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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川用着别人一看就会大喊“恶心”的眼神看着肖奈的背影，所谓温柔的注视，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chapter 030
顾海川对这个现状还是很满意的，他在旁边的沙发上斜坐着翻之前请假时候遗留下来的文件，肖奈带着耳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电脑。不用说肯定是在听他的剧，不像别人，顾海川对他的声音可是很有自信的。说他是网配圈里的奇葩倒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他的声线实在是太多变了。单纯从声音来说，顾海川是很成功的，但是人格方面嘛，还有待商榷。
也许正因为是这样，顾海川的粉也跟着黑黑粉粉分不清楚。就像这次的“圣诞大礼包”，顾海川作为压轴，之前的网配CV都很温馨的说一些很体贴的话。唯独到了他这里，肖奈掩着嘴巴笑了几声，还真是有大神的风格。
“自我介绍？三川水，别让我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哈？圣诞节？那是什么？嘛嘛，既然你们非要过这个节日的话，那就抓紧点时间吧！别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气人的发言间断了几秒之后一句非常快速的拿捏到好处的羞涩声音一闪而过，“幸福吧！笨蛋们！”最后接的是一句傲娇味道十足的发言，“圣诞节快乐什么的才不会说呢！”
肖奈在顾海川最近的一条微博底下留言，“我会说的！大大圣诞快乐^_^）y！”对于肖奈来说，给三川水留言评论转发都已经是惯性了，一定要做好之后再去做别的。肖奈早就知道这样的礼包一般都是三川水的声音压轴，所以他不客气的跳了进度条，听完之后才返回去听别的CV的。
忽然听到中途，肖奈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不是肖奈对声音敏感，而是这声音根本没有像三川水那样经过修饰，而且肖奈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还听过，所以他才会奇怪。这声音好像是白祈啊……
肖奈点了进度条，把这段话又退了回去，“大家好，我是木瓜瓜，嗯，圣诞节就到了，希望大家开心啦。另外，我的圣诞愿望就是能真的和三川水大人和合作啊？哈哈，嗯，大神，求合作。”声音里带着些少年特有的清亮和恰到好处的撒娇，简直和肖奈脑海中对白祈的印象一模一样。
不过真的是白祈的话，也没什么吧，毕竟网络和现实是不同的。而且他和白祈也不熟悉，白祈要做什么又和他没关系。再说了，光凭声音什么也确定不了，也许是他猜错了吧，肖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继续听这段圣诞节的音频。
肖奈是无所谓的，可是别的人就不这么觉得了，圣诞礼包的微博评论没过多久就掐了起来，原因自然是那段木瓜瓜的发言。
“木瓜家的木头们快来捡你们主子的节操，别一天到晚扒着我们家大神不放。”
“右边别装好吗？天气家黑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人家只不过说说圣诞心愿，你们积雪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三川水又不是天气的绑定，和别人配剧怎么了？”
“少把木瓜那货和天气扯一起，恶心，明明不是自己唱的ED还好意思写自己的名字。”
“右边暴露了，你黑人也专业点好吧？木瓜瓜的微博都说了ED的事情是美工的海报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条评论让大家抓住了新的重点，一番新的展开就此开始，之前《少年少年》剧的美工和导演策划后期全被扒了出来。好好的圣诞礼包变成了神展开，没有人安下心来听这段音频，全都乐此不疲的在围观最新的扒皮结果。肖奈有些惋惜想，明明是这么难得的圣诞礼包，偏偏大家的重点全被走偏，仿佛全部CV的心血就是为了成就一场掐架。
二次元是一个太过自由的世界，每个人都能如此的轻易伤害别人和被伤害。他们简单的倾注感情，得不到想要的回馈便会觉得自己被辜负，可是下一秒却又展开了新的感情。他们在这个世界里乐此不疲的发泄着三次元里无处可去的情感，却没有想过这些被他们当做靶子的人也只是现实里很普通的人。
肖奈把手放在键盘上最后却什么话都没有发上去，他不是大神也不是事情的关键人物，他只是网上的一个小透明，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话。就算他说了，是站在为别人着想的角度而写出的评论，也一定会被指责为别有用心。这就是这个网络的世界，披着这个马甲他们相互对立，换了别的马甲，他们也可以亲密无间。没有人能看见你是谁，也没有人会管你是谁，他们需要的只是发泄或者一个乐子。
肖奈有些茫然的摘下耳机，顾海川奇怪的歪歪头，按照时间算，那个礼包的长度没有这么短吧？难道肖奈对他没兴趣了？根本不想听到结尾？顾海川把文件翻得哗哗作响，“听完了？那个、什么，你喜欢的那个人的？”肖奈没想到顾海川会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就有些小小的感动，肖奈原本倾斜在二次元的天平因为顾海川的出现而一点点的倾斜着。
