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问南宫钰道,“钰儿,于姑娘身世堪怜,已经受了不少苦,你对她可是真心?”
南宫钰收起笑容,严肃地点头说道,“钰儿能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此事切勿对外声张,尤其不能让你父亲母亲知晓,奶奶替你想办法。”
南宫钰听了上前抱住老夫人的腿撒娇道,“钰儿知道奶奶最疼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照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的眼睛仍然被布条蒙住,后脑勺的疼痛一阵又一阵地传过来,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体下面全是又湿又滑的稻草,身后也倚着一个稻草堆,一动便沙沙作响,这里像是一个柴房。
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手腕处被磨破了,一动就火辣辣地疼,她张了张嘴,喉咙里似火烧一般,却喊不出声来。
这次又是谁?难道还是之前那帮黑衣人?为什么她的噩梦从不停止?
又过了一会,雪照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有个脚步声向她走来,她低声问道,“是谁?把我放开!”
只听那个脚步声在她前面停止了,那人蹲下身来,轻巧地笑了一声,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得意说道,“于小姐,你怎得又走了?你可知大少爷整日整夜地找你,已经一天一宿没睡觉了。你就这么狠心?”
雪照心下一惊,立时听出了她的声音。她冷然说道,“柳小真?果然是你。”
“哈,当然是我!这世上还会有谁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她的声音变得尖锐,犹如锐利的刀刃,划过雪照的心。
雪照听了心底寒凉,她果然恨她入骨。
她叹了口气,说道,“柳姑娘,感情的事情最是强迫不来,你即使真的把我剥皮抽筋,林大哥也不会喜欢你的。”
她的脖子立时被一只手掐住,柳小真气得颤抖不已,说道,“那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以前,他还会同我说话,看我一眼,自从你来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在他面前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你同这么多男人勾三搭四,他竟然还这样宠着你,你究竟哪里比我好?你只会装可怜勾引他!”
雪照被她扼得喘不上起来,脸色逐渐变白,她使出全力来说了一句,“想知道我哪里比你强,你松手我便。。。告诉你。。。”
柳小真的手放松了一些,怒喝道,“你说!”
雪照喘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便看谁都是这般模样。”
柳小真听了先是愣怔了一下,待她听出了雪照话里的意思,手上猛一使力,雪照的脸色又白了起来。
她声音变得凶狠,说道,“别跟我耍清高!他们都向着你,无非是因为你身世比我强些,算得上个小姐!而我,只是个桐和堂的丫头。事实上你比我龌龊多了,尽会使些狐媚子手段惑弄人!”
身世好?雪照心里苦笑了一声。有爱不能随,有亲不得认,有家不敢回,这也算得身世好?她声音嘶哑地说道,“柳姑娘,你太不知足了。林大哥一直很照顾你们,在桐和堂,你和你父亲的吃穿用度,领的月钱,都比别人多。。。”
“我不要这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我要他的心!”
雪照哑然说道,“反正我也离开他了,你杀了我吧!这样大家都死心了。”
“本来你都走了,我不想再收拾你,谁让你倒霉,今日一早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你以为你还能活得成?不过要想这么痛快地死,可没这么容易!”说着她用手捏住雪照的嘴,将手里的一小瓶药强行灌了进去。
雪照无力反抗,她竟顺从地将药服下去。柳小真见状大惊失色,说道,“你疯了?你可知这是毒药?”
雪照声音逐渐微弱,她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毒药,若我服下这毒药,便能减轻你的怨恨,也算值了。以后你便不会带着怨毒活在林大哥身边。”
柳小真说道,“算你识相!服了这药,你的四肢都会麻木,便似个瘫子一般!毒气也会逐渐侵入脏腑,不出七日你便归西了!这里是城里最偏僻的死人屋子,十几年了没人敢踏进来半步,于小姐,小真给你选的葬身之地还不错吧?你这番花言巧语,马上就可以去糊弄阎王爷了!哈哈哈!”说着她使力将雪照向前一推,看着雪照瘫倒在地上,扭曲的脸上写满恨意,转身离开了。
第七十六章 沧澜报信()
体内如火烧般的疼痛,几乎让雪照晕了过去,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她绝望地向后仰去,也许这便是真正的了断了,她只希望余下的几天能让她安静地死在这里,不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他,她这副残破不堪的样子,怎么能再让他见到?
