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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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无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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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新校区那边上课,说是自己打车过来。”
  
  听对方这样一说,米嘉稍微放宽了心,但是也不说先开饭,坚持要等到春寒到了才开始,两人就这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干等著。老教授是健谈的人,但这会饿著肚子也谈不起来了,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顾虑,这摆明著是鸿门宴不会错,但自己究竟是项羽还是刘邦呢?
  米嘉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锺,随著这时间一点点的溜走,心里开始琢磨了:这小子该不会是不来了吧?那自己这一晚上跑上跑下的岂不是白忙活了?这饭钱也都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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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把目光回到春寒身上,回到那节高数课上。
  
  年轻的高数老师没有听春寒的解释,直接对春寒教训道:“你要不想听,可以不听,请不要妨碍到其他同学学习。”
  
  春寒这回倒听话了,挑挑眉,二话没说,拿起书包就走,一摇一摆回到宿舍睡去了。
  
  一觉醒来,接到自己的政经老师电话,邀他一起吃饭,说是要给他做单独辅导。
  
  春寒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拿了面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俊俏依旧,自己龇牙,他也龇牙,於是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是他又得纳闷了,自己长这麽大,还没听过老师给学生打电话,要求单独辅导的,更何况那老头从不点名,他的课自己很少去,他都怀疑那老头认不认识自己。
  
  莫不是期中考试不准备让自己过了,先把自己叫过去打个预防针吧?
  
  春寒回想一番,倒也没这个先例,自己应该没有那麽倒霉。既然如此,有饭蹭自己干嘛不蹭,对方好歹是自己的老师,又年纪一大把,想跟年轻人套套近乎,自己怎麽好意思拒绝。
  出门前,春寒没找到合适的外套,试了一件又一件,怎麽看都不满意,与自己新买的鞋子不搭,要是以他平时的脾气,肯定不打算出门了,但是今天答应的毕竟是自己的老师,不能不给他老人家这个面子。於是磨蹭来磨蹭去,最後勉强找了一件线衫套上,出是出来了,但也晚了,没办法,只好打车过去。
  
  直接乘车到了指定的酒店,刚下车看到酒店门前停的那一排排名车,还有酒店那亮晶晶金灿灿的招牌,春寒有些犹豫了,这顿饭该不是由自己来请吧?仔细一想,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否则一个教授怎麽会那麽好心请一个学生吃饭。
  
  吃饭事小,钱包事大,再说,春寒对自己今天的著装本来就不怎麽满意,顶著这一身行头,也不想出去到处招摇。於是,不管是不是自己请客,春寒都决定不贪这个便宜,转身便要往回走。




第十六章 米嘉,你个俗人

  米嘉从包厢出来,想要看看春寒到了没有,怕他没来,又怕他到了找不到地方。刚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正准备落跑的春寒,上前就拽住了,向後反锁住春寒的胳膊,熟练得好比条件反射。
  
  “你这孙子在这里干什麽?”这话当然是从春寒口中说出来的,被老虎叼在嘴里,还能变著法地咬它一口的人,也只有他了。
  
  米嘉似乎是忘了自己晚上摆宴的初衷,为的就是修复两人的关系,可这还没开始呢,就先跟这小子杠上了,这哪行!想到这里,米嘉不由得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一边帮春寒顺了顺被自己拽变形的毛线衫,一边放低声音,甚至带了点情人间的撒娇与假装的嗔怒问春寒:“干嘛到了门口又不进去!”
  春寒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行头,心里的不愿直接写在了脸上,早该知道的,穿这件线衫出来绝对是一个大错误。再转过来将米嘉上下打量了一番,若不是他冲上来就押著自己,春寒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等春寒确认米嘉的身份之後,想也没想就把对方甩开了,“我当是怎麽回事,原来又是你这个神经病在作怪,你有病也没必要总缠著我吧?”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酒店门口的圆形柱子,“也去缠缠这些柱子这些车好不好?”
  
  米嘉的耐心用心,大少爷的本性显露,“我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还专门找了这个地方请你吃饭向你赔罪,怕你不来,把你的政经老师都请来了,我花了这麽多功夫,你别不识好歹!”
  
  春寒跳起来,“你什麽时候跟我道歉了,你刚刚还想把我摁到地上打,我才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只要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就行。”说著转身就要走。
  
  眼看春寒就要走了,米嘉不得不使出绝招,“你的政经课不想过啦,你的政经老师可正在楼上,准备跟你透漏期中考试的题目呢。”
  
  春寒回过头来,“他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表姐夫。”米嘉面不改色地答道。反正表姐的侄子的外甥是冒充,表弟也是冒充,不如来个至亲一点的,唬住春寒要紧。
  
  春寒想了想,终究没有抵挡住考试题目的诱惑,跟著米嘉进去了,他想著,反正这里人多,量这老混蛋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样。
  
