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惊慌之下看向孟达,后者连忙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而此时刘封,内心却是陷入了愤怒的深渊。原本心中就憋屈的紧,如今在孟达的刻意激发之下,更是转换成了无尽的怒火。
不过,片刻后,孟达的下一句话,便如同一盆凉水从刘封的头顶浇了下来,让他瞬间清醒。
“吕布,最后杀了他的两个义父,主公在未崛起前,倒和他有些熟络呢,这事情,不知道主公问过没有。”
在原地愣了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刘封的表情没有征兆的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醉态,一拍桌子说道:“这酒不行,再上几坛!喝完酒,就该上阵杀敌了!”
孟达当即一挥手,大喊一声酒来,等到酒斟上,与刘封相对饮尽,然后豪迈地说道:“如今酒已喝够,封将军,咱们去会会那申耽老儿!”
“也叫他知道,我们皇叔义子的厉害!”
……
刘禅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倒不是那水车让他多记挂心上,而是跟着更早起来的霍腾一同去晨练。
等到气血完全调动,感觉精气神焕发之后,马钧李卫他们,也陆陆续续从自己的别院出来,集中在了平日里议事的厅房。
洗漱完毕赶到之时,所有人已经到齐,倒是不存在什么迟到的现象。
轻咳两声,刘禅走上前,看着众人说道:“新水车的设计,也花费了许多心血,这工事完成,参与此项的人便每人休假三天,带俸禄。”对于少主话语中的那些新奇词汇,他们已近见怪不怪了。
相反听到休假,那些个参与水车项目的都兴奋起来,而对于带俸禄,则并似乎毫无触动。想必是这种“辛勤工作才有钱拿”的观念并没有深入人心。
刘禅心中暗道:“等到发现这个月俸禄有人能拿两倍,有人连一半都拿不到的时候,这些家伙估计才会真的明白这个制度吧。”
他摇摇头,大手一挥。
“出发!”
既然要审查新水车的性能,这水车自然是建立在河流旁边。为了保证实验的保密性,刘禅特地将试验地点放置在基本上没人涉足的偏远地方,还让霍腾派了些信得过的心腹手下在此日夜把守。
“见过少主。”早已在此等待的霍腾上前过礼之后便站在一旁,重新当起他的侍卫一职。
等到走到水车旁边,刘禅将关卡播成开启状态,然后坐在一个凸起的木座之上,用脚像骑自行车一般蹬着踏板。
而不过片刻,便有从河流中的清澈河水借着水力和人力源源不断的延着水车水道冲刷上来,而刘禅,实际上并没有发挥什么力气。
看到这一幕的那些个没有参与此事的墨家门人,眼睛都快要瞪直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等神奇的器物,毕岚的水车他们倒是在门中典籍上看到过,但是那需要耗费的人力比这可要大得多,哪有少主这么轻松写意,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就把水打上来的?!
一时之间,这些家伙,却是都出言想要一试。
而那些参与其中的,除了马钧已经颇有大将风范显得云淡风轻,其他人,甚至李卫都有些激动。他们在完成了成都城内那些纺织机订单之后,便赶来武阳,马不停蹄的开始新水车的研究,连少主开的课都少听了好几节,为的,不就是此刻,他们亲手构造出的器物,能够大放异彩,引得外人叫好,同行惊叹吗?!
如今,他们做到了!
