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的意思是在慕容沛练习打枪练得咋样了,慕容沛的回答是差不多了。
因为在到了南京之后,霍小山就把自己用的十响快慢机给了慕容沛,因为慕容沛在来南京途中的经历让她深深体会到自己也要练出点本事,比如枪也要打好。
两个人边走连用手语心语交流着,都不去看对方的眼神,就象一直在闭着眼睛聊天一样。
过了一会儿,霍小山扭过头看慕容沛时,发现慕容沛竟然闭上了眼睛,只是任由两个人的手轻轻地敲击着对方,又象是让霍小山领着,仿佛把她整个人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霍小山不由得心里热了起来。
路灯下,夜风从街道的一端吹过,那清冷的风吹过慕容沛娇嫩的脸庞,冻得那未施粉黛的脸庞愈发显得透亮白晰,而红唇愈发地鲜红欲滴。霍小山的心头愈发地热了起来。
慕容沛忽然感觉霍小山不走了,用手指敲了几下,问他在做什么,
霍小山却没有反应,她下意识地刚要睁开眼睛,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个浑厚温暖火热的年轻男人的唇印在了自己凉凉薄薄的嘴唇上!
于是两个人在一个不应当产生闪电的季节里被电同时击中了,最初的不适应过后,慕容沛忽然松开了霍小山的手,将自己的双臂紧紧绕在他的脖子上,把自己整个身体投入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怀抱之中。
慕容沛感觉到这时头脑中一片空白,而脑海中却又不知为何出现了自己在老师那里看到的一篇苏俄文章里的情景:在无限遥远无限遥远的海边,乌云翻滚着,一只叫海燕的鸟在海面上如箭般疾驰,一个声音大声叫喊着:“让雷电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一一五章 校长被扣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夜半时分,当霍小山还在回味自己嘴唇那份淡淡的薄凉回到南京军校的墙外时,意外地发现今夜整个军校竟然灯火通明,大门竟然没有关,依旧有士兵和学生走入走出。
发生什么事了吧,不会是专门等着抓我跳墙而入吧,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呀,只是亲了丫丫一口,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吧!
霍小山忽然想明白了所谓直心是道场的道理。
为什么佛说不打诳语,自己只是有了一个小小的跳墙就对道心有了一点负担,那么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更是注定不会真心学佛的。
霍小山摇了摇头,暗自自嘲了一下自己的敏感,就没有再象往常那样逾墙而入,而是面色坦然内心忐忑地走过了大门,那持枪的士兵竟然也没有询问。
眼见着不断有士兵们情绪激动地从自己的面前走过,霍小山终于带着满心的疑问进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的灯竟然也没有熄,随着霍小山的推门而入,屋里的讲话声嘎然而止,但见到是霍小山后,老兵们又继续着自己话题。
没有老兵对霍小山每星期必回晚宿舍一回提出异议,只是当老兵问出霍小山每次都是逾墙小而入的时候,非但没有责备举报的意思,眼里竟然冒出了霍小山都能看明白的贼光!
原来他们也想跳,只是没那本事罢了。
他们已经认同了霍小山和沈冲,自然不会把自己兄弟不按时就寝当回事。
因为他们每屋的头都是公认的最能打的那个人,而虽然沈冲和霍小山应当是在这个屋里最能打的人,但从当兵的经验来讲无疑又是不适合当头的,于是他们两个既没有当上头但也获得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特权。
“上来,山子。”沈冲在自己的铺上招呼道。
“今晚咋都不睡觉呢?”霍小山嘴里问着,人已经走到了沈冲的床前,仍旧如同那回惊艳一般的动作,轻盈无比的地上沈冲的床。
只不过这回是屁股向里坐到了沈冲的二层铺上,两个脚在床边悠荡着,随后“扑嗒”两声,霍小山的两只布鞋先后坠落在地上。
沈冲下铺的老兵被惊声所扰,向上瞄了一眼,搞清了是啥回事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依然在听其余老兵们在那里侃大山,显然这样的事他已经接受了习以为常了。
“咋回事?今天好象整个学校都没有就寝?”霍小山问沈冲。
“出大事了!”沈冲用一种少有的严肃与神秘说道。
“大事?啥大事?扫把星撞地球吗?”霍小山调侃道。
“没开玩笑,蒋校长被抓了!”沈冲急急解释道。
见霍小山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忙又解释道:“是在西安,被张学良和杨虎城扣起来了,说蒋校长要是不抗日就不放他回来。”
“真的假的?”这件事还真是太大了,以至霍小山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真的!你没看今晚全校的学生都没睡觉吗,都在吵吵去打张学良打东北军,救蒋校长呢!”沈冲接着说道。
“哦。”霍小山点着头,脑袋却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从霍小山的情感上来讲,他还真希望张学良把蒋校长抓了后,真的能逼蒋校长去抗日,毕竟,霍小山从骨子里牢固地认为自己可是正宗的东北人,真的要是能全国抗日,光复东三省,这不正是所有东北人的想往吗,所以霍小山从理智上来讲倒是希望张学良把蒋校长抓起来的。
要知道,霍小山只是一散兵,一旁听生耳,虽也受黄埔精神(如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影响,却并没受到蒋校长的影响。
“这东北少帅吃饱了撑的?还敢抓委员长!”说话的是马连财,也就是那个拼刺败给霍小山的老兵。
“这东北军总一惊一咋的,说两句不服就他娘的想动手,其实论起打仗哪是咱七十四军的对手?”另外一个老兵随声附和着。
自打民国以来,国内大大小小的仗就没停过,直到现在******也只是名义上统一了中国,中央军以及林林总总的杂牌军总是不少打交道,所以对各省的人都有了直观的印象。
