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觉得有点悲哀,我最初是想引起阿同的一些注意,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要跟我谈谈,我反而高兴不起来,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我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愤怒,憎恨,爱恋,无奈。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阿同,声音尖刻,“我变得这么成熟,都是拜你一手所赐。”阿同低头把玩着杯子笑,“是啊。多多,听晓诚说你被遣返回国,大学毕业证没有拿到,怎么回事?”我挠挠眉梢,心里默默的回答,是因为我太傻了一心想着要赚钱给你花,所以翻山越岭逃课拍广告,结果被遣返回国不说,还一脚被你踹了。付出到连骨头都不剩,结果,哼。我揉了揉心口,觉得有点口干,按下了服务铃。
服务员礼貌的站在桌子旁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看我,连我说了好几遍“酒水单”都没听到,阿同问我,“你要喝什么?”我舔舔嘴唇,“你请客?”阿同点头,“肯定是我请客,哪次用你花钱了?”我手托着腮,这有利用价值就是不一样,“我要喝酒。”阿同一愣,随即摆手道,“不行,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怎么想要喝酒?上次酒精中毒你不记得了?”阿同的眼神中都是认真的关切,我心里一痛,捂住心口,差点就要哭出来,“阿同,对不起,我那副样子,还是影响你婚礼了吧?”阿同定定的看了看我,“没事,晴晴也没在意这些,反而更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我突然站起来,“我走了。”阿同站起来拉住我,他厚实的手掌碰到了我的手指,“怎么了?”我转头一笑,却不小心把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都挤了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阿同,对不起,我们不要见面了,我做不到,我没法把你只当做舅舅,对不起,别再见了。”阿同一把把我拥在怀中,附在我耳边低声安慰,“好了多多,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一把推开他,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夺门而去。出门才发现步擎龙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冲出咖啡厅,意外的听到了阿同跟着跑出来的脚步,下意识的我就想回头看看他急切的样子,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扑倒了一个人,而且要命的是,那块是个台阶,我扑倒的那个人还保护我一下,摔的倒不怎么疼,就是觉得这人的手在我后背下面硌得慌,我坐起来一看,才发现这货竟然是林川。林川看到是我,很开心的笑了一下,随即他身边的秘书打扮的人就对我很不客气的凶道,“你不长眼睛吗?你知道这双手值多少钱,现在就去做检查,哪根筋都不能坏了。”我觉得不好意思,低头道歉,“林川儿,对不起。”林川把手搭在我肩上,就势环过我的脖子,“我说你每次见着我非得扑到我怀里吗?”,说完又把手凑到我嘴边,诱骗道,“来,亲一口,亲一口就不追究你责任了。”我没爱搭理他,他还得寸进尺的凑到我脸边亲了一口。
我下意识是要躲开的,可是瞟到了门口的阿同,我突然脸一转,食指对着林川勾了勾,林川欣然凑过来,我看准了他的嘴唇狠狠的亲了下去。
本来我就想差不多得了,谁知道林川裹着我的舌头就不松开了,我憋了个大红脸,拿手臂怼他,他才放开我。林川笑着问我,“怎么,想通了?打算跟我了?”我看着阿同有点错愕的表情心里隐隐的有种报复的快感,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就点了头。林川一巴掌拍我后脑勺儿,“行了吧,明显就是遇到老情人拿我开涮呢,就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啊。”我白了一眼林川,“是谁先没分清一夜情,之后还总联系我来的。”林川撇嘴笑,“合着你心里没我,拒绝我了,伤害我了,我还得无条件永远爱你,随时随地接受你的surprise kiss啊。”我稍微有点底气不足,眼睛闪烁,林川捏了捏我的脸,“也就是你长得好看点吧,别人想上我的床,扯淡。”
阿同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你们,上过床?”
这个,我还真答不出来,那天晚上我真是喝大了,第二天也没觉得身后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我虽然想气气阿同,告诉他我也不是没人要的,可当事人就在我旁边,我不敢乱说话。林川眼带桃花的看着我,询问似的问我,“我有必要告诉他这么私密的问题吗?”
举手。其实我也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俩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阿同却已经不淡定了,一张英挺的面容全是阴沉。我下意识的拦在林川前面,“你要干嘛?”阿同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我以为你之前就是有点懵懂的崇拜,你今年要20了吧,怎么还对着男人使劲呢?”
