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赵亮之死()
赵亮如同一匹狡猾的孤狼。
尽管刘禅走的非常隐蔽,但终究还是有些许的痕迹留下。确定了离去的方向,并抓住一个周边山民作为向导之后,他的速度,比中途停顿了的刘禅等人速度还要快上一线。
此时,他正隐藏在木屋外的树林内,原本晦暗的双眼此刻却是散发着如同狼一般的幽光。
至于那个山民……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一个走向疯狂的人,不要指望他还会有着基本的人性理智。
树冠如同纱布,月光只能零零星星的刺下来,少许的月斑挂在身上并不能显现出阴影中的身形。
他从对方开始进食时就一直隐藏在这,如今,被当作猎物的三人已经进入了木屋,他这头恶狼也该出动了。
身形如同鬼魅,在轻功一道上,他的速度比那个芮奉要快得多,脚下轻点,都没有与地面接触几次就已经贴在了木屋门外的一侧。
然后,他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呵呵,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平静吧……”一抹残忍的笑从嘴角扯出,腰间早已准备好的背光毒匕,可是身形刚动,却又陡然止住,只是眨眼,身上汗毛竖立,脸上更是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扭曲!
因为他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句清晰可见的话语!
“……身形迅捷且无声无息,这可也是武功?”
而另一句回答的话更是让其心惊胆战!
“呵呵,这等身手,战场上却是没什么大用,也只能做一些不堪大用的刺杀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竟然早已经被发现了?!
不!这不可能!我的武功可是……
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便像看猴戏一般,静静的等着我自投罗网?!!!
心神巨震之下,他却是身体下意识的一抖,由于是贴着木屋外壁,在这寂静的夜中,发出了沉闷但清晰摩擦音。
“谁?!”就算没有武学功底,但如此近的情况下,还是在万籁俱寂的夜中,如果房间内的人还没有听到这动静的话,那他估计和聋子没什么区别了。
但这一声“谁”,却是让让反应过来的赵亮郁闷的险些吐血。
可他已经顾不得去在意这些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一点寒芒已经在极速的逼近自己。
敢忙脚下发力,身形向侧方位移出五寸,下一秒,一柄短剑便从木屋间隙中直刺而出,险些刺中他的腰腹。
可是没半个呼吸,他心中的庆幸很快就化为了乌有,却是发现,自己的右脚,像是踢中了什么物件一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密集的短弩箭就从不知名的地方不断的射来,就算将手中匕首舞出了剑花的效果,却依旧是漏过了一根,后者则是直插入他的大腿,让其身形一个踉跄,直接单膝跪倒在地。
一两个呼吸之后,木屋之门便被打开,赵亮的眼中,那个他极欲杀之的人影,此刻竟是堂而皇之的站在面前。
刘禅当然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对于赵亮,他的感官一直很复杂,其从一开始对自己的刻意讨好,到如今,却是欲杀他而后快,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其实他的心中十分明了。
无能之人,总会把自己的过错转移到比他优秀的人头上,这是弱者对自己内心逃避般的救赎。
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上前,站在原地轻轻的说道:“我已离去,何苦来哉。”
但这一句话却是点燃了赵亮的怒火,后者当即惨笑道:“呵,要不是你,我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什么唐军师,什么唐如,都是狗屁,只怕是我那无情义父的私生子罢!”
刘禅心中苦笑,还没来得说话,身边的芮奉却是率先上前几步,一柄短剑直接抵在了赵亮的咽喉,厉声说道:“住嘴!作为将军义子,却是污蔑将军品性,你心中可还有仁义孝道存在?!”
“什么倒灶的将军义子!”原本有些萎靡的赵亮竟是陡然拔高了音调,在这寂静的夜间山林中,惊起了不知道多少野禽。
“哪有阻止自己儿子获取军功的将军父亲!竟然亲自出来收了我的兵权,只怕是怕我抢了他的功绩吧!这不是,这拿出空城计的唐军师,战争还没打完,便被遣回了成都!”
“我真是看错了眼!”
“但他始终是我义父,我不能杀他,可这小辈却是我必杀之!”