特训班的老兵们都来自于七十四军,多是江浙一带的人,他们可是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武器精良,作风硬朗,更是在以后的抗战中打出了万家岭大捷,首次歼灭了近一个师团的日本军队,等到抗战结束时,以七十四军为基础的整编七十四师,更是得到了蒋委员长御林军的美誉。
老兵甲与老兵乙的话自然引起了其余几个老兵的同感,于是他们也都七嘴八舌加入到了声讨东北军的行列里。
沈冲在上铺却有些不乐意了。
沈冲并不是东北人,按他自己的话讲自己是流浪儿,中原几省让他都跑遍了,所以对自己是哪个省的归属感并不强,
但是!
霍小山可是东北人,霍小山是东北人,那么我沈冲自然也算东北人!
他就是这么想的。
眼见这些老兵在编排着东北人的不是,其实也未必是编排,作为最底层的老兵们所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政治倾向,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感受说事,但在有东北情结的沈冲听来自然就是刺耳的了,
他刚要发作,却听到霍小山突然低声唱起了歌,沈冲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霍小山,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沈冲可从来没有听过霍小山唱过歌的!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慢慢的,霍小山唱歌的声音变高了些,虽然不是很高,但满屋的人还全都是听清了。
霍小山唱歌的嗓音只是一般,但是胜在真挚,这首《松花江上》还是慕容沛教他的呢,内心已被“布化”的慕容沛通过自己的渠道学会了这首歌,当时就哭了,然后就急切地找到霍小山,教给了他。
国难当头,谁没有自己衰老的爹娘?老兵们的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渐渐悄无声息了,屋子里只有霍小山的歌声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那年哪月,才能够收回我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
当霍小山唱到最后几句时,屋里出现了一种悲伤肃穆的气愤,老兵们已经被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
第一一六章 你杀过鬼子吗()
霍小山唱的这首《松花江上》创作于1932年,被后世称为流亡三部曲之一,第一次正式演唱的地点正是西安的城墙上,当时一听此歌,深深打动了正在西安“巢匪”的东北军将士,竟有数万东北军将士听后潸然泪下!
而在几千里外的已处于事变之际的西安城中,这首歌正在大街小巷传唱着,歌曲正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大江南北,而霍小山则是通过慕容沛的渠道成为在南京城中最早会唱这首歌的人之一。
霍小山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38年7月7日,武汉举行了抗日周年的盛大活动,十多万群众分乘几百条木船,举着火把汇聚在长江之上。
当时,不知是谁也是领头唱起了《松花江上》,立即引起大家的呼应,十几万人的歌声掀起了巨大的声浪,汇成了人间罕见的、血泪凝聚的感情的交响。
人说艺术无国界,那是说人性总有共同点会被艺术所打动,那么同为炎黄子孙的中国人国难当头,东三省沦陷的切肤之痛,在听到了一首这样的歌曲时,不产生共鸣是不可能。
象这些老兵多数没有太高的文化,但那种对家乡对爹娘的至情至性只是会比普通人更强来得更直接。
霍小山用自己的歌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虽然没有明说,但老兵们已经不再说东北军的不是了。
他们虽然只在军队下层,却也明白东北军不战而弃东三省,那或许是委员长大人或者张学良少帅的意思,
但吃粮当兵的人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身后的百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走到生命的尽头,或许能笑到最后,或许眨眼之间。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寂静之后,不知道是老兵甲还是老兵乙,或者是老兵丙或者丁,开口说了话,总算打破了这种沉默,
不过他们自觉地转换了话题,不再说东北军了,而是又讲起了自己打仗杀人的经历,
老兵们说起这些事来的时候虽然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但毕竟都是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或所见所闻为基础的。
老兵们明知打不过这两个小子,但知道沈冲虽然是武疯子却还没杀过人,而在他们看来那个每天脸上挂着微笑的霍小山更不可能杀过人,于是在讲述过程中就开始特意渲染战争的残酷与血腥,以求得作为一名老兵心理上的某种平衡。
在这些老兵里,渲染战争的残酷,马连财是尤其积极的一个,毕竟,他在拼刺中输给了霍小山心里那是极不服气的。
于是,每当这时霍小山和沈冲就变成了听众,有几回沈冲置疑了马连财所说的杀人经历中的夸张成份,那马连财则直接说了一句话让沈冲闭了嘴,训练和杀人是两回事,你杀过人吗,屁都不懂,等你杀了一个班以上的敌人后再来和我说吧。
几个绕舌的老兵又开始无尽的泻染战争的残酷了,
往常他们在摆这样的龙门阵的时候,都是在熄灯号吹响屋里一片漆黑的时候,虽说黑夜利于制造恐怖气氛,但那两个小子极少掺言,看不到他们什么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什么感爱,而今夜竟然亮着灯,也没有长官出面干预,太好了,一定要让这两个没有战争经历没有杀人经历的小子听得小脸发青才过瘾!
