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晔看着楚煜,遍体生凉。
楚煜给予他的温柔,让他有时会彻底的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个身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财阀二少。当楚煜收起他的温柔,一切都将翻覆成灾。
“许晔,我对你的设计构想和经营理念很有兴趣。”坐进车里的楚煜脸上挂着一缕淡笑,“不如坐我的车回去,路上详谈?”
二少这般相邀让许霆喜出望外地退了儿子一把,宋万华则气得手抖,和心事重重的女儿默不作声站在一道。楚煊挑着眼角将后座让出来,换坐到后面一辆车去。
许晔一言不发脸色惨白地上了车,坐到楚煜身边。
加长款奔驰S550疾驰在山路上。
沉默充斥在整个车厢里,令人压抑。许晔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先生……”有司机在,他改了称呼。
男人用眼尾扫了他一眼,开口:“你是想用合作者的身份和我谈设计,还是想用其他身份谈别的?”
许晔愣了愣,答:“我不懂设计。”
“好。”楚煜按下一个按钮,分隔屏展开,隔开前座,将后座包围成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他淡淡地看着许晔说:“那就拿出奴隶该有的样子来。把衣服脱干净,跪好了,再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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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bdsm' 28
28、
加长车厢里空间较大,楚煜说完那句话之后便舒服的靠在靠背上,阖上眼睛闭目休息。过了一会儿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片刻之后,身侧的座椅动了动。
男人星眸微张,看见那人不着寸缕的跪在他脚边。大约是因为紧张和窘迫,白皙的皮肤上起了细小的战栗,抿着唇,用乌黑的眼睛望着他。见他看着自己,局促地把脊背又稍稍挺直了一些。
“你想说什么,说吧。”楚煜开口。
许晔惶然道:“主人,我错了……”
“这句我已经听过了。”男人抱臂坐着,墨色的瞳子里平静无波,“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你最好抓紧这些时间说点我没听过的。”
许晔的脸涨得通红,目光晃了晃,急切道:“主人……无论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保证以后不再犯这种错……可不可以不要生气……”让他感觉到惊慌的是楚煜的态度。他的主人在看向他的时候视线没有任何温度,如同看着窗外的风景。
楚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直到一分钟过去之后,说:“首先,作为奴隶,你的一切完全归属于我,我理所当然的可以用任何方式给予你惩罚。其次,你的保证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最后,你很清楚是什么惹我不快,既然你做了,就该有承受一切的自觉。给你一个忠告,接下来无论我怎样对待你,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那会让得我更不愉快。”说完他再度阖上眼睛,“安静待着,否则我就把你裸着丢在路上。”
“……是,主人。”许晔垂下眼睑,掩去所有情绪。
车垫是软毛的,跪起来膝盖并不疼。然而可怕的是时间。
从浅川回H城的车程需要至少两个半小时。
许晔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安静跪着。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双腿已经麻得没什么感觉了。
楚煜早醒了,睁开眼说:“下车。”
反应过来之后许晔脑袋里嗡地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发青。
车门外传来声响,他惊惶地颤了起来。车窗的玻璃是暗色的,外面看不见车内的状况。而车门一旦被司机打开,自己赤裸的身体便会示于人前。“主人,我可不可以穿上衣服……”他眼里一片哀求神色,慌张地连身体都开始抖。
楚家的司机都是人精,跟在楚煜身边的几个更是机灵。开车时见他放下了分隔屏便猜到后座是什么情况了,这会儿早通知了保镖安静等在车外。没他的吩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拉门。
此刻男人悠然坐着,挑眉:“我为什么要同意?”
许晔梗住,慌得连眼眶都泛起红来,一个劲说:“求您……”
楚煜沉默片刻,将窗户摇下来一道缝隙,立即有候在车门外的保镖附耳过来。“把我放在起居室里的盒子拿来,外加一条毯子。”
很快,东西送来了。楚煜按下车窗接过东西的时候,高大的保镖移开视线不敢往里看。饶是这样,许晔依旧赤红着脸低头缩成一团。
“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奴隶。”男人把那张轻薄的毯子放在后座上,然后打开手里的纸盒。赫然入目的是一个棕色皮质颈圈,两指宽,中心整齐镶嵌了一圈钻石,前端挂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和他之前戴过的那个不同,这个颈圈并没有金属环扣,不能调节松紧,而是一个卡入式的银色金属接口,上面是暗刻着花体的英文缩写C。Y。。这么看来,这个颈圈是按照颈围定制的。
“我不会允许你穿衣服。”楚煜将纸盒也放在座位上,清楚明白地说,“如果你想在下车时披上这张毯子,带上它。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裸着,可以不戴。”
许晔的视线像被那颈圈烫到般猛地一缩,惨白着一张脸有些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似给了选择,其实毫无余地。楚煜的手段干脆而利落,就如他在俱乐部摘下面具的宣布主权一样。他要扩大这个游戏的范围,许晔根本无力反抗。
这个小小的皮圈是许晔成为所有物的标记,向所有人展示着他归属于那个男人的标记。
良久,许晔垂着眼睑伸手取过那个颈圈,慢慢绕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咔哒一声,扣住了。
那一瞬他垂了头,额发将眼睛掩了,抿着的唇线绷得更紧。
楚煜看着他用薄毯将赤裸的身子裹住,开门下车,绕到许晔这边,给他开了车门。
涵馆8号的门外停了几辆车,门口站了一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和司机。楚煜开门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辆车上,看见慢慢探出的一截毯子心中都明白了大概,纷纷移开视线。
许晔脸红的像要淌血。他垂着脑袋想要起身,腿却因为跪得太久血流不畅麻得要命,双脚刚一触地整个人便失了重心软倒下来,腰杆被楚煜长臂一捞揽在怀里。
动作中毯子扯落了一些,露出右侧的整片肩膀和锁骨,当然还有他脖子上的项圈。许晔惊慌地去拉身上唯一能遮挡的布料,动作中银铃震颤,叮叮当当地作响。脚下一轻,已经被男人横抱了起来。
“哥,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楚煊靠在车边,眯着眼调笑,“把人做的站都站不起来,多可怜。”
楚煜扫他一眼:“你这么有空,不如我让大哥调你去唐泽做项目监工?”