说完,竟是一口黑血吐出,目眦欲裂。这射中他的短箭,竟是淬上了毒。
芮奉此时憋红了脸,手上青筋暴起,几次想要将手中短剑前刺却都忍了下来。
刘禅看着眼前这个自认为天下人负他的赵亮,摇了摇头,然后低头盯着地上横插着的流矢,声音低沉,但是干脆:“其实赵将军对你很好了,据我所知,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没有被他一直带在身旁。”
“他培养你,如果你不能领兵,便让你退居后方,至少一生太平衣食无忧,若你可堪为将,便传你兵法,逐步退居后方,让你接替他的位子。”
“可就连我都看出来了,你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当将军的料,这次战役所拿出来的每一个军事观点,计谋应策,都只能算是中下之才。”
“如此一来,若真让你领了兵,那才真的是不负责,既没保护好你,也对不起他手底下的兵。”
说到这,刘禅已经发现,血气逆行的赵亮就算在黑夜之下也能感觉到其发黑的印堂,只怕是毒血攻心,没几秒钟可活了。
可惜,有着曹操的品性,却无曹操的能力,如今尘世荒野,可能也是其最好的归宿。
他长叹一声,转过头对着马钧说道:“处理了他的尸体,处理好了,我们上路,今夜就不眠了,抓紧赶路。”
听到吩咐的后者虽然有些害怕,但在这个以忠义为本的时代,既然选定了跟随之人,其命令,便不能违背,至少,这等即为合理的命令是不能拒绝的。
芮奉退了回来,看着被身旁这个神秘莫测的“军师”刻意收于麾下的前魏兵少年,将已经毒发身亡的赵亮尸体给拖走,面色有些唏嘘。
恍惚间,听到了一句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晚年间甚至将其当作家训留给后代的话:
“世上最痛苦的,”
“便是有着和自己能力不匹配的野心。”
拖着尸体走进木屋旁一个久未清理已经杂草丛生的小块耕地,马钧已经累的有些气喘吁吁。
看着脚下已经面色黑的不能再黑的尸体,他心中恐惧之余,却是不由升起一阵向往。
当然不是向往死亡。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个让他效忠的不凡少年,在接过身边侍卫用于防备的毒弩暗器之后,那些让他看不懂的一系列精巧操作。如果不是这一趟过手,就凭借这暗器的原本威力,只怕是根本伤不到这个武艺高强之人。
“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想到这,马钧的目光再次聚集于脚下,咬了咬牙,抄起靠于一旁的木犁就开始挖土。
他要自己,拥有配得上这种“力量”的,勇气。
第二十章 曲线救国()
“军师,如今已至成都城地界,在下要回去复命了。”
送走了芮奉之后,刘禅便转过身,和马钧向身后走去,沿途查看了一下风土人情,走走停停,过了许久才入了城。
将原刘禅残存记忆彻底吸收之后,他现在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了。除非对其极其了解的人,不然恐怕是根本分辨不出这个刘备亲子,其实是个冒牌货。而根据刘禅前几年的经历来看,就算是刘备,估计都对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不甚了解,那么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这也是他敢堂而皇之的在成都都城内外闲逛的原因。
这座城,在刘备还未入川之时,刘璋是将其当作日后称帝时之都城来管辖的,可以说比之长安并不差了多少。
金城石郭,兼匝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这虽然是在第二次修葺之后才有的壮丽景观,但此时却也并不差之分毫。
在成都东南的“流江”岸边,有一座锦官城。说是城,其实只是官署,是锦官的办公地点。所谓锦官,则是诸葛亮上表设置的一个专职负责“蜀锦”的官职。而蜀锦,以其飞云流彩而在全国热销,是川蜀一笔极大的经济来源,“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惟仰锦耳”,便是诸葛亮对于恢复这一官职的最大理由。
这在刘禅看来,就是其实就是国有企业的萌芽,其中更深层次的,便是高人一等的科技生产力,所带来的回报,将是及其惊人的。仅一蜀锦便可支撑日后蜀国国库,那么,要是自己将那些设想中的高大上之物拿出来……
想到这,其心中突然升腾起极为强烈的雄心壮志,只要能将脑海中的知识变现,他感觉自己就可以制霸全球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现在讲这些还为时尚早。工业的发展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任务,而如何在如今公元二三世纪的三国发展工业,说实话,刘禅心中虽有初步设想,但是具体计划的定制依旧是无甚头绪。
饭要一口一口吃,田也要一口一口种,反正这具身体才十二三岁,虽然这在古代已经是一个劳动力了,但从年龄上来讲,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奋斗。
他居住的府邸在武担山偏左。武担山,名字中虽然带个山字,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小土坡而已,实际占地也只有两百多平方米。而此刻,此地原本的建筑已经被拆除,热闹的跟现代工地一般,作为现代人,刘禅知道,这是他那个便宜老爹为称帝之后所建造的皇宫。
由此可见,刘备称帝之心已久,只是时机不对,根基不稳,与其发家立业之本的“忠信”二字不合,故而一直拖到日后曹了,其儿子曹丕称帝之后才紧随其后自立为帝。
不过现在,这个“皇宫”从外来看还根本看不出丝毫奢华的影子。刘禅收回目光,快步向着自己府邸走去……
此时府邸之内,这么些天,焦虑的头发都愁白了的管家丁旬,已经快把家门前的青砖路给生生踏碎了。
今天,他又像往常一样,端着一个木凳坐在门口,踢了踢脚下按照惯例跑过来的野猫,看似昏花实则精明的双眼半眯着紧盯着路口。
“都怪我当时没有拦住少主,说好的外出游历每三天回报一次,结果刚出成都过几天就没了音信,幸亏有翊军将军府的人传信报平安。不过赵将军不是跟着主公去汉中了吗?
