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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蔚华放任自己的手指在他脸上流连，略高的体温，干燥舒适，枕在腿上的头微微有点分量，令人感觉安心。
大概睡了有四十分钟，陈卓扭了扭头，翻了个身面朝里，迷迷糊糊中觉察和往常不同，头下是肌肉紧致的一双长腿，鼻端的气息温暖清新。
李蔚华用手扶他的背，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随后坐起身来。
摇了摇头，陈卓问道：“我睡了有多久？”
“四十来分钟吧。”起身去给他再倒一杯水“现在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了。”接过水喝了几口，李蔚华不自觉盯着看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他随后把杯子放在几上，同李蔚华对视了一会。眸色有深潮涌动。
最后他说，“其实我还是不清醒。所以叫他们进来吧。送我回去。”
出门李蔚华揉了揉脸，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正一正心态。小乐和小邹等了他挺久，问了问他情况，他回答的漫不经心。
第二天的戏是电视剧的，不过在郊外摄影棚拍室外戏。本来有言舒予两三个镜头，却是到快中午也没有来。打电话问时，说是下午再过来。导演气得大骂她没有敬业精神，人还没红，贴李蔚华闹了点绯闻而已，就开始耍大牌，起码也得打个电话请假啊。
下午三点多她过来时看上去人明显精神不对。走路姿势也不对。李蔚华心中咯噔，抽空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言舒予抬眼看看他，有气无力的回答：“华哥，你是对的。”
李蔚华心下明白，只是问她：“那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我知道有家医院很好。而且够清静。若有别的要帮忙的地方，你直说。”
“已经去过了。不过华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医院的钱都是苏艺的经济人垫的，和他不熟，要先还他。”
李蔚华知道这样刚出道的小艺人，不管表面上看着多光鲜亮丽，也许手里有的钱还不到普通白领一个月生活费：“钱都是小事，要多少？你给我个账号给你直接划过去。”又问：“怎么是苏艺的经济人送你去的医院？”
“昨天我和裴总，吴总在一起，你带着苏艺，当时吴总就不高兴，走的时候在门口碰到苏艺，口角了几句。后来他们干脆把苏艺也拉上车。我其实还好，顺着姓裴的也没事，苏艺比较惨。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
“苏艺！怎么会扯上苏艺！”
“还不是因为你，你居然约她做女伴。最关键的是前些天采访的时候她说的话，吴少恨死她了。”
“！！！！ 在哪个医院？”
言舒予说的医院就是李蔚华准备介绍的那一家。
李蔚华匆匆和导演去请假。导演也看出言舒予根本没状态拍戏。这种情况下还过来的，倒要佩服她一声敬业了。所以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俩都走。
赶到医院时苏艺已经醒过来。脸上有点肿，嘴角也有破皮。她的经济人和助理守在旁边。李蔚华抖着嘴唇，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
反是她先开口：“华哥，没什么的。我只是精神冲击太大，其实身体没什么大事。现在缓过来了，想通了，也就不觉得怎样。”
李蔚华无话可说，只是握住她的手。她伸一只手碰碰李蔚华的脸，李蔚华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经济人和助理看看他们，先出去了，为他们带上门。
“真的没事，华哥。对女人使用暴力，除了证明他们的无耻与猥琐，以及其实已经脆弱和渺小到只剩下那点点兽性之外，还能证明什么？我没有被弄死，我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因为暴徒的无耻兽行就自我折磨。不就是一段强加于我的耻辱吗？人格蒙羞的是他们，我抗过去了。”
“昨天我不该放你一个人走。”
苏艺笑着摇头，为他抹泪。
“没事的华哥。这涉及到的是一个人的人品。千日防贼，贼还是会来。我们不能反过来责怪我们自己。”
又说：“你去看看言舒予吧。她比我惨。吴飞只是强暴而已。那个姓裴的，却是甚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搬弄出来了。你去看看她，我想先睡会。”
☆、第 41 章
李蔚华出了门，就拨吴飞电话。接通后直接问：“你在哪？”
“在公司啊。”
“哪个公司？”
“东鑫。你要过来吗？不如直接到东鑫对面的铂金宫。我们马上要到那边吃饭。”又问了旁边的人一句，回来说：“还是定的‘唐’包厢。”
在车上小乐和小邹看看抿着嘴不说话的李蔚华，有点担心又不知如何是好。
