你带出来”
一丝不祥涌上心来,“到底什么事?”她吼道。
“奇成他们在班里……”
“怎么样?”她的心陡地一沉。
他不说话。
习风甩开他的手向班上跑去,到楼梯口时,突然觉得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前一片烟雾迷蒙。
这个奇成,习风在班里发现的第一个诱魂就是他。本来没想到他会搞出什么大的动静来,也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不知道今天他又在制造什么祸端。
到拐角时她的脚步轻了起来,奇成那公鸭嗓子响了起来,“我说过,随那个傻瓜,肯定会中套的。,一听说她姐会有麻烦,肯定会支开她,这样我们就少了一个对手,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