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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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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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斐君想了很久,他小的时候会弹琴,不过没唱过什么歌,他还没到可以学很多歌曲的年纪就已经失去了学习那些的资格,记忆里有一首童谣他是记得的,小时候他妈经常唱给他听,不过太久没听了,开始时是不敢想,怕想家,后来时间过的太久了,等到他敢想的时候,调子也快忘记了。
    只是凭着记忆,他低柔而婉转的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莫尧对于这种只要花逸一出现,他就要谁沙发的状态表示很无奈,因为沙发对于他来说有点短,不过花斐君说了,沙发,地板,餐桌,灶台,你自己选吧。
    他只能勉为其难的睡在沙发上。睡沙发其实也没什么,唯一的难处就是早上起来有点说不上来哪疼,反正一想着他媳妇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睡,他睡沙发,他就哪哪都开始疼了。
    今天花逸高考,他和花斐君早早起来买回来早饭,帮他最后一次检查准考证以及文具,包括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拉肚子什么之类的,还买了一盒止泻药,拿出来四片撞进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放进他的衬衣口袋,叮嘱他肚子不舒服就别管三七二一直接吃四片。
    朵要寓怎了。花逸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早上起来一看见放在书桌上的准考证,就先出了一身汗,花斐君按着他吃了一碗豆浆一个鸡蛋。他做了一个很玄妙的决定,只买了一个水煮蛋,花逸喝豆浆的时候,他就沿着自己的豆浆碗磕鸡蛋皮,然后咬了一口蛋白。
    莫尧喝了一大口豆浆,又扯了一块油条放进嘴里,敲了敲花逸面前的桌子,“你傻了吧你,你小叔在吃你的蛋。”
    吃你的蛋?花斐君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莫尧又重新补充到,“你看,他吃你的鸡蛋。”
    花逸看着花斐君慢条斯理的吃着蛋白,而自己的桌面上除了一碗豆浆什么都没有,出于本能的一把抢过花斐君手里的鸡蛋,两口塞了进去,然后一口闷掉豆浆,“不要看我紧张就欺负我,鸡蛋永远是老子的。”
    出门的时候莫尧背了一个双肩包,好像他要高考似的,花斐君拍拍书包,“包里装的什么啊?”
    “应急设备啊!快走吧,用不上才好。”
    花逸要进考场了,花斐君捏捏他的手,发现他不仅是额头冒汗鼻尖冒汗,连手心都一直冒汗,又心疼又想笑,“你至于嘛你!快进去吧,放轻松一点,有点出息,不会的先不做,会的保证是对的,绝对没问题,加油,小叔在这等你。”
    “你莫叔我也在这等你。”他拍拍花逸的肩膀,指着考上教学楼的大门,“GO”
    六月的北方,太阳已经足够毒辣,考场门外熙熙攘攘的站了很多家长,三五成群的聊天,也有自己站着来回踱步或者垫着一块小纸壳坐在马路边上发呆的,太阳晒的人恨不得滋滋冒油,似乎又有一场大雨将至,天不阴,却闷热的很。
    花斐君汗流浃背的靠着一颗柳树,树枝微微荡漾在他肩膀上拂来拂去,他转头瞪了莫尧一眼:“这树枝扫的我好烦,你换个方向扇不行吗?”
    “行!”莫尧答的干脆,立马换做和花斐君面对面站着,右手拿着扇子一刻不停的在他面前扇着,左手还用毛巾包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放在花斐君脖子后面帮他降温,“要不坐会?”