楚煊变了脸色,委屈道:“一大清早就抓我做壮丁,这会儿过河拆桥赶我走……”嘴上抱怨着,脚下却飞快的钻进车里走了,显然是真怕把他弄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做苦力。
楚煜抱着他上楼,一言不发地将客房的门踢开,径直走进浴室才松了手,许晔便跌落在了浴缸里。楚煜手上一用力,扯掉了裹着他的那条毯子,扬手丢在地上,然后抬起他的下巴。
许晔不敢动,任由男人的手在颈上动作,耳边听见滴的一声轻响,然后那条项圈便被取了下来。
原来这项圈上装的是指纹锁。
许晔胸中的窒闷翻涌上来,神色间有了几分委屈。
楚煜却根本没有看他,抬手将龙头拧到最大。水如瓢泼大雨般从花洒哗哗落下,淋得许晔连眼睛都睁不开,狼狈不堪地委顿在湿滑的浴缸里。幸而水温正好,并不冷。
男人将项圈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看着他说:“洗干净之后把它戴上,我会让人给你准备衣服,穿好下楼来。”
“是,主人。”许晔的声音在水声里显得单薄无力。
楚煜离开之后,他将脑袋靠在浴缸边缘仰着脸坐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楚煜指的“洗干净”必然不只是外部的清洁。许晔之前跪了太久,现在又做了四次浣肠和基本润滑,力气都快耗尽了。他将身体冲洗了几遍,擦干。床边已经有人放好了一条白色内裤和一套长衣裤。非常宽松的米白色棉麻质地,贴身穿很舒服,衣物上没有任何点缀。圆形的领口开得有些低,将他戴着项圈的脖颈和锁骨显露出来。裤子是系带的,也很宽松。
没有要求他在人前裸着,该算得上是那人的宽容了。许晔舒了一口气,赤着脚走下楼梯。
他的步子停在一楼的楼梯口,有些尴尬地看着有生人的起居室,略一犹豫,返身想往上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句:“许少。”
他诧异的转回头,看着手里捧着一个水果盘,冲自己微笑的中年男人,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没想起这是谁。那人对他微微颔首,态度恭敬而温和:“第一次与您正式见面,我是这间屋子的总管,肖巡。”
楚煜的……管家?
许晔环视整个一楼,叶叔正在厨房忙活,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帮厨姑娘。而从二楼下来的两个佣人看见他站在楼梯口,急急忙忙地低着头退了回去。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所房子比他前几次来时人多了不少。之前也曾好奇过楚煜如何一个人生活,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考虑到调教时他的心理承受力,特意让所有人在周末离开了。
许晔抿了抿唇,心里生出些难过和后悔来。
那人对他用足了心思,这样细腻温柔的相待。他却偏偏粗心大意的弄出这种乌龙惹对方生气。如果他没有去赴那个“家庭聚会”,现在的光景会截然不同吧……
“……你好。”许晔不知该说什么,憋出这两个字便沉默起来。
肖巡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笑道:“少爷在那边与客人用下午茶,您不过去吗?”
