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风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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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风流地-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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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韩禅买它的时候只是为了打猎散心,最近几年才在那个地方发现了钻石,因为没有得到韩禅的允许,这片土地的钻石开采工作一直处于僵持状态。怪不得韩禅把这个东西藏得如此机密。
  吴千帆把那些文件逐字念给林梵行听,又给他看了合同文本。林梵行搓了搓手,两眼放光:“很值钱吗?”
  吴千帆仰起脸,很感叹的样子:“钻石啊。”
  林梵行一直是个宅男,不肯轻易挪窝。忽然跑出来游历了这么久,一时收不住心,跃跃欲试地要往南非玩。当天晚上查阅了地图,又看了看新闻,发现南非自从曼德拉死后,处于无政府状态,街道上到处烧杀抢掠,十分混乱,并不适合旅游,只得收了那份心思。
  虽然之前韩禅说过了这份财产要交给林梵行处置,但是鉴于这份财产出乎意料的贵重,林梵行还是给韩禅打了电话,问他打算如何处理。
  韩禅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对于财富也没有太多的执念,他说:“随你高兴,怎么处理都行。
  林梵行无端得了这么大一笔财产,真是欢喜得要飞起来了。考虑到海外错综复杂的局势,他很快联系了当地的涉外律师,把这片钻石矿转手出去,竞价者果然趋之若鹜。几天之后,林梵行签订了转让协议。银行账户上被汇入了前期货款——五亿美金,而总成交金额在四十亿美金左右。
  林梵行在银行办理了一系列手续,开始着手回国的行程了。而这个时候吴千帆才意识到林梵行做了什么。
  “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蠢事!”吴千帆几乎要跳起来:“我是金牌律师,注册会计师,我是你的叔叔,你竟然不过问我的意见,到外面找一个菜鸟律师帮你办事。”他一把夺过来合同文本,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人总是被人坑,永远也不长记性。”
  他发现合同文本拟得很严密公正,这笔交易也算是很合算。吴千帆有些底气不足,却依旧嘟囔道:“你为什么不找我帮你,你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吗?”
  林梵行略笑了一下:“我自然知道你的业务能力是最强的。只是……一个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吴千帆愣了一下,才明白这句话是暗指他之前欺骗林梵行买卖土地一事。吴千帆表情僵硬了下来,无论怎么努力都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最后他含糊地说了几句话,就独自出去了。
  林梵行有些后悔,本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和谐友好了,而那件事情先是一道裂缝,平日里不提也就罢了,一旦说出来,又是十分尴尬难堪。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了几日,终于乘坐航班离开瑞士回中国。
  在五万英尺的高空中,两人的座椅本来是挨着的。林梵行咳嗽了几声,想挽救一下两人的友谊,他说:“大概多久能回到风城啊?”
  吴千帆脸色灰暗,躺倒在椅背上,戴着眼罩,顿了一会儿才说:“十二小时。”停了一会儿侧过脸,把眼罩推到额头上,睁大眼睛问:“梵行,你一直记恨我吗”
  林梵行登时满脸通红,心中很觉羞愧。吴千帆是诓骗过自己,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自己还拿出来说事,未免太小心眼了,林梵行低下头,诚恳地说:“吴叔叔,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吴千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我欺骗了你,你是该恨我。”语气里颇有些悲凉的意味。
  林梵行有些无奈了。吴千帆性格内敛沉静,不是自己哄两句或者玩笑一阵就能混过去的,就算自己这会儿低头认错,他那边照旧要自怨自艾。如此呆呆地过了一会儿,吴千帆起身,跟远处一个中年女人换了位置,他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梵行见他如此脆弱敏感,干脆也不理他了,专心致志地规划自己几十亿美金的财产要怎么花。
  吴千帆伤心的原因,林梵行未能全部猜透,他并不只是伤心与林梵行的记仇,更是痛心与那段感情的草草收场。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说错过就错过了。
  他想到这里,简直有些想哭,吴千帆揉了揉眼睛,别转过脸看着窗外,不让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这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乘务员端着咖啡壶走过来。吴千帆抽了抽鼻涕,正打算拿出纸巾擦泪,忽然飞机轻微颤动了一下,一大股滚烫的液体兜头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因为太过悲痛,他没有感觉到烫,也并不是很愤怒,只是抹了抹脸颊上的速溶咖啡,看了一眼那个冒失的乘务员。
