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泽从柜台上,拿起了这卷应该是画的纸卷,打了开来一看,确实是一幅画。
吴泽把这张画放到柜台上,平铺了开来,再用两方镇纸,一上一下的,压在这卷古画上。
这是一张古代仕女画,在这卷画中,一个古代仕女,婀娜多姿的展现在吴泽的眼前,这让吴泽眼前一亮,看这卷画的画功老到,整个仕女画得线条分明,布局工整,用墨饱满,这画确实不错,只是这幅画并没有落款,无法一下判断出这是谁的作画。
吴泽不由得暗自点头,然后他拿起了放大镜,仔细研究起了这张仕女画的纸质,这纸质明显有些发黄,不过却是一张上好的宣纸,但是这纸的年代不算太久远,顶天也就是清末民初制作的。
吴泽又用手反复摸着画卷的两端,这画比平常古画所裱的要稍稍厚了那么一点,但不注意的话,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于是他心里一动,又摸了摸这幅画的四周。
然后吴泽又把画卷拿了起来,朝灯光处一照,他在这画纸上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来,这一下,他心里有了一些计较。
吴泽不动声色的把画放在柜台上,依照原样,把它卷了起来,轻轻的放了原处。
“老板,怎么样,是张好画吧?我祖上流传下来的,我的爷爷说,这是唐伯虎画的仕女图,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偷偷的从家里拿出来,换点钱,你看能出个价不?”
这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样子的中年人,看到吴泽看完了这幅画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家祖上,也是个大户人家,家里传下来的玩意不老少,只是以前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看得紧,根本不让我们这些小辈上手,我家老爷子两年前走了,家里的那些玩意,就传到我手里了,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我就把这幅唐伯虎的画,拿出来换点钱,你给瞧瞧,这可是好东西。”
好家伙,一上来就说是一幅唐伯虎的画,吴泽真想把口水啐到他脸上去,感情唐伯虎都重生穿越了不成。
这画顶天也就差不多一百年左右,说是一幅老画,那倒也还算靠谱,但你不能但凡是幅仕女画,就说成是唐伯虎画的呀,唐伯虎可没那年轻。
“先生,你这幅画我看不好,还请你收好了”吴泽把那卷画给轻轻的推了出去。
虽然说这幅画,画得确实不错,但这没款没印的,而且年代还不算太久远,所以并不算太值钱。
“唉唉,老板,老板,你多看看呗。”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吴泽把画给推回来了,立马就急了,他知道,自己编的故事被人看穿了。
“这画确实还不错,但你非得往唐伯虎身上扯,那我就不敢往下看了,你也知道,现在市场上,唐伯虎的画,能卖多少钱一尺,估计你也有了解过,我这小店,哪有那本钱收这国宝级的玩意呀。”吴泽瞄了一眼这个中年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嘿,那啥,是不是唐伯虎画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小时候是听我爷爷说过这么一嘴,也许他看花眼了吧,但这画确实是老画,这真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这位中年人讪讪的说道。
古董买卖这一行当,最不靠谱的就是讲故事,什么离奇古怪的故事,都有人讲,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去了,吴泽对这些故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你要是这么讲的话,那还有得说,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你这画也就是民国时期的画作,我也就看在这画工还说得过去的份上,和你多呱拉两句,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也别想着靠这一幅画发财。”吴泽开门见山的说道。
现在这个市场上,象这种没款没印的民国仕女画,也确实卖不上大价钱,要是普通一点的,还指不定有没有人收。
“那你说说,你能出多少钱?”这家伙看糊弄不到人,也就不打算再编什么故事了,他直接奔主题去了。
“就你这种画的价格,大概你也有打听过,我最多也就给你出这个数……”吴泽比起了四个手指。
“四十万?好,好,成交”这家伙看到吴泽比出了四个手指头,顿时就喜出望外的叫了起来。
“你想什么好事呢,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就你这画,可能卖到四十万么?我说的是四万,一口价。”吴泽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家伙,一进门就装模作样的在那看店里的古玩,之后还假装谨慎的往外看有没有人,然后又是讲一通故事。
说实话,现在的古玩界,他这个套路,早就已经被人玩坏了,这蹩脚的表演,随便来一个刚入门的小二,都能一眼看穿,就这还想糊弄人。
“四万块?老板,你这开价也太低了,四十万不说,十万总是值的吧?”
