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而恶心的脸上荡开了令人作呕的□,他们一人一边攫住了孟封的手臂,其中一个更用膝盖顶住了孟封挣扎的身躯。
“放开···唔,”孟封胡乱地扭着头,试图避开男人硬塞到他嘴边的酒杯,浓烈的酒水顺着喉咙而下,带着火辣辣的疼痛感,直呛得孟封一阵猛烈的咳嗽。
“装什么贞烈,跟谁上不一样,”付庆荣冷笑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红河…道,点燃,讥讽道。
孟封感觉一盆凉水从头上浇落,让他看清了眼前的现实。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改变他曾经出卖肉体的事实,怎么样都是不可能是干净的。
孟封停止了挣扎,就像一个脱离了灵魂的驱壳,空虚的视线一点一点溃散。
“哗啦——”楼下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是窗面炸裂倒塌的声音。
紧接着嘈杂的叫骂声层起彼伏。
“怎么回事?”付庆荣皱眉。
忽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的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办公室里的四个人一时都忘记了动作。
明明是人声鼎沸的私设赌场,明明绝有着旺盛的人气,但是这个时候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感到仿佛置身在荒无人烟的一个暗室里,周围的声音全部被隔绝,静谧而幽寂的让人不寒而栗。
“吱嘎——吱嘎”踏在木制阶梯上的喑哑声格外清晰。
如暗夜来访的幽灵使者。
半开的门前覆盖上了一层阴影。
两名男子顿觉头皮发麻,付庆荣夹在指间的烟烧到了尽头,火热的温度他丝毫未觉,就那么看着门口。
门,无风自开。
屋内的灯光照亮了来人。
阴柔白皙的面颊,英俊得连天都嫉妒,神情倨傲,却那般冰冷。
一袭黑的KISS,修长而挺拔的身子伫立。
KISS走向孟封,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凌然的气度,没有一点尘埃,带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萧炎!”待KISS走到身前不足一尺,付庆荣才骇然出声,“你们给我拦下他。”
两名男子被付庆荣的喊声唤回神智,纷纷出手攻击KISS。
KISS神色未变,等二人的拳头即将落在自己身上时,矮身一避,即刻出脚,旋身横扫,绊倒了右侧的男子,不给任何起身的机会,KISS抬脚就踩断了右侧男子的胸骨。
此刻,左侧男子的拳风扫过KISS的脸侧,KISS骤然出手擒住了男子的手腕,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腕骨粉碎性骨折。
KISS略过躺在地上哀号不断的两名男子,不经意地暼过付庆荣面如土色的脸。
“第三次。”KISS道。
KISS横抱起沙发上惊吓过度处于游离状态的孟封,离开了办公室。
KISS抱着孟封漫步走在空寂偏僻的里巷,偶尔零落的深冬残叶掉在KISS的脚边。
KISS拿下巴蹭了蹭孟封的额头,语气轻柔:“傻瓜。”
乾景华园。
客厅,孟封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脱衣服。”KISS公式化的语气。
孟封讶异抬眸。
“伤口。”KISS看着他因挣扎而撕裂的左手袖口,那里沾染着一些血渍。
孟封闪躲着眼眸又重新把头垂了下去,开始卷起左手的袖子。
KISS拿了医药箱出来,坐在他的对面,然后拿出消毒海绵和清洗液。
KISS刚伸出手要握住孟封的手臂,孟封避开了,低低的声线:“我自己来。”
KISS的眼神一寒,那凛冽的气息让孟封身子一僵。
“手伸过来。”
孟封没动,微微颤抖的身子往远离KISS的方向挪动。
“孟封。”KISS寒声道。
孟封带着一点愤怒甚至羞辱的嗓音道:“你早知道我和付庆荣的交易?”
