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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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桐和-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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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摇摇头,偷偷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去捡拾地上的杯盘碎片。

    过了片刻,忽听“啊”的一声,小月抬起右手,微微蹙眉,只见她右手小指上有血绽了出来,初始只是一滴,慢慢地竟止不住地向外涌出。

    白竹一愣,立即蹲下身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一些细细的粉末敷在小月的小指上,一手扶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熟练地缠绕在伤口处。

    她眉目低垂,动作专注又轻柔,很快便将伤口处理好了,抬头看着小月说道,“好了。”

    小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竹的脸,见她突然看向自己,脸色瞬间胀地通红,轻轻地抽回手,快速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公子!”

    白竹仍有些不放心地嘱咐她道,“姑娘,我虽给你上了药,但你这伤口三日内不能碰水,你自己要多注意啊。”

    小月使劲点了点头,眼中竟有一丝羞涩闪过,看得白竹心下一阵不安。这小丫头莫不是看上她了?

    正不知所措间,忽听院门口传来一声温和的话语,“小月,少爷呢?”

    二人立即转头,见门口站了一位中年女子,面色柔和,身后跟着一名丫鬟,正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两个。

    小月立即行了一礼,回答道,“夫人,少爷一回来便去给老爷请安了。”

    “嗯。”那位中年女子听了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步便往院里走来。

    她边走边问道,“这位公子是?”

    白竹一愣,立即躬身拱手道,“夫人,在下是蓝公子的朋友,白竹。”

    夫人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田玉的好友,可是在诗社认识的?”

    白竹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不是,是在一家酒馆饮酒时认识的。”

    夫人一愣,旋即笑了一下,说道,“这位公子倒也实在。方才我见你给我这丫鬟处理伤口,可见公子是个心细之人。我儿田玉自小被我骄纵惯了,行为举止皆没有正形,公子多担待一些。若有不合规矩的地方,也请公子多多提点他。”

    白竹心下一惊,这位夫人的话是绵里藏针,她若和蓝田玉走得太近,岂不是让人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坏了他的名声?

    她立即躬身说道,“夫人的意思在下明白,夫人请放心,我定当多劝阻蓝公子。”

    夫人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就有劳白公子了。不知白公子家住何处?父母安好?”

    白竹听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头上有一些细密的汗珠沁出来。

    正纠结时,忽听一声柔和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她一直抬着的手臂被蓝田玉轻轻握住,拉到身侧,他笑着对那位夫人说道,“母亲,你这么多问题,把我这位贤弟吓到了。”

    夫人见他过来,脸上瞬间满是慈爱之色,她笑道,“你这孩子,几日不归家,我和你爹爹担心坏了,偏生修远也不在桐和堂,你们两个去了哪里?”

    蓝田玉笑道,“左右我跟大哥在一起,你放心好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身边的白竹说道,“母亲,这位白公子要在我这里住几日,你吩咐厨房给我们多做些可口的饭菜送来,好不好?”

    夫人听了微微一愣,仍旧笑着说道,“好。白公子且在这里安心住下,若缺什么便直管跟小月说,不用客气。”

    白竹听了心里竟有些感动,她虽清楚自己的到来未必受这位夫人欢迎,却非常羡慕蓝田玉有这样的娘亲日夜挂念于他。

第一百零五章 你知道我不是龙阳就足够了() 
目送着蓝夫人离开,白竹轻轻地挣开蓝田玉紧握着的手,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别人会误会的。。。”

    蓝田玉朝着仍在那里看着他们愣神的小月吩咐道,“传晚饭吧,再给我准备两坛清蜜。”

    小月听了立即说道,“是,少爷!”说罢她轻轻施了一礼,转身退下了。

    秋冬时分,白日渐短,俩人一同用过晚饭,已是暮色四合。

    蓝田玉拉着白竹说道,“我带你去园子里散步。”白竹拗不过,只好在他后面尾随。

    出了院子,在园子里绕来绕去,到了一处水岸边,白竹隐隐看到水中央有一座水榭,飞檐翘角,四面开窗,别致清奇。

    水榭有栏桥通向两边的堤岸,蓝田玉和白竹顺着一边的栏桥来到水榭中。水榭的四周皆是连椅,凭窗听水,别有一番意趣。

    白竹默默地看着暗沉下来的水色出神,蓝田玉怕她又忆起往事伤神,便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笑道,“九大王,我的玉骨扇何时能还我?”

    白竹听了说道,“你既能随意赠予别的女子,为何不能赠我?我好容易从她手里抢了来,岂能再还你?”

    蓝田玉的眉宇间透出一丝柔情,他手臂一紧,把她拉到身前低声说道,“我从未将自己的东西赠给过哪位女子,这次也是想让她帮我们完成大哥的事。从今往后,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来做主,好不好?”

    白竹轻轻地推开他说道,“你的东西我不要做主。。。”

    蓝田玉偏不愿意松手,又将她往怀里拉紧。

    白竹的眼角突然看到岸边一点灯火的微光慢慢走过,她边推开他边小声说道,“岸上有人!你若再这样轻薄我,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他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我现在是男子装扮,他们会误会你。。。好龙阳!”

