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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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农启示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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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是好人,都品学兼优。人以类聚。如果不是我自嘲的话,你可以叫我不伦不类的伪善。
  “你真是抬举我了。我没那么好,你看我又姓曹,又这么白,你不怕我变成曹操了么,那可是三国演义的臭名人物。”我恐吓她。
  “你说错了。妹妹说曹操并不是坏人,”她笑道,她的唯一的小酒窝永远那么可爱,“并且我们白族最喜爱的最崇拜的颜色就是白色。”
  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我说:“你倒没有被同化。你妹妹还真有文化。”
  “她。还差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大学毕业的,中途发生了点事情,”她有些伤感,声音有些哽咽,我马上发现自己无意间触动了她的痛处——凭我直觉。
  我立刻转移了话题:“那天接我电话那个女的谁?”这话说了我才后悔,但我那时已经慌不择言了,把她的痛处转移到我的自己身上来了,虽然我身那个“老公”并不算痛,顶多算不不适。
  “那个人,我们是要好的同事,听说我们要走,所以她来聚一下,”夜色有些暗,灯光也照不到她的脸上,此情此景下我已分不清她的肤色为何,她的嘴里堵着两个字,我明白她要说什么,但是她那潮红的粉脸在灯光下真假难辨,我只嗅到一股股的香越来越强,“我的手机里。。。。。。”
  一段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了她较弱的话语,陈云杰和李娜在车上冲我们不停的挥手,陈云杰说:“大家快上车。”张馨雨和我收起刚才的心理。我们靠近一看,原来是一辆四座跑车,是红色改装的,底盘有蓝色霓虹灯,车身也是流线型的极其遒劲的感觉,并且发动机的声音节奏平缓,音质纯洁,想必花钱改这个车的人是个大款。司机是个时尚男,风格有点韩味,不过头发还是本色,这不让我彻底反感。乍一看像个女的——这世界怎么了,自从春哥问世之后,男非男女非女的风气很是流行,用他们的一个字来形容——帅。
  司机漫不经心的说:“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瞧瞧。我这车上有三个极品;一个帅的掉渣;一个美如天仙;还有一个白得不可思议。帅哥,你可以给我说说你这白用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陈云杰说:“你说曹飞吧!他白只有天上来,地下莫强求。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司机说:“那算是天生丽质,哎,要我把你的那皮给我的换一换,该多好。好了。各位我答应陈云杰帅哥要送你们一起回去,说吧,你们的地址,那个小区?”
  “同安工业集中区。恒远机械加工厂。”陈云杰说。
  司机又说:“你玩我是不是?你们这么打扮竟然是农民工,农民工……’他口里念叨着,挂着档,踩着油门,汽车背后传来浓烈的臭味——是轮胎与地面疯狂摩擦产生的,我的的后背因为惯性一下子猛压着座椅,汽车如脱缰野马,奔驰而走。我暗骂陈云杰,这厮竟然遇到飙车党。
  司机把音乐放得震耳欲聋,是比较劲爆的那种,听着就有害。车在马路上飞驰,把所有的车辆通通快速抛到脑后,有时候前面车多挤不过去,他不惜开到反道上去超车,几次差点同迎面而来的汽车碰了个对头,然而他镇定自若,他挂档的手又快又准,用习惯竞技的人来说,那叫技术专业。