“嗯。”
“那为什么你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孟封的嘴唇有些发白,如果你一开始就拒绝我,我也不会这么痛苦,设计你,背叛你,我要怎么开口继续留在你身边。
KISS不答,径直上了楼。
孟封整个人虚弱地瘫软在沙发上:就这么走掉了吗?
未多时,KISS又回到客厅。
孟封微愕,怔怔地看着KISS把一只打火机举到他的面前。
一只S。T。DUPONT都彭打火机,和付庆荣给他的一模一样。
“打火机,”KISS的手指点着盖子上的一个细微的凹痕,“你要的理由。”
孟封忽然明白了那时候为什么萧炎会突然变了个人似地,原来KISS误以为他手里的打火机是他的那只。
KISS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萧炎的神情,温柔而恬淡,沉浸在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里。
···
“谢谢,KISS,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Rex。”
“嗯?你不是想反悔,不把打火机送给逐迹了吧?”
“随你。”
“···KISS,你不开心吗?”
“Rex。”
“啊?”
“Rex。”
“KISS你故意的?不理你了啦。”
“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
“呃?”···
孟封出神地看着KISS,被坚硬钢甲包裹的KISS看似无坚不摧,其实内心亦是柔软无比,不然付庆荣也不会让他用这种方法接近KISS,打开他唯一的破绽。
那么,付庆荣让他和KISS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掌握KISS的弱点。孟封想起那个时候,萧炎对着照片里的男人——欧阳有着深深的眷恋。
难道KISS也和萧炎一样爱过或者爱着欧阳?
“打火机是欧阳的?”孟封猜测,这也是唯一解释的通的。
KISS沉默了一下,深寂而悠远的眼睛里绽出一点点的锋芒:“以后它是你的。”
KISS把打火机递过去。
孟封缓缓地伸手,接了,入手冰凉,却带着KISS的体温和气息。
“换一种烟,我讨厌红河…道的味道。”KISS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他看不惯付庆荣,自然一点也不喜欢他身上那股红河…道的烟味。
“呵,”孟封突然笑了,他发现其实KISS是一个很任性且孩子气的人,KISS除了性子冷,话少之外,和萧炎在本质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嘶——”孟封皱眉,愤愤地看着KISS下手极重地在他的手臂上抹着药水,像是在报复他的那声笑。
KISS的动作不算轻柔,却很专业,等处理完伤口,KISS 收起医药箱,看孟封:“跟我去美国。”
孟封凝望着KISS,魅惑而妖冶的容颜,即使不带任何的表情,都有着无法忽视的吸引力:“好。”
孟封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不用考虑,什么艺人的事业,演艺的前途,在此刻统统化作泡影。
那一夜,孟封睡在了卧室,只是像第一次那样,只是单纯地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69、知情来者
美国,纽约,曼哈顿区花园街,西格拉姆大厦。
“格瑞叔叔。”胜忻城西装笔挺地站在这桩豪华办公楼的二十一层办公室内,他的身前,也就是办公桌后坐着一位身宽体胖,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褐色的短发,一件HUGO BOSS咖啡色西装,诠释出高尚的男性品味专业;得体而不论俏。
“帕斯卡,”格瑞笑呵呵地道:“中国那边有人耐不住了。”
“叔叔,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胜忻城优雅一笑。
“你在美国玩了这么久,打算什么时候回卡斯泰拉诺?”格瑞打开桃花心木保湿盒,取出Hupmann雪茄,慢条斯理地用雪茄剪切掉雪茄头,然后预热,最后点燃雪茄。
“这件事叔叔不是说好不插手的吗?”胜忻城靠上柔软的真皮椅背,慢慢地旋了个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格瑞。
“不插手不代表不能关心一下嘛。”格瑞慢慢地吸一口雪茄到口腔,烟雾盘旋。
“呵呵,”胜忻城抿嘴浅笑,混血王子优雅高贵的气质和亲切温柔浑然一体,“叔叔,您的关心可真够广泛的,远在中国您都不放过。”
“帕斯卡,你说话可越来越刻薄了。”雪茄香气在空气中四溢。
“这是叔叔您教导有方,您不是让我别把感情看得太重吗?”胜忻城眼眸流转,举手投足间有着淡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魄。
“这点你倒是做的不错,烈焰盟的气焰也湮灭的差不多了,就看你肯不肯多放点筹码?”
