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风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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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风流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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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被骂了一顿,哼了一声把脸转向别处,他其实是很不自信的。林梵行固然和他一样地贫穷,但是人家毕竟是高官之子,打小经过见过,眼界和心气都高。他则是从农村出来的,仗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懵懵懂懂地想往上走,并且要竭力地隐藏自己笨拙无知的地方。
  林梵行用勺子摆弄着杯子里的咖啡,半晌迟疑道:“我可能不适合走这条路了。”
  洛云把嘴巴一撇:“这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有人肯捧你,你自然就能在娱乐圈站住。”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很大度地说:“要不我把你介绍给温澜吧。他虽然不比梁老板有钱有权,但是最起码人家大方啊。”
  林梵行当然是一千个不同意,并且玩笑道:“朋友妻,不可欺。你的摇钱树,我怎么能抢呢。”
  洛云冷笑了一声:“他早就玩腻我了,前几天还把我送给几个新加坡的富商玩,妈的,你看我的手。”微微撩起袖子,露出一道很深的鞭痕。
  林梵行心里咯噔一下,有些难过,但还是装作很见过世面的样子,不露出大惊小怪的神情,只是嘱咐道:“以后别这样了,注意身体。”
  洛云嘟着小嘴巴叹气,忽然眼睛一亮,提议道:“哎,我有个建议,我给你和温澜牵线,你帮我和梁老板牵线怎么样?”他抿嘴一笑:“老实说,像粱倾城那样的人品风度,哪怕是白跟他睡一场,我也很情愿的。”
  林梵行心想: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
  那边洛云又说:“哎,我跟你讲个有意思的事儿,那个姓温的,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林梵行想了一下,说:“之前我去汉皇面试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洛云冷笑了一声,伸出食指点了点林梵行,拖长了声音:“他啊,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呢。”
  林梵行有些困惑,以为洛云在开玩笑,毕竟他和温澜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洛云这边已经絮絮叨叨地开讲了:“他对你一直挺挂心的,约过你好几次,你都不给人家面子,后来一次还当着梁老板的面拒绝他,那天他可气坏了,在床上差点把我干死。”
  林梵行满头黑线:“别乱说话。”
  洛云一向是口无遮拦的样子,继续说:“一开始我还挺嫉恨你的,以为你背着我的面勾引他,谁知道是他自己发神经。”
  “这个……”林梵行也有些无语,勉强解释:“他之前邀请我跟千盛签约,后来我签了汉皇,他也许是为这个不高兴吧。”
  洛云气哼哼地说:“扯淡,我又不是傻子,他好几次在床上叫你的名字,妈的,老子替你挨了多少操。我给你说,你要是肯对他笑笑,他能把金山银山都堆在你面前。“
  林梵行低垂着眼睛,有些不耐烦:“别说这个了。”
  洛云支起身子靠近他:“那么你可以介绍我给梁老板认识吗?”
  林梵行想了想,认真问他:“你知道何朝露吗?”
  洛云愣了一下:“大明星嘛,当然知道,听说他是梁老板的绯闻……”
  林梵行面色凝重地点头,然后说:“他的后备箱里放着一把□□,上次公司里一个小艺人陪梁老板睡了一夜,差点被打死。”
  洛云张大嘴巴,半晌才坐回位置上,弱弱地握着咖啡杯,再也不提这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欲说还休

  与洛云的这一次见面,给林梵行带来很大的触动。两人分别时,洛云被人簇拥着走进了宽敞的保姆车里,隔着一层玻璃挥手道别。
  林梵行站在人行道旁,微笑着目送他离去。然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是我太笨了吗?林梵行心想。
  让他伸手跟别人要东西,这种事情他是做不来的。他和母亲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所以林梵行格外要脸,时时警醒自己不可像母亲那样自轻自贱。
  但是永远在剧组里打杂,没有出头之日,这更是林梵行难以容忍的。
  他回去之后,屋内灯火通明,何朝露穿着睡衣敷面膜,手里抓着一个剧本在屋里乱跑乱跳。
  “林,跟我对台词。”何朝露一把抓住了他。
  林梵行木讷地接过剧本,随便翻了翻,然后念了女主角的台词。
  何朝露紧蹙眉头,深情地凝望着他,张了张嘴,忽然抱着头在沙发上翻滚:“讨厌,最讨厌感情戏了。”他把林梵行抓起来往楼上推:“你去,把倾城叫下来,我对着你没感觉。”
  林梵行只好往楼上走,心想:你到剧组拍戏的时候也要把梁先生带在身边吗。
  粱倾城在书房里看书,听见林梵行的转述,头也不抬地说:“别理他。”
  林梵行果然不再理了,他转身把书房门关上,煞有介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摆弄花木,一会儿给金鱼喂食,终于蹭到了粱倾城的身边,然后装作擦拭桌子的模样,随意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呀?”