  车外的路灯汽车前后灯都被拉成了一条一条的线,那些光芒飞速流过我们身旁,司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他是把车当成过山车开,我觉得惊险程度远赛过刘黎明载着陈云杰和我那次。看着旁边飞过的种种灯光,我说:“今晚真是划得来,不光唱歌过了瘾,坐个车回家还看了一场流星雨。”
  司机说:“哥们你是真害怕了。这速度都没平常的比赛一半,那时候的速度别说流星雨,这车在街边的人看了就是一颗掠过的流星。要不是这位陈帅哥给我的车排除了机械故障,哪里轮得到你上我的车。这也是尊重帅哥尊重技术,才送你们回家的。”一路上李娜一直不满的盯着陈云杰,大家无语,任由司机发狂似的开着车,竟然活着到了门口。
  第二天,我以为黄关心会臭骂我们一顿。上班后他竟然没有要唠叨我们没有要埋怨我们意思,好像昨天的霸王假很正常样,或者根本就忘了。只是我白天有些不在状态,把公差在0到7丝的公差愣是弄出个10丝来,气的黄关心暴跳如雷,不过东西并没有坏,他叫陈云杰用电焊补了一圈,重车了一回,算是亡羊补牢。
  饭后黄关心召集众工人到办公室开会。说,他花了几百块钱请了个道士问了一下,这地方不能久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说既然没有银子那么我们就搬。他又说,那老道士很神洞察了他的心思。黄关心又给我分析了客观原因,其一,这片地实在太小,挤不下那十几台机床;其二,这地方小就算了,还不正规,容易发生事故或者被盗;其三,两台立车用电量实在太大,经常把这片区弄得跳闸,犯了众怒。所以决定下周搬厂。
  会后陈云杰说,我干,你看黄关心那疑神疑鬼的样还花几百请道士,你要把那些钱给哥几个,哥几个给你往死里干。大师傅说,这几天大家悠着点做,搬过去没多久可能要计件的,别到时候弄得大家赚不了钱,众人纷纷点头。
  我发现我这辈子是福星高照的一辈子。
  高中时候我晚上伙同寝室的同学高唱童谣至半夜,第二天学校宿舍管理员把黑名单交给广播处来骂,那个管理员黑灯瞎火的竟然把我的曹写成了曾,于是我又免遭一劫。前段时间坐了一宿拘留所,当了一夜罪人,天亮之后倒成了见义勇为的汉子。昨天晚上张馨雨要审讯我“老公”时半路刹出个改装车,避免了尴尬。前天请了个霸王假,把黄关心开罪了,今儿个他竟然忘了那事。最最离谱的是,昨晚坐了回极品飞车,还没死,仅此一日走的鬼门关比别人一辈子的都多。
  随着这种福气,我也跟着黄关心鸡犬升天了。黄关心的工厂如今终于可以叫工厂了。标准的钢结构房,四面墙壁又高又大又白又明亮。夏天开完所以窗户,这厂就跟风箱似的,两头都吹风,电风扇都可以省了;左半是一排车床,6140;6280;630车床并列横着;挖了两个深坑,放下去两台大立车,操作起来比以前更方便安全,他们在中间长期靠后的位置,看起来威风凛凛,像两尊巨佛;右边的钻床刨床铣床,与车床对称;最右边靠墙的位置建了个厨房办公室,库房。其余空地都次序井然的堆放着成品和半成品,铁削们也终于团聚一致找到统一的家了。
  黄关心定了一套专门的工作服,黑色面料,红色的领口,穿上都觉得自己上了一个档次,就同气派大厂出来的一样,我们焕然一新。他还把工厂的名字鎏成金色的立在房顶上。黄关心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老板娘所谓的“大动作”,就是同国企签订了长期的合同,保证活儿不断。工厂扩大了,当然也要把能做的活都包了,厂旁边的空地一半拿来当打磨车间,另一半拿来种菜养鸡。厨房也解放了老板娘,请了个大妈来走饭,她手艺好,花样多,传说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一个很争气的女儿。
  每天的九小时制,也被大师傅和我压成了八小时制,那种兴奋感自是无与伦比,比涨了工资还高兴,真是工人们的胜利。并且黄关心决定,最慢下一个月变成计件制,陈云杰大呼终于有资金和本钱同李娜面对面了。黄关心还招了几个人,那些人在他眼里都还行,只是不受完全的信任,大多做一些简单粗制的工件,不予重用。
  有一个清晨,张馨雨和李娜来了,穿着我们工厂的制服,戴着鸭舌帽,笑脸灿烂的样子,活像个女子汉子,巾帼人物或者娘子军,有些帅气又有些动人。
  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们加入了恒远机械?