    “那便误会吧,只要你一人信我不是就足够了。”

    白竹正要反驳,却被他一下撬开唇齿,将她的话没入吻中。

    她心下一惊,知晓他的脾性,想要推开他却害怕引起他更大的动作,只得任由他拥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已然让她头晕目眩。

    耳中只有汩汩的水声,便如上次在蝴蝶飞舞的山谷中一般,蓝田玉略一使力,她身体后仰,没有倚靠的身体跌坐进水榭窗下的椅中,蓝田玉的身体也凑上来,双臂把她的双肩紧紧地压在椅背上,轻薄的唇让她毫无喘息之机。

    岸边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她着急地说道,“有人。。。”

    他却不理。

    她徒劳地伸出手推开他的身体,却激怒了他。

    “专心点,九大王!”

    他发狠地吻住她的唇,再不让她有任何说话的机会,蛮横的舌头一次又一次的撬开她的贝齿,强迫她与自己纠缠。

    不论她是多少人望而生畏的山大王,在他的身下永远是轻瑟的蝴蝶,她的眉头微蹙,双颊微红,睫毛不能控制地上下颤动。

    一直到她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开始主动回应他的热烈,他才逐渐放松了对她的钳制,慢慢地引导着她享受这一刻的沉醉。

    只有这样的吻,才算是对她让他沉迷不已的惩罚。

    过了好一会,两人的气息平稳下来,蓝田玉在她耳畔问道,“竹儿喜欢吗?”

    白竹低头不敢看他,却不由自主地点头,蓝田玉笑意更深,嘴唇凑到她耳畔轻轻一吻说道,“下次还有。”

    一语让白竹的脸红到耳根。

    不出所料,第二日,青莲庄上下果然都在私自议论少爷和他带回来的清秀美男的事情,偷偷借拿送东西之机来找小月的丫鬟们明显多于往日。

    谁让她们的少爷平日里徒有风流才子的虚名,实际上却两指不沾春水呢,丫鬟们对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白竹第一次入住青莲庄,便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为自己打开了知名度,一波又一波的丫鬟来看过她和身边的蓝田玉之后,无不痛心地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又听闻有人隐约看见他俩昨日在水榭幽会,一干人等更是五内俱焚。

    这日正午,雪照从马车上下来,南宫府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刘秩对她说道,“于小姐,我们在这里等你。”

    雪照脸上露出微笑,冲他点点头,转身随着南宫府的人进了角门。

    这次的仆妇不是老夫人身边的惠香,带着雪照去的方向也不是上次的曲水亭,她们走过老夫人住的别院,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另一处院子门前停住了脚步。

    仆妇上前叩门,很快,一位年龄大些的丫鬟开了门,见是雪照,立即侧身将她迎了进去。

    雪照随着这名大丫鬟进入正室,王夫人和她的大儿媳衣永黎已在厅内等候。

    看到雪照进来,王夫人满脸堆笑上前说道,“于小姐来了,我和永黎昨日才知道你的身份,想单独请于小姐叙叙家常,表表我们的心意。快请入席吧!”

    雪照朝着王夫人和衣永黎施了一礼道,“二位是雪照的舅母和大嫂,雪照本该在身前伺候,却让二位费心相邀,都是雪照的不是。”

    王夫人笑着向衣永黎说道,“果然是静妹妹的孩子,识大体又懂规矩。”

    说着三人在内间的一桌酒席旁坐下。

    王夫人看着雪照,脸上渐渐现出一副悲伤的神情,拿起丝帕抹泪说道,“我嫁入南宫府的时候,静妹妹还未出阁,我同她虽是姑嫂,感情上却像亲姐妹一般。我膝下无女,只有钰儿一个孩子,看到你便如同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

    雪照听了也有些动容,却已经流不出眼泪,只低头沉默不语,半晌方说道,“斯人已去,舅母勿要太过伤怀,保重身体要紧。”

    王夫人换上一副关切的神色问道,“不知静妹妹仙去以后,于小姐是如何生活的?”

    雪照说道,“我父亲还略有一些田产,但收入微薄,不足以顾全一家老幼。平日里雪照会和婆婆养蚕缫丝,或者随着龄伯上山采些药材来卖,补贴家用。”

    王夫人听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却立即用丝帕掩盖住了,她又问道,“听闻于小姐的父亲制琴天下闻名,为何不把琴售出,换些钱财?何故要惜琴不售,难道等着来日抬高身价吗?”

    雪照听得心里微微痛了起来,说道,“我父亲只赠琴,从来不卖琴。”

    王夫人说道,“妹夫这个人我虽从未谋面,然而也忒固执了些,静妹妹嫁过去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最后竟连个名分也没有了,连带着你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没享什么福。”

第一百零六章 引眠术大现身() 
雪照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放在身侧的手握地紧紧的,指节已经泛白。

    王夫人见雪照不发一言,脸上冷然一笑,仍自说道,“那南宫静临终前是不是追悔莫及,没有听老夫人和她大哥的劝阻,才嘱咐你一定要给她争口气,想方设法回到南宫府里来?你想方设法接近钰儿,也是这个目的吧?”