  那是一个圆脸的少年,身材微胖,一脸敦厚,鼻翼上有一颗青春痘留下的痘印。这种人应该是大学班级里的组织委员,默默地干体力活却毫无存在感,或者是公司里业绩平平,只能靠换桶装水打扫卫生博取同事好感的老实人,也不知道他这副蠢相是怎么在一群伶俐秀美的空姐空少间生存的。
  “啊!对不起,先生。”圆脸男人惊慌失措地蹲在地上,把咖啡杯收起来,又用纸巾帮他擦拭滴下来的水渍。
  刁钻严苛的吴大律师,生平头一次变得很宽容,这主要也是因为他心里太过悲痛,无暇发脾气,他有气无力地说:“没关系。”
  圆脸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情落寞,眼圈微红,似有水渍,不禁愣了一下。顿了顿,圆脸悄悄地退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很大的白毛巾走过来,微微弯腰在吴千帆耳边说:“先是,您到这边来一下。”
  吴千帆看到了他手里的白毛巾,自己也不愿意湿哒哒地坐十个小时,于是起身跟着圆脸走出去,两人到了狭窄的休息室。圆脸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伸展开毛巾,给他擦拭头发和衣服,又郑重地道歉:“先生,非常对不起。”
  吴千帆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看着机舱。
  圆脸把毛巾放到旁边,一番鼓捣之后,找出一个喷热气的软管,给吴千帆吹头发,还变出一把小梳子,给他做造型。吴千帆懒懒地说:“我不会投诉你的,安迪。”目光在他胸牌上看了一眼。
  安迪专注地给他梳头发,顿了一顿,才和气地说:“多谢。”又挥舞着软管,给他吹衣服,随口说:“您这套衣服很贵。”
  吴千帆有些反感地皱眉,怀疑这是个专门勾引有钱人的浪荡男子。他正要起身离开,安迪又慢慢地说:“我刚才瞧见您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要是您不好意思在公共场合哭泣,这个休息室可以暂时借给您。”
  吴千帆怔了怔,觉得眼前这男子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他低头想了想,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多了,谢谢。”
  吴千帆回到自己的座椅上,有些昏昏欲睡。期间安迪来了两次,一次是给他送饮料,一次是给他盖毛毯。
  下飞机的时候,吴千帆要了安迪的服务卡,打了个好评。两人站在机场大厅里,笑嘻嘻地说了一会儿话。安迪不是那种很健谈的人,然而说出来的话自有一番独特的情趣和见解,最后两人互相交换了社交账号,完成了互相勾搭的第一步。
  林梵行抱臂而立,冷眼瞧着这两个人,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用情至深

  林梵行回国之后,独自筹谋许久,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他打算用这笔钱收购千盛——这自然是办不到的,因为千盛是上市公司。股价随便一翻就是几十亿。林梵行这一举动无疑是巴蛇吞象。
  千盛公司对于这一笔意外的巨资注入,也是十分惊讶。宛如一只不明生物闯入了狼群。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逃。
  梁倾城在做出决定之前,先派人调查了这笔资金的来历。几天之后,人家给他一沓林梵行的资料,外加几张偷拍的照片。梁倾城看了一眼资料,就撂到了一边,而是专心致志地看那几张照片。几个月不见,小家伙瘦了许多,也长了本事。
  梁倾城去见了韩禅,并告诉了他公司的事情。韩禅惊讶的说不出话,半晌才说:“贤婿,我这个儿子的脾气,是谁也劝不住的,难为他对你一片痴情。”
  梁倾城点点头:“是很痴情,我都要招架不住了。”
  林梵行的注资给千盛带来了一阵狂风,梁倾城犹豫许久,还是稳稳地接了盘,并且很诚挚地欢迎这位新股东。林梵行见自己入股了千盛,并且份额还很不低,就也挺高兴的,兴高采烈地参加了公司专门为他举办的欢迎酒会。
  林梵行好像天生就守不住财,几十块钱搁兜里都要花干净,几十亿也……好在千盛如今换了新主人,梁倾城风华正茂,精明能干,并不叫林梵行赔钱,反而能带来很大的盈利。
  在酒会上,林梵行语笑嫣然,顾盼神飞,跟那些富商名媛们聊得十分火热。这个时候别人早就忘记了他那段艳照的绯闻,只知道他携巨资归来的海外富商。
  一个跟他合作过的女明星,问他还有没有从艺的想法。林梵行笑着说:“这个要看缘分,要是有合适的剧本的话……”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晃晃悠悠,梁倾城在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轻佻而玩味。
  林梵行宛如被针刺了一般,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说:“有合适的剧本我会考虑的。”
  林梵行抓了一把冰放到酒杯里,扫了梁倾城一眼,又慢慢地吃了一块水果。林梵行有点暴躁:他干嘛老是看我!
  最后梁倾城微笑着走过来,把他手里的酒杯取下来搁一边,低声说:“别吃凉冰冰的东西。”他拉着林梵行的手,上下看了看,问道:“外面好玩吗?”
  林梵行摔开他的手,正色道:“你少跟我拉拉扯扯的。”
  梁倾城于是背着手,亲切地问他:“那你想我了吗?”
