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脑子，径直破口而出：“哎哎那可不行，老王已经被我收为后宫啦，想要享福的后面排队去。”
又有人马上跟上来打趣：“早有传闻总经理收纳了一秘书部的美人后宫，看来咱们王秘书长是三宫六院之首？”
还没等程毕或者王思捷发作，Rose大姐先跳起来把说话那人一顿好掐。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晚上睡觉分男女两屋，睡觉前是夏夜必备的鬼故事大会。一人一根蜡烛或者手电筒，讲完一个故事灭掉一个，程毕压轴，黑灯瞎火一片之中就剩下他一盏手电亮着。
程毕说话活灵活现，善于营造气氛，讲个鬼故事情绪十分到位。等他压低声音把最后一个句话说完，手电筒灭了，全场寂静。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程毕默默地把手电筒抵在自己下巴上，猛地点亮，在昏黄幽暗的光亮中阴森森地笑了……
以Rose大姐为首的几位女同志嗷的一嗓子尖叫起来，现场一派混乱。不知道是谁拉了一把灯绳点亮灯，就看见Rose大姐手里拿着自己金色的凉拖正要对着旁边儿一位男同志抽下去，千钧一发停了手。
鬼故事大会成功结束，女同志们怨声载道地去隔壁房间睡觉，男同志们也一边说笑议论刚才的混乱一边洗洗睡下。
躺下很长时间，程毕还没睡着——今天兴奋过了，有点儿睡不着。
忽然发现旁边儿的王秘书也在翻来覆去地烙饼似的。半晌他在黑暗中坐起来，坐了半天，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下了炕。
程毕心生好奇，等他走出房门，也利索地起身下炕跟了出去。
一开始程毕以为那个人是要上厕所，可是悄悄跟着他来到厕所附近，发现那个人只是呆站这。
这大半夜的到底干嘛呢？难道是梦游？
程毕玩心顿起，悄悄地靠近王思捷身后，无声无息地用两个手从后面慢慢地环着他的头伸到前面……
王思捷全身猛地一跳，迅速回头就是一拳。
程毕以为他发现是自己恶作剧，开玩笑的打，也没躲。结果一拳被殴在嘴边。
“我……靠……”程毕捂嘴连连后退两步。“下手这么狠，你是要谋杀亲夫……”
王思捷打完才看见是他，刚冷静下来又听他挨了打了嘴还不老实，直接一脚飞过去。
程毕躲过一脚，一边儿揉嘴一边问：“哎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王思捷默了半天，才说：“上厕所。”
程毕奇怪地看了看他身后的厕所。
“可你都在这儿站半天了怎么不进去？”
王思捷又默了半天，说：“太脏了我不想上。”
农村没有抽水马桶，是旱厕，城里人的确会不适应。可是……程毕记得王思捷是农村出身的……
“难道你在害怕？”
王思捷直接又一拳飞了过来。
程毕这把学精了，连忙接过招来。
“那什么！你是嫌脏，不是害怕！我知道了。”
王思捷瞪他一眼。
“哎你大号小号啊？小号的话，要不然找个犄角旮旯暂时先解决一下吧。那边儿那么大一片野地呢……”
王思捷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认命地跑到旁边的野地里放水。
程毕想要避嫌先走开，可是刚走一步就听见王思捷说：“不许走。”
程毕看着他放水中的背影，黑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短短的头发旁边，耳朵又是通红一片。
他乐了：“好！你不用怕，我陪着你！”
王思捷刚放完水拉裤子拉链，一听这话猛地回头大吼：“谁害怕了谁害怕了！我是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才没害怕！！”
看着他红着脸怒发冲冠的样子，程毕突然觉得，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回去农家大院里的压力水井打水洗手。程毕一边压水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根王思捷聊天。
“哎，你是不是怕鬼？”
“你才怕鬼。”
“我是挺怕的，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鬼故事我知道很多哦~比方说我刚才在屋里讲的那个，其实是真的哦~”
“闭嘴。”
“哎呀你不用怕啦，我懂得多我来保护你。”
王思捷甩甩手上的水瞪他一眼，突然顿了一下。
“呃……你的嘴…………是不是青了？”
说着那手去碰。
刚用井水洗完的手冰凉，摸在脸上程毕一个激灵。
“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好像是有点儿疼。”
王思捷不说话了，掏出手帕接了井水沾湿，给程毕冷敷。
俩人溜溜达达一边闲聊一边走，都觉得不困，于是往打谷场散步去。
走着走着王思捷啪的一声拍自己胳膊。
“有虫？”
“嗯。”
“用这个。”程毕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剂。“这是我在美国的时候买的。去参加摇滚音乐节的时候需要露营，这个东西人手一只，可管用了。”说着帮王思捷喷了个遍。
