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开口想问夏碎时候,一颗白软软的枕头突然冲着我的脸飞过来。
完全来不及反应,我眼睁睁的看着某着白色胖软物体直接在我眼前放大,然后正中红心的击中我的脸,力劲之大,有让人想一秒昏厥的感觉。
「雅多!你干嘛躲害我打到漾漾!」某个凶手传来恶人先告状的抢话。
「你干嘛手贱拿枕头打到别人。」这是他兄弟给他的回答。
「枕头战枕头战~~~」唯恐天下不乱的某黑蛇抱着一大框不知道哪边摸来的白色枕头在床铺上跳来跳去。
「你不懂吗。」雷多接过小亭抛来枕头,「这是住旅馆必备。」
老兄,你几岁了啊你!
雅多摇摇头,「完全不懂。」
一颗枕头在我眼前飞过去。
「打完你就懂了!」跟某五色鸡头一样主张行动为先的雷多直接抽了枕头开始扔人,而且还是无差别乱扔。
啪一声,我亲眼看见第二颗枕头砸在翻阅书报的千冬岁脑袋上。
呃,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躲衣柜。
「你脑袋在装什么啊!」千冬岁一把扯下大枕头,有仇必报的一把抓了枕头,活像对方杀了他全家的狠劲直接把枕头摔到雷多脸上。
一个很响亮的声音传来。
喔喔,我觉得好像很痛。
「打枕头战~~~」小亭把枕头全都倒到床上,白白的一大堆,看起来好像枕头山。
大概是受了自家兄弟的挑衅,雅多阴森森的拿起了另外一颗枕头,啪的第二击让雷多直接翻车倒床思过。
将身上两颗枕头抓起来,雷多又复活翻身,「你们这两个人居然一起对付我。。。。。。」
我有一种应该拔腿逃跑、不然下一秒我会遭受池鱼之殃的感觉。
转头过去,那个应该跳出来打平闹场的伊多居然塞着耳塞坐在离床铺有好一段距离的桌子旁看书。
这位大哥,你是打定主意不管是吧。
我看到好几个白枕头飞来飞去,到处都有人被打趴然后再爬起来的声音。
就在我很认真想要打开旁边衣柜躲进去时,我瞄到完全没有加入战场的夏碎在众人闹成一团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走出房门。
这边跟那边。
我觉得还是出房间避避风头比较保险。
※※※
夏碎走到外面之后,不晓得有没有察觉我跟在他后面,就这样笔直的走过走廊,然后走进了这个楼层的小型交谊厅里面。
说是交谊厅,还不如说是大阳台处,旁边放了几张沙发跟桌子还有小书柜之类的东西。
他走进之后就停在那边,我不敢贸然上去打招呼,就小心翼翼的躲在转角,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过去。
面对着阳台,夏碎好像拿出了某样东西放在掌心上。
透过阳台落在地面上的月光看起来好像格外的清晰,四周都像是散落银粉般一点一点的发着亮光。
「这里是第二队夏碎,我们与亚里斯学院的选手顺利入城之后的第一晚。发现了血虺的活动性,目前怀疑血虺有两种品种,黄色不在情报当中,可能是新种,情报传回大会之后请做此物鉴定。」
他的掌心发出幽幽的蓝光,然后我才意识到夏碎可能在做纪录,就跟我之前在选手室里面看见的那段影像一样。
那个幽蓝色的东西飞出他的手,然后往阳台外面去,升高之后飞往黑暗的天色当中。
我猜大概是要把周围环境拍摄过一次之类的,应该有点像小型的飞行摄影机什么的东西吧。
过了半晌那个东西又飞回来,因为面像我穿过阳台,这次我看清楚那个是什么了。是个小小的圆球,浑身都是蓝色光,上面有一个很像咒印的字之类的。小球飞回来之后又落在夏碎的手上。
「目前旅馆周边为八级警戒,四周布下结界预防血虺闯入。结界使用时间为一日,如果数量大的话考虑做二次结界。」
顿了一下,夏碎好像在思考纪录言词,「目前判定黄雾应该为无生命毁坏血虺种,今日变故有同行的褚被白色血虺所伤,正在观察情况中。另外冰炎只身闯入地下排水道,若无问题,明日我们的行走方向也为排水道,完毕。」
然后,他把那颗小球收起来。
听完他的纪录,我有种怕怕的感觉,然后又低头看我受伤的手指。
刚刚已经被伊多重新上药包扎过了,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很痛的感觉,只有偶尔碰到东西有刺刺的痛感。
这样子还需要观察什么?
我毛了,我整个人都毛起来。
接着,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每次我受伤时候医疗班给的药几乎马上就可以把伤口治好,可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刚刚伊多帮我重新包扎时候伤口还在,而且好像没有什么愈合进展。
那时候我以为是要长皮需要多一点时间就没放在心上,现在越想反而越觉得不太对了。
糟糕,我的手不会就这样烂了吧?
我突然想到有种东西叫硫酸,好像没处理好也是会往下继续腐蚀的同一系列。现在不知道去大量冲水来不来得及?