回忆里满满地都是他,这便足矣,足够支撑她熬过最后的这段时日,甚至孤苦无依的黄泉路上,她也不会太过孤单。
身体的伤痛,内心的疼痛轮番袭来,雪照支撑不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林大哥,从第一次见你,你便在我心里烙上了印。
在照儿的心里,你早已重于我的生命。
只是这些话,你再也无法听到了。
无尽的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雪照在昏睡中听到门外一声叫喊,是柳小真尖利的声音,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喝道,“你是谁?不能进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嘶哑低沉,“想不到一介女流之辈,竟残忍歹毒至此!让开!”
一声闷响,似掌击在身体上的声音,伴随着柳小真痛苦的喊叫声,接着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急切的声音,一听便是柳管家在旁呼唤他女儿,“小真!小真!我跟你拼了!”
又是一声闷响,门外的喊叫声都停止了。有人快步推门走了进来,将蒙在雪照眼睛上的布条解开,背起她来便往外走。
刚要站起身来,忽听“当啷”一声,有一个物件从雪照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人低头看了看,俯身将那个物件捡起来,拿在手里瞧了瞧,正是仓世竹送给雪照的那枚枭龙符。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微微侧头对背上的人说了声,“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专门对付我的么?用不着了,我不会伤你的。”
雪照听了大惊,难道这人竟是之前屡次三番袭击她的黑衣人?只是为何这次他要救她?
只见沧澜把那枚枭龙符揣入怀中,大步流星地踏出院子。
到了街上,雪照略微睁开双眼,此时已近四更,天还未亮,街上半个人影也无。沧澜脚速极快,走了一小会,便对雪照说道,“快到桐和堂了,我把你放在门口,你自己叫门,我不能现身。”
雪照听了大惊,拼命摇着头,捶着他的肩膀,嘴里喃喃不清,他只好停了下来,问道,“你不想去桐和堂,那你要去哪里?”
雪照隐约辨识着方向,虚弱地朝西边指了指,沧澜眉头微皱,说道,“你要回城西的旧宅?”那里是他不愿意再踏入一步的地方,因为在那里,他曾经带人袭击过她。
雪照点点头,沧澜说道,“你已毒发,连话都说不清了,去了桐和堂,还有可能活命,若是回城西,便是死路一条了!”
雪照仍旧坚持着向西指去,只是她的手抬了一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沧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背着她转身向西奔去。
到了城西雪照住的院子,沧澜一脚把门踹开,急速向屋内跑去。因雪照一夜未归,闽婆早已急得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听到声响,立即跑了出来。
沧澜进入内室,将雪照放在床榻上,见雪照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皱了皱眉头,对闽婆说道,“她中了毒,命在旦夕,你看好她,我去叫人。”
闽婆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一下子扑倒在雪照床榻前,放声大哭起来。
桐和堂大堂里。林修远用手支着额头,坐在椅子上,面色疲惫不堪。蓝田玉在他身边站着,劝他道,“大哥,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去屋里歇息一会吧。这里我替你守着,有消息我即刻告诉你。”
林修远几不可见地摇摇头,说道,“田玉,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我便睡不着。”
蓝田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四下沉静。突然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打在林修远旁边的桌面上,林修远警觉地抬起头,一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打开一看,竟是雪照身上的枭龙符,林修远双眼瞬间瞪大了,他头脑立刻变得极为清醒,蓝田玉还未反应过来,林修远已经飞奔至屋外,纵身一跃,不见了人影。
即使两日两夜没有休息,林修远的身手依然迅捷,他跟随在前面的黑色身影后面,飞檐走壁,进入一条偏僻的巷子。
黑衣人显是有意带领他前来,见四下无人,便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等他。
林修远纵身上前一步,沉声问道,“阁下引我来此,必是有要事相告。于小姐现在何处,还请阁下明示。”
那黑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林修远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说道,“你是。。。”
那黑衣人见他认出了自己,点了点头说道,“于小姐身中言花之毒,现在城西旧宅,只有七日的期限,你快去吧。”
林修远惊地险些站立不住,他目光茫然道,“言花毒?下毒之人是。。。”
黑衣人沉声说道,“下毒之人是一男一女,我已在他们肩上留下了掌印,寻他们不难。现在最重要的是于小姐的性命。”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凌厉,仿佛有满腔的恨意射向林修远,说道,“她如此信任于你,你竟让她受这种非人的痛苦,若你不能保她周全,趁早对她死了心吧!”
林修远低头不语,半晌方说道,“大恩不言谢!”说道纵身一跃,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城西雪照的旧宅内,雪照在床榻上忽而昏迷,忽而醒转,闽婆在她身旁不停地哭泣,恳求道,“小姐,你就让我去吧。你中毒成这样,若不去找林公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小姐!”
