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9日,深市PM:8:05
胡风然这两天都很不舒服,敏感的他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可又抓不到那个视线。胡风然从来都是敏感的人,因为他的敏感多余救了他很多次。就像小时候,要不是他敏感,让官家的儿子替他成为绑票的对象他早就死了。
在深市开车真是让人恼火的事情啊,十点了路上还是被堵成一片,气的他想骂娘,都什么时代了,还会堵车。胡风然知道那道监视自己的视线就在这群车辆大流之中,但是他不知道是谁。从12日李奇失踪开始他就浑身不舒服,他找不到李奇,可也找不到叶艾,这两个人活生生的失踪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接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之后就没有拆开搭理而是□床底下的木板里。他现在只想赶回家去,现在,在他眼中,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有可能是那道视线的主人,他不能讲自己暴露在外面,这对他来说很危险。
他是怕死,但他从来都相信,怕死的人才能够活得更加长久。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路面终于缓缓动了,这车流,如同一条慢慢蠕动的毛毛虫一般在前进。摸出藏在车座下的手枪放入怀中;枪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出门在外,除非有必要,否则他绝对不会让手枪离开自己身上,他的谨慎和敏感曾经得到李奇和叶艾的嘲笑。李奇笑他:
“我们是什么身份,谁敢对我们动手?”
“胡风然,你太敏感了吧。从来就是我们给别人带来威胁,没人能威胁我们。”叶艾也取笑。
但是不管他们两个怎么嘲笑,胡风然这么多年来依旧枪不离身。从什么时候开始信赖手枪能够给自己带来安全呢?他忘了。
在深市,可以说是他们的天下,出了深市就不一定了。曾经和叶艾、李奇在别的市区惹下了麻烦,若不是头上顶着国会议员的儿子,估计他们是少不了一顿刑罚。
但也就是这个“议员的儿子”身份让他们逍遥多年,在深市谁不知李少、叶少、胡少?可出了深市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他没有叶艾和李奇那种粗神经,还以为这天下就是自己的。所以在外面那一次可以说是自己救了他们两个人,但他们两人脑中却不长记性,总是不知天高地厚。
车终于脱离了该死的马路渐渐开入别墅区主干道,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车行驶。但是那道视线却还是没有消失。他慢慢开着,终于发现了有一辆车一直没有脱离自己。他开快,后面的那辆车就开快,他开慢后面的那辆车就开慢。进入别墅的时候,停下车的时候,那辆车也停在了车位上。他没有下车,但是那辆车的主人却下车了。
是个男人,该死的,他朝着自己家去了——
哦,不。他朝着自己别墅隔壁的那栋别墅去了,原来是新邻居。
胡风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将精神紧绷了起来。那道实现还没有消失?难道那道视线就是自己的新邻居发出来的?难道他一直在监视自己。自己与他别墅只隔着一小道,难道他将别墅买下来就是为了监视自己?
任何疑点胡风然都不会放过。他相信自己的敏感会救了自己的命。
下了车开门,眼前屋中的寂静和黑暗让他有点觉得陌生。自己买下这栋别墅已经有五年了,在这里住了五年,即使是闭上眼他都能熟门熟路的摸回自己房里去。可此时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看着黑洞洞的大厅竟然有种陌生冰冷的感觉。他强迫自己镇定摸到了门口处灯的触摸开关。
“滴”的一声响,整个大厅都亮了起来。胡风然才舒了一口气。大厅没变,但是他立马行动将自己的整栋别墅包括厕所和浴室全部搜了个遍,没搜出监视器和其他不该存在的东西,他才真正的安心——
又来了,那道似有若无的视线。
他悄悄地上了三层的书房,没有开灯,躲在帘子后面看自己隔壁的别墅。从这个角度,他看到了那个男人在二层打电话,然后——
那个男人抬头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他一眼!
瞬间,他心下骇然。胡风然忍住掏出手枪的冲动,那个男人只是向他这边瞥了一眼,他隐藏得很好,不可能看到他。
但是——
他终于知道了那道似有若无的视线就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监视自己?他想要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6
胡风然回到自己房中慢慢疏自己的疑点,他不认识这个男人,难道是父亲的政敌?想利用自己陷害父亲?当年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那仅仅是当年,而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他不会让自己成为父亲的负担,因为这关系道父亲明年升迁的问题。
如果不是父亲的政敌,那就是自己的敌人?是谁?他不认识这个男人,难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敌人雇佣来监视和陷害他的?