  粱倾城把书的扉页抬起来给他看了一眼,上面是几个英文字母,林梵行一时没认出来是什么,大概是名人传记之类的。
  林梵行心想:看书多无聊啊,还不如看我呢。
  粱倾城天生有一种很沉静的性格,凡事都不慌不忙,不骄不躁,这就衬托的林梵行十分轻浮无聊。
  林梵行一句一句地跟他搭话:“你在哪里上的大学,你父母在中国吗?你喜欢吃哪里的菜?”
  他问十句,粱倾城才回答一句,不过好在没有吼他,也没有嫌他烦。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何朝露略有些沙哑的大嗓门:“我去外面吃宵夜。”停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何朝露一走,这俩人心里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粱倾城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林梵行,然后说:“下来!这桌子是你能坐的吗?”
  林梵行灵活地从那张价值数万的黑色办公桌上下来,想了想,又故作随意地坐在了粱倾城的座椅扶手上,一手搭着椅背,他随口说:“你饿不饿?”
  粱倾城摇头,略有些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两条修长的腿伸出去,一只手摆弄桌子上的打火机,另一只手还算克制,并没有去碰林梵行。
  这种温馨暧昧的场景,使林梵行觉得可以聊一些亲近的话题了,他微微偏着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开口道:“梁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粱倾城很认真地想了一秒钟,然后说:“我很少去喜欢别人,都是别人来爱我。”
  林梵行有些郁闷地说:“你肯定喜欢朝露。”
  粱倾城略抬了一下眼皮,然后说:“他不一样。”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他是家人。他是我表弟,少年时父母早亡,所以寄养在我家。我肯定是喜欢他的,但是……”粱倾城不悦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林梵行摸着自己的脸:“我笑了吗?”
  “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林梵行强行把嘴角扯到正常位置,然而眉眼弯弯,全是笑意:“怪不得你跟他关系好呢,那天你在放映室里摸我,其实是怕自己表弟着凉吧。”
  粱倾城有些无奈:“你就别用摸这个字眼了。”
  林梵行开心过后,又想起了何朝露对待粱倾城的种种亲昵,不由得一怔,心想,表弟又怎么样呢,薛宝钗和贾宝玉还成亲了呢。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林梵行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出去,不料书房的门被忽然推开,何朝露提着一盒食物走进来,见到屋内两人,他当即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林梵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梵行有些摸不着头脑,支吾着回答:“就刚才……一会儿。”
  何朝露这才收回了目光,踩着锃亮的皮鞋走到粱倾城身边,坐在林梵行之前的位置,笑道:“哥哥,吃东西。”
  林梵行十分识趣,沿着墙根溜走了。
  几天后风场下了一场大雪,积雪有一尺多深,许多道路都被封锁了,剧组的拍摄工作也暂时延迟。
  何朝露和林梵行穿着棉布睡衣,坐在壁炉旁边玩拼图。拼图非常巨大,长宽各十米,亏得梁宅房子大才能放下。何朝露跟他说这个拼好了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林梵行信以为真,对他十分崇拜,很认真地在他旁边搜集图片。玩了得累了,他俩去厨房找了点食物,坐在地上吃东西。
  林梵行咬着热饮的吸管,含糊地说:“梁先生不爱跟我们玩。”
  何朝露郑重的点头:“他打小就那样,嗯,少年老成。”他双腿盘起,穿着棉布袜子的脚闲闲地晃着:“小时候家里下雪,我和小朋友在院子里堆雪人,他在屋子里睡觉。我去叫他,还把雪球放到他的被子里。”
  林梵行有些无语:“然后呢。”
  何朝露嘴巴一撇:“他把我打了一顿。”
  林梵行哈哈大笑,差点把饮料喷出来。
  何朝露忽然收敛了神情,侧过脸认真地打量他:“你也是汉皇的签约人,怎么整天在剧组打杂跑腿?”
  林梵行愣了一下,有些难过的样子:“我没有宣传活动,也没片子,总不能一直在公司闲着吧。”
  何朝露冷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到底是要做艺人呢,还是在汉皇当上班族?”
  林梵行想起这个就头疼,遂低下头不说话。
  “倾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何朝露自语。
  林梵行忙说:“这个不是梁先生的安排,是我运气不好,没遇到合适的片子。”
  何朝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粱倾城是谁?他是汉皇的大老板,在国内娱乐圈虽不是一手遮天,也能遮半个了。他就是你的运气。”何朝露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你在汉皇迟迟不受重视,只有一个原因,他刻意雪藏你。”
  林梵行惊了一下,忙说:“不可能。”沉吟了一下,又说:“梁先生有自己的打算。他说过会栽培我,我相信他。”他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吓得砰砰乱跳,其实他之前也隐约有这个猜想,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何朝露微微一笑:“喜欢他?”
  “唔……”林梵行下意识地点头,又慌得连连摇头,脸颊都红了:“并没有!”