吴泽一说这画只值四万块,这家伙一下就变了脸色,刚才还欣喜异常的脸,这一下就拉了下来,看来这家伙,纯属二皮脸呀,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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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第402章 悔不当初()
“呵呵,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估计你之前也进过不少古玩店了吧,你就说说,有哪家出价高过三万块的,你要能说出来一家来,我就给你再加一点。 :”吴泽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的事,你这是我第一家进来的古玩店,老板,那也不说十万了,给个五万成不?”被吴泽这么一说,这家伙一下又变了脸,一脸讨好的朝吴泽说道。
他之前已经问过好几家了,大多数都是出价一万两万的,还真没哪家出高过三万的价格,他也就是看着吴泽挺年轻的,所以打算看看能不能糊弄一下。
他也不想想,能在这古玩一条街开店的,要真是没两把刷子,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哪还能轮得上他来糊弄呀。
“就四万块,一分都不加了,你不信就再去下家问问,看看还能有比我出得更高的价不。”吴泽一口咬定了这个价格。
“好吧,那成,四万就四万,我要现金,现在就可以交易了”这家伙一咬牙,决定成交。
于是吴泽就拿出了买卖协议,双方一签字,这单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等吴泽打开抽屉一看,由于时下生意不怎么好,这店里的现金不够四万块钱了,于是吴泽直接叫这家伙和他一起去银行取钱。
这一路,吴泽和他攀谈了起来,原来,这家伙名叫马长生,他看那画的交易都完成了,卖的价格还算满意,而且之前自己编的故事,人家也看穿了,也就不打算在隐瞒什么了,于是就一路吧啦吧啦的和吴泽聊了起来。
马长生也就是个乡下收点小古玩的二手贩子,他从小就在乡下长大,家里家境不算太好,小时候经常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等到他成年后,正赶上改革开放,马长生跟着别人捣鼓起了电子表之类的小买卖。
也就十来年的时间,算是让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前些年,他们那片,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掀起了一股收藏热,那时候,他正闲着没事,也跟着一头扎了进去。
只可惜,这古玩界的水太深,而且他的本钱不大,贵的东西他不敢收,便宜收来的东西又卖不上好价钱,这些年下来,马长生也只是解决了个温饱问题,并没能赚到什么大钱。
如今,眼看这经济形式不算太好,他在小县城的古玩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穷则思变,他眼看着在自己小县城里,不好出货了,于是就打算出来外面闯一闯,想来这大城市里试试水。
这一趟,马长生除了这卷仕女画之外,还带了几件小零碎,到这古玩一条街后,进店一问,那些小零碎倒还好,一下子就出光了,只是这幅仕女画,人家不是摇头不收,就出价太低他不想卖。
吴泽这里,门面太小,一开始他都不带正眼看的,到最后,他也就是打算死马当做活马医,看他年轻,想进来忽悠一下,看看能不能糊弄一把,来都来了,不管成不成,总要去试一把。
吴泽听了马长生这些话后,心里也苦笑不已,敢情人家看自己有点象凯子,这才上门推销的,他摇了摇头,把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四万块钱,交给了马长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马长生手上的那卷画,这才落入他的手中。
画卷到手后,吴泽眼里闪现了一丝欣喜,只可惜马长生正埋头数钱,根本没去注意。
等他数好钱,吴泽又热情的邀请他到店里泡茶,说是同行之间,想互通有无,看看以后能不能再有合作的机会。
马长生哪还能不同意,这要是在古玩一条街能有个固定的客户,他可是求之不得,之前那幅画,他是近两万块钱收上来的,都已经在手上压了好久了,吴泽这次出手,也算是让他小赚了一笔。
回到店里,吴泽和马长生一边泡着茶,一边侃起大山来,有意无意中,吴泽问起了这卷仕女画的来历。
这马长生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一说到这画,他也来劲了,这幅画的来历,还真有点故事。
这幅画卷,是来自于一个老太太之手,和这幅画一起的还有一面铜镜,只不过马长生这一趟,也只是来试试水,并没有把铜镜一起带来。
这个老太太,是他们当地人,相传祖上也是个大户人家,解放前,在他们那个小县城,那也算是一方豪族,清末年间,他们家有出了一名进士,在湘西那一块,当了好些年的县令。
等到武昌起义的炮声一响后,他就连夜挂冠而去,带着那些年搜刮来的钱财,回到老家,当起了地主老财来,据当地的老乡讲,那个进士回来的时候,单单拉金银珠宝的大车,就有十好几辆。
只可惜,回到老家后,这名进士,也没能过上几年好日子,才回到老家没多少年,就突然之间暴毙而亡,坊间都传言他在湘西作孽太多,自己的命都被那些冤魂给勾走了。
幸好这进士死之前,还留下了一个种,所以还不算绝了后。
等这名进士的儿子成年后,他这才结婚没两年,恰好又赶上全国解放那一波,做为当地的一方豪族,最后也落了个吃花生米的下场,而在那个纷乱的年代,他家里的那些家产,很多也就不知所终了。