明天就是军师将军考察少主的日子,可现在如何是好……”
自从少主执意要偷偷离开外出游历,他这双眼啊,基本上就没闭过,要不是一身武功底子硬撑着,只怕是早就血气不足一蹬两腿,他可已经有了五六十的高龄。
“唉?路口那少年怎么长的跟少爷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却是老成许多……少主虽然颇有宿慧,但多少还是存着几分少年心性……”
他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
这眉眼,这体格,可不就是少主吗!
与此同时,似乎是在响应他心中基本确定的猜想一般,那个身后跟着一个同伴的少年扬起胳膊朝着他使劲挥了挥。
“丁叔,怎么,连我都认不出了?!”
……
回到府中的刘禅,总归是安心了不少。他本以为老管家丁叔会抱怨不已,没想到后者瞬间就恢复了原来的工作状态,之前看其坐在木椅上的颓废却是转眼间就不翼而飞。
“这些天我不在府邸,有什么大事发生吗?”马钧的住处他已经安排好了,这家伙看样子是没住过这般住宅,加上舟车劳顿,已经回房歇息去了,倒是刘禅做为府邸主人,尽管同样劳累,可却是没其这么洒脱。
老管家已经彻底进入了状态,垂下头低声说道:“这成都城安定得很,倒是少主,明天却是有一场大事。”
这一下倒是让刘禅面色一怔,“何事?”
他已经将脑海中的记忆都过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符合的信息。“那么,便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了。”
下一秒,老管家丁旬的话就让刘禅当场傻眼。
“军师将军说,要检查少主你这段时间的功课,时间,就是明天。”
……
这个夜晚注定难熬。
短暂的小憩之后,便来到了书房,自然有仆人点亮了烛灯,还好此刻天气不热,有侍女前来扇风,却被前世是个单身狗攻城狮的刘禅尴尬的挥挥手遣走,倒是让那侍女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川蜀小主人,躲在角落里嘤嘤起来。
其实就算是正值酷暑,刘禅也没心思按照穿越众惯例去养成小侍女,他的心中被该如何应对明天军师将军诸葛孔明的考校这个棘手的问题给填满了。
他真的是忘了历史上刘禅的老师是诸葛亮这一回事,一路之上竟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因为原刘禅是偷偷离开,府邸在另一角的诸葛亮因为公事繁忙并未察觉,以为这些天这个川蜀少主正待在家中刻苦读书,便存着心思,临时决定对其近期学习状况考校一番,尽一尽这个老师的责。
如果是原主人,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要他如今这个刘禅……呵呵,没进修之前他可能还行,毕竟高考可是现代华夏学子智商的颠峰时期。
看着眼前一半竹简一半纸书,纸质的书籍还好,可那些竹简,几本书便已经摞的有小山那么高了。
但这却让他眼前一亮。
“既然敌军火力太强,何不来个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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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水车与爱民()
羽扇纶巾,长须自留。
当刘禅站在诸葛亮面前的时候,如果说赵云给他的感觉是一柄无锋重刃,那么他的老师孔明,则像是一柄君子剑,有着浩然大气的名士风范,也有着君子的心思细腻,精明敏锐。
是不是像《三国演义》中说的那样多智而近妖,他不知道,但只是一眼,便产生了一种被看穿的凉飕飕之感。
书童在前方开道,刘禅落在诸葛亮的身后半个身位,一起进入了书房。
等二人相对而坐,刘禅知道,正戏来了。
经过昨晚在书房近乎通宵的考虑,他对于现在即将开始的这一场,被他称作战役的谈话,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作战计划。
那就是,转移视线,先发制人!
诸葛亮还未开口,刘禅便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老师,学生这些天并未在家,而是于成都城周边游历,意欲体察民情,为家父分忧。”
说这话时,他一直保持着躬身姿势,头并不抬起,却是怕在诸葛亮面前露了怯。
俗话说,七分真三分假最易骗人,刘禅此时存的心思,便是如此。
体察民情,在意义上更胜过坐于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此话一出,话题自然便被转移到了此事之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诸葛亮那清亮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游历对于增长见识,将书中理念融会贯通确有补益。”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个行动是值得赞扬的,但这不够,必须得拿出一些干货来证明。
“干货?正合我意!”
不过刘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再也不会犯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时,潜意识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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