    “坐哪?”花斐君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但凡能叫做台阶的地方都坐满了人,不是台阶的地方但尚算水泥地的地方也被坐满了,他和莫尧站在的这颗柳树下是土地,土里有两个雪糕棍和空瓶子,就连学校对面的书店音像店小超市门口都被占上了,没办法,花逸所在这个考场是个大考点,考生多,家长就多,乱七八糟的就跟下了一大锅热饺子似的。
    莫尧从地上的书包里翻出两张报纸,踢走脚下的垃圾,铺上报纸自己一屁股坐下,两条长腿伸的笔直,眼看就要踹到一个老头的屁股。
    花斐君眯着眼睛看他,“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坐一会呢。”
    “就是你坐啊,地上多硬了,来,坐我身上。”他拉着花斐君往下坐。
    “有毛病吧,这么多人呢。”
    “没事,我不抱你,你就侧着坐我腿上。”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连拉带拽的给花斐君扯了下来,等到他坐稳当了,再给他扇风,“你放松,这怕什么的,穿着衣服呢。”
    “滚,放不松,花逸考试呢,我能放松吗?”


☆、116:我想后来,我终于学会爱5 ☆
    花斐君想,就算天塌下来他心甘情愿的为花逸顶着,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事是他无能为力的。比如他无法替他去考试,无法替他去焦虑,尽管自己在考场外面一样是如坐针毡。
    天气愈发闷热,一声闷雷之后,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莫尧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伞给两人撑上,很多家长都没雨伞,只能举着原本坐在屁股下面的小纸壳到处找屋檐避雨,雨很大,却没有浇走一个人,可能坐在考上里的那些少年们永远都不会懂门外家人的心情,花斐君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家长,花逸比他儿子还儿子。
    莫尧将他拉出柳树下,屋檐下早人满为患,雨天树下又不能站,两人只能找了块空地站着,天空响了几声闷雷,忽然就起了风,斜着刮来的雨水扑了两人一身,他站在迎风处挡住了花斐君的身体。
    花斐君看着大雨在地上泛起白色的烟浪,自己完完全全包容在伞下,而莫尧的后背整个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进T恤里,拎着书包的手臂上正不断的被雨淋着,然后滴答滴答的向下流着雨滴。
    莫尧蹙着眉头看着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行车和奔跑的行人,见到哪个倒霉孩子一脚踩空趴到水坑里还会幸灾乐祸的笑两声,一辆出租车飞快的驶过,他本能的向花斐君面前横跨一部,水花溅了他一后背,他不以为然反倒耍起流氓,笑了笑说:“媳妇,离你的脸好近啊,真想亲一口。”
    花斐君看了看四周,灰色的雨帘几乎挡住了一切,莫尧把伞遮的很低,直接顶着他自己的脑袋,他微微扬起下巴,在莫尧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那就亲一口。”
    莫尧的脸红了,平日里脸皮厚的好像城墙一样的莫尧居然脸红了。他也说不清脸红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花斐君亲自己,还是因为花斐君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他从不曾经历过的温柔,总而言之,这令他心跳加速心动不已。
    学校方向传来了结束铃声,莫尧突然大喊一声,“啊!考完了!”
    刚刚花斐君才亲了他,两人离的很近,差不多快脸贴脸,他这一嗓门吓得花斐君差点挥拳头揍他,“你吼什么!吓我一跳。”
    莫尧甩了甩书包上的水,反正身上也湿了,直接把湿了的书包背在肩上,抹了一把耳朵后面的水,笑道:“得意忘了那个形了。”
    他们不能进学校,只能拿着伞在外面等,花逸顶着雨跑出来在一堆花花绿绿的雨伞里找人,脖子伸的老长,花斐君看到他出来,一把抢过莫尧手里的雨伞就往人群里钻,“花逸!这里!小叔在这呢!这边!”
    花斐君觉得自己声音不小了,但是架不住周围全是喊人的,张三李四姑娘儿子妈在这爹在这,他的声音瞬间就被一群带着强烈期盼的中年妇男妇女浑厚而底气十足的呼喊声给掩盖住了。
    花逸终于在觉得自己不是快成落汤鸡就是快成长颈鹿的时候发现花斐君,他挤着人群,在一个个花花绿绿的雨伞下挤到他身边,冲进花斐君的雨伞下,擦了一把脸上水,“哎呀,我就说了让你多吃一点饭,你看看你,挤个人堆都这么费劲,风再大点你都能当国旗了,迎风能招展。”
    花斐君扯着自己的T恤去给他擦雨水,白希的皮肤露在空中,他也没太在意,大老爷们光着膀子都正常,露块肚皮又不是露屁股。
    “回去换衣服,吃饭,再睡一觉。”他搂着花逸的肩膀,想了好几次问他考的怎么样,都没敢开口。
    “小叔,我考的还行,会的肯定都对,不会的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对的。”
    “那就好,别有压力。”
    “莫尧呢?”