“你们做的很好,通过你们的劳动和智慧,便可以造福这个天下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撤下来的刘禅看着身边表情骄傲而又充满兴奋的几人,笑着说道,声音显得轻松,和一抹怀念。
听到刘禅的表扬,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欢呼声,不知何时开始,比起其他人的赞同,获得刘禅称赞和承认,却是变成了他们内心最为渴望的东西。
刘禅深吸了一口气,那种自然的芬芳加上冥冥之中与这个世界,与这些人的羁绊,让他感觉到眷恋珍惜。
“水车,这只是个开始,我要让这个世界,在我的手下,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也许,让这个社会有那么一丝未来的影子,便是我的责任吧。”
……
三天的假期,只是对部分人的特权,而更多的人,则需要继续为手头上的事情奋斗。
比如说仲术。
此时他走在武阳城外的官道上,道路两旁连绵的农田有些看不到边。
他穿着的,早已不是下人装束,而是此时颇为流行的游侠装,时不时与路边农田内劳作的农民打一声招呼,话题不过是饭否,累否一类的客套话。
可真要是以为他这是客套话,那便是着了象了。要知道,就凭借这些看似普通的交流,和这一片的农人熟络了关系这暂且不提,更重要的是,收集到了这些每日勤苦劳动的农人百姓近期的生活质量。
饮食上的安排,可以直接的观测到其家中近期的收入,身体是否劳累,可以体现其身体状态,以及每日耕作的时间,加上旁敲侧击出来的生活轶事,可以些许得出武阳城周遭这些农民的生活状态,生活质量。
任务是刘禅交给他的,但过程却是他自己思考后设定下来的。也怪不得刘禅总是在已经将事务处理完毕,最后来到武阳城的老管家丁旬面前时不时夸赞其“胸中有沟壑”。
第五十三章 初见李严()
水车经过以刘禅为“总工程师”的一系列修整再调试,已经处于可以正式普及的器械,诸葛亮的回信也很简单,大致的意思就是在武阳试点,如果效果尚佳,便推行至整个益州,进一步向天下辐射。
刘禅不由赞叹,谁说古人的智慧不如现代人?早在近两千年的汉末,便已经有了先试点再普及的成熟观念。
不过,就算是得到了诸葛亮的首肯,他还是得前去郡守府备案,怎么说也得知会李严一声,自己初来乍到,人手不够倒是其次,更重要的,他可不想现阶段就让李严有一种自己过来便是要架空他权力的感觉。
虽然这的确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潜移默化的方式在他自身实力不强的情况下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他可不想到最后落得一个背靠少主之命仗势欺人的恶名。
“丁叔,先一步去郡守府递上公函,命人备车,我随后前往。”他一招手唤来在一旁候着的老管家丁旬。
“诺。”
……
这一次,李严没有丝毫的理由回绝自己的拜访,如果之前以宴请之命遭拒还情有可原,那么此次却是为了公事,再拒,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是以,当刘禅到达郡守府门前,便已有小厮在门口迎接,待刘禅走至正厅,李严早已穿好正服于门口等候。
若是其他人,他还可以拿一下身份在里面坐候,可是刘禅,说实话他没有出门迎接,已经是有些不敬了。
“少主莫怪,老臣腿伤未愈,早有医者警示不能多行,故早于此处候着,着实惶恐。”不过他的声音倒是悠然自得,哪有半分如他所说的惶恐之情。
刘禅也不以为意,扶住李严躬身请罪的双臂,他心中其实更想不扶,看这家伙如何自处,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官场上的套路自己终究是不能跳开。
“自己终究是做不到便宜老爹的那种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城府啊。”刘禅心下暗叹之际,两人已经走进屋内,相对而坐。
“少主公函上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待寒暄几句之后,李严率先开口问道。
先前刘禅递来的公函上明白的写着此事关乎民生,一个少主口中的民生,他哪里敢小视。
刘禅不慌不忙的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不知太守是否熟络农事?”
李严闻言一皱眉,实际上他虽然算不上世家门阀,但家族也颇为繁盛,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坐上这个位子。故而对于农事,他除了每季收到的上表,和偶尔做做样子一般的下民间视察,倒真的算不上了解。
李严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开此问回道:“少主今日所言之事,看来是与此有关了。”
“却是如此。”看来对方并不了解,这事有利有弊,利在于此事其便不会插手指挥;而弊端在于,不懂,便会有疑虑,有疑虑,便不会这么容易的获得他的支持。
想了想,刘禅身体微微前倾,他前世不知从哪听到过谈判时身体前倾可以营造出一种威视的感觉,如今觉得正好一试。
“我欲在武阳进行新水车的推及,此物可以大幅度减少农人日常耕作挑水时的劳作量,更是可进一步发展,设立水渠,直接将河流之水运至陆地之上,完全免去挑水之苦,且使农田灌溉更为深入,提高秋收之量。”
刘禅的话让李严不由一惊,这种设计他可是闻所未闻,尽管对此不甚了解,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将河水里的水直接运至陆地之上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人设想过,但那也仅仅是设想,实行起来困难重重,还不如挑水方便。
而他想的更多的,其实并不是可以方便农人耕作,士大夫和底层平民,本就是两个阶层,很少有世家子弟会去关心民生,就算是刘备,也是因为早年算不上名门,刘备幼时母亲靠贩卖草席将其养大,故而才会如此重视百姓。
但李严不是,他此刻想着的,却是是否可以凭借此物将河水运至城中。要知道,光靠井水虽然能够满足一个府邸的需求,但实际上,就光以洗澡水来说,多半都是用过多次反复加热使用的。
沐浴,对于此时人们来说,着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将沐浴更衣与焚香祭祀提到一个水平。
“此物,如此神奇?”当然,李严不会就这样暴露出自己心中所想,毕竟官面上的爱民如子还是要维持的。
刘禅肃声说道:“此物经过家师诸葛先生的提点,如今已有成品,若是怀疑,小子可带李郡守前去一观,定知是否有假。”
李严见此连连摆手,说道:“臣哪有怀疑少主的意思,只是臣孤陋寡闻之下,哪知少主和军师将军竟是设计出了如此神物,如此一来,武阳乃至益州百姓,都要深感二位恩德啊。”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想的此物应当不假,但是该如何让刘禅将之为自己也设计一个。
“如此,小子却也得到了家师首肯,此次前来,便是来找李郡守求得一分文书,也好在这武阳地界畅通无阻的施行。”
李严点点头,面露严肃,向着一旁招手,“去拿几张官纸和我的文印,速去!”