“嗯，大大的声音超级好听，你要听吗？”肖奈把耳机伸向顾海川，顾海川别扭的咳嗽了一声，“不，不用了。”尼玛，难道让他对他自己的声音发花痴吗？将来肖奈知道了真相得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啊？肖奈点点头把耳机放回桌子上，果然兴趣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强求的啊。
撇去别的不谈，顾海川可没忘记肖奈的那句表扬，他写作专注念作随心的问肖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三川，嗯，水？的？”这简直就是在侧面的求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多久了？要是顾海川有尾巴早就忍不住得瑟的晃动起来了。
肖奈有些害羞的摸摸鼻尖，他倒是不介意和顾海川分享这些的，只不过二次元的东西太过虚幻，很多人都表示简直不能理解，“因为一部剧。”
“一部剧？”顾海川一时之间被这个在情理之中又有些意外的回答弄愣了，他意外的是现在才真正的有些感觉到，肖奈真的是他的粉，是因为他的剧而喜欢着他。二次元的感情在三次元的体现让顾海川有些恍惚，“什么剧？”他的确是好奇的，他配过的剧太多，他也想知道究竟是那一部是什么样的他吸引了肖奈的心神。
“很早了吧？”肖奈把手搭在椅背上，下巴垫在上面，“那剧叫《青春不在》，似乎是大大的出道剧呢。”肖奈笑了笑，“因为里面有个角色名字和我差不多，所以很在意。”顾海川抿了抿唇最后什么也没说，他现在还不能和肖奈探讨。他不能告诉肖奈，那其实不是他的出道剧，而且他几乎不记得他配过这样的一部剧。
就是这样的一部剧让肖奈对他产生了向往，还是第一次顾海川对待他在二次元的事情有了所谓的认真。哪怕只是他随性配出来的东西也是会有像肖奈这样的人认认真真的听的，如果他不认真起来的话，似乎就辜负这种期待。
“是什么样的名字？”顾海川合起文件，看着肖奈的眼睛，他带着非常温暖的笑容，“是奈奈吗？”
chapter 031
自从顾海川说了这句话而肖奈没有反驳之后，肖奈的名字就正式在顾海川的嘴巴里变更为了奈奈。肖奈也试图阻止也搬出了许许多多的理由，譬如听起来很别扭，而且很女孩子气。顾海川见肖奈真的有些为难，也只好退了一步表示不会在公共场合这么叫肖奈。顾海川现在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比之前那种恶意整人更难抵挡，肖奈只好随顾海川叫去。
转眼就要到了元旦，肖奈打算回家去一趟，正好赶上他休息而顾海川必须去公司。没有顾海川跟着肖奈既觉得轻松又觉得压抑，轻松的是如果顾海川要求见他的父母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下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压抑的自然是因为要回家，他每次一踏进家门就觉得有人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不论他怎么挣扎都觉得难以呼吸。
肖奈把工资放在钱包里装好，肖爸爸没有给他什么银行账户之类的，大约是怕这种东西太过方便快捷而让肖奈会渐渐的遗忘，然后连带着肖奈也失去了踪影。肖奈依着公交车的窗户，想着这几天和顾海川在一起的日子，我也是可以幸福的吧？肖奈握紧双手，他一想到顾海川就觉得充满了勇气。对于肖奈来说，顾海川已经成了他生命中必要的存在。
他开始做起一个又一个美梦，无一例外的都添加了顾海川。他的人生因为顾海川开始出现转折，也许他现在可以大胆的幻想有一天顾海川真正喜欢着他，那样的人生实在是太让人怦然心动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慢慢浮出微笑的肖奈就这样一路回到了家里，给他开门的是后妈，他之前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告诉他们他今天要回来。以前后妈总觉得他烦，大多他要回家的时候都会出去逛街或者去学校找肖悦，他见了父亲也只是留下钱就赶紧走人了。
他知道这个家已经没有能容纳他的地方了，这是个属于肖悦一家人的地方，他必须将它从生命中全盘割舍。
今天的状况却略有不同，肖奈的笑容有些僵在唇边，“我、我来送钱。”在肖奈的记忆里他对后妈总是没有什么称呼的，他们也很少交谈，有事情的话他会找父亲，后妈对他这种没有称呼的不礼貌似乎也习以为常，“先进来吧。”
肖奈跟在后妈身后进了家门，意外的是今天连肖悦也在家，但是她一直坐在电脑桌前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后妈似乎像是要故意说给他听一般，“悦悦，难道你没看到哥哥回来了吗？”肖悦抓起桌上的耳机塞住了耳朵，嘟嘟囔囔的说着，“烦死了烦死了。”肖奈觉得这场景简直是古怪极了，哥哥？难道是他今天回来的方式不对？
肖悦的爸爸咳嗽一声从里屋走出来，难得对他有了个笑脸，“回来了？”肖奈赶紧低头，应了一声，把钱夹的钱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我、我先走了，爸爸，再见。”肖奈还没抬脚就被肖爸爸叫住了，“下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没有。”肖奈不知道为什么有此一问，心里有些忐忑。
“没有的话，中午就在家里吃顿饭吧，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吗？看起来有点瘦了。”肖爸爸站在肖奈眼前，原本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后来又觉得尴尬最后只再空中挥了一下像是在给肖奈指路，“吃饭的时候说吧。”