  春寒上去,第一件事就是揭米嘉的底,“老师,这小子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老教授显然对春寒迟到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人家外校的都比你用功,你还好意思说,我怎麽从来没在看你去上过我的课,就算去了也是坐在最後面吧?以为政经不是自己的专业课就不重要了是不是,就小瞧了是不是,我跟你说,就是那300多页的书,里面的学问你们一辈子也不一定弄得懂,这些是让你们一生受用的东西,不是害你们!……”
  
  看到春寒绿了半截的脸,米嘉乐了,这顿饭算是没白请,之前的那些课没白听,罪没算白受。
  
  春寒再怎麽也是个学生,从小到大那麽多年被奴役惯了,在自己的老师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一晚上都在埋头扒饭。别看春寒精瘦精瘦,吃的时候可毫不含糊,除了不吃米嘉给他夹的菜外,其他的只要能吃的一盘没有漏掉,看得米嘉胃口大开,心情大好,心想,这顿饭,没浪费。
  
  饭後,老教授拿出本习题册,开始向春寒讲解政经知识,春寒只当他是在向自己透漏考试题目,充分发挥了自己学生的本质,拿出纸笔,奋笔疾书,生怕漏掉了一个字。米嘉在一旁看著,既赏心悦目又忧心忡忡,这些题目要是考试考不到,春寒肯定要杀了自己吧?
  
  一番高谈阔论之後,老教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米嘉提出送春寒回学校,春寒正在收拾今晚的笔记,乐得眉开眼笑,竟然没有拒绝他。
  
  米嘉看惯了春寒一脸二百五的凶恶模样,第一次看见他乐呵呵笑意嫣然的样子,竟然看得呆了,再一次确定,这顿饭,绝对值了。而那些题目,不管是用尽何种办法,一定要让它们出现在春寒期中考试的试卷上。
  
  “怎麽样,晚上的菜还可以吗?”米嘉一边开车,一边谄媚地问道。
  
  春寒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闭上眼睛不准备理会米嘉的搭讪,“不要跟我说话,影响我消化。”
  
  米嘉真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他还沈浸在自己的成就之中。看,这世上就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现在两人关系不是改善了吗,春寒不再看见自己就跑,肯跟自己吃饭,肯坐自己的车,还肯跟自己说话,未来指日可待。
  
  米嘉的自信心再度高涨。
  
  可惜好景不长,下车之前,米嘉要春寒对自己一晚上的表现做个评价,春寒给出了一个字的精辟总结:俗!
  
  可悲的是,米嘉一回想,觉得春寒评价得没错,那些菜式,那些碗碟,酒店的装潢,服务员的服装,还有自己的行为,的确就是一个字──俗!




第十七章 米嘉,你是有多老?

  米嘉属於越挫越勇的那一类型,他春寒说到底不就是个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吗,若是连他都拿不下,岂不是愧对自己之前情圣的名声。反正米嘉这次是连哄带骗,边欺边瞒,威逼利诱,不惜一切手段,先把人拐到手再说。
  
  这次米嘉决定不打再打迂回战术,而是直接冲锋陷阵,他把车开了停在春寒学校的门口,拿著一杯饮料,一份报纸,守株待兔。看到春寒从里面出来,直接就迎了上去,一派熟络地揽上对方的肩。
  
  “走,吃饭去,哥请客。”
  
  春寒可不客气,一肘子过去,直中米嘉的小腹,“孙子还差不多,还敢自称我哥!”
  
  春寒没什麽手劲,一肘子下去米嘉眉都不皱一下,只当他跟自己撒娇呢,“你上次嫌哥俗,这次哥绝对给你弄一个不俗的。”
  
  “我说我不去,你老不死的耳朵聋啦!”
  
  春寒挣扎著要躲开,但米嘉就是死搂著他不放,两人这一冲一撞的,刚好就撞到米嘉的下巴上去了,撞著下巴不要紧,可米嘉正说著话呢,於是一不小心,把舌头给咬了。
  
  这回米嘉知道痛了,赶忙把春寒放开,改捂住自己的嘴,後悔莫及,早就知道这兔崽子的德行,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米嘉想,这才多久而已,已经是第二次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舌头非得废了不可。
  
  春寒也有点心虚,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叫你不要惹我,活该!”
  
  说罢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绕过米嘉就要往外走。
  
  米嘉在这等了他一下午,脚底都差点长毛了,自然不会这麽轻易放他离开,改用一只手捂著嘴巴,腾出一只手去拽春寒。
  
  春寒的衣角还没拽著就被人从侧面冲过来一把推开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脸上就挨了一拳,接著是眼睛,如果不是米嘉护得及时,这一张用来招摇晃市的脸,怕是要退休了。
  
  这接连几下子,米嘉嘴上伤得不轻,连话都不会讲了,但也不忘抽空喊上一句:“喂,打就打,不许打脸!”
  
  郑童是正人君子,米嘉说不许打脸,他就真的不打脸了,改打米嘉的下半身。
  
  郑童虽身形上没有米嘉健硕彪悍,但气势上可是一点不差,说出来的话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又是你,还敢来,我告诉你,你敢动春寒一根毫毛试试看,打得连你老爸老妈都不认识!”
  