“你去看过摇滚音乐节？”
“嗯。大学那会儿，可迷摇滚了。”
俩人索性坐在打谷场上，聊起天来。
王思捷从来没出过国，听程毕讲起国外留学时候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总之我觉得，外国的月亮跟国内的一样圆。其实都差不多。你看这星星，多好看。纽约可看不见这些，我还是去墨西哥度假的时候才能看见这么多星星。咱们中国，来郊区就都有了，你看，多浪漫！”
王思捷也跟着看向星空——这么说来，离开老家这么多年，距离上一次这么看星星好像也有好多好多年了……
“那你去度假，是跟朋友一起？”
“嗯。我带我男朋友去的。”
王思捷侧目。难道真给Rose大姐说着了，这个人是GAY？
程毕看他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是BI，交过男朋友也交过女朋友的。真心相爱的话，哪里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王思捷的目光有点复杂。半晌，才说：“我是GAY的。”
“哦。”程毕心说哇靠竟然真的是！哦也~
具体他在“哦也”什么他倒是没多想……
9
9、第 9 章 。。。
自从仲夏的那一夜，二人数星星看月亮，谈理想说心事之后，感情日久弥坚……
当然这只是程毕单方面的个人理解。
而王思捷那边，最近正在为绯闻缠身而苦恼……
有八卦言，在那个仲夏的夜晚，总经理和秘书部长二人深夜时分双双消失了个把钟头，回来的时候俩人带着一模一样的一身药味儿回来的，而且总经理还嘴角多了块乌青。具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大家无从知晓，只是脑补出的各种版本不一而足。
有的说总经理妒忌贤能，找人单挑，大败而归。
有的说总经理兽性大发，求欢不成，挨了一拳。
有的说那俩根本就是一个抖S一个抖M，谁知道那天晚上怎么了老娘管他们闲事。
Rose大姐对此仅仅发表了以上情绪发泄性质的评论，倒是手握旅馆一夜的独家八卦牢牢不曾放松——这要再加上旅馆那一夜，这俩人的JQ就真坐实了。
还有嫌不够乱的，高飞天天下班时间来接他了。
“学长，约会去呀~”
路人纷纷侧目：一个打扮得跟牛郎似的高挑大帅哥手捧鲜花对着一个其貌不扬带着眼镜的男性上班族抛媚眼，真乃奇景。
王思捷面不改色推了推眼镜，心里其实恨不得将这个臭小子打晕拖走。
由于身高体格的巨大差异，打晕拖走的可行性微乎其微。于是王思捷果断招手，一辆出租车“嘎吱”一个甩尾停在面前。未等其他人反应，王思捷已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程毕刚下楼看见此景，上去拍了拍尾气中与花儿一同打了蔫了的老友，一脸幸灾乐祸。
“傻了吧，就跟你说不可能……”
话音未落，高飞收到一条短信，看完立即灿烂起来，得意洋洋地秀给损友程二公子看。
‘把花给我扔了，换身人穿的衣服。回头我请你吃个饭。’来信署名王思捷。
程毕脸黑了。
周六下午商业街广场黑马雕像底下，高文一身清爽的体恤牛仔板鞋，头发也染回了黑色剪短了不少——哪里还有夜店老板的样子，明明是新鲜水嫩大学生一枚。
二十米开外的咖啡店里，程毕悄不作声，心中却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啊奔腾——为毛会约在这里？！这里是本市著名的情侣约会集合点儿，你们个老同学重聚为毛会约在这里啊啊啊！还有高文臭小子你这是装的哪门子的纯！！！
没一会儿王思捷出现了，衬衫牛仔裤的休闲打扮。
俩人说笑了一会儿，一起走向旁边的一家湘菜馆子——王思捷几天前在那里定了位置。
程毕二话不说结账，跟在后面也进了馆子。他知道王思捷在这里定位之后，立即就定了他们背面的位子。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王高二人要在此时此地约会，偷看贴身秘书PDA神马的，程总经理毫无鸭梨。
不过听着旁边人点菜说笑和乐融融话当年的样子，程毕肚子里憋了一腔的酸。
酒过三巡，王高二人都微醺这。话当年话到情深处，唏嘘不已。
王思捷问他：“你跟那个人怎么分了呢。我以为你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的。”
高文苦笑：“都太年轻了。我才二十出头，他也还不过三十。人生还那么长，哪里有人肯这么早就把一辈子都定下的。”
“可是他对你那么好……”
“都是一时的。时间久了，各种事情都会来。这个圈子，没有所谓的永远。”
王思捷看着他：“我以为你是讨厌所谓的圈子的。”
高文笑笑：“那是小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是特立独行，能够出淤泥不染。可是人都是一样的，寂寞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的。”说着，神情有些落寞。
王思捷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高文一把抓住他的手。