要不是肖悦依旧是一脸不情不愿坐在他对面的表情，肖奈简直要怀疑他是在做梦，后妈絮絮叨叨的对他说了许多自己一个人住要注意的事情，还不断的把菜放进他的碗里。肖奈的爸爸甚至把他送过来的钱又拿到了他面前，“自己住手上多备点钱总是好的，你先拿着吧，家里不用你担心。”
肖奈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咬着筷子，他摇了摇头，“我、我没关系，肖悦想买什么就给她买吧。”肖奈把妹妹和小悦这两种有些亲密的称呼抹去了，他还记着上次顾海川对肖悦有些稍微的过分，再怎么样也是女孩子，他这么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谁稀罕用你的钱买东西，别太看得起自己了，傍上金主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到底还是个恶心人的同性恋！”肖悦不能忍受来自于肖奈的施舍，终于爆发了她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回去告诉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我肖悦还没怕过谁，有本事你就让他弄死我！”在肖悦的眼里，肖奈永远是那个应该被无视的家伙。凭什么顾海川来了他家里之后，她就要和父母一样对肖奈和颜悦色，肖奈他永远都配不上！这辈子只有她俯视肖奈的份，绝不能让肖奈的地位比她还高！
肖奈以为肖悦还记着上次顾海川欺负她的事情，试着解释，“不是的、他上次、次，也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肖悦一听肖奈说这话，眼珠转了几下，“哈，敢情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八成是人家花钱逗你开心呢吧？”肖悦的话让肖奈不明所以却让父母变了神色，他第一次看见后妈对肖悦这么严厉，“肖悦！回你房间呆着！”
肖悦临走之前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看着肖奈，“肖奈，你可真可怜。”她甚至都已经看到肖奈被顾海川抛弃时候的那张脸了，肯定比现在有趣多了，一想到这里肖悦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了。
一顿午餐被肖悦搅得不成样子，肖奈甚至有些觉得她是故意不想让他在家里吃饭的。肖奈和站在门口送他的父母道别，还是决定以后少回家里比较好。
他有顾海川，他有和顾海川在一起的家。肖奈拍拍脸颊，做出微笑的模样。他被割舍下的总会被用另一种方式还回来，不会疼的，没关系的肖奈，忍一忍就过去了。哪怕这间房子承载了你所有的过去，但是为了试着鼓起勇气朝着顾海川的方向迈进一步，你必须放弃它。
顾海川已经是肖奈的全部了。
chapter 032
顾海川回到家里的时候，肖奈正围着那赠品围裙在厨房里研究豆腐鱼肉汤，顾海川乐滋滋的用钥匙开了门然后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他顿感人生完满幸福无比温馨之极。“奈奈，我回来了。”顾海川依着厨房门朝肖奈说话，大概是肖奈太认真投入居然被吓了一跳，“欢、欢迎光临。”肖奈甩甩脑袋，“不是，回家。”所以……肖奈你做料理一定要角色代入自己是大厨才可以吗？
顾海川毫不客气的身后弹了肖奈的脑门，“我看看做什么呢？要不要帮忙。”肖奈看着顾海川开始挽袖子，把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书上没教怎么杀鱼。”
“……”谁家菜谱会从杀鱼开始写啊！市场行价要不要写啊！要是以前的顾海川肯定会这么骂人的，但是现在的他只有些困扰的抽出了菜刀，“我也不会啊……试试吧。”
极度血腥，残忍，不适宜少儿观看的场面就此展开，最后还是肖奈带着哭腔，“顾海川你算了吧你，没有一下砍在鱼身上的。”最后顾海川无奈的丢了菜刀，“算了，出去吃吧。”肖奈指指还在菜板上直打挺的鱼，“它呢？”顾海川看看菜盆，“养着吧。”
于是，顾海川和肖奈的家里就多了一尾做汤的鱼当宠物。
顾海川因为想要抓紧时间给肖奈准备礼物，吃过饭之后就直接找了个借口打车走了，肖奈闲来无事就只好刷刷微博。上次的圣诞礼包大战似乎还没有落下帷幕，木瓜瓜的微博让肖奈握着鼠标的手不可抑制的僵住了。
木瓜瓜：“你们怎么骂我，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和三川水在现实中本来就是朋友，他和我的关系不会因为你们任何人的任何话而发生改变。”因为众所周知的是三川水是个纯GAY，而木瓜瓜微博里所写的朋友两个字似乎就被覆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肖奈之前刷过了三川水的微博，知道三川水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难道是默认？
肖奈对三川水除去崇拜这种粉丝对偶像常有的感情之外还混杂着依赖，因为三川水是肖奈唯一开口说过心事的人。而现在三川水是要和这个叫做木瓜瓜的人在一起吗？肖奈不知道他是不是带有太多的主观判断，他总觉得三川水值得更好的人。
但是，这个木瓜瓜……如果是白祈的话……肖奈的脑海中浮现出白祈那张娃娃脸，白祈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但是看得久了总觉得这人笑容阴森森的浮着一层戾气，肖奈对白祈有些畏惧，他快速的打断了自己的想象。不会的，不会的，世界怎么会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