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罗伦斯却突然停下动作,按下区隔驾驶与后座的黑色分隔窗。「布罗戴斯先生?」
罗伦斯神色平静而语气正经的对驾驶司机说:「艾迪,现在对时。」他看着手腕上的IWC,和驾驶控制台上的Breitling
时钟对时。「75分钟之后准时来接我。同时麻烦你到Carmine';s帮我拿午餐:水煮鸡胸肉三明治,用全麦面包、不要
沙拉酱或美乃滋;生菜沙拉,Toscana橄榄油和Modena香醋,外加Campana的水牛Mozzarella乳酪。还有Espresso。」
「没问题。」
黑色Bentley在邻近中央公园的一栋大楼前停下来。亚契随着罗伦斯下车,走进大楼内。「布罗戴斯先生,您好。」门房
看见他立刻打招呼,罗伦斯也点头示意。他们走进电梯,罗伦斯按下钮,「我的房子在顶楼。」
「真想像不到,我可以到布罗戴斯先生的住处。」亚契有些兴奋,罗伦斯却笑而不语。
电梯门流利的滑开,罗伦斯率先走出去打开他们面前唯一的一扇房门。
「请进。」
亚契微笑着走进屋里,一跨过门,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目瞪口呆。「好。。。。。。」
屋子挑高明亮、空间十足,还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眺望中央公园;但是房里竟然连一件家俱也没有。
「好宽敞。。。。。。」亚契左右看看,几乎错愕的无言以对,只好客套的说,「布罗戴斯先生。。。。。。你住这里?」
「这是我的房子,不是我家。」罗伦斯笑着说,「我住饭店。」同时把亚契拉近身边,开始亲吻他。
亚契皱了一下眉头,「在这里?」房里什么都没有,难道在地上做?
「隔壁的卧房里有一张很舒服的床。」边说着,罗伦斯继续沿着亚契的耳朵、颈子、锁骨一路亲吻下来,接着解开他的
上衣,「你穿着自己代言品牌的衣服。。。。。。」
亚契俯在罗伦斯的耳边,轻声说:「你不是说『敬业』最重要的?」
「很乖,我会给你额外的奖赏。」罗伦斯露出赞赏的笑容,慢慢的解开亚契的牛仔裤的钮扣,舌头沿着他腹部中线一路
轻舔,直到下腹部;亚契闭上双眼,肌肉随着罗伦斯的挑逗而起伏。
突然间,罗伦斯却抬起头,「Ja?」用德文不知道对谁说话。亚契有些错愕的张开眼睛,发现他的耳朵上还戴着行动电
话的蓝芽耳机。罗伦斯继续以德文说:「。。。。。。我现在要用午餐,75分钟之后打来,我们再谈。」
亚契伸手想取下耳机,却被罗伦斯挡开,「不要动我的蓝芽。」他接着埋头在亚契的下腹恣意玩弄一阵之后,站起来,
轻咬亚契的下巴,接着往上舔吻住亚契的嘴唇,将亚契的双腿抬高到自己的腰侧,就这样抱着走进隔壁的卧房里。
一个小时之后,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亚契躺在只有一张泰国柚木大床的空旷卧房中,包裹在Pratesi床单里。他完全搞
不懂这个人的价值观:有一间那么好的房子却不住;没有任何家具却对床和床单那么讲究。
摸索一阵,亚契从散落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燃。
「我在这个房子里的时候别抽烟。」立刻从浴室里传来罗伦斯的声音。
没多久之后,罗伦斯穿着浴袍走出来,开始穿上衣服。亚契看着罗伦斯的裸体,196公分的身高、结实精壮的身材;更像
个运动员而不是个大老板。「你可以多睡一下,休息到多晚都没关系。」罗伦斯说。
「需要帮你锁门吗?」亚契伸出手向罗伦斯要钥匙。
「不用担心。来打扫的清洁妇会锁门。」罗伦斯一脸无所谓,「而且这里没有什么好偷的。」
「你宁可把钥匙给清洁妇?」亚契以夸张的语气问。
「你要帮我扫地吗?」罗伦斯笑着在亚契的嘴上轻吻了一下,「还是当模特儿比较适合你。」
亚契沉默片刻,试探着问:「星期六可以见面吗?」
罗伦斯果断的摇摇头,「我有球赛,而且另外约人了。」
「你和球员有约会?」
「不,是心理医师。」
亚契呆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看心理医师。」
「我不看。」罗伦斯爽快的说:「我上她。」
当罗伦斯下楼时,黑色Bentley已经在门口等着。上车之后,他一面吃着午餐,一面对着蓝芽耳机说话,遥控生意发展。
「。。。。。。把前三季的报表整理好,我回公司要看。。。。。。。不会吧,陆加先生是法拉利的老板,你们竟然准备宾士车送他
?不知道他们的车队是死对头吗?。。。。。。立刻换,送那幅Pollock的画。。。。。。」