唉,现在突然觉得在学校里面有辅长大人跟喵喵实在太好了,有什么伤口问题找他们解决就对了。
夏碎没有移动的打算,好像就在那边想什么。
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所以就小心翼翼的转身往回走……
「褚,请过来这边。」
第九话 过往的交集
Atlantis PM8:45
我完全不意外我会被捉包。
如果没被发现我才会意外,我是说真的。
夏碎回过头,朝我招招手,我只好认命的收回要往后退的脚步,往前面走过去。
走到窗台附近时候,我听见外面有细小的声音。
「你跟出来是想问什么吗?」
夏碎学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呃。。。。。。倒不是。」我也没有一天到晚都有问题吧。
「如果没有其它特别的事情,早一点休息会比较好。」顿了顿,他又转开视线看着窗台外,「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不先保持好体力。。。。。。就不好应付外面那些东西了。」
外面?
我跟着夏碎学长的视线往外看,有一秒整个头皮都发麻起来。
外面整个都是黑的,像是墨汁全部倒在天上地下一样,黑色中还可以听见水声和疑似水波的颜色。
不过让我麻头的全都不是这些。而是,在水波纹的上面我看见很多小小、会移动的不知名东西,看起来就是数量非常大的一群。那堆东西就包围在旅馆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现在有结界阻隔雾的侵入,但是白天之后就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在天亮之前能做的事情就是先好好的休息。」他转过身,紫色的眼睛在夜晚中看来更幽暗了许多,「褚,这跟之前的竞赛完全不一样,如果真的办不到的话,没有人会对你说什么。」
我点点头,自己也很明白自己的斤两。
说不定对所有人来说,我只是不小心被卷入比赛的路人甲一个,出力什么完全轮不到我头上,危险时候绝对会被大家叫第一个逃跑不要插手的那种。
「我并不是说你不适合参加比赛,就我看来,至少到目前为止,冰炎选择你当替补算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像是看穿我的心事,夏碎勾了勾唇角,「这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你的确有这个实力能够参加。当有一日你在学院中走到最高点回头观望以前时,你也会如此觉得,只是现在的你自己还看不出来而已。」
其实我觉得他真的很像在说客套话,我连能不能读完学院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办法回头观望以前嘞。搞不好等我升上去,回头看到的大概是压倒所有人之多的死亡次数之类的,还正好创下学院最会死的人第一纪录。
「我不行的啦。。。。。。我连爆符什么都弄不好,参加比赛好像是浪费名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太晚还是心理作祟,我很自然的跟夏碎学长说出了很像是抱怨的话,「我觉得,我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这边有我。。。。。。很怪。」
没错,有我很怪。
「褚,大约在好几年之前,我也想过跟你一样的问题。」夏碎学长走到旁边摆放的沙发坐下来,然后指指另边的空位,示意我也坐下,「那时候我跟你一样,什么也不懂。」
「可是不管怎样,你一定都比我强吧。」想到他们的出身都算是蛮厉害的,怎样都比我这个茫然菜鸟强吧!
「我在雪野家待了六年。」夏碎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开口说了另外的事情,「那六年里面因为我不是适任者,所以没有什么导师指导,大多都是母亲替我讲述一些平常小孩上学的课程,像是习字算数什么,并没有提及雪野家的其它事情,大约也是因为这关系,所以我几乎不晓得雪野家的工作以及灵能者,更别讲学院的存在。」
嗯,听起来还颇像正常小孩长大过程。
「六年之后某一日,母亲带着我回药师寺家,第七日之后死于雪野家家主攻击者的法术灾祸当中,我想这件事情千冬岁应该已经向你说过了。」
我点点头,基本上千冬岁连你妈是正室被气走都说了。
「第八日,我身处在一个我不明白的世界。母亲的尸体很快的便被处理掉,因为不管是药师寺或者是雪野,一个尸体都能透露出许多秘密,所以必须在第一时间将尸体销毁。」像是说着和自己完全不关的事情,夏碎的表情连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时候我比你小很多,就这样一脚走进了这个不同的世界,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身上流着的就是这样的血。」
「我比你,还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应该属于哪里。」
※※※
或许我是有点震惊的。
我不知道夏碎会突然说出这种关于自己出身的话,也完全没有估算到他们搞不好都有比我更辛苦的时候。
「那时候我没有雪野家的继承血统,在母亲死之后,我在药师寺家被强迫开眼,只是短短的一夜醒来之后,我看见的世界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
我突然有点同情起夏碎,虽然不知道他小时后到底是怎样,但是现在听起来,搞不好我可能比他幸运很多,毕竟某些好兄弟我还是从小看到大,一点都不突兀,所以到达学院之后反而稍微可以接受一点东西。
这个跟突然看见某些东西有点差别。
「你也可以明白本来学习的东西不再,眼前所知的完全不同那种感觉吧。」看着阳台外面,夏碎用的肯定句也是我的答案,「我在药师寺家中学习了五年之后,就透过祖父的关系知道了学院,也在国中之后踏入学院就读。」
国中?