“筹码我一向不吝啬,叔叔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格瑞微微一笑,那种商业的世故和风霜的苍劲显露无疑:“是时候把你的朋友接回来了。”
“我的朋友很让叔叔感兴趣呢。”
“你的朋友,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那不知道我对叔叔的人可不可以放心呢?”
“你别小看迈克,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希望迈克能像叔叔说的那样出色。”胜忻城的视线穿过格瑞身后的落地窗,定格在远方蔚蓝的苍空。
浴室偌大的镜子里影射出KISS完美无缺的脸。
镜子里的人,慢慢绽开如花的笑靥,弯如新月的眼眸,灵动而清澈,正是消失了的萧炎。
“KISS,想我了没?”萧炎眨巴眨巴眼睛。
浴室前站着的男人,面无表情,死寂般地看着镜子。
“真冷淡,就你整天板着脸,把我美好的形象都破坏光了。”萧炎扁了扁嘴。
“没有用的。”KISS森冷的话响起:“你出不来。”
“你小看我?”萧炎双手插腰。
“你休想再见凌冽。”
萧炎眯了眯眼:“你这是挑衅还是挑战?KISS,你可真是不留情面。”
“你也一样。”
“你很恨我?”萧炎蹙了下眉。
“不得不恨。”KISS清醒且理性。
“昨晚你不该谢谢我吗?”萧炎露出困惑的神色。
KISS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不明白?”萧炎撇了下嘴,“KISS,你难道忘了,以前我对凌冽一旦动情,就会痛不欲生。而昨晚,你把Rex和孟封的影像重叠了,我都没出来捣乱。”
KISS眼神一紧。
“被我说中了?”萧炎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慵懒的模样:“KISS,你真的以为我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你怪我爱上凌冽,这点无可厚非,但是若最后是你背叛了Rex呢?你不要忘了,这个身体里不止只有我?”
“绝无可能!”KISS猛地爆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冷凝,一拳击碎面前的镜子。
镜面裂开无数的裂痕,七零八碎的镜面里,无数个萧炎,仿若从梦魇中逃逸出的鬼魅,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肆无忌惮的笑。
“Rex已经不在了,你和我,只能活一个!”
浴室雾气朦胧,掩盖了镜子后的影像,也模糊了KISS的视线。
“KISS?”听到响声的孟封拍着与室外的磨砂玻璃门:“你没事吧?”KISS隐忍着垂下眼睑:“没事。”
凌冽亲专辑MV拍摄现场,这是一个内饰搭建的临时性拍摄场景。
“凌少,凌少。”化妆师连喊了几声。“嗯?不好意思走神了。”凌冽抱歉地笑了笑,掩不住神色里的失落。
凌冽的工作量一如既往的超负荷,逼近年关为了能抢占新一期的唱片市场,MV的拍摄是一刻也缓不了。
凌冽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最近因为萧炎的事让凌冽茶饭不思,照现在的情形看,KISS不会像上两次一样短时期存在后就消失,至今已经一周了。
凌冽有些心不在焉地进行着MV的拍摄,NG的次数不算少,导演也算是相熟的,不好开骂,勉强结束了几辑的拍摄,便让凌冽去休息了。
休息室。
“凌冽,你是不是在想萧炎的事啊?”助理穆慕在凌冽面前的圆桌上放下了一罐牛奶。
凌冽望着牛奶罐,露出一丝惨淡的笑:“连你都看出来了?”