好不容易结束通话,罗伦斯趁机喝了一口咖啡。「是?」才啜了一口,立刻又有人连络,是他的秘书。「布罗戴斯先生
,大都会银行董事长杰夫葛斯曼找您。」
「是『前』董事长。」罗伦斯纠正,「从明天开始,大都会银行就属于Drakkar集团旗下,我才是董事长。」
「是。总之,葛斯曼先生找您,非常紧急。」
四年前大都会银行并没有接受投资计划,罗伦斯于是转而找其他投资伙伴进行合作。四年之间,他逐渐鲸吞蚕食,并购
了大都会银行70%的股权;同时葛斯曼也因为经营方面的人为失误而导致亏空,结果必须抛售个人资产以拯救频临破产的
窘况。罗伦斯于是转购了原本在葛斯曼名下的大部份产业。
「如果是和资产转移有关的事,要他先找律师。」罗伦斯有点不耐烦的说:「我用高于市场价格买了他的房子,已经很
给面子了;可是我总不能解决他所有的财务问题。」
「不,布罗戴斯先生,不是关于房子的事。」秘书犹豫着,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恰当,「葛斯曼先生目前在医院。他
说希望能见您一面。。。。。。趁来得及以前。」数个小时之前,杰夫葛斯曼最后一次坐在大都会银行董事长办公室的维多利
亚时代古董桃花心木办公桌前,最后一次以桌上的金色打火机点燃顶级古巴长茄心雪茄。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红色封面的卷宗。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里面的内容,现在仔细阅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一
份很棒的计划。但是,已经太晚了。
那个像狼似的罗伦斯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有把握『在五年之内,藉着这个计划成为业界的龙头』;现在才四年,罗伦斯就
已经捉到梦想了,甚至比本人预估的还早一年。
葛斯曼摇摇头,这四年来,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做下多少错误决定、又导致了多少损失?
这不是一句岁月不饶人就可以轻松释怀的。
这几年,葛斯曼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年轻娇妻身上。她的青春活力让他有一种回春的错觉。他把公司大部分的决策权交
给她主持,知道她和加百列处不好,便送加百列到法国念书;甚至连。。。。。。
「啧!该死!」葛斯曼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用力敲了一下额头。拿了车钥匙,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停车场
,坐进他的Mercedes…Benz里。
以往,总是驾驶宾士负责接送他的司机,从明天开始将为别人服务。太久没有自己开车,葛斯曼感觉有些生疏。从明天
开始,他就得自己开车了,一回生二回熟。驾驶就像打高尔夫一样,葛斯曼告诉自己,高尔夫要swing、驾驶靠车感,只
要多开两天就可以找回来的。
葛斯曼以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按电话给律师。这以往也是由秘书处理,他只需要接听。他在混乱中花了一些功夫
终于找出律师的号码,「艾萨克?是我,葛斯曼。」
「喔,杰夫。怎么了,产权转移还有问题是吧?我真的已经尽最大能力施压了。。。。。。」
「不完全是那件事。。。。。。总之,我需要和你见面,非常紧急。为了节省时间,你先准备。。。。。。」
「等等,杰夫,我现在并不在办公室里,等一下要出庭。明天不行吗?」
「该死!明天恐怕就太晚了。。。。。。」
老葛斯曼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电话上,丝毫没有察觉桥下转弯处,一辆大货车正正迎面驶来。
「杰夫,你要我准备什么资料?」
直到后来艾萨克才明白老葛斯曼究竟要他准备什么资料。不过,已经太晚了。
合约 〃3〃
来到医院,罗伦斯的秘书已经在急诊室门口,不断看着手表等着他。
「布罗戴斯先生。。。。。。」看到罗伦斯走过来,秘书立刻迎上去想向他大致报告情况;罗伦斯却伸手制止她,继续以义大
利文藉着耳机与大西洋的另一方通话。「。。。。。。ciao,Luca,e vanno le