到铂金宫只用了十几分钟。进了包厢他们居然还没有到，又转身出来，在大堂正好迎面碰见。吴飞，裴龙翌，王威，还有一堆他们一伙的公子纨绔，跑腿走狗。自然还有跟着的男男女女小情儿。
吴飞脸上才迎出笑来，李蔚华一拳揍到他腮帮上，打了个趔趄。旁边有人反映过来，赶紧来拉李蔚华，李蔚华被别着手，伸出长腿又踢一脚，正踢在吴飞肚子上，没来的及收腿，被吴飞攥住脚脖子一镫，又提着他膝弯把他推靠在墙上。李蔚华伸手再打，可惜吴飞军人世家出身，从小军体擒拿练到如今，他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被反剪双手，推的侧靠在墙上，吴飞伸膝盖顶住他的腿。
那边小乐和小邹正在和旁边的人扭打，搞的大堂一片混乱。王威上来拉吴飞：“别动手，别动手！”又对李蔚华道：“蔚华，有话慢慢说，我们先进去坐下，好吗？”
李蔚华挣了两下，没有挣开，被吴飞发狠摁住，裴龙翌却在此时凑过来看看，笑道：“喝！吴飞，你这个小情儿可真够烈的？动不动就撂蹄子撅主子啊。够味！我喜欢！交给我帮你调教个三五七天，包他从此只知道撇开腿张开嘴任你插。”
李蔚华拼命扭过脸呸一口口水在他脸上，裴龙翌大怒，一个耳光甩过来。吴飞及时伸手去挡，被打的一声脆响，掌缘指尾还是扫过李蔚华的脸。裴龙翌第二掌又过来了，吴飞松开李蔚华架住他。李蔚华得了自由又几个乱拳，也管不了究竟打的是谁，被后面的人及时拖开。那边吴飞和裴龙翌倒动手互相给了几下，也被架开。
“操你马吴飞你有病啊？倒和我动手了？”
“老子告诉过你不要动他！”
“有病吧你！”
三人都有点微喘，吴飞挣开拉着的人走过来问他：“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这个强奸犯！”
“哦。苏艺啊。她不是标榜爱情不一定要得到吗？她不是说违背别人意愿强迫性的感情非常肤浅吗？她现在会明白什么是强迫性。”伸手擦了擦腮帮子“下手也真够狠啊。你嫉妒了？”
李蔚华拼命挣扎，却被后面两三个人拉的死死的，他大吼：“我鄙视你！你他妈除了几&巴还剩下什么！！”
吴飞张嘴就回：“有一根几&巴戳你就够了。”
旁边王威大喝道：“吴飞！住嘴！”
一边拉着李蔚华往里头去，“蔚华，进去再说。”
“别拉我进去！肮脏！”
“吴总昨天晚上喝多了。后来一醒酒就把她送医院的。您别光顾着生气，先进去再说。”后面架着他的人是吴飞的得力助手金轩和司机小舒，他们一边推着李蔚华进去一边解释说。
李蔚华一直挣扎，一边狠狠的说，“放开！放开！一群王八蛋！不得好死！！”
裴龙翌在后面阴阴的笑，：“喝，所有人都骂上了？不能吧？”
“我不得好死，你有什么好处！？？？”吴飞从背后纠住他的脖领搡他一下，王威赶忙松开李蔚华来拉吴飞：“吴飞！气头上不要动手不要乱说话！！”
吴飞定了定神，喘两口粗气说：“让他滚蛋！！”
李蔚华一瘸一拐出走廊时，外面围观的人群还在伸长了脖子朝里望，店长和经理正在劝他们离开。王威送他出来，示意纠按着小乐和小邹的人松开手，送着他们往外走，才出大堂正碰上匆匆赶来的陈卓和薛春雨。
原来小乐在车上十分不安，最后还是给薛春雨发了个短信。王威见了陈卓，略说明了一下，送他们上了车才回去。
在车上陈卓听李蔚华慢慢将事情讲清楚。皱眉说道：“吴飞这是什么逻辑？！这也太不像话了。以为这个世界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
看着李蔚华脸上眼角被扫红的地方，还是皱眉：“吴飞打的？”
“那个裴龙翌打的。他说话很难听。我吐了他一脸口水。”
“真是为所欲为！”
又说道：“你对那个苏艺如果没意思，就不要制造暧昧。如果她还对你抱有幻想以后会很麻烦。”
李蔚华急道：“我没有！我从一开始就告诉她我不可能爱她。我们一直也没有多余的交往，我想她也只是要保留一份欣赏喜欢的意思。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暧昧！”
陈卓见他急得都快哭出来，拍拍他的手，温和道：“没关系。没有就好。只是怕以后这些事情裹的很乱。”
李蔚华垂下头，掐着自己的手指无声的抽噎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膝盖上。
陈卓只好掏掏手帕递给他：“不哭了。没有就好，从现在开始要小心处理。女孩子碰上这种事心理很脆弱，要好好安慰，但是也不要犯糊涂。”
“我真的……没有刻意暧昧什么的……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我……我也不知道吴飞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你这样看我，我，我……”
“没有对你有什么看法，你怎么想的。好了，不哭了，来，把眼泪擦擦。”
薛春雨从后视镜里往后瞄瞄，帮他们把挡板升起来。
送李蔚华回家上楼之前，陈卓说道：“明天早上安排两个人来接你出门吧。你明天是哪头的戏？”
“明天还是的。晚上有的夜戏。 ”
“那好，早点睡。别想太多。事情出来了，总会有解决方法。”
“嗯。”
第二天果然陈卓安排了两个人来接他。一个是个看起来普通又沉默的男子，说可以叫自己老李。另一个却是漂亮的仿如瓷娃娃的女子，只是脸上也像瓷娃娃般没有表情，叫美智。一共四个人陪他上工。