呵,亏我还以为他在吃醋。原来还是对我这种同性恋表示鄙夷,还没等我说话,林川先不乐意了,“这话说的,你是他爸妈还是哥哥姐姐啊?”林川这才看清楚阿同的模样,指着阿同半天,“喻…”旁边的秘书悄悄给他递话,“喻双同,商务部。”林川又满脸诧异的看着我,盯着我又指了我半天,“你…和他?曾经?”我想再怎么样这种事情也不能说,对阿同影响太不好了,我还没想跟他鱼死网破,刚要解释,阿同率先开口,“我是他舅舅。”林川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还好还好,少爷级别的我还玩得起,要你是人家养活的,我可就真不敢动了。”
我低下头看到林川的手破皮了,赶紧拿起来看,旁边的秘书都尖叫起来了,“不行不行,这必须去医院了,走保险流程。”我听到他秘书这话,不禁仔细看了看那双手,指骨分明,纤长有力,好看倒是挺好看,不过没看出来怎么值那么多钱。难道林川是手部模特?秘书看着我狐疑的表情,很是不满的凶道,“这双手的价码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根本都赔不起。”阿同轻咳了两声,脸色不虞地对着林川说,“林先生,欢迎回国。”林川撇嘴歪笑了一下,“您不会接着要跟我说希望我留在国内,为祖国音乐文化事业做贡献吧?”阿同脸色更阴沉,“你还是滚回悉尼去比较好。”林川毫不畏惧,反而觉得有点可笑的回答,“是政府让我回来的,你私下要我离开不好吧?”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多诩,1850,随时等你。”
林川最后走了的那个媚眼抛的简直要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还没来得及从林川的百万电压中解脱,就已经被阿同死死的摁在怀里裹带进车里了。
我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但是阿同力气太大,我的抵抗不值一提。行进的路线越来越荒芜,我开始莫名的害怕起来。阿同的手一直在顺着我的头发,可是我还是觉得害怕,我瑟缩着咬紧下唇,脑海中开始莫名的闪过起被他父亲侵犯的各种记忆。到了一片荒芜的郊外,司机下车了,很快就上了另外一辆车消失了。我看着空荡的周围,不断的瑟缩着。阿同的脸色很难看,他把我压在车后座上,嘴几乎都要贴上我的脸,“多多,来做吧。”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同,他眯着眼睛,危险的气息散发开来,我觉得一阵阵悲凉。
如果他还没结婚,没有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哪怕他对我家里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也会原谅他并且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脱掉裤子。
可是他结婚了。
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要陪着他步步高升,陪着他安度一生。这个人不是我,是别人。结束了。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他,也不想被扣上破坏别人幸福的帽子。
而且,阿同不喜欢我了我知道。我还想有点自尊。
阿同看着我不断的后退,一直到头撞到了车门,那紧紧贴靠着车门的状态激怒了阿同,他一把掐住我的肩,把我的衣服直接搂起来缠住手臂,阿同一手按着我被衣物缠绕的双手,一手开始脱我的裤子。我感觉胸口一阵冰凉,一股寒意直达脑袋,有些惊慌,“你…你干什么?”阿同把手伸进我的内裤,狠狠的掐了一下我的屁股,“干什么?干你啊。”这样的阿同,我不认识了。
阿同该是理智的,不会有太大情绪起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疯狂到有些可怕的。
我试图提醒他,可是完全不管用,阿同已经把我的裤子都褪下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跪坐在我的双腿中间,然后,他试图强行进入我,但缺少润滑又没有进行扩张,他试了几次都没能进来,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我,眼底有一丝愠怒。见我半天没动弹,阿同又捏了我一下,“自己做扩张。”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动弹。我灰心了,我放弃了。在我得知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我就该放弃的,可我却放不下对他的感情,而现在…我慢腾腾的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阿同按住我的手,“我让你做扩张。”我斜眼看他,“凭什么?”阿同双手捏着我肩膀,紧紧的捏着,眼底的血丝依稀可见,“林川和你不是也做过了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定你和多少人做过了,为什么和我不行?”
我挣扎了一下,没摆脱他牢笼一样的束缚,“是你先结的婚,你先让我死心,你先把我一脚踢开,凭什么在要求我回到从前,又凭什么管我和谁做没做过?”
阿同沉默了。我穿好裤子,看阿同也冷静了许多,就坐起来问他,“阿同,不管以后怎么样,我只想问问你,你喜欢我吗?或者,你喜欢过我吗?”阿同看着我清亮的眼睛,伸舌头抿了抿嘴唇,无意识的频频微微点头,艰难的吐息,“嗯。”我点头,又问,“你又有多喜欢我呢?我出国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派人查我三哥犯罪证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查我家经济犯罪对我爸出言不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结婚一脚踢开我仕途坦荡了有没有想过我?你总说我对你的喜欢是痴迷不是真爱,可我至少没做过这些对不起你的事情。”
阿同缓缓的松开捏着我肩膀的手,我两个胳膊有点麻。“多多,查你家的事情我问心无愧,月光集团带着陈氏电力这个拖油瓶永远走不远,上市公司涉及走私犯罪,就算我不查,别人也会查,我对得起你家,就对不起那些安分做买卖的公司。人活在世上,有很多比情爱更重要的事情,你懂吗?”
我突然就笑了,“阿同,照你这么说,你现在是干嘛呢?你要侵犯我,要强迫我,不是因为情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尊严吗?”