cose?。。。。。。si,appunto。。。。。。」
「抱歉,禁止使用行动电话。」一个护士面无表情地指着墙上的『禁用手机』标志。「。。。。。。我再打给你。」罗伦斯扯
下蓝芽耳机,连看也没看的往后一丢,秘书急忙伸手接住。
「葛斯曼在哪里?」罗伦斯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别告诉我说他之所以要我过来,纯粹是因为胆固醇指数有点高。」
二十分钟之后,罗伦斯脸色铁青的走出医院。通过大门,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垃圾桶。「老狐狸!」
坐上黑色Bentley,罗伦斯再度戴上蓝芽耳机。他右手握拳用力击了一下左手掌,开始气愤的大叫;即使隔着分隔窗,在
前座的秘书和驾驶依旧能听到他的怒吼,两人不禁诧异的彼此对望一眼。几分钟之后,分隔窗缓缓的降了下来,罗伦斯
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面孔。
「布罗戴斯先生,有什么指示?」秘书立刻机伶的问。「打电话给律师,说我会过去,要他们准备好大都会银行和杰夫
葛斯曼的所有合约资料。」
「没问题。应该告诉他们您什么时候到?」秘书看了看表,「别忘了,25分钟之后您有会议。」
「把会议取消。我现在就去律师那里。」杰夫葛斯曼的棺木缓缓的降入墓穴中。「人本为尘土,仍要归于尘土。」神父
朝墓穴里的棺木洒了一把土。「尘归尘、土归土。」
据说老葛斯曼的丧礼原本应该是个『简单的私人仪式』,然而墓园里除了受邀而来吊唁致哀的宾客之外,旁边还聚集了
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们;更夸张的是在四周的各个制高点还不时可见闪光灯此起彼落的闪着。很显然的,墓园前拒绝记者
采访的拒马更本没有任何功效。一个丧礼之所以吸引了财经、金融记者甚至娱乐新闻狗仔的高度注意力,不只因为事件
的主角:杰夫葛斯曼的资产状况在近几个月一直是财经报纸的焦点之一;包括罗伦斯在内的所谓『商业钜子』、『黄金
单身汉』的出席也是重点。
穿着严肃但高级的宾客、忧愁但专业的现场音乐演奏,让丧礼彷佛变成一场宴会,只是他们脚下所踩的是绿色草皮,而
不是红地毯。
罗伦斯站在稍微偏远的地方,刻意和人群保持距离,企图冷眼旁观。但是鹤立鸡群的身高和身价却依旧让他成为注目点
之一,许多人指着他品头论足,让他开始感到不耐烦。
「无法否认,金洁真的是个很美的女人。」盖利轻吹了一个口哨,「老葛斯曼的品味不是盖的。」金洁葛斯曼穿着一身
黑色香奈尔套装,以帽子上的黑纱半遮掩着脸,尽力演出以葛斯曼夫人的称谓出场的最后一次演出。她的身边聚集了一
群人,正企图安慰这个过度镇静的孀妇。
「她会先榨干你的精子、再榨干你的金子。」罗伦斯打了一个呵欠,不客气的对盖利说:「还有,你想钓人妻的话,最
好先问问丈夫的意见;就算是寡妇也一样,更何况你现在刚好踩在人家头上,应该有礼貌一点。」罗伦斯指指地上,暗
示他们还在墓园里。
盖利则双手一摊,「我不过说说而已,哪有那么多钱养大鲸鱼。再说,金洁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阁下你吧。」
才说完,金洁便远远的朝罗伦斯的方向看,并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盖利于是挖苦:「看来你不只转购了葛斯曼的
资产,连妻小也概括承受。」
罗伦斯白了对方一眼。盖利笑着说:「不开玩笑了。我有一个消息:想不想知道老葛斯曼的保险受益人是谁?」他看了
罗伦斯一眼,「消息的代价是你得给我一个情报。」
「保险受益人这种机密消息你怎么知道?」罗伦斯问。
「我有内线。早一步洞烛先机是投资的必胜法门。」盖利从西装内袋抽出银制雪茄管,拿出里面的长茄心雪茄;暗示他
的小道消息来源的可靠性。「学着点,小伙子。」
罗伦斯耸了耸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想,对金洁来说那笔钱不过是锦上添花。」
「你知道?」盖利不敢相信的瞪着罗伦斯,「该死。。。。。。当事人亲自告诉你的?」
「既然要我概括承受,这些资讯是最基本的吧。」罗伦斯自我解嘲似的说,语气透出无奈。
「唉,我得说,这种场合常常让我联想到赌轮盘。」沉默片刻之后,盖利若有所思的说:「所有的赌客把各自的筹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