    “莫尧啊……”花斐君一看见花逸就忘了莫尧了,他转身刚要找莫尧,就见莫尧顶着个书包跟在他俩后面,身上已经被雨淋透了,大雨浇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看花斐君,“干嘛?我不能丢啊!跟你俩屁股后面跟十来年了,一场大雨就能给我冲走不成,快走快走。”
    花斐君忽然一阵心酸,“要不咱三挤一挤呗。”
    “不挤,我都已经湿透了,就这么着吧。”
    花斐君一直认为有一句话很适合莫尧也很是适合自己:我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我太爱你。
    你看,我把自己的爱低到了土壤里,其实不是我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低贱,只是,今朝你需要泥土来滋养,我便甘愿成为烂泥,倘若明ri你需要阳光来成长,我也会甘愿融化自己。
    从来没人能把两个爱着放在天平的两端,并且可以维系它们的平衡。爱这个东西,从来就不对等。哪个人爱的更多,其实很浅显明了,就是付出更多的人。
    千金难买心甘情愿,只有爱。
    爱很难懂,花斐君想。
    要么你心细如针,却不计得失,要么你大智若愚,却明察秋毫,要么你大于弱智,等待时间慢慢的熬。
    花斐君就是熬到了那一天。很久之后,他常常会一个人坐在墓碑前喃喃自语:后来,我终于学会了爱,可是你却打算不在了,于是我想,如果你不打算陪我走到最后,为何让我半路动情?
    花逸高考很顺利,没有拉肚没有中暑没有呕吐,除了被大雨浇了一场,不过也没有感冒。最后一科是英语,由于词汇量的问题,阅读理解是花逸的弱项,花斐君教给他一个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靠谱却也能即时生效的办法,他说:做题和选女朋友差不多,一见钟情多过日久生情,也就是说,不管你日久是否生情,首先都得挑个有眼缘,遇到不会的题,你就选有眼缘的答案,哪个看着读着顺你心你就选哪个,咱要是选不出正确的答案至少还能选个舒心的答案,况且很多时候,语感也会帮你选出正确答案,所以对于一看你就不可能会的题,就不要抠它了,毕竟这是英语,不是数学,你没办法推理。
    这招管不管花逸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是用了。结束铃声响起的一刻,整个学校都跟着沸腾起来,开始有学生在走廊撒欢,那架势就跟在五指山下镇/压了500年突然被释放了似的,花逸看着老师们装订卷子离场,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动一下,考场只剩他一个人,头顶绿色的大叶风扇还在不知疲倦的转着,他想,结束了。
    斐就管愈替。他所有的努力的都给予在那几张单薄的答题卡上,胜负不过在此一搏,能不能按着他小叔给他规划的人生轨迹前行,从这一刻起,就要听天由命。
    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就好像一个快吹到爆炸的气球突然被松了手,撒着气往各个方向冲。
    操场的人渐渐散尽,不知哪里来的学生拍着篮球穿过操场向球场走去,篮球有节奏的拍击在地面的声音像一记记软锤敲在他的心上,过了这个夏天,他便要上大学,从此以后他们便远离了年少和稚嫩。
    如果他小叔也在另外一间考场,无论现在结果如何,他都能一蹦三尺高的窜出去,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到处喊着:小叔!小叔!考完了!我终于***不用背这些见鬼的东西了!