看着阿同有点僵硬的表情,我心里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笑了笑之后我又问他,“你不能结着婚还要求我屁股干净。”看着阿同沉默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气场强大了起来。“我要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阿同很快恢复平静,他点了一根烟,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拉开驾驶座车门,启动了车子。我想了一会儿,问他,“阿同,三哥说,你刚才要对我做的那种事,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程度的侮辱,你是这么想的吗?”
车子的速度陡然加快。
我歪着头看窗外,“你爸肯定是这么想的。”车突然刹住了,我的额头差点碰到了车前座,阿同没有转头,仍然是叼着烟,他沉重的吐息,车子里都是烟味,有点呛人。我放下车窗,呼了两口新鲜空气,“阿同,你说得对,你爸也没做错。我黏着你,会干扰你,会影响你,会给你带来不好听的话,你走的是仕途,我那么缠着你…你爸怎么对我都无可厚非,那是我自作自受,我认了。没错,你的人生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我的离开能让你轻松。但能不能请你,别总是否认我的感情,我喜欢你,爱你,都是发自内心的。你可以瞧不起我喜欢男人,但你不能说我不爱你。”
阿同一路上都没说话,把我送到家附近就走了。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一宿没睡的无声哭喊,第二天天亮,我告诉自己,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我肿着一对核桃眼跟家人打招呼,老妈还以为我毁容了,嚎的全家都来看,我怪不好意思的,就老实承认,“昨天哭了一宿,现在没事了。嘿,我这段时间不正常,我还是出国把书念完吧。”
全家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又出了国,这回他们送我的阵仗很大,连陈意如都报出来了,陈意如已经会说话了,对着我咧嘴坏笑,奶声奶气的跟我说“小叔再见”,我突然就觉得这个小玩意儿也没那么带恨了,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蛋子,把脸凑过去调戏他,“来,给小叔亲一口。”然后我就后悔了,这小崽子上来就糊了我一巴掌,小爪子那个尖溜,差点就给我毁容了。
更过分的是,来送我的粉丝们看到陈意如都疯狂了,老远的我都能听到她们在那喊“那个宝宝好可爱,好想咬一口”,我尴尬的转身挥手,发现看着我的人少之又少。
叹了一口气,我步履沉重的去过安检。
上了飞机我把眼罩一蒙,耳机一带就开始睡,直到开始供餐我才被空姐客气的叫醒,我朦胧的摘下眼罩,对飞机上的灯光还不是很适应,要了份餐我打算去上个厕所,谁知道旁边的人睡得比我还死,一动也不动的横在那,我也没太清醒,脚没抬够高直接绊了,那人好像被我踢醒了,感觉我要倒了就伸手扶了我一把,结果我俩跌跌撞撞的,状态挺狼狈的滚到了地上,我压着这人,嘴都要贴到一起了,我立马站起来,顺带着把他拉起来,他摘了眼罩,我俩就愣了。
林川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哎不是,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这么热情的投怀送抱。”我对这种巧合也十分不解,讪笑着想起了自己本来是要上厕所的,打了个马虎眼,刚进了厕所我就觉得脸颊滚烫,这种窘迫已经不止一次了,仿佛在林川面前,我总是这么没形象:醉的不省人事然后被他抱在怀里一夜,醒来以后手机落下却不记得房间号码,从咖啡店台阶滚下狼狈的压到他的手,还有这次…居然还坐了同一班飞机的同一排座位。
我抹了把脸,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摇了摇头,我连小便都忘了就出了厕所。回到座位上,林川显然没了困意,两份餐点整齐的摆在面前,他抬手掐了一把我的水嫩的小脸,“你去英国干什么?”我大摇大摆的坐回座位,没形象的开始吃饭,“念书。”林川皱着眉看我把普通的飞机餐吃的起劲,不禁问了我一句,“好吃吗?能吃吗?”废话,一飞机的人不都吃呢吗,怎么就不能吃了,看他那表情就好像在看我□□一样,我突然想调戏他一下,于是迅速的扒完分量不多的饭,对着他的飞机餐就要痛下杀手,“你不吃我吃了哈,浪费。”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他的饭,殊不知我在心里默默的喊着,“快来抢,快来抢!”
“等等。”他握住我的手腕,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委屈巴巴很渴望的眼神,然后吃了一口,我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没那么痛苦,然后他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最后他吃的比我吃的还干净。我指着空空的饭盒,模仿着他的语气问他,“你说,这个能吃吗?好吃吗?”林川委屈巴巴的看着我,“不好吃,这也叫食物?”我飞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你还不是都吃完了?”林川抬手又拍了我的后脑勺一下,“笨啊,你胃不好,我怕你吃多了撑着。”我眨巴着眼睛,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一股酸涩的暖意涌上来,我咬着下唇,看着林川一脸随性的表情脱口而出,“林川儿,我们交往吧。”
作者有话要说:
☆、CLL
林川的脸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然后又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说你这少爷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先追的你,你心里揣着另一个老情人,你拒绝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