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张公不如把其当作一种药膏。”他咕哝几声,算是含糊过去。
张仲景听闻却是不再多问,在他心中,刘禅既然能够拿出来那两样方子,想必在如此之事上定当不会有所欺瞒。
良久,在全面观察过张曼的情况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如何?”刘禅急忙问。
张仲景叹道:“禀少主,此女子所受之箭伤不过是外因,伤口虽破溃,但脓毒未入肌理,又有……酒精一物处理伤口,实则问题不大。”
刘禅皱起了眉头,张仲景之言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前者略加停顿便接着说道:“此女……却是本有顽疾,此次箭伤,不过是将之引的引子。”
本有顽疾?
刘禅突然想到,在后世的记载当中,张曼在成了皇后之后没有多久便香消玉损,之后便是其家妹嫁进皇宫,给历史上的刘禅当了第二任皇后。
为何张曼会没过多久便死了?莫非就是与这顽疾有关?!
“不过少主无需过于担忧。”张仲景看到刘禅大惊失色的表情之后出言宽慰道:“这位女子实则并没有生命之危,就算老朽未至于此,其多半也会在近几日醒来,待醒来之后,老朽会替其详细诊治,观是否可除后患。”
刘禅听闻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张仲景开口,那么多半张曼便真的是无事了,不过那顽疾却是成了他心头重新冒出来的一根刺,让其陷入了新的忧虑之中。
他可不想张曼这一世如历史之上早早逝去,无论如何也要替其逆天改命一番!
……
如今张曼既已无事,城内更是因祸得福消除了一大隐患,按理说刘禅可以松一口气了,但事实上他根本停不下来。
先是调集木匠构建水车,与犍为郡内各河流分支处设立,还要派人将使用方法传授到各个县郡中去,不过还好后者由郡府负责,倒是无须多虑。
而堤坝之事材料还在筹备当中,不过也就近几日的光景,便可以开始修建。而刘禅在一干墨家门人的辅助下又是不眠不休的赶出了一份新的图纸,毕竟原图纸需要消耗大量的百炼钢,而此时虽已经有了土法高炉,但百炼钢的产量依旧是极低,此时南方战事即将兴起,这些都需要作为战略物资储备,建造堤坝之事当然只能先能省则省,能减则减。
不过如此一来这堤坝便成了临时之作,待战事消平,必然需要重建,不然存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要垮台。
而当将这手头最重要的两件事处理完之后,刘禅觉得他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阵子了,却没想到,又有一件事务袭来,不过此事却是令他惊喜万分!
被他派去保护张自的影,带给他了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按照其描述,刘禅敢断定,那种撒出去便能将人肤腐蚀的液体,多半便是工业上必不可少的绝对利器
硫酸!
这一消息惊的刘禅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了!他主攻的机械工业,对于化工品的制备并不是太熟悉,给他各种现成品药剂他倒是可以制备一些简单的化学产物,毕竟这属于高中知识,但是要如何无中生有,他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他不是没有想过制备这些东西,但是在思来想去却始终无从下手之后便只能自暴自弃了。
没想到如今瞌睡了竟然真的有人送上了枕头!
“少主,那名名为马户嗣的游方术士属下已将之带至川地境内,算一算时日,也该被押送到武阳了。”
影的下一句话让刘禅简直想上去给他一个拥抱,但想着对方腹部还未愈合的伤口便还是没有付诸以行动,而是十分赞赏的开口说道:“你此番行为却是立了大功,真乃吾之福将矣!”
影虽然是他的近侍,刘禅也是在老管家告诉之下才知道,自己身边的几名仆人近侍其实都有着一定的武功,是自己那便宜老爹专门为自己安置的,就像其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剑客一般,职责都是保护他这个少主不至于被人不明不白的杀死。
不过很让人无奈的是,穿越前的原刘禅是个坐不住的主,喜欢各处游历,而穿越后的刘禅更是不喜欢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而没有私人空间。是以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不过此刻刘禅心中却是冒起了一个念头。
何不将这些已经习惯隐藏自己的人,专门培训成自己的情报组织?
摇摇头先将这个设想压下,刘禅决定还是先将那马户嗣快些接来为好。
他要争取能在战争打响之前,将那样大杀器给造出来,哪怕一件也是好的!