    可是他现在除了有那么一点如释重负的心情,真心无法欢快起来。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都会时刻铭记着,在他年少青春的岁月里,有一个人为了他放弃了做一个小孩子的权利,放弃了光明的坦途,甚至放弃了在父母面前清白的名誉,他甘愿默默无闻的承载着所有人失望的目光,裹着满身污泥,也要把他从烂泥里托起。
    留在这里从来都不是花逸的梦想,他梦中最唯美的国度至始至终都是那个青山绿水的梨花寨,可是,高考完了,夏天转眼即逝了,他离留在这里更近一步了。
    他只是想做些什么,能让花斐君也会快乐。
    风扇的嗡嗡声在逐渐安静下来的校园里显得格外清晰,在所有人都为了那铃响一刻而放空的时候,他的脑袋转的比风扇还要快,甚至有些晕。
    大门外的场景看上去如此的千姿百态,有抱着爹妈哭的,有爹妈抱着哭的,有抱着爹妈笑的,有自己傻笑的,铅笔本子扔了一地,虽然人声鼎沸不过没有车水马龙,这个路段被禁止了临时停车,学校的后门有个很大的停车场,除了校园一半的学生都是奔那个方向去的,花斐君急切的看着通往教学楼的方向对莫尧道:“等我家小小花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也开车去接他。”
    “您什么车啊?”莫尧一边给他扇着风一边笑着问。
    “说不好,但怎么也得是四个轱辘的。”
    直到校园门口只剩花斐君和莫尧两个人时,斐君终于等不下去了,“这孩子不会考试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吧?”
    “不能,我看他紧张那样别说睡觉了,我都怕他把答题卡的名字写成你。”
    他们已经告诉过花逸一定会在门口等着他,花逸是不会自己回家的,他一定是还没出来,俩人进到学校里去找,花斐君记得花逸的考号,在门口的指示牌上看到了花逸所在的考场是四楼,然后开始一通猛跑,好像印象里,从来爬四楼都没这么快过。
    大部分班级门上贴着考场编号的纸都已经被莫名兴奋的同学们撕掉,他站在四楼走廊的中间大喊了一嗓子:花逸!
    花逸猛的回过神:“小叔!”
    花斐君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在一间教室的第二排看到了他,完了,花逸是不是没有考好,怎么这幅表情。
    他喘匀一口气,站在班级门口对他微笑,“小叔接你回家。”
    花逸站起来,刚想开口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花斐君和莫尧同时惊呼起来:
    “花逸!”
    “我/操!”


☆、117:我的爱恋悄悄说给了流星1 ☆
    花逸晕倒了。
    他没喝酒没把脑袋磕在洗手盆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站起来喊了一句小叔就倒下了,这令花斐君心慌不已。
    两人慌乱的把他扶了起来放到椅子上,莫尧试了一下发现抱着他走不可能,花逸不比他瘦多少,他迅速蹲下身,“放我背上。”
    高考期间,全市所有考点的门口都会安排急救的救护车,以防哪个不经吓的孩子考试时把自己考晕,但是花逸晕的有点不是时候,稍微晚了那么一点,救护车已经撤离,花斐君一路狂跑,门卫大爷看到莫尧在后面背着个学生,冲到马路上帮着一起打车。
    看着花逸和白纸一样的小脸,花斐君因为高考结束的好心情全部一扫而光,他问大夫,真的不需要做什么检查吗,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晕倒了。
    大夫一边在病例上写着从来没人能看懂的天书一边对他说:没事儿,甭大惊小怪,睡一觉就好了,输完这瓶就能回家了,今天参加高考了吧这小孩?每年都得有几个,太焦虑了,这两天我们医院送来十几个了,他这算好的,没在考试的时候给你晕呢,试都甭考了,全家人都跟着哭,不知道以为孩子得啥大病了,现在的家长啊,给孩子压力大着呢。
    花斐君掐着腰站在病床旁边,摸了摸自己的眉头,心里跟被大卡车碾过一样,他从来没想过心里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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