如果是敌人是哪个敌人?胡风然瞬间脑中混乱了——
因为被他陷害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真的是针对自己的人,那么会是谁?不行,他一定要查清隔壁的男人是谁!他不能坐以待毙!胡风然急忙的拨打私家侦探的电话
“这胡风然果然是个谨慎的人啊。”在酒店里,林明吸着面条含糊地说道。
“就怕是他的隔壁给遭殃了,你吃慢点。”大维说道。
“不过,大维,你为什么会来深市?”林明盯胡风然一整天,摸摸扁扁的肚子,看看,这活儿快把他饿瘦了。
“白sir让我来的。”大维说道。
“难道白sir这次是认真的?”林明惊讶道。
“嗯。”
半年前白迹一来到他们刑事组,在这半年里,这个像是在混着日子过的队长从来没有认真办过一个案子,他除了和法医杜施明关系比较好之外,和谁都不近。即使是科长赵长将最弱的赵安康丢到他身边给他做搭档他也视而不见。在这半年,他们是轻松的,也是不安的。他们不了解白迹一的为人,但却从他身上的气势能感受得出他是一个出色的人。在这半年的相处之中,他们慢慢开始习惯了白迹一这种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找人顶罪的做法。身为刑事人员,有这样的做法是不耻的,是无法接受的。可让他们惊讶的是白迹一这么做竟然没有遭到上面的反对!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到媒体和民众的耳中,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定会导致督察等人下台。
在这刑事科六大组中最瞧不起他们,也最讨厌他们的刑事二组队长许点也看不惯他们,曾经在会议上公然反对他们的做法。
可最后的判定无效。
这让所有人惊讶,也让许点更加怨恨他们。只要有这么一点机会,许点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抹黑他们。
这一次死了两位官员之子,估计许点睡觉都能含笑,他等着白迹一下台,到那时候他有的是手段一一收拾他们这群人。
“不过白sir也真是厉害,连这么精密透明的监视设备都能拿到手。我听说只有军方才有资格使用吧。”林明终于满足地揉着自己的肚子。
“军方有,但黑市有有。既然连精密的监视器都能得到,白sir就不会和以前一样随意拉人顶罪了。毕竟死的是政府官员的儿子。”大维看着电脑上的监控说道。
可大维说错了,白迹一会认真是因为赵长而不是因为死者的身份。在白迹一眼中,那些官员和路边的蚂蚁一样随便都可以踩死。
“也是,明天的选举搞不好这三位其中一位能成为更大的高官。是得罪不起。”林明说道。
官员真是好啊。
“胡风然要找私家侦探,安可来电话让我们找到从港都寄到深市给胡风然的信件。这信件很重要,不知道胡风然放在什么地方。明天你将胡风然引出门,我去找信件。”大维安排道。
“他找的那家私家侦探叫什么?”林明问道。
“XX侦探所。”
5月20日,港都GM:8:22
白迹一办公室里,那个可怜的男孩至今还是精神恍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想必是当时在现场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视觉和精神上的冲击力让他无法承受吧。这倒霉的孩子跟谁不好,偏偏要跟一个被杀人犯盯上的人。白迹一用手撑着脸,问什么,这人只会发抖,赵安康在一旁看得汗水淋漓。他看了看白迹一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男孩便小心翼翼地上前去轻轻地将男孩保住,他的举动让杜施明讶异了不少,看着,发现赵安康如同少年一般。也是,赵安康长着一张少年脸,即使已经有二十二岁了,但看起来只有十多岁一般。安康的母亲曾经是个美人,不然赵长也不会与他母亲有染,安康继承了母亲的面相,再加上小时候的营养不良导致了他只有一米六的个字就再也无法发育了长高了,小时候常常被欺负变得害怕陌生人也没有朋友面对陌生人会紧张和结巴。不过赵长也能耐,能让这个小个子进入刑事科。刚进入刑事科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待见他,还以为他是什么少爷,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出不妥当的事情,但后来发现他就是个懦弱无能的能,这让众人松口气的同时还对他产生不屑。说起赵安康,杜施明觉得是有趣的,因为他不会害怕自己的工作室。时间长了,大家看到赵安康与自己走得近了,也就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使绊子了。更何况白迹一的到来,白迹一可是连赵长面子都不给的人啊。他们不知道白迹一对底下的人如何,但是他们已经不会无故去对安康如何了。
现在的六组刑事科,见面了如同陌生人,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你。这么长时间来,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
“你你别害怕。”赵安康想起小时候自己害怕或是受到欺负的时候母亲都会将自己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或是拍着自己。他紧张地用手抚摸少年的后背。他知道自己的举动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白迹一会不会生气,但是少年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你别害怕。我我们会保护保护你的。”安康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怀中瑟瑟发抖的身体在安康温暖的话和怀抱之下才慢慢停止发抖。少年红了眼眶抬头看了看安康一眼便猛地扑入安康的怀中“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听到男孩的哭号声,白迹一头疼地退出房间门。直到这个少年哭够了才能够办起正事。
“说说那天叶艾那通电话里说了什么。”白迹一问答。
“说什么我忘了,可是从通话的口气里能够判断出应该是叶少熟悉的人。因为只有熟悉的人才会用那种随意开玩笑的口气说话。”少年紧紧地握着安康的手。
“在那个通话中他有提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么?”白迹一继续问道。
“奇怪的事情”少年努力地想着。
“好像提到什么双胞胎?”