“学长，当年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王思捷没有说话。
“学长，考虑考虑我吧。我想了好多年，还是跟真正心疼自己的人在一起才能长远。我不想跟圈子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王思捷有点尴尬地缩回手。
“咱俩不行。”
“为什么？”高文认真地问。
“没什么为什么。不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的？我哪里不好？”说着高文眼眶都快含泪了：“怎么这年头找个伴这么难的……”
王思捷眯起眼睛：“不许哭，憋回去，挺大个老爷们儿的，大庭广众的少给我丢脸。”
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你很好。你长得这么帅，又年轻，身材又高又苗条跟模特似的，到哪都会受欢迎的。你要想找伴，应征的能排队排出二里地去。而我，是真把你当亲弟弟……”
“我这么好，那你怎么不要。”
王思捷再次一脸别扭为难的样子。
“说呀。我怎么着了就不行？难道说你觉得程毕那样的才是你的菜？”
“我靠，这里有他什么事儿啊！”王思捷郁闷：“咱俩真不合适……因为我是纯0……”说着又四下看了好几眼，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
不光是高文，连隔壁支愣着耳朵听墙角的程毕都给雷傻了……
半晌高文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一拍桌子跳起来：
“就为了这个学长你拒绝我这么多年？！奶奶的大不了从今天起我翻身学做1！”
隔断那边，程毕再也憋不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唉呀妈呀我笑得快把肾吐出来一个……”程毕抱着肚子扶着桌，就差满地打滚了。
“哦，是么？要不要我们帮你揍到把肾吐出来一个？”黑着脸的高文携红着脸的王思捷，愠怒中的二人拳头捏得嘎嘣响，站在程毕的隔间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略短。
10
10、第 10 章 。。。
差点儿给揍成猪头的程少爷自知理亏，赶紧多请了一轮酒，又把帐都付了，然后再分别把两个微醉着的家伙送回家。
先送高文到家再送的王思捷。高文在的时候三个人还能有一茬无一茬地搭着话聊天，高文一走车厢里一片死寂。
程毕一边想着王秘书的事一边开车，想到“纯0”的时候不可自已地又想笑，从后视镜看过去，正被红着脸的王思捷瞪了个正着。
“咳，嗯，”程毕把笑吞回去：“那个，你干嘛脸那么红？”
“我喝醉了不行？”可是眼睛仍然瞪他。
“王秘书海量，这点酒怎么会醉。哎，我说真的，你真不打算考虑考虑小高？”
王思捷神色缓和下来，可是嘴里还硬着：“我考虑谁不关你的事儿吧，总经理。”
“关！怎么不关。”程毕连忙说：“不考虑他的话就考虑考虑我吧。”
说完自己也愣了。
王思捷更是惊讶得直眨巴眼睛。
短暂的三秒安静之中，俩人心中各自惊涛骇浪。
程毕心中翻滚不已：我的审美观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审美观！你不能死……
可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话最能反映真心。程毕直觉上觉得，跟王思捷交往会是很不错的选择。从来没有跟这种类型的人交往过，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有让自己觉得贴心和有趣。
脑子还乱着，却打定了主意真的球交往，程毕下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是：
“我是1哦。很合适的。”
我靠还调侃我跟高文的对话呢？——王思捷手比脑快，上去推了程毕脑袋一下。
“去死。”
程毕呵呵地笑：“不开玩笑。真的，考虑考虑我吧，我可疼人了。”说完特真诚地要回头看王思捷。
王思捷猛地伸手把他脸推回去：“你给我好好开车！”
程毕脸都给推变形了，从车后视镜往后看，就见王思捷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倒是那脸比刚才喝酒的时候还要红——快成酱紫色了都……
第二天上班，王秘书恢复了铁面夜叉的形象，一如既往冷冰冰地跟着程毕通知介绍各项公司事宜。程毕几乎要恍惚——昨天晚上我告白的事难道是我自己发梦？！
只是到中午的时候，王思捷进来办公室。
“中午要吃什么？”
“哈？”程毕从成堆的文件里抬起头来，一时脑子没转过弯。一般像这样文件堆满案头的时候，王秘书都会自动自发地替他叫外卖来着……
“我中午在湘水人家定了位置，走吧。”
“啊。哦。”程毕还迷糊着，乖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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