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你by 顾唯(现代,虐恋)- 第7部分

　　“那我先回去了，家里一大堆事呢。”张清芳像是走了个过场似的，刚坐下不到几分钟就起来拎着自己的小包准备回家。

　　“等会把汤喝了啊。”说完就出去了。

　　拉开被子，程筠曲起脚，仔细看了看崴伤的脚。上面被贴上了黑乎乎的膏药，用绷带给绑着，轻轻按了按，本来就有点好了的，现在也不怎么疼了。看来医院的医生也顺道治了脚。程筠就下了床，想脱下病服，穿上昨晚给换下的衣服。

　　“程筠……”高宗扬喘着粗气，一把拉开门……却看到程筠香肩裸露的活色生香的画面……

　　瘦弱纤细的身躯洁白而晶莹，两道精致匀称的锁骨向肩胛伸延，修项秀颈……蓦地高宗扬感觉嘴巴有些发干，抬头望向惊愕的程筠，嘟哝了一句：“我先到外面去。”

　　等高宗扬关上门后，突然反应过来了。又不是女人，自己干嘛这么不好意思的。随即又想到刚才的令人口干舌燥的场面，高宗扬有些恼怒地抓了抓头发，“吱呀”一声，又开门进去了。

　　程筠刚刚把衣服的扣子扣好。

　　高宗扬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望，他懊恼的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闷不做声，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喝水。”程筠为他倒了杯水放在了床柜上。

　　“嗯。”高宗扬吭了一声。

　　程筠看了他一眼，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其实您不必来这趟，我下午就能出院回公司了。”

　　“你下午不用去了。既然身体不好，就请个病假，又不扣你的钱。”高宗扬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也不是来看你的。”高宗扬又加上了一句。

　　“那你是……”

　　“我问你，昨天你怎么回事！还有你的的伤是怎么来的！”高宗扬想起昨天程筠对自己的态度，顿时觉得满腹的委屈。语气也理直气壮起来。

　　……

　　程筠看着身材高大挺拔却一脸小孩子似闹别扭的高宗扬，心里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想开口解释昨天发生的事，解释自己的无奈和所受的屈辱。但他最终还是保持了缄默，因为他想到了高曦嘉，那个犹如罂粟花一般艳丽妖娆而饱含毒汁的男人。程筠永远也忘不掉那时，他那张温和美丽的脸上挂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嘴里却说着那样不堪的话。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程筠回避了他期待着的眼神。

　　“是不是高曦嘉？”高宗扬难得脑子灵光一回，眯起了原本瞪得铜铃大的眼睛。

　　“不、不是。高总为人很谦和。”程筠心里一紧，故作平和。

　　“你骗我！你这伤也是他弄的，是不是！”高宗扬蓦地起身，像是想起什么不堪的事，脸色骤然变得惨淡，口里语无伦次的：“我就知道是他，那个变态！神经病！五年了……我就知道……”他脸色苍白，浓眉紧蹙，以往丰润鲜艳的双唇一下子变得青白。焦躁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程筠忙上前拉住他，有些害怕：“高宗扬你怎么了，你……”

　　却不料，高宗扬猛的转过头，一张俊容已然鬼似的苍白，口里喃喃道：“五年了，我想忘掉的……我都已经以为自己忘了……对啊，我知道的……一定是他，那个畜生……”

　　程筠吓的声腔里带了丝哭音：“高宗扬，你等着。我去叫医生。”说完，忙向外面走去。

　　刚走到病房的走廊，又被高宗扬拉了回去。“啪”的狠狠的关上了门。

　　程筠一个趔趄，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第15章

　　程筠惊惶的抬头，只见高宗扬痛苦的看着自己：“我没病。你不用去找医生。”他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地上，颓废而黯然……

　　想试着用手去触碰这个以往有着阳光灿烂的笑脸的大男孩，最终程筠还是收回了手。他慢慢地蹲下身，迟疑着说道：“你和高曦嘉……”

　　“他是个畜牲。”高宗扬语速缓慢而平静，他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我都忘了还有这事。”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程筠蹙眉，还是伸出手，试着架起他沉重的身体。高宗扬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柔顺的站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你喝口水吧，冷静一下。”程筠把水递给他。

　　高宗扬接过水，“谢谢。”

　　气氛突然变得怪异。

　　程筠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一直尴尬而担忧地望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孩。高曦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居然让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五年前？程筠思索着，高宗扬和自己差不多大，五年前的他只是一个14岁青涩少年……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程筠被高宗扬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没什么。”一脸的尴尬。

　　高宗扬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有一丝笑意。他低下头，沉沉的说道：“你能抱抱我吗？”

　　程筠心底一片柔软，他想起了早上被自己气走的弟弟，“好。”他倾着身子，双手环过高宗扬比自己宽阔的肩膀，轻轻的把头侧在他肩胛。高宗扬顿感一袭温暖的气息向他包围起来，丝丝淡雅的清香沁入心扉，舒缓着自己紧绷而压抑的情绪。他情不自禁的也扬起长臂把面前这个温柔而清雅的男孩轻柔的拥入怀中。