“你再仔细想想。”白迹一继续等待头疼中的少年。
“慢慢慢慢想,不不着急。”安康小声地对少年鼓励,少年对安康感激地一笑。过了十来分钟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对了,还有相片。”
白迹一没有开口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什么什么相片?”安康小心翼翼地问道。
“装在信封里面的相片。”少年揉揉脑袋。
“你你看到相片了么?”安康继续问道。杜施明在白迹一身边捂着嘴愉快地偷笑。
“没有,没有。叶少不许我乱动他的东西,但是好像记得在电话里,提到了相片、双胞胎这样的词。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己躺在躺在”少年惊恐地瞪大双眼,仿佛看到了地狱。
“别害怕,乖。”安康小心地将搂住少年给他安全感。
“好了,安康,你送他回去。”白迹一说道。
“咦?”白sir好像什么都没问吧,为什么就把人送走呢?
安康疑惑地将少年搂着送走了。杜施明当场笑了起来:
“看来还是安康比你厉害呢。”杜施明当场爆笑了起来,估计那个笨蛋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
想起刚才的事情,白迹一嘴角也挑起了笑容。
原来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只是这家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是个优秀的人吧,每天默默地为着大家做着微小的事情,被忽略,被遗忘。胆小懦弱,完全不适合做刑警,但是却在某一方面却能够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事情。
“白sir,旧城区的邮差来了。”成一说道,那两位邮差二楼广阔喧嚣的办公区域。
“把他们请进来。”白迹一说道。
“yes。”
康人、通隐和李岁然一早到旧城区小小的邮政局就被守候在那里的刑警请到了警务处,他们莫名其妙,而通隐更是隐隐地暴躁。通隐昨夜风流一夜,现在眼圈黑得和熊猫有的一拼。身穿邮差制服的他们今日背后没有背着大包裹,康人面色正常,反观得通隐面有菜色,精神不佳,一看便是昨夜纵欲过度。两人一坐下,通隐便受不住抱住康人的腰身想要继续大睡。康人摸摸通隐的头让通隐感到舒服,他抱歉一笑:“对不起,通隐今天不舒服。”
“姓通?少见难得的姓氏啊。”杜施明笑着说道。
“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么?”康人好脾气地问道。
“你还记得自己去西餐厅送过信件么?”白迹一问道。
“西餐厅?”康人疑惑地问道。
“在5月12日我在西餐厅看到你给一个男人送信。”
“请让我想想。”康人皱眉想了两分钟才松开眉头。
“是啊,那天我确实是给一位收信的客人送过信件。”
“那你还记得信蜂上的地址么?”
“信封上没有地址。”康人说道。
“没地址?什么意思?”杜施明问道。
“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信封上收信人地址和电话都是打印上去的,而且信封上慎重地打上了是急信和让有差亲自送到,所以我才按照要求给收信人打了电话。那天在台北酒店,收信人在外面就餐让我亲自送过去,我便亲自去餐厅送信。”康人认真的说道。
“不对,我没有收录和盖章过康人所的这封信件!”旧城区负责收发信件的李岁然大声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是不是你不记得了啊。”杜施明笑眯眯地说道。
“不可能!”李岁然坚持道。
“为什么?”白迹一问道。
“因为一个星期都没有多少封信件!所以康人说的这封信件我没有见过,也没有盖过邮章!”李岁然大声说道。
是的,现在的人们早就已经忘记了信件。电子科技的发展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们有了面对面的可能,电话、手机、互联网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完全取代了信件的存在。现在的人们,有谁还能想起信件?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背后背着整整一大包信件吧。”那也叫少?杜施明不解。
“那是五年、十多年、二十年以上的信件。旧城区要拆迁,旧城区这个邮政局将不复存在。我说要销毁这些无主的信件,可是笨蛋康人不愿意,说要一一将这些五年以上的信件全部一一送出去!”李岁然显然对康人充满了不满。他不明白,那些老旧的信件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的主人?明明港都的变迁已经面目全非了,一封二十年前的信件怎么还可能找得到收信人?
港都这个用金钱堆起来的国际都市,利益所及之处将会将一切碾成一片废墟。老城区的年轻人一去不归,老人独守旧城,外来工人和失业人、乞丐等人聚集老城让老城不会因为城市的发展而寂寞,里面的混乱和神秘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