。。。
第九十七章 分析与承诺()
蜀地以南,少有人烟。
如果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些地方其实美矣。
说起蛮荒人们总以为是黄沙漫天,万里赤地,实则不然。南方之所以被中原之人称呼为蛮地,并不是因为那里一片荒芜,而是因为那里虽然生机盎然,但是并不适合中原人居住。
按照纬度来说,川蜀以南的地方,例如后世的等地,已经属于热带和亚热带季风气候区,随着纬度越来越接近赤道,便能体验到原汁原味的热带雨林。这对现代人来说是旅游胜地,但对于环境适应能力还没有经过千百年不断迁徙而进化的古代人来说,跑到那边去居住,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这就和古代很多官员被贬往远地之后要么死在路上,要么到了地方活不了几年便身入黄土的原因,说是瘴气,实际上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水土不服。
而如今,这些南蛮之人,却是想要借着这所谓“瘴气”为屏障,向蜀地发起进攻。
不可否认这背后有着各方势力的推动,但更多的,是蛮人想要入主中原的野心,正如北方的游牧民族也就是胡人匈奴总是想要攻打中原一般心态。
站在城墙之上向南眺望的赵云对于这一点清楚万分。
此时此刻,他的表情无比凝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此时这益州南部局势已经糜烂到了什么样子。
可以说如今整个南郡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虽然没有主动进攻的迹象,但是一旦有任何兵马进入南郡,立即便会有蛮人士卒追杀于其后。
而江洲便是与南郡首当其冲的州郡,赵云此时便身处江阳以镇守。
摆在他面前的其实有两条路,无非便是打或不打,这一番选择权被刘备交予其手中,毕竟只有亲眼看见了局势,才能以此来制定对策。
一开始千里奔袭的赵云说实话是想打的,但当他知道整个南郡都几乎易手之事,便果断的改变了对策。此时他手下兵马虽不算少,但绝对算不上多,毕竟大部分兵力此时都在汉中,此方面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他更是听闻此时荆州之处,关羽关云长有意向北收复襄樊,兵马早就已经向北开始聚集,除了留下部分提防东吴,便没有多出来的兵力可以回援。
况且,赵云并不认为关羽会退兵回援,对他来说,南边的这些蛮子从来都不在他的眼中。
“关将军这些年却是有些太过傲慢了啊”赵云摇摇头,对于这位从起事起便跟在主公身边的主公义弟,整个蜀地除了主公和诸葛亮之外,几乎便无人能够压制住他。
不过对此赵云并不想过多去评价,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把南边局势稳定住,直到汉中彻底稳定,主公率军回师。
可是多年征战,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压抑,整个悄无声息的南郡仿佛一头正在隐藏实力的饿狼,只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扑出!
正当他思索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禀将军,从武阳传来一封密信。”
夏侯兰的声音依旧是如此的沉稳,一如其掌控的军法,严苛与圆滑相得益彰。这位文能制军法武能杀阵敌的同乡,着实是他最坚实的左膀右臂。
他接过密信拆开来,看见上面的印记就不由表情严肃起来。
少主府。
“子龙将军亲启。”
“禅听闻将军所言南方之事,心下震惊。军情严急之下,禅不能与将军亲见一面,便以此书信代之。”
“禅不通兵法,却略读诗书之下,偶有所得。”
“南方之南蛮,北方之匈奴,自古乃中原之疾患,但两者却有之不同。后者游牧而无居,北方草原广稀,而再往西北,小国林立,故中原对其并非食之米饮之水,虽贪视但有度。但南蛮不同,其内有中原迁徙之人,并时代为中原属地,故其如入侵,定当存着入主中原之心思,定当下一城便守一城,非匈奴徒烧杀抢掠也。故前者之威胁远胜于后。”
“但如若将之制服,则前者定当诚心,远非后者狼子野心矣。”
看到刘禅来信的一番分析,赵云不禁点了点头。这一封密信,深入浅出的阐明了如今南蛮的危害,更是隐晦的点出了对其应当征服而不应仿先汉之与匈奴和亲。
这让赵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心中那坚壁清野之策实乃下下。
这却是不怪他。赵云一生征战,但是多半是与中原人交战,不懂这些蛮夷的想法,而刘禅则是贯通着千年的历史,站在历史的角度看问题,岂能不远大?
他继续向下看去,还有最后几句话留于末尾,一番走笔却是正正方方,颇为君子之势。
只见上面写道:
“禅今日应允,与南蛮之战事,禅于后方定保粮草之不断,器械之不绝,直至听闻将军之喜讯!”
“那封信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赵云手中了吧。”
刘禅嘟着嘴咕哝了几句,如今南蛮是他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作为后世之人,通过历史他清晰的明白,如果这些南蛮拥有着和匈奴一样的性子,只怕是他们川蜀早就不得安宁了。
南蛮的武力其实真的论起来,还是挺强大的,光是现阶段有些无解的,代表着南边冷兵器时代兵种的高端象兵,摆到中原来,便是冲锋陷阵的利器。
此时中原人还从未尝过这个兵种的厉害,估计一旦正面战场上遇见,必定会吓得士气大减。
“唔得想个法子克制一下这个啊。”
不过这打仗战场之争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粮食。
无论是修建水车还是堤坝,或者说这段时间时不时发布的减免赋税的政令,刘禅的根本目标,其实都是建设农业发展。工业化的建设离不开成熟的农业,毕竟人只有先吃饱了才会稳定,才会有心思做其他事。工业推进太快很可能便会成了后世那段艰苦岁月一般的日子。
此时又没有杂交水稻,粮食产量居低不上。这种分子层面的东西就算是一百个刘禅也无能为力,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就只能是从外界手段想办法。
父母是农民的刘禅无不庆幸自己的这一身份。
至少让他此刻能够有做出土化肥的知识不是吗?