下午就显示出陈卓这样安排的必要性了，刚吃过中午饭拍了没有两个镜头，看见裴龙翌浩浩荡荡带了四五个人找了进来。
进来后主人也似找了几把椅子坐下，使一个人过来找李蔚华。一边将几个瓶子墩在桌上。
那个人伸手推着李蔚华往这边走，老李拉开了他，小乐和小邹也围了上来。棚里大部份人都有点发呆。不知道这是在闹哪一出。
这伙人其中一个指着桌上的几个瓶子：“给你几个选择，吃什么喝什么给裴少赔罪，随你选。”
“这瓶酒。65度的二锅头。你要跪着一口气喝了，服个软，昨天的事也就算了。”
“这个，叫西班牙苍蝇。你要有心选这个也不错，跟我们走。”
“这是一瓶浓硫酸。我想你肯定不能选这个，要让这个在你脸上浇上一浇呢，我都有点替你这张脸可惜。”
“这一瓶叫马钱乐毒。你要前面都不肯选呢，我们也挺喜欢这个的。你吃过揍你一顿。会让你又疼又爽的。”
李蔚华沉默的看着这群嚣张的人扭曲的脸，有工作人员已经赶快往上面报告了。还有人给吴飞打电话。
“选啊！别让我们来替你选。那样就不好了。”
老李，小乐，小邹紧紧围在李蔚华身边，已经有保安和工作人员进来礼貌的的请这几个人出去。这几个人只是斜睨几眼，被保安推背时翻脸打起保安来。有管事的工作人员大叫住手。
一片混乱时摄影棚的负责人进来了，把他们都拉开后问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抱臂道：“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少管。让李蔚华跟我们走。”
“很抱歉。现在是工作时间。而且这里是摄影棚。麻烦您们有什么问题私下里解决吧。现在请先出去。”
“扯蛋。李蔚华。赶紧选，你看，也不能影响其他人的工作不是？”
在一边默默站着的美智此时默默的走上去，轻轻的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小小的刀。没看清她怎么动的手，噔噔噔三声轻响，桌上有三个瓶子已经破成两半，整整齐齐。她伸出手拿过酒来，两个指头揭了瓶盖，凑在鼻子边闻了闻，然后仰脖喝了一口。
桌上的小药片和液体散了一桌，还有浓硫酸腐蚀的桌子嗤嗤直响，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桌边的人忙都狼狈的退开几步。
杨正明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沉默，只有刺鼻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
杨正明陪着笑脸道：“哎呀，裴总，今天您过来怎么也没打声招呼？这是怎么了？来来来，这小摄影棚也没法坐了。裴总请跟我过去我办公室坐。”
又同工作人员说：“赶紧收拾收拾。小心点别受伤。”
裴龙翌站着没动，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谁，身手实在惊人，就这么走了好像怕了她一样。不过这情况好象也没法再动手。
这时林亚利也惊动了，进来就赶紧让工作人员抓紧通风，赶紧处理。接着皱着眉头看向裴龙翌：“裴总，你这是干什么？百盛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怎么拿着硫酸泼到摄影棚来了？”
“哪里哪里。和百盛没有关系。只是和这位李大明星有点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怎么在工作时间到工作场所来解决了。百盛不是菜市场。况且，拿着硫酸来解决私人恩怨，我不知道裴总是怎么想的。”
“开开玩笑，开开玩笑而已。”有个狗腿见裴不答话了赶紧说道：“是这位小姐把瓶子弄开的。”
林亚利没有说话，盯着裴龙翌沉默了半响说道：“裴总，请出去吧。”
正在这时吴飞喘吁吁的跑进来，先看见李蔚华好好站在那没事，扭头看看桌上地上散落的硫酸等物，转过身来面对裴龙翌：“裴龙翌。我和你说过我的人你不要动！”
裴龙翌看看他还有点略青带肿的脸笑道：“看你那熊样！还你的人呢。哪位公子会被自己的小情儿给揍了啊。”
“关你屁事！你给老子滚蛋，少在他面前来回晃，你要动他一手指头老子和你没完！”
林亚利：“两位这是干什么？跑到这里来争风吃醋来了？请跟我出来。”
林亚利把他们请到自己办公室，一会陈卓也过来了。
“两位到百盛来撒野真是直入无人之境啊！”
“没有没有。陈董，这样吧，今天你们这里摄影棚有什么损失，还有误工费我来赔。”
“不是应该裴总负责吗？还是说裴总做的事是你的意思？”
吴飞尴尬笑笑，还没说话陈卓又说：“至于你吴总，百盛到是有别的事要和你好好谈谈。据下面的人反映，说你吴总和这位裴总强暴了百盛旗下的两个女艺人。这件事情公司不能不管。已经安排工作人员处理；公安机关也报备取证了。两位可以先解释一下，接下来恐怕要到公安机关或法院去谈这件事情了。”
吴飞还没说话裴龙翌已经回：“什么强暴？你情我愿而已！”
“你情我愿？你情我愿的两个女艺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两位于情于理也该去看看。至于是不是你情我愿，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