许晔转头看了起居室一眼,脖子上的项圈与皮肤发生细小的摩擦让他瞬间记起自己的处境。他低下视线,轻声说:“我等一会儿再……”
“过来。”许晔话未说已经被突然响起的低沉的声音打断。楚煜用了命令式的口吻,这也意味着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也知道是在叫谁。许晔闻声抖了一下,抬头与男人的视线相接,那双深黑如墨的眸子里面,是隔空而来的沉重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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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bdsm' 29
29、
许晔僵硬地走了过去,绕开茶几站到男人面前。
楚煜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许晔乖顺地坐下,始终低垂着脑袋,脸红的发烫。脖子上的项圈让他根本无法抬头与人直视。
宽大的皮质组合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三个人,两男一女。这会儿三人都在打量他,视线落在那根项圈上,不约而同地收了回去,唇边都有了暧昧了然的笑意。
“二少不打算把这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么?”女人画了淡妆,一双凤眼微微上挑,显出几分妩媚来,眼神却带了锋利的气势,给人有一种精明而风尘的感觉。
楚煜勾了勾唇,伸手抓住许晔的手腕,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这一拽用上了力气,许晔毫无防备,整个人歪倒进男人怀里。他惊惶地仰脸,看见男人居高临下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僵硬地停止了挣动。楚煜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侧脸,轻轻拨弄着他圆润的耳垂,激起皮肤细微的战栗。
带着颈圈,在旁人的目光下用这样的姿势被一个男人抱着,像一个宠物般任由主人逗弄。许晔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羞耻、惊慌、无助、害怕……这些情绪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掉。眼底不知不觉泛起了氤氲的水雾,他仓皇地阖上眼睛。
楚煜的手指依旧漫不经心地动着,对那女人淡笑道:“能出现在我怀里的人如果还需要我来介绍给你们认识,那我不如去养些狗仔靠贩卖八卦消息赚钱了。”
“二少这话说的~您的人,我们哪儿敢随意的查。”女人弯了凤目调侃,“倒是万华那边今儿下午召开了紧急会议修改设计方案。这会儿宋万华应该去见董事长了。”
“随他去。”楚煜毫不在意,“那块地的决断权既然给了我,老爷子不会插手。”
“宋悦然四年前出车祸的事情查出来了……”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许晔,欲言又止,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二少。显然他是知道许晔与宋悦然的关系的。
楚煜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不动声色道:“说吧。”
“出事故前几天,宋悦然劈腿文畅集团的小儿子周子骁被陈简哲发现,两人起过争执。车祸发生后陈简哲在送医急救一小时后死亡。送去急救的医院并不是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市一医院,而是隔了三个街区的文畅旗下私立医院。其间宋悦然打过三次电话给周子骁,周子骁打过一次电话给院长。陈简哲的死亡最后被认定为抢救时的医疗事故,医生入狱。其后宋悦然与周子骁一同出国,三年后两人分道扬镳。今天上午,我收到了那名医生承认受院长指使的口供,还有宋悦然的司机前天从私立医院取安眠药的记录。”说完将两份纸质材料放在楚煜面前。
听到最后一句,许晔一颤,睁开了眼睛,夹杂了内疚和后悔目光抖抖的看向抱着自己的人。他一直以为给自己下套的是许霆和宋万华,觉得宋悦然一样是被逼无奈的受害者,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危险。现在看来真是傻的可以。
这份汇报简洁明了。至于这些资料如何得来却毫不赘述。对四年前的事情能翻查的如此仔细,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逼迫那医生招认早已掩没的真相,细想来让人不寒而栗。楚煜的目的很明确,让他听,把证据给他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是如何愚蠢透顶的踩了人家的陷阱。同时,这样的一场展示也让许晔更深刻的明白了,在楚煜面前,他再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和秘密。
许晔在心里苦笑。查宋悦然已经如此,更何况是自己?在他成为楚煜奴隶的一刻,自己恐怕已经被翻查得彻彻底底了。从前楚煜从未在BDSM之外表露过他的强大实力,他更愿意提供一个相对平等的环境来与自己相处,而现在他将这些温柔收了起来,用近乎残忍的方式打破了自己建立起来的平衡。
——许晔,我和你之间的游戏有很多种玩法,你却偏偏要挑最不愉快的一种。
男人曾这样说过。
眼下是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怀抱。却没有了安心和惬意,只剩下恐惧和无措。
脖子上的项圈,人前毫不避忌的逗弄,这种主人与奴隶的关系正在楚煜手里一点一点的扩大了范围,与现实生活开始慢慢重合。而身为被奴役的一方,许晔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唯有接受。
唯有接受。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他能做些什么?
许晔终于从无法接受现状的情绪里缓和过来。好歹他也算是个商人,总懂得些利弊权衡。既然这屋里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作为奴隶的身份,他又有什么好遮掩和假装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他的主人息怒,否则他的处境只会越来越惨。
许晔略微侧身,伸手环住了楚煜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贴得更近了些,轻声唤道:“主人……”
这声低微的呼唤还带了些羞赧的踟蹰,软软的,像小猫爪子似的挠过人心上。许晔自己也没料到这一声叫成这样,僵了僵,头埋得更深。
楚煜微微一怔,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看来他的奴隶想明白了,这很好。
在座的三人立马十分有眼色地起身告辞:“我们三个先走了。”
“嗯。”男人也没有留他们的意思,让管家肖巡送客。
偌大的起居室里只剩两人。
许晔这会儿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见对方半天没有动静,抬脸看了看,正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
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生气了?他心里揣测着,稍稍支起身体大着胆子又唤了一声。
楚煜半垂着眼睑,黑黢黢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他不说话,许晔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主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