  记忆里,楼上的两个女子天天赖在屋里不出来,我以为她们会是一个好吃懒做之徒,原来早有预谋,就等着黄关心搬厂。至于看到这情形,陈云杰可不思议地跑到李娜面前说:“娜娜,我就知道你会嫁给我。”
  李娜说:“为什么?”
  陈云杰说:“因为你不嫌弃我的岗位了,在你眼中我没有入错行,所以你也穿着我们厂的制服来上班,你一定决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李娜红着脸说:“那曹飞也穿着制服,厂里人都穿着制服。我怎么知道嫁给谁。”
  陈云杰说:“曹飞不一样,曹飞不爱你,我是爱你的。”
  李娜说:“那就旁边去当狗吧。”
  “遵命!”……陈云杰说。然后屁颠屁颠的,四肢着地的向着机床奔去。
  我说:“你这是要去打磨么?”
  张馨雨说:“是的,上次老板娘说了有几个工作合适女孩子做,并且工资还不错。”
  我说:“打磨这活儿累脏,而且铁砂铁粉多,不利健康。”
  李娜说:“姐姐说了,人是钢饭是铁,有铁有钢才阳光,你不要小瞧我们。这活我们做过,那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姐姐还说了。她宁可被钢粉铁末埋也不要被流水线埋。”我记得张馨雨曾经说过电子厂的生活就像被泥土埋了样,而他终于从泥土里一跃而出了,这个勇敢的坚强的妹子,用砂纸温柔的擦拭,用角磨机火花飞溅的打磨,她的动作纯熟姿身矫健,无不让我着迷。当我用河马一样的大嘴巴看着她干活的模样我发觉我竟是喜欢着她的,快要爱上了她了,尤其是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一双明亮的眸子专注着手头的工件,像专注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爱意,那样很美,我恨不得将自己变成她手下的钢铁。
  我给我妈说,我们厂脱胎换骨了,我见证了一个工厂的崛起,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我妈说,儿子继续威武,多赚些钱好回家相亲,娶老婆,这厦门我做得太累,想回家抱孙子玩。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2

  我给我妈做了参谋。我建议我妈摒弃快餐,专注面条,既能节约每天的买菜的开销,又能过滤不必要的做菜程序,还能摆脱地沟油的依赖。专一的卖利润空间大的面条。没想到我妈听了我的那生意也还做得悠哉游哉,食客也还络绎不绝。她那个高兴对我说:我儿英明,这钱来得就像地上捡一样。最后我妈又问起我的终身大事。我说,你老放心,三年之后,等我水到渠成,有钱有势,美女如归,让你享受儿孙绕膝之乐。
  冬天来临,厦门的气候只是变得稍微有些寒意,打发厦门的冬天并不需要过多的购置衣物,一件内衣一件外套就可以过冬。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厦门的冬天,她很温柔,如春的厦门如春的季节。
  工厂的生活倒也过得闲云野鹤。每一天起床,伸懒腰,刷牙洗脸,快速的穿着工作服,跑到路边吃一碗稀饭啃几个包子,进厂打开电源启动机床预热,顺便看看新到的报纸,八卦一下台湾哪位官员的绯闻,没事逗一逗黄关心的白狗,忙碌到中午,围上十几个人的圆桌吃饭,喜欢聊菜的做法和吃法。高兴的时候给众人普及一下世界地理,告诉他们这世界有两个地方一年只有一天,白天有半年晚上有半年;有个地方叫赤道,一年都是夏天,每天每几个小时都在下雨;爱因斯坦的理论造成了□□,同样可以用到时空的穿越上;甲午海战的惨败就是我们机械这一块出现了大问题,炮弹精车不到位,没倒角,以致临阵还得用锉刀加工,这让千钧一发的海战失去了过多的机会。我喜欢看他们惊异于我的吹牛时的瞪圆的眼睛,当然我更喜欢看张馨雨诧异的表情和张馨雨吃饭的模样。
  下午,吃完饭依旧睡在废床上做梦,何男的床几乎快成了万人床了,醒来继续干活。