  林梵行很讨厌他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现在又嬉皮笑脸地调情,好像过去的事情随便笑笑就能一笔勾销了似的。林梵行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眨也不眨地走了。
  梁倾城被晾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慢慢坐到旁边的座位上。他不知道该怎么摆平林梵行,之前是也道歉了也下跪了,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分开这么久了,林梵行对自己还是冷冷淡淡的,好像要长久地冷战下去。
  梁倾城垂头丧气地在冷饮区坐了很久,一直到宴会结束,他才打起精神与众多宾客道别,他目光所及,见林梵行自己驾车走了,遂悄没声息地跟上去。
  两辆车子保持不远不近地距离,林梵行有些疲倦,懒得跟梁倾城争吵,于是也不理他,只把车子往前面开,心想看你能跟我到什么时候。
  汽车驶出了风城,沿着宽阔的环城路行驶。林梵行打了一个哈欠,忽然眼前一白,他一惊,忙踩了刹车,只见前面宽阔一片,竟是来到了海边。
  林梵行这回避无可避,只好下车,慢慢地在海滩上走,走了几步之后蹲下来,把皮鞋和袜子脱下来拎在手里。梁倾城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讨好地说:“我帮你拿着吧。”就把他的鞋袜接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海浪不时打湿他们的裤脚,梁倾城有些沮丧地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呢?”
  他们都离不开对方,但又不肯好好地相处。林梵行在那种残缺的家庭里长大,把冷战和争执当做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梁倾城作为一个正常的渴望亲密关系的男人,可真受不了他这样。好在梁倾城成熟豁达,看得出他那些小花招里面藏的爱意,不然真会一走了之的。
  “一开始你去国外,我以为你当真要和我断绝关系了,但你偏偏又回来了,既然回来就跟我好好地过日子嘛,为什么又要闹?”梁倾城温声慢语地规劝他:“我纵然有错,你打我骂我就好了,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我要是真的走了,你岂不是后悔死了。”
  林梵行被说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听到最后又啐了一口,怒道:“那你走吧。”
  梁倾城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林梵行顿时呆住了,要走不走地看着他,有些茫然失措,就像是自己一口气登上了屋顶,又被梁倾城抽走了梯子。
  “不是,”梁倾城忙解释:“我皮鞋进沙子了,我不是要走。”手忙脚乱地脱了鞋子,整齐地把两人的鞋子摆在沙滩上。
  林梵行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忽然抓起地上的沙子,朝梁倾城脸上扔了过去,趁他擦脸的空档,又抬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最后又追上去,在他脸上啪啪打了两耳光。
  梁倾城弯着腰捂肚子,两侧脸颊红肿火辣。他身体强壮,其实并没有很疼,但是如果不装作很痛苦的样子,林梵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林梵行冷冰冰地说:“温澜那件事情,我暂且记下,往后你要是再敢轻慢我,哼。”双手抱臂,傲慢地站在原地,等着梁倾城过来抱他亲他。
  梁倾城哎呦哎呦地喊疼,好像要就地打滚似的。林梵行只得走过来,撩起他的衬衫下摆,因为是夜里,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林梵行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掌摸了一下,怀疑道:“很疼吗?”
  梁倾城被他摸得有了反应,又不好意思声张,只得把他的手拿开,支吾道:“风太大了,咱们回去吧。”因为林梵行神态端庄肃穆,梁倾城不敢唐突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手指尖。
  林梵行有些失望,哦了一声,慢慢地跟在他身边。
  这之后两人就和好如初了。林梵行如今有了事业,愈发地春风得意,快乐非常。他很积极地参与公司决策,以为自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但实际上他那点经济学知识毫无用处,反而常常给内行人看笑话。当然只是背地里笑,因为林梵行如今既是千盛的第二大股东,又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全公司乃至整个行业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在某次公司决策会议上,林梵行志得意满地提出了一项收购计划,并且踌躇满志地挥舞着拳头:“公司的市值会因此翻一番。”别的董事面面相觑,没有吱声,只是看着梁倾城。梁倾城漫不经心地说:“这个以后再说。”
  “以后是什么时候?”林梵行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梁倾城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等我退休了,你爱怎么玩都行。”
  林梵行尴尬得说不出话,当着众人的面,他抿了抿嘴唇,默默地低下头。
  后来林梵行发现,在千盛梁倾城一人独大,又才能出众,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没有自己发挥才能的空间。于是他决定自己创业。
  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是在某个周末清晨的床上,梁倾城环抱着他,只睁开了一只眼睛,含糊地说:“哦,好啊,我给你几百万,你自己开一家公司。”
  林梵行不满足,仰着脸说:“你逗我玩呢,几百万够做什么?”他从梁倾城怀里挣脱出来,抱着枕头坐在床头:“我也要开一家像千盛这么大的公司,至少要像之前的汉皇一样。”心里跃跃欲试地要跟梁倾城攀比。
  梁倾城两只眼睛都睁开了:“你哪来那么多钱?”顿了顿支起身体:“你不会是要把投资抽走把?”
  林梵行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梁倾城要被他整崩溃了:“不带你这么玩的。”
  林梵行也知道贸然抽走资金会影响千盛的经营状况,他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但心里总觉得不高兴:“我在公司里什么也做不了,大家都听你的。哼,你上次开会的时候还凶我。”
  梁倾城耐着性子劝他:“其实你不是经商的材料,为什么不从事自己擅长的行业呢?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拍戏吗,现在可以继续嘛。”林梵行有些迟疑地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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