  米嘉上半身得以解脱,整个人活络过来,就由不得郑童胡作非为了,三两下就把局势扭转了过来,改把郑童压在了地上。
  
  “小子,说话不比吃饭,要先动动脑子再说,看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
  
  “说的就是你!”郑童好歹是跟著春寒混久了的人,骨气还是有一点的。
  
  米嘉这下认出来了,这是春寒的那位小跟班,难怪看见自己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似的。这小子,没有几下子能耐还敢摆出一副誓死护犊的凶狠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一大障碍,於是更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两人在这边为了他打架,春寒却在一旁冷眼看著,就像看动物园里俩猴子在耍戏法,看见米嘉被揍时还要忍不住鼓一下掌,不过这会眼看郑童吃了亏,再不过去调和一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春寒走过去,踢了踢骑在郑童身上的米嘉,“喂,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带上他吧。”
  
  “他?”米嘉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一激又牵动了嘴上的伤口,疼得直抽气。他冲春寒指了指自己正在流血的嘴角,又指了指地上的人,“你让我请他吃饭?”
  
  春寒翻了翻白眼,一副你爱请不请的模样。
  
  米嘉没辙了,“好,请就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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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春寒是女生的话,那麽郑童应该就是他的闺蜜了,米嘉是过来人,其中的玄机看得通透,这样的角色,丢不掉,还不能得罪。
  
  虽然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电灯泡米嘉心里非常不爽,但是春寒毕竟不是一般人,自己连八竿子打不著的大学教授都请来作陪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算得了什麽。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次米嘉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立志要让春寒对他刮目相看。
  
  春寒跟著米嘉进到酒楼,自有服务员等候在那里,也不问你姓谁名谁,直接把你领到二楼的包间。趁这个功夫,春寒大体把整个酒楼扫了一眼,确信找不到一点的金色,一派的复古红木家具,民国时期受了西方思潮影响的西式扶手椅,雕了葡萄图案不说,坐上去还能嘎吱作响,面前摆的是西湖龙井,耳边听到的是《春江花月夜》,连一旁候著的服务员穿的也都是旗袍,清一色的短袖立领盘纽收腰高开衩,说话间还带著点吴侬软语,笑意燕燕,一眼望过去,好不赏心悦目。
  
  就这样米嘉还嫌不够,想方设法找点东西出来显摆,“不怕告诉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饭的地方,光排号就得两个月。”
  
  他这话只对春寒一个人说,一路上完全无视郑童的存在。
  
  但回话的却是郑童,“那你怎麽排到了?”
  
  本来想好跟春寒的说辞,被郑童抢了白,米嘉自然不爽,没好气地瞪了後者一眼,“我当然有我的本事,告诉你也没用,怎麽都轮不到你!”
  
  春寒正在看墙上的字画,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转过头来问米嘉,“我肚子饿了,吃什麽?”
  
  米嘉更得意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里都不是点菜的,而是他们烧什麽我们吃什麽。”
  
  春寒不高兴了,“要是他们烧的菜我不喜欢,那我岂不是要饿肚子回去了?”
  
  “怎麽可能不喜欢,这里的前任主厨现任的指导,听说以前是给慈禧太後做菜的。”言下之意就是,难不成你比人慈禧太後还难伺候,转念一想,瞧春寒这阵势,可不就是一个老佛爷。
  
  春寒整张脸都黑了,“你把我比作慈溪那个老妖怪?”
  
  米嘉知道自己又碰到钉子上了,赶紧解释,“当然不是,你可比她金贵多了。”
  
  春寒懒得跟他计较,“什麽时候才上菜,我肚子饿了,让他们先拿点凉菜上来也好。”
  
  米嘉不敢委屈了他,出去问服务员,“请问有没有什麽现成的菜,先上几盘,我朋友他肚子有点饿了。”
  
  暂且不讨论这地方饭菜如何美味,装修如何高雅,但服务员的素质确实一流,碰到这样的问题依旧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地问米嘉,“你好,晚宴厨房正在准备,请问需要要再加点茶吗?龙井可以吗?”
  
  米嘉灰头土脸的回来,春寒知道他碰了一鼻子灰,不但不同情,反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一声还是从鼻子出来的,摆明是在鄙视米嘉。
  
  米嘉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听信了自己老哥的话,把春寒请到这里来吃饭,只因他说了一句,这里是全市最有品位的酒楼,一般人连讨杯茶喝都难。
  
  吃饭的时候,春寒从头到尾脸上没露出什麽多余的表情,米嘉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是厌,怕又惹著他不高兴,也就没敢问。
  
  因为一直在留心观察春寒的脸色,一顿饭下来,纵是满汉全席米嘉也是食不知味,只有没心没肺又抱著看热闹的心思的郑童,吃得最为尽兴。
  
  饭後从酒楼出来,米嘉本来还安排了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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