。。。
第九十八章 玩演技?()
感谢99889星的打赏~乌拉~
马户嗣不日便被押至了少主府中,此时刘禅正在授受晚课,统一回答这段时间一干墨家门人在各方面遇到的问题。
这些墨家门人如今基本上已经在潜意识中将其认作了老师,刘禅甚至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些人偷偷将他比作墨子鲁班。
至于府中墨家最为权威的一人,身体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的成都墨门枢机公孙逾则是在前几日便向刘禅请辞离府,当然不是其不愿依附刘禅,而是恰恰相反,却是要整合整个益州的墨家分支,劝谏他们一同前来武阳。
这老头精明着哩,哪里看不出只有在没有偏见的刘禅手下,墨家才能真正意义上的重获新生。
“你们互相讨论一下近日所学,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呃,顶个公输班。”刘禅在收到消息之后便示意他的这些“学生”们自己讨论,而他则走至正厅,示意下人将那马户嗣唤来。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镣铐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便被侍卫带了上来,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
刘禅并没有起身,因为他看到在马户嗣进来之后,老管家的便微不可及的摇了摇头。
“马先生,请入座。”他开口说道,声音极为平静,让人猜不透这背后隐藏的情绪。
后者依旧双眼瞪直,一声不吭的似那提线木偶呆滞的走至一侧案几之后坐下。
刘禅见状嘴角却是一扯。
装疯卖傻?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如何程度?
一念及此,他手一扬,便有下人端上一干菜肴置于马户嗣面前的案几之上,最后更是上了一盘烤的外酥里嫩香气四溢的烤鸡,摆在正中。
一直观察着对方表情的刘禅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的喉头不自主的上下滑动了一番,他轻轻一笑,手再一招。
几个呼吸之后,那端坐于榻的马户嗣却是再也保持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了,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几乎可以响彻整个大厅。
不仅仅是他,就连一直站在刘禅身旁的老管家丁旬,都微微地抽搐了下鼻头。
刘禅这一次命人拿上来的,却是一坛从成都带来的陈年佳酿,并且不仅如此,他还通过一系列的现代工艺方法对其进行了二次加工,使得酒香更加的醇厚浓稠!
而此时的老百姓多半只喝过那些刘禅认为淡寡无味的清酒,哪里受得了这等大杀器的诱惑。
在如此诱惑之下,被打开了镣铐的马户嗣瞬间化身成了一头饕餮之兽,让高坐于正位的刘禅都啧啧称奇。
不过这也怪不得马户嗣,他这些天实在是饿坏了,那些押解他过来的士卒一个个都不把他当人看,要不是影在离去之前说了要将此人送至武阳少主府,只怕在半路上他就被活活饿死。
这个时代人命并不值钱,相反,一口能饱肚子的粮食,却比一个囚犯金贵的多。
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气质沉静的青年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一开始他只有装疯卖傻,毕竟他自认为其身上的有些秘密还是有那么点价值值得外人惦记的。
该死,都怪自己这张嘴!
酒足饭饱的马户嗣不由在心中暗骂,他什么都好,就是莫名的爱酒嗜酒,这等人间佳酿,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马户嗣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至正中跪下,大声说道:“贱民马户嗣,见过禅少主。”
一路之上他早已探清了自己将要前往的是什么地方,脑海中的说辞也排练了无数个版本,待人接物之上,他自负高处不胜寒。
可是对面高坐于台上的青年第一句话就让他气机一窒,有些手忙脚乱。
只听见刘禅身体前倾,用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说道:“何物得以制得那腐蚀之物?”
饶是马户嗣半生行骗所积攒下的良好心理素质,也被刘禅这漫无边际的问话给问住了,含糊了半天才堪堪开口答道:“禀禅少主,草民不知少主所言何物?”
“呵。”刘禅顿时一乐,这家伙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我所言何物?看来先生还是对在下有所隐瞒啊。”刘禅对着马户嗣一笑,后者身体不由打了个激灵,“我听闻长沙城有两名城卫士卒似乎与先生有旧,不如将那两人一同请来,与先生在这异地叙叙旧如何?”
“少主不可!”马户嗣顿时一声求饶,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隐瞒不过去了,只得讪讪开口说道:“少主所言之物,草民刚刚却是一时糊涂,现在这一冷静倒是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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