  等到结束一天的工作,同陈云杰到篮球场上打球争抢,同样是在肌肉从林中打得刀光剑影,不同的是场外有了两个妹子给我们喝彩助威——李娜和张馨雨。有时候陈云杰会请李娜上网吧打反恐精英,陈云杰同样的被虐成筛子或者活靶子,有了我的加入才能让局势平衡,张馨雨坐在李娜背后喜欢吃泡椒凤爪。
  最后各自回房,我就洗个澡,然后擦干身子,赤条条的坠入梦乡。
  有时候我在想这日子过得太好了,就像掉进蜜罐里,真想一辈子泡里面,甜个够,不出来,我希望自己老死在这工厂得了。可是想一想,这样没头没脑的过活并不合适我这个人,我的心本就有丝丝的野性,有点不安分,那样真没出息。自从我发现张馨雨很美之后,我就格外地想靠近他,想同她说话,可有几次都被一种羞涩的情愫战胜,更别说告白我内心对她的倾慕。每天夜里都想着她的脸,希望自己在梦中梦到张馨雨,可是每晚均是无梦之梦。我有些烦恼,可见到张馨雨我那种烦恼便烟消云散,想说给陈云杰听一听,又怕那厮笑话;想当着张馨雨的面说,我一定难以启齿。那时候我像个盗贼样,隐踪在张馨雨身边,暗暗恋着她,并不发出任何声响,小心翼翼。
  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的开窍太晚,年龄长了,工资长了,胆子大了,对女子的追求手段丝毫没有长进。我的手段依旧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写情书,我想,我把我的感情写到纸上,好过我当着她的面讲述,虽然这样土得不能再土。
  亲爱的张馨雨妹子:
  我正坐在夜里的灯光下给你写信,窗外冷风凄凄,那些漆黑有些吓人,想必你也不寒而栗了吧。而我眼前是你的笑脸,你笑得很温柔,融化了冬天的寒意,这么多天甚至于你到达恒远机械之后,我都发觉自己的眼光总是被你所吸引,不由自主,情非得已,不可抗拒,就像万有引力。我喜欢看你干活时专注的模样,喜欢你吃饭时 的憨态可掬,喜欢你休息时依靠着铁锈斑斑的工件上抬头仰望蔚蓝的厦门天空,更钟爱于你同李娜时常的欢声笑语,有时候我真想凑过来和你说话,可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动机不纯,以至于欲言又止无形中更是把距离拉鸿沟,难以逾越。
  想把心情讲述给你听,我实在是怕得不得了,我怕告诉你之后,我们不能再像朋友一样,那样不太好,我希望今晚的文字不是我白费心机。
  我真是开窍太晚,这么久我才发觉我快要爱上了你。可是,拿什么面对你 ,我实在找不着。我想也许我不够资格爱你,就像陈云杰之于李娜,也许是钱,也许是地位,也许是梦想,也许是其他什么东西,总之我现在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子。
  我想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对你的思念在我心中翻江倒海,可明明你却近在眼前,近在楼上,我拼命想靠近,又害怕身上长着无形的刺把你弄伤。我希望多看你一眼,任何一次都是对于我的奢侈,任何一句你的说话我都巴不得找个录音机存起来,一颦一笑更是价值连城,哦,不,明明是无价之宝。
  这些话可能对于局外人来说是多么的肉麻,对于我来说却没有那么腻腻歪歪,反而是不吐不快。
  请你原谅我的不善表白,以至于那么的毫无头绪。
  你还记得上次在海边说到你妹妹的退学的遭遇吗?你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的故事我洗耳恭听,如果要交换才公平的话,那么我马上表明我的诚心,我愿意把我的苦难分享给你,只是你不要伤心——事实上我忍不住要对你说了。
  记得孩童时我有多么的无忧无虑。
  我的爸爸是个教师,我妈是个生意人,是农村镇上的小贩,而我那时只知道和我的狐朋狗友没心没肺的快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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