这位卖画卷的老太太,就是他刚结婚不到两年的妻子,由于结婚不久,也没能生出个一儿半女的,后来又因为地主婆的身份,老是被拉出去批斗,周围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之后,她也绝了改嫁的心思,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前些年,由于老太太也老了,自己已经没办法出去赚钱了,加上又没有后辈赡养,于是时不时的从她那,流出了不少古董字画之类的东西,这个时候,大伙才知道,这位老太太,暗中藏了不少老物件。
这件事情,让那个小县城里的好多老大爷们,都暗自跺脚,后悔不已,心想,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和她勾搭一下,把她给娶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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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第403章 画中有画()
吴泽手上这个画卷,和家里的那一面铜镜,都是马长生从她手上收来的。
“老马,要不,什么时候我去你那里,我们一起再去找那老太太,看看她手上还有没有好东西,顺便看看你家里放着的那面铜镜,价格合适的话,我就一起收了。”吴泽听完了马长生讲的故事后,突然对这老太太家的老物件有了兴趣。
“那成,这是我的电话,你定个时间,到时候,你提前一两天跟我说一下就好了,只不过那老太太家的东西,这些年来,已经是出了不少了,她家里现在还有没有好的物件,我可是不敢保证的。”
马长生边说边把自己的联系电话写给吴泽,他知道,要是吴泽能在老太太那里掏出什么好物件,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的,再说了,吴泽就是啥也没捞着,他也没什么损失的,指不定还能把那个铜镜给送出去,小赚一笔呢。
像这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马长生除非傻了才会不答应。
“泽哥儿,咦,有客人呀”罗胖子突然从门口冒了出来,看到店里有客人,随口就问了一句。
“没事,我没事了,吴老板,既然有朋友找你,那你就先忙,这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要过来的话,你先打电话给我就成了,我就在家恭候你的大驾,再见”
马长生这一看有人来,赶紧起身要走,他们的事,也基本上谈得差不多了。
“那成,老马,你慢走,等我这一有空,就过去你那看看去,你那个铜镜,可要先帮我留着哦。”吴泽起身把马长生给送到门口,朝他挥了挥手。
“泽哥儿,今天生意开张了?不错嘛”罗胖子高兴的问道。
古玩这行,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罗胖子看到吴泽的生意开张了,哪能不替他高兴呀。
平时吴泽这个小店,那可真算得上是人丁稀少呀,哪天冷不丁的来上一单生意,那都能高兴小半天,要是哪天古玩店跟开饭馆那么热闹,那不是来闹事的,就是来封门的了。
“胖子,把门光上,我们到里面看点东西。”吴泽现在也是一脸兴奋,直接就叫罗胖子把店门给关上了。
罗胖子听得一愣,连店门都要关上了,是什么事情,整这么大的动静?他带着一肚子疑惑,把聚昌隆的门给关了回来。
吴泽拿起那卷仕女画,走进了里间,罗胖子跟着吴泽的脚步也一起进去了,他想看看,吴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里间,是一个工作间,里面有张工作台,吴泽走进里间后,把手上的画给反铺在工作台上,然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直接配制起药水来。
跟着进来的罗胖子,正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在忙碌着,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自己好奇心,向吴泽问道:“泽哥儿,你在干嘛呢这是?”
“我在配药水,等下给你看一场魔术”吴泽心情愉悦的在那摇晃着一个药水瓶子。
这下,罗胖子只能忍住心中的疑惑,继续无聊地等待着吴泽所说的魔术表演。
半个小时后,吴泽终于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好了,只见他拿着一瓶配好的药水,走到那那幅画旁边,接着,拿出一个小刷子,把那药水均匀的刷在那幅画的后背。
刷完后,又等着那药水干了一下,这才拿出一张锋利的切纸刀,从画的卷轴处,慢慢的往里剥开裱纸。
三个小时后,吴泽终于完成了自己手上的工作,他把这画卷的裱纸,直接揭掉,里面竟然还有一幅画,嗯,没错,确实是一幅画中画。
吴泽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虽然这么久没动过手了,可这手艺还是没落下。
吴泽在回头看看罗胖子,我靠,这个死胖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一会,趴在那流着口水,睡得正香呢。
唉,这家伙难道是属猪的不成?这大白天的,能在这趴着睡得这么香?
吴泽走过去,朝罗胖子的肩膀上猛的一拍,然后大声的喊道:“胖子,有美女”
“哪呢?哪呢?哪有美女?”罗胖子被吴泽拍醒后,正迷糊着呢,吴泽这一说有美女,他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这正在那寻找美女呢。
“泽哥儿,你变坏了,这真是太坏了,咦,你的魔术变完了?怎么不叫我起来看魔术?”罗胖子用手指着吴泽,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在这累死累活的干活,你却在那睡得跟猪一样,还怪我没叫你,这还有天理么?魔术是算变完了,自己过去瞧瞧,那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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