雪照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嘴唇上绽出鲜血。此时她的毒势已经由喉处下行,攻至心肺,只听她吃力地说道,“婆婆,不能去!”说着她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握住闽婆的手臂,说道,“婆婆,我命不久矣,不能再照顾您终老了,原谅照儿。我死之后,帮我转告林大哥,情深缘浅,让他忘记照儿吧。还有,让他不要怪罪害我的人。”
说着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口中有血流出,头向后仰去,倒在榻上。
第七十七章 被山贼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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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婆见雪照倒在榻上,心中大恸,扑在她身上大放悲声。
突然正门处传来响动,有两人又奔进屋内。
闽婆却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对于这个从小看顾长大的孩子,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看她受了这许多苦楚,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她心里又痛又恨。看着床上的雪照,她觉得自己完全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两人也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进入屋内,看到这种情景,都愣住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三哥,她怎么了?”
旁边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看着像是中毒了,小九,你想怎么办?”
那名女子犹豫了一下,问道,“还有救吗?”
“还不至于就死,还得缓个几日。小九,她死了,正好那姓蓝的也死心了,岂不更好?”
那名女子却说道,“三哥,我只是想气他,让他抓狂,却不能见死不救。”
旁边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弄走吧。”
说着他们二话不说,上前抱起雪照便往外走。闽婆见状,上前抱住那名男子的腿,急声高呼,哭天抢地。
那名男子挣脱不开,便朝那女子说道,“小九,拖住她。”
女子虽然身量瘦小,身手却极利落,她一下子便将闽婆按在床榻边沿,回头说道,“走吧三哥!”
待男子抱着雪照消失在门口,那女子放开按住闽婆的手说道,“对不住了!”一个闪身跟着跃了出去。
前后相隔一盏茶的功夫,林修远大踏步奔进了院子,屋内烛火闪动,林修远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
他奔至屋内,嘴里急唤道,“雪照!”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闽婆头发散乱,坐在床榻下面,泪水满面,双目无光,嘴里仍自喃喃道,“小姐,别走啊,别丢下老婆子一个人啊,小姐。。。”
林修远看着空空的床榻,心蓦地一沉,有强烈的恐慌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摇晃着她,声音颤抖地问道,“闽婆,雪照呢?”
闽婆被他晃了几下,目光中稍微聚了一些焦点,她呆呆地看向林修远,忽地又哭出声来,说道,“林公子,你怎得才来?小姐中了剧毒,已经不行了!她咳了一口血,就不省人事了,她都快不行了也不让老婆子去找你啊林公子!”
林修远心口一阵剧痛,他又急切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闽婆神志不清地看了看空空的床榻,嘴里喃喃不清道,“小姐呢,去哪里了?刚才还在床榻上,后来。。。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蒙面人,二话不说,就把小姐带走了呀。。。。啊。。。”林修远听了胸口如被巨石碰撞,一股甜腥涌上喉头,他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在前面的地上。
闽婆更是被吓得如疯了一般,言语混乱不清,林修远再细问其他,已经完全前言不搭后语,林修远只得扶着胸口站起身来,说道,“闽婆,你好生在这里待着,我已经放出信去,刘秩他们随后就来,我去找雪照了。”
说着他勉强支撑着身体,颓然走出了屋门,四下察看。
天色已近五更,他不知道此时该往何处去寻雪照,他勉强稳定了心神,在院子四周查看脚印和血迹,无奈光线太暗,哪里看得清?找了几圈,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手扶着墙壁,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天光已经大亮,身体颠簸产生的剧痛让雪照又从昏迷中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个男子背在身上,正快速往前奔去,旁边有一个瘦小身形的女子跟随在后。他俩都速度极快,尤其是身下的男子,虽然背负着她,却仍旧身轻如燕。
雪照向两边看了看,一边是崖壁呼啸着向身后退去,另一边是峡谷,看不清有多深,脚下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的山路。他二人却丝毫没有停顿,轻车熟路地向前跑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雪照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终于感觉到二人的脚步逐渐放慢了,只听身后的女子说道,“三哥,快到寨门了,我们怎么说?”
身下的男子头也不回,嘴里说道,“就说抢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人质的!”他脚下不停,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却丝毫没有一丝气息不稳,显是功力极其高深之人。
二人行至寨门前停下脚步,守门的喽啰见是二人,忙上前行礼道,“三大王,九大王,你们回来啦?这人是。。。”
白竹看也不看他,冷冷地喝道,“三大王下山劫持人质,这你也要管?”
白竹对人一向清冷,山寨里的众人都怕她,此刻见她这样咄咄逼人,吓得再也不敢多问,便立刻让他们过去了。
进了寨门,二人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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