　　“呀……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一个似乎饶有兴趣的男低音从门旁突兀的响起。程筠和高宗扬同时侧过头望去。

　　是手持鲜花的高曦嘉。

　　他神情很自然的，不，几乎是愉快的回望着他们。

　　程筠脑子里最先想到的不是惶恐而是在一旁的高宗扬。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拉住了高宗扬的手臂，仿佛他会猛扑过去。

　　高曦嘉眯着微微上挑的凤眼，似闪过一丝阴狠，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程远环在高宗扬手臂上的手，笑得春风拂面：“小筠，听说你住院了，就来看看你。没事吧？”他扬了扬手中艳丽的鲜花，“送你的。”说着，走到他们跟前，把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程筠闻到了一丝丝浓郁的花香，又好像闻到里面鲜花开始糜烂的腐臭味……

　　“谢谢您。”片刻，程筠平静地道谢。他大概能猜到高宗扬对他哥哥的恐惧感，这样一个前一秒还能对你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下一秒却能在背后，不，是当面羞辱你的人，程筠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小扬，怎么来了也不叫我？”高曦嘉带着一丝责备语气对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弟弟说道，至少在程筠听来是这样。

　　程筠看了眼一脸隐忍的高宗扬，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对了，小筠你到底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啊？”高曦嘉神色关切地问道。顺手把花插在一个放在窗边的小花瓶里。

　　程筠听了，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严不严重，你高大总经理还不知道，“没什么事，小病小痛而已。”

　　高曦嘉闻言，原本微拧的眉宇松展下来，嘴角挂起以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说：“那就好。”

　　“你来这演戏给谁看？！”程筠刚想答话，却被从刚才起一直缄默不语的高宗扬冷冷地接过话。

　　微微一怔，高曦嘉随即疑惑地问道：“演戏？小扬你什么意思？”

　　高宗扬蓦地直起身子，怒容满面地挥起硕大的拳头往高曦嘉狠狠的砸去，“就是这意思！”

　　高曦嘉身手敏捷的躲过了他的拳头，右手一个侧翻，一把擒住高宗扬的来势汹汹的手臂，顺势往后一扭，又抬起腿，狠狠地把他压在床上。一连串的变故看得程筠是瞠目结舌，他下意识地想去拉开高曦嘉，但他被高曦嘉倏忽变得阴狠冷厉的面容吓得动弹不得。

　　“呜……混……唔……”高宗扬的脸被压在床上，挣扎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但他的奋力却都是无用功，高曦嘉几乎是很轻松地制着他。其实论身高，两兄弟是伯仲之间，都差不多都有185以上的身高，但论身材，高曦嘉则要比高宗扬稍显单薄。可见高曦嘉的“怪力”远比他弟弟的蛮力要厉害得多。

　　程筠害怕起来，他想逃，他从不是一个胆大的人。这个念头刚闪过，可看着被高曦嘉压在床上因愤怒而满面通红的高宗扬却使他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第16章

　　“怎么，你为了这么一个下贱东西，就敢对我挥拳头。嗯？”高曦嘉眯起那双曾经温文尔雅的眼睛，眼里不复以往的温和，只有眼角微挑的妖娆和阴郁。高宗扬“呜呜”的发出声音，听不真切。高曦嘉嘴角一勾，把牵制在他身上的手微微往下移了一点，继而又伸出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扯住他艳丽的红发，往后一拉，高宗扬感觉自己的头皮像要撕扯开裂一样，剧烈而尖锐的疼痛，迫使他呻吟着，来缓解这骤然而来的痛感。

　　“说吧。”高曦嘉用一种温柔得让人恶心的声音说道。

　　“……”

　　“小扬，刚才你说我在演戏吧，演什么戏？”高曦嘉狐疑的问道，好像真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啊，对了，你怀疑是我把小筠……啧啧……”他摇了摇头，望向了程筠，“小筠，我打过你吗，踢过你吗？嗯？”

　　“……没有。”程筠稳了稳，僵硬的说道。他确实没打过他，只不过借别人的手而已。

　　“这不就对了，所以小扬你误会我了。”他笑眯眯地回过头对高宗扬说。

　　“人渣！畜生！……”高宗扬口齿不清的骂道。

　　“你不能这么骂哥哥。小扬，我要惩罚你。”一脸温和的恶魔，张开左手，“啪”狠狠的击打在高宗扬的脸上……

　　“高总，你别这样，他是你的弟弟！”程筠错愕而愤怒，他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怎么能……程筠不顾自己还伤着的身体，上前想把高曦嘉的手给掰开。

　　高曦嘉蔑视地看了瘦弱的程筠一眼，用剩余的一只脚，恶意的向他的伤处踢去，“别用你的脏手来碰我。”

　　猝不及防的，程筠被踢倒在冰冷的地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呕吐感和好像已经深入肺腑的刺痛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身上早已迸沁出冷汗。“呕……”程筠垂首欲呕，喉咙剧烈的伸缩着，抽搐，又激起腹部一阵阵的绞痛……程筠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一样，整个人像虾米的一样蜷缩起来……