“呃,这种事我也不是很迟钝。”穆慕红了下脸,钱平策最近对自己说话客气多了。“那个,我在想啊,既然你们觉得萧炎有点人格分裂,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呢?”
凌冽一愣,好像当时都没有人提出这个最普通也最实用的建议。
“你见过另一个萧炎吗?”
穆慕摇摇头。
“让他去医院,恐怕只能用强的。”凌冽苦笑。“更何况,那个人的思想状态很稳定,已经是独立的人格,治疗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那个人和萧炎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一般的分裂人格对原人格具有保护意识,相反的,他们似乎水火不容。”
“这样的话,在一个身体里万一打起架来怎么办?”穆慕在一边自己吓自己。
凌冽觉得自己的心情没有变好,反而更加糟糕了。
下午,凌冽转战CHANEL神秘激情男士香水广告拍摄地点。
百合公园。
香水广告的拍摄相对简单,整个设想是一个约会女友的男人半路与凌冽浪漫邂逅,被他的香水诱惑的场景。
凌冽穿着卡其色的加绒外套,围着灰色线条羊绒围巾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憩,等待拍摄。一旁的工作人员忙着布置最后的场景。
“导演,不好了,男模特海鲜过敏了起了满脸的红疹。”场记急匆匆地跑来。
“什么?海鲜过敏?去看看。”导演一拍手里的剧本,急忙跟着场记去看一下男模特的情况。
不料,男模特的脸红疹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导演当即脸色一沉,对着男模特就骂开了:“就你这脸,一打的粉都盖不住!”
“这可怎么办呢?”导演急得抓耳挠腮,迫不得已他来到凌冽身边,“凌少啊,那个男模特出了点事,今天是没法拍了,你看能不能换个时间?”
凌冽向不远处的穆慕招了招手,穆慕也听问了这个情况,穆慕一脸的无可奈何:“凌冽最近是行程很满,今天下午还是压缩了MV拍摄挤出来的,再找时间恐怕不容易。”
正说着,穆慕的手机响了。
穆慕接起,是钱平策的电话。
“前辈,呃,平策。”穆慕吐了吐舌头。
“你们在哪?百合公园?”钱平策显得有些急。
“是啊,怎么?”
“刚萧炎给我打了电话。”
“哈?萧炎给你打了电话?他不是···”穆慕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凌冽夺了过去,“平策,你说萧炎?”
“确切的说应该是KISS。”
凌冽的海浪波涛化作平静的湖水,语气一下子就变缓了:“他说了什么?”
“他应该过去找你了。”
“找我?”凌冽还没弄清楚KISS找自己的目的,就见百合公园木制的围栏外飞驰过一辆耀眼夺目的法拉利跑车,真是萧炎的座驾。
“他到了。”凌冽望着一袭驼色长款毛呢风衣的KISS洒脱地下车,向着自己走来。
凌冽挂了电话,还给穆慕。
KISS宛若旷野中的精灵,冷峻孤独。
凌冽警惕地看他。
KISS环顾四周,看见了也听到了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他转脸看着导演,伸手一指不远处一脸红疹的男模特:“我,代替他。”
凌冽微蹙眉。
导演一怔之下,欣喜若狂,慌忙就道:“这太好了,场记,立马个萧炎经纪人打电话,快。”
“那个,凌少没问题吧。”
凌冽心存疑惑,摇了摇头,没持反对意见。
导演赶忙让人给萧炎化妆和换衣服,并交代专门人员为萧炎介绍广告拍摄内容。
穆慕道:“这个就是另一个萧炎?好冷酷的样子。”
凌冽看着忙着化妆和换服装的吸引,不发一语。
整个走位安排是萧炎从花坛的右前方走来,在台阶处对凌冽一见倾心,并被凌冽身上的香味吸引,望着凌冽的背影离去。
拍摄正式开始。
萧炎站在花坛的右前方,白皙的肌肤被寒风一吹更显出几分苍白,然而溢满笑意的目光凝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