    雪照已然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来,眉眼间皆是冷色,凛然说道,“舅母长日在高门大院里生活惯了,说这话全是用自己的想法揣度别人的意图。一则,我父亲斫琴天下闻名,但他的琴只赠给有缘之人,不是为了抬高身价便惜琴不售。我父亲的遗愿也不是通过售琴发家,而是要让我于家的斫琴之术发扬光大。二则,我母亲嫁与我父亲是因情投意合,她终此一生,从未有过半刻的后悔。她临走前都没有告诉过我她的身世,何谈让我费尽心机重回南宫府?舅母无非是怕我嫁给南宫钰,毁了你南宫府的声誉,所以才假意让舅舅认我为义女吧?舅母多虑了,雪照已经有了意中人,想要我嫁入南宫府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站起身来,凛然向门外走去。

    “站住!”王夫人怒喝一声,说道,“一个乡野女子,竟也敢在我府上撒野!我竟不知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将我的钰儿迷的颠三倒四!今日我不管你什么于家林家,既入了我的门,便休想活着出去!”

    雪照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冷笑道,“舅母是要取我性命么?只怕现在没那么容易了!”

    王夫人怒极,正要发令,忽见衣永黎按住她的手,轻轻地站起身来,走到雪照身前陪笑道,“我竟不知雪照妹妹气性如此大,夫人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雪照妹妹就当真了!来来来,快坐下,嫂子给你陪个不是。”

    说着她拉过雪照的手臂,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酒杯为她倒了一杯酒,递给她,笑道,“雪照妹妹消消气,先喝了这杯酒,嫂子再和你细细地说说。”

    那杯酒递到雪照的面前,她已然闻到里面传来的异样气息,对于中过一次剧毒又从小熟悉药理的她来说,辨识毒酒早已不在话下。

    她眉目一凛,看着衣永黎说道,“我同嫂子素昧平生,从未有过瓜葛,一杯鸩酒,便要送我上路吗?”

    衣永黎见她竟然识出了毒酒,便卸下了伪装的面具,冷笑道,“咱们是素昧平生,无仇无怨,但我既是南宫府的长孙媳,自有我该做的事情。现下你已经留不得了,认你,只会毁了南宫府数百年的声誉,不认你,我那二弟又对你念念不忘,非要娶你进门。怪只怪你非要削尖了脑袋闯入这是非之地。怎么个死法,你自己选吧!”

    雪照说道,“死也无不可,雪照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死也要瞑目,雪照的母亲被你们赶出家门,现下又要毒死她唯一的女儿,你们其心何其狠毒!我便是不会让你们得逞!”

    “放肆!来人!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死绝了吗!看她在这里撒野!给我拿下!”

    “是!”四周屏风后面突然走出几个模样凶狠的家丁,脸上带着淫笑,从四周围了上来。

    王夫人站起身来,衣永黎立即伸手扶住她,她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指着雪照说道,“这个狐狸精交给你们了,给我好好收拾她!今日让她出不了我这个门!”

    说着她扶着衣永黎的手出门去了。

    领头的一个家丁俯身应道,“是!夫人放心!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慢慢地靠近她,有一个甚至开始撸起衣袖。

    雪照没想到竟在南宫府陷入绝境,她眉目凛然,说道,“今日谁要伤我,来日必当十倍奉还!”

    几个家丁见她身躯柔弱,却没想到话语如此凶狠,他们几个不禁一愣,随后又放声大笑起来,一个领头的家丁说道,“来日还不如现在还,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还!哈哈!”

    他面目狰狞,说完立即扑上前来,伸手便要来撕扯雪照的衣衫。

    雪照大惊,身体向后一闪,随身携带的利刃“嗖”地亮出,直划过那人的肩膀,那人措手不及,肩膀上衣衫绽开处,已然出现血痕。

    那家丁没想到竟被雪照偷袭,肩上吃痛,脸上已然变色,他冲身后的其余几人一挥手,恶狠狠地说道,“都给我上!把她收拾了!”

    所有人一拥而上,四下里将雪照围住,仿佛有无数只手伸过来,雪照大惊,心想今日便要葬身于此,突然林修远充满柔情的眼神浮现在她眼前,她心内剧痛无比,若她此时再被这几人拿住,蹂躏地生死不能,他该有多么痛心!

    心中焦急万分,她的眉目中突然现出一抹冷艳的光泽,在四周扑上来的家丁中凛然一扫,有几个正同她对视的人突然目光呆滞,身体一软,直直地溜了下去。

    其他几个人看到了皆大惊失色,惊慌地回头看她,但见刚才柔弱如蒲柳的脸庞寒光乍现,便如横空出世的冷艳美人,让人无法直视。

    碰到她的眼神,又有两人颓然倒地,只剩下那领头的家丁和另一个矮小个子的人站在身前,眼中已是掩饰不住的恐慌。

    雪照情急之下使出了山风教她的引眠之术,却由于无法很好地掌控,耗费了大部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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