那就比我早了很多。
「后来在校园里面认识冰炎,就和你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夏碎笑了笑,好像一下子想到不少东西,「冰炎真的很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那种强悍会让人明显的感觉自己遥远的被抛在后方,有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身处在一堆强者身边。」
没错,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我站在一堆强者的身边,像是大象群里面的一只蚂蚁,只要他们高兴就可以一脚踩扁我。
「因为托冰炎的福我也知道了不少东西,所以在入高中之后就去考了袍级,虽然失败了几次,不过总算可以追上他们的脚步。」笑笑的看着我,夏碎拍拍我的肩膀,「你的隐藏能力比我好太多了,所以不要这么看轻自己,你会比我更快的就站在所有人身边。」
我知道夏碎学长说这些全部都是要帮我打气。
我真的全都知道。
「不好意思,还让您说这么多。」我一直知道我缺乏的东西叫做勇气跟信心,只是我还是抓不住那两样东西,让身边很多人拚命帮我打气。
夏碎还是微笑,「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自己一个人走实在太辛苦了,我看过这样一个人,所以不想要你也这样自己挣扎,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要好好的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帮你,就算是想大喊救命也没关系。」
呃。。。。。。我想我还是不敢大喊救命,因为有点丢脸。
咚咚的小小脚步声传来,我们都打住话题。
啪的一声交谊厅的灯给人打开,四周变得明亮无比,我再转头去看夏碎学长,他已经像平常一样给人有种温和但是稍微隔阂的感觉。
如果刚刚是这种情况,我估计我大概什么也不敢讲。
难怪有人会说要跟别人谈心时候最好要找光线好气氛佳的地方,虽然这里气氛不怎么佳,不过我还是稍微体认到这点。
「你们躲在这里做什么?」那个打枕头战的小孩终于注意到她家主人不在而追出来了,「房间里面的人要睡觉了。」
小亭跳上沙发,蹦蹦了几下之后才安静的坐下来,我注意到她脑袋上的辫子全都乱成一堆,里面还有夹杂羽毛,九成九一定是刚刚不知道谁打枕头战打到满天雪花纷飞来着。
我记得小亭的脑袋一向都是夏碎学长打理的。
也注意到自己头发散的乱七八糟,小亭拉着掉下来的辫子睁大眼睛看着夏碎学长,然后开始挪动自己的屁股往主人那边靠过去。
「过来。」夏碎拍拍旁边的空位,小亭立即很高兴的坐过去,还顺便把满脑的发辫都解开,长长的发披在她肩上。
很不可思议的,黑蛇小妹妹现在看起来就跟一般的小孩子没两样。
夏碎很自然的帮她把长发绑回原本几个圆圆的样式,前后不过才几分钟,四周是安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的很清楚。
现在他们看起来就像最正常不过的兄妹。
其实他们应该与我相差不多,虽然也不少就是了。
「好了。」夏碎放开手,女娃就很高兴的跳下椅子。
「哪,你要去睡觉了。」小亭蹦到我面前,一把抓了我的手把我拖起来,「现在换小亭跟主人要守夜了~」
守夜?
对了,我有听到他们有说要守夜之类的东西,「我也可以帮忙守夜啊。」至少看到东西把所有人都轰起来这种事情我还会做好不好。
「听着、你!」小亭突然插手在腰、正经八百的伸出一只碍眼的手指头指着我的鼻子,「去、睡、觉。」
她给我非常简单利落的三个字。
这让我兴起了非常想整这小鬼的念头。
然后我也学她伸出手指,戳她的额头,「现在才是小朋友应该上床睡觉的时间吧,小亭小妹妹。」
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某个笨蛋忘记野兽的真面目,不知死活的去挑衅野兽,到最后被野兽反咬了一口。
我想,那个故事应该是说我没错。
「嘎…………」
被戳的小亭一秒张开她的血盆大口,那一瞬间我看到黑黑的喉咙还有天堂就在眼前。
「小亭,不可以这样。」
夏碎学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收口不用半秒,小亭已经闭嘴举手,「我没有吃掉他……」
全部过程短短几秒,我连哀嚎都来不及就已经在天堂地狱走一圈了。
冷汗后知后觉的从我背上滑下来。
下次,绝对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
就在我准备回房间时候,阳台外面隐隐约约起了骚动。
那跟刚刚的声音不太一样,有一个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像是下雨,也很像是有石头在水波上面打出水漂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声音。。。。。。」小亭往阳台那边走去。
「有人。」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夏碎立即站起身,一把抓住小亭不让她往前走,「有人靠近结界,不要过去。」
被他这样一讲,连我都紧张起来了。
小亭退后了两步,站到我旁边。
等等,有人靠近结界?现在这种时间怎么会有人靠近结界?下面都是水不是吗?有人那么闲游泳来靠近结界吗!?
夏碎拿出那个白色的面具戴上,然后速度有点缓慢的开始整装。这个我知道,之前在休息室常常看见,这是他准备工作的前置动作;由此可见那个靠近结界的一定不是自己人。
说到不是自己人的家伙我只想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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