听到命令的管家立即上前应声,然后快步退下。
见此,李严转过头对着刘禅一笑说道:“少主稍等片刻,既然军师已经定下此事,臣此刻便写下那文书交予少主,好叫这等改善民生之大事得以尽快施行!”
“如此甚好!李郡守果然是爱民如子之人!”刘禅嘴角也浮现一抹笑意。
至于李郡守究竟是不是真爱民,他却是不想深究,只要对方不要碍他的事,那边足够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入水,变幻莫测,可载舟亦可覆舟。除了自己那便宜老爹懂这个道理,如今这个世道,可还有几人?”
……
等到走出郡守府,刘禅来次的任务已经得到了圆满的完成,可他并不打算近期就大肆施行这水车之法。
他在等仲术的“调研”结果,这是他来此地的第一项政务,一定要尽善尽美,可勿要旁人看了笑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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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密信()
等到仲术把所见所闻统计好递给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嗯,那些农人,基本上没有人见过水车是何物。看来,在推行前,首先得做一场试演。”刘禅放下手中的“报告”,看向仲术说道:“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去办,明天,将具体的形式计划交给我。”
仲术心中一喜,臣子怕的就是主公不关注,不给自己事做,越是公务繁重,越是动力强,论起这一点,倒是比后世强多了。
“好了,去吧,今晚你便辛苦一点。”
等到仲术离去,星光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时候把这造纸术再提升一下了,虽说早些年蔡伦已经将原料来源扩大,但还是有些供不应求,质量色质也有些……”用惯了后世干净坚韧的白纸,要刘禅再去用这些,着实感觉别扭。
“这就叫由奢入俭易由俭入奢难,嗯,明天课上,我可要好好提点一下那些家伙。”
……
第二天,等到刘禅动身前往课室之时,却看到老管家神色匆匆的从另外一条道上一路小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薄薄的牛皮封住的物件。
“少,少主,这是成都城传来的急报,说是从军师将军府送来的!”老管家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刘禅快步迎上去,将其扶住。
“丁叔慢些,让下人们送来便是,我这偌大个府邸可还指望着您给打理。”刘禅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之意,不过却是让老管家丁旬心中生出暖意。
“少主,老奴身体不要紧,可这密报迟不得啊,那送信的信差比我年轻许多,正值壮年,跑到府门前时却是一副要断气的的样子,老奴不敢怠慢,而府中下人尽是些毛手毛脚的年轻人,要是出了差错岂不是误了大事。”
他将手中的牛皮信封递给刘禅,气息在调节之下已经恢复平缓,心中却是暗叹:“这身子骨,却是不如从前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少主成人啊……”
刘禅接过信封打开,从里面拿出密报,上面的字迹十分急促。
“赵子龙封翊军将军,督江州。”
什么?!
原本已经神色凝重的刘禅将这几个字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变,但是内心却是大惊失色。
历史上,赵云的确是被命以翊军将军督江州,重点不在这,而在于这个命令发生的背景!
那是荆州失守,关羽张飞身死,刘备大怒之下伐吴之时,让赵云驻守江州以防不测!
可如今,自己那便宜老爹连自立为王都还未进行,为何就将赵云派到江州驻守?这不符合逻辑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能让便宜老爹如此重视的,除了曹操便是孙权,而如今曹操已败,以江州地理,便也只有那孙权打的过来,可如今两家的关系,这等事情,基本上没有发生的可能。
“丁叔。”想了想,刘禅还是决定书信一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问问赵云不就好了,“前去课室,替我告知马钧,今日的早课我便不去了,由他来为其同门讲解新水车的构造原理。”
“另外,通知侍卫领霍腾,要其速来见我。”
老管家身体微弓,“诺。”
等回到书房之后,刘禅便立即执笔。
“今闻子龙将军封为翊军将军,从汉中回返都督江州,小子刘禅心中挂念,但初临犍为,事务缠身无法离脱亲自拜访将军,心中焦灼之下特书信一封,若将军路程不急,便邀暂留犍为几日,小子也好报将军昔日恩情。”
等书信写完,霍腾正好赶到书房门外,刘禅一唤,便立刻走进。
“少主唤臣前来何事?”自从老管家回来之后,霍腾便不再守在刘禅身边,而是领着下属侍卫,尽职尽责的在府邸内外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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