一向最能渲染恐怖残酷的马连财基于这种心理,开始讲起了最为血腥的战事。
其实也不怪老兵们讲。
当身边的人眨眼间就弹片削于半个脑袋,那白的脑浆红的血,或者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重机枪的子弹从中间打断,脏器直流的时候,
或者见到一个被一枪爆头,血溅三尺,曾经还和自己同抽一支烟的战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在地上抽搐的时候,
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新兵往往会呕吐恐惧,甚至吓得屎尿横流也不奇怪。
马连财一边唾沫星子直飞地讲着,一边在屋里打着转,注意着霍小山和沈冲的脸色,
只不过当他把最恐怖的过程讲过去之后,他也没有看到霍小山脸上有什么害怕的表情,依如原来的平静,而沈冲眼睛里却腾腾地放着光,倒仿佛很向往这样的战斗。
马连财在沮丧之余,终于不甘心地问道:“霍小子,你杀过人吗?”
马连财问这话的时候,所有的老兵都在等着霍小山的回答,在他们的想象中霍小山自然是没有杀过人,一个虽然军事素质高超但并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霍小山如何没有看出这老兵们的心思,想了想,他并没有回答马连财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马连财,又扫视了一下屋里所有等待他回答的老兵才反问道:“知道你们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可是,你们杀过日本人吗?”
霍小山这句看似平淡而随意的话实在是太强撼了!
虽然霍小山也打过鬼子,但毕竟没有打过阵地战,论实战经验肯定是比不过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的。
但是,这些老兵打的可都是内战!
纵然你身经百战,纵然你杀人流血漂橹,尸横遍野,但你却没有打过日本鬼子打过侵略者,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你原来的杀人经历反而更衬托现在的军人的悲衰!!
霍小山的话让老兵们不由得脸红了,真红了!
原本想在霍小山面前骄傲下,却不成想倾刻之间原来以为的骄傲的东西却变成了一种羞耻。
“我们没有机会和小鬼子对上,当然杀不着他们。可听说你是东北来的,东北军都一枪没放就跑了,你这小不点不也一样吗?”马连财决定捍卫自己最后一点作为老兵的尊严。
“他还能杀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占东三省时候,他也就刚脱了开裆裤!可能还撒尿和泥玩呢!”所有的老兵终于找到了打击霍小山的机会,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等老兵们笑够了,霍小山才平静地说道:“我杀过日本鬼子。”
老兵们怔了,听霍小山这话先是想笑,可是又见霍小山的神色想想霍小山的武艺与枪法,不由得惊疑不定了。
“几个?”马连财问道。
“最多一次三十六个,他们都住在帐篷里,被我晚上摸了进去,然后‘嚓’!”霍小山比划了一个割头的动作。
马连财呆了!老兵们呆了!不光老兵,连沈冲也呆了!因为他也没有听霍小山说过自己打鬼子的事,霍小山平时嘴可是严的很。
一次就杀死了三十六个鬼子!还是其中一次!!
第一一七章 大战前夕(一)()
1936年就在这种日益加剧的民族危机与国内纷争中过去了。
共产党人终于抓住双十二事变的契机,终于达到了“逼蒋抗日”的目的。
1937年二月份,中国工农红军接受了国民政府的“改编”,摘下了帽上的那颗红布剪成的红星,换上了有着青天白日标志的政府军帽
已经在陕北站稳脚跟的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沿途在敌人一路的围追堵截之下,只剩下了三万人,而且军队干部损失严重。
于是中共中央在陕北成立了抗日红军大学。
值得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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