  “哦,”何朝露重新坐正,大大方方地说:“我哥哥又帅又有钱,自然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他,这很正常。”
  林梵行不甚信任地笑了一下。
  “他这些年在外面喜欢的人呢,来来去去有很多,但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何朝露略有些挑衅地扬起下巴:“譬如这宅子里的客房吧,去年住了一个小嫩模,又漂亮又听话,我哥哥疼得跟什么似的,后来新鲜劲过就扔一边了。那小嫩模接了三四个大片,如今也混到一线了,见到我哥哥依旧感恩戴德。”
  说罢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梵行。
  林梵行心里疼痛,表面上强撑着,笑道:“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
  何朝露睁圆了眼睛:“不一样?简直是一个工厂出来的好吗?我告诉你倾城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一款的。”说着用手指着林梵行道:“瘦高个儿,白皮肤,薄嘴唇,看起来跟学生似的。何朝露鄙夷道:“暴发户都这个品味。”
  林梵行抿了抿嘴唇,声音低沉地说:“那又怎么样?至少在此刻,他喜欢我,我喜欢他,这就很好了。倒是你,反正他再喜欢你,也只是把你当做弟弟。”
  何朝露听了这话,当即秀眉一扬,就要发火。林梵行十分机灵地站起来,拔腿往楼上跑。他一时没看清路,跑到楼梯拐角时,一头撞到了来人怀里。
  粱倾城站在楼梯口,神色平静地扶着他的手臂,说了句:“小心点。”
  林梵行刹住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后退了一步:“梁先生。”
  粱倾城下楼是为了吃饭,他的在家里时作息很规律,外面餐厅很准时地把一顿丰盛的午饭送了进来。
  三人各怀心思地在餐桌旁坐下,何朝露是幸灾乐祸,时不时地打趣林梵行。林梵行低着头,要竭力隐藏内心的尴尬和不安,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应付何朝露。粱倾城则是平静地吃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林梵行吃过饭,就匆匆跑去健身房跑步了,他不敢回想刚才的事情,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
  粱倾城到地下室玩桌球,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袖口挽起,衣领微微敞开,好像心情还不错。
  球台摆放在一盏雪亮的灯光下,九个桌球呈三角形放置。粱倾城弯下腰,露出一截结实优美的腰线,砰地一声把所有的球打散了。然后又拎着细长的球杆,专注地在球台四周走动,寻找合适的角度。
  地下室里十分安静,唯有跑步机轻微的声音和偶尔清脆的撞球声。
  林梵行呆呆地看着他的侧影,半晌关掉了跑步机,拿起自己的外套打算出去,在楼梯口忽然停住,忽然开口:“梁先生,我上楼了。”
  粱倾城头也不抬,只是嗯了一声。
  “今天白天那些话……”林梵行艰难地说:“我在和朝露置气,我……我对你……并不是那种感情……”他说完这些话,已经尴尬得不知所措了,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大步跑了出去。
  因为他走的太匆忙了,所以没有看到,粱倾城目送他的背影,然后转过身,随手把球杆扔到了桌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奈之举

  粱倾城有时候会带林梵行出门见一些朋友。
  并不是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而是一些比较有社会地位的文化人,编剧导演之类。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挂出来都能保证票房大卖。
  这些人在一起有时候喝酒,有时候清谈。粱倾城在他们中间算是晚辈了,林梵行更是类似于小孩子一样的角色。那些人聊得开心时,林梵行就在旁边默默地倒茶,准备点心,偶尔也插上一两句话。时间长了,别人也就都认识了他,并称他为粱倾城的小秘书。
  在娱乐圈生活的人,个个八面玲珑,林梵行虽然不是极聪敏的人,但也知道机不可失的道理。这天晚上,谢安导演偶然说起来看见一个极好的剧本,众人谈论起来,都觉得很适合拍成电影。粱倾城听了,欣然表示愿意出资投拍。
  这件事只是个设想,说说也就罢了。林梵行却暗暗留了心,跃跃欲试地讲了几句,谢导本来是极欣赏他的,就以玩笑的口吻说若是投拍,肯定给林梵行一个角色。
  当天夜里几人兴尽而散,林梵行与粱倾城取车时,林梵行忽然说:“我的外套落在谢导家了。”连声向粱倾城道歉,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他去取外套时,却又多聊了几句。
  “上次拍摄飞雪看红装时,因为我们公司的事情,导致后来拍摄不顺,非常抱歉。”林梵行向谢安道歉。
  谢安是极谦和的人,听见这话就笑了:“这是两家公司的矛盾,轮不到你来道歉。”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件事情确实很可惜。这半年来你有接其他的作品吗?还是一直跟着小梁。”
  林梵行轻轻地叹气,露出苦恼无奈的样子:“我在汉皇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梁先生似乎也……”说道这里,他忽然刹住语气,又笑道:“谢老师的作品我一直都很喜欢,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谢安很习以为常地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签字笔,在林梵行伸出来的衬衫衣领上唰唰唰签了字。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挥手道别。
  林梵行咚咚咚跑下楼,用宽大的外套遮住衣领,一边跑一边揉搓自己的脸颊,跑到停车场时,粱倾城虽然不耐烦,但好歹没有丢下他不管。这件事情俩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雪停了之后,剧组的拍摄工作恢复正常,但是何朝露却以感冒为由,拒绝工作。他是超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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