　　“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人！……”高宗扬红着眼睛，张口就骂，他愤怒的已感觉不到身上的痛觉，只想回头去咬死那个畜生……

　　“安静一点！”高曦嘉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放手了！”

　　“你放开我……”高宗扬立即安静下来，颤抖着说道。

　　高曦嘉扬起眉，扫了一眼地上的程筠，渐渐松了力。站在一边。高宗扬马上起身把已然痛地昏过去的程筠抱着向门外跑去。他不想让高曦嘉这个人渣再和他们呆在同一间屋子里……

　　这小子……高曦嘉揉了揉有些酸软的手腕，去国外独自生活几年，力气长了不少……他优雅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洁白柔软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刚才被程筠抓过的手。用毕，便随手扔在一边的垃圾桶，转身离开……

　　“唔……”程筠昏昏然的从病床上醒过来已是傍晚，窗外的夜景开始流光溢彩起来。

　　“你总算醒了。”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程筠转过头，看见高宗扬正满眼血丝地望着他。发丝凌乱，左颊红肿。

　　“你哥……”

　　他微微低下头，憔悴的脸隐在了一片阴影当中，“他走了。”

　　……

　　“对不起。”高宗扬说道，他痛苦的用手把脸遮掩起来，“我就知道，就知道……”话语哽咽着早已出不了声音……

　　细致而淡雅的眉，轻轻蹙起：“高宗扬，别这样。”程筠无力地摇摇头。

　　……

　　高宗扬站起身，背对着程筠坐在了病床的一侧，“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

　　“我几乎是一出生就和他在一起了，那时父母刚在中国创立分部，我几乎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们的脸。家里只有四个人，照顾我们起居的Miss。　Kenndy，一个司机，还有我们两个。我四岁的时候，他也才七岁而已，虽然只是一个七岁的儿童，行事却像大人。他知道察言观色，如何让大人去喜欢他，知道怎么装出一副谦谦有礼的绅士嘴脸阳奉阴违……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连Miss。　Kenndy也是。在家里我没少吃他的苦头……”他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而我，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不懂事的孩子。因此，我记恨他。我故意和他作对，不论什么事。等我十岁时，我彻底变成了他们所认为的恶作剧的，捣蛋的，不惹人喜爱的坏孩子……我可以说因为高曦嘉，我失去了一个原本应该快乐而美好的童年。一直到初中，我和他的关系一直很不好，他是鄙夷不屑，我是憎恨嫉妒。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我原以为会一直维持着这种两看生厌的相处方式。”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继续说道，“于是，我来到了中国读书，而他仍然呆在美国。那时我认识了傅言，我们两人性格很合得来。我就经常和他说高曦嘉的事，傅言是个很随和，乐观的人。对吧……”高宗扬侧头对程筠笑道。

　　“是啊……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总是能为别人设身处地得考虑周全。”程筠想到那个温和的人，也浅浅的绽开一个微笑。

　　高宗扬起身，为他掖了掖被角，“别感冒了。”

　　“谢谢。”程筠轻声道。

　　……

　　高宗扬坐回原处，可再没背对着程筠，只是略略侧着头，一旁柔和的橘黄色的灯光温柔的打在侧脸上，看上去好像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爽朗而不羁的少年……

　　“后来，我爸爸的肝上长了个脂肪瘤，要在美国动手术。我就回去了一趟。”他停顿了一下，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下了机，我就直接去了医院。又一个人回了家，家里空荡荡的，我以为都有事出去了，就准备洗澡去睡一觉倒时差。可是，我走上楼时，从高曦嘉的房间里听到了一丝响动，我就悄悄靠近了门，却发现门没关严实，开着不小的门缝。我看见了高曦嘉居然在自慰……”他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响着，看了一眼惊愕的程筠，“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一样，就又伸了半个头进去，你猜我又看到了什么？”高宗扬突然靠近了他程筠，程筠惊慌的摇摇头……

　　“我看见在他正中的対墙上，贴着我一张放大的十五岁照片，那是我生日时寄给妈妈的照片……他居然对着我的照片在自慰……你知道吗？……哈……太好笑了……”高宗扬有些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惨白和惊恐……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是怎么仓惶离去，怎么发疯似的在浴室拼命用冷水搓洗，直到皮肤发红、发肿，甚至于溃烂……

　　什么？！高曦嘉他……程筠心里猛的一缩，这怎么会……这不是兄弟乱伦？……他错愕地望向那个少年，却看见高宗扬的脸惨白得连温暖的灯火都遮掩不了，他在哆嗦……他吃力的用手肘支起身子，一把抱住这个此时脆弱而惶恐的少年，他几乎感觉到这个高大的少年在他的怀里细细的颤栗……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没事的……都过去了……”程筠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轻柔，努力去安慰他……

　　“那个畜生、畜生……我……”高宗扬颤抖着，终于哽咽，流下了眼泪……他紧紧抱着、索求着这唯一给予他温暖的源头……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断喝突兀地响起。

　　程筠几乎是条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