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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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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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优羽在某个周末,两个人看完电影去吃垃圾食品的时候突然和吴迪说,他哥想见见他。
  吴迪这些日子了解到不少夏优羽家里的事情。知道了夏优羽还是个混血,他妈妈是个意日的混血,爸爸是纯正的中国人。夏优羽到是典型的一张东亚帅哥的脸。知道他还有点外国血统的时候,吴迪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非得说他有什么不像亚洲人的地方,大概就是眸色有点淡,并不是亚洲人常见的深棕色。
  他也算是红三代,当年做过大佬的爷爷已经不在了,但是大伯现役在军部任职。父亲是个不听话的,没有走从军或者从政的路,早些年就出国留学,在国外结识了夏母,把美人拐回家,在国内结婚创业。夏优羽有个大哥,现在家里和公司的事情都已经是大哥做主。夏父夏母都开明得很,性向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那都是无所谓的小事情。
  只有他大哥对他喜欢男人这个问题很头疼。早几年刚知道的时候还因为这个事情吵架动过手。夏优羽想着把吴迪正式领回家介绍之前,一定得先把他大哥这关过去。
  这些年他大哥也对他的事情见怪不怪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他哥到不是对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偏见,就是特传统地觉得没有孩子,即使两个人组成了家庭,那也是不完整的。夏优羽一直都挺纳闷的,父母没有给他们灌输这样的想法,他哥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传统的?
  见面被安排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内部的餐馆。听说夏优羽大哥因为常年国内国外地飞,在当地没有固定的住所,于是住酒店是常态。吴迪去见人之前,还被夏优羽拉着出去买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一身。夏优羽自己也换了一身,几乎同款,颜色一深一浅,设计上仅有细微的几处差别。
  见着夏优羽的大哥,吴迪算是相信夏优羽说自己是混血了,他亲哥整个看起来就是个外国人,轮廓清晰,眼窝很深,鼻梁高耸。奇异的是俩人站一起,虽然一个中国人脸一个外国人脸,但是就是能看出是亲兄弟。
  简单的做过自我介绍之后,夏大哥开门见山,明确而直接地告诉吴迪说他们如果确定要在一起了,他不会反对。他认为夏优羽的眼光很准,不会看错人。如果想要办婚礼的话,搞个一个向亲戚朋友集体宣布一下消息也是可以的。但是以后一定要要个孩子,最好是尽早。趁着还年轻,带孩子还有力气。他和夏优羽几乎都是保姆带大的,知道那种情况下小孩子的生活不太舒服,所以孩子一定要自己带。
  夏优羽紧张地几次试图打断他哥的话,都没能阻止他哥继续说下去。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孩子什么的,就是能和吴迪在一起,被家里人祝福,就很开心了。他怎么就这么粗心忘记了这一茬。
  夏优羽特别怕吴迪想起以前在李家的事情,在桌子下面紧紧地抓着吴迪的手。吴迪表面平静地听着夏家大哥的话,下面被夏优羽攥着的手已经变得冰凉。
  送走了大哥,夏优羽回到座位上,他急切地和吴迪解释刚才那话就是他哥的意思。他哥觉得两个人组成个家,一定要有小孩子才行。他自己无所谓,只要吴迪和他在一起,怎么样都好。他特害怕吴迪误会他,语气十分激动。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关系的,真的。你哥说的也没什么错。”
  后来吴迪没用夏优羽开车送,自己打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夏优羽气急了,给他哥打了个电话,乱发了一通火。他哥还好言好语地劝他,反正迟早都要说明的话,早点说明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夏优羽吼了句“你知道个屁!”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心里乱极了,想找吴迪再解释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自己解释的话他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他知道吴迪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平静。他那么爱他,根本就不舍得他受委屈。今儿就真的是昏了头,当场把他哥撵出去就好了…
  吴迪听夏优羽他哥说他们应该要个孩子,其实没什么感觉。他也认为一个家里应该有个孩子的。代孕这种现代项目发展到今天,已经变成纯金钱交易,根本不涉及到性。只要他或者夏优羽自己撸出来一管就好。他甚至想过自己应该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留着他自己的血。
  他听得不舒服的是“带孩子”几个字。
  那几个字一出,吴迪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冰冻住了似的。过往的体验太过鲜明,总让人潜意识里抗拒。好像再“带孩子”一次,最终就还是渐渐会变成专职保姆,然后再被人从家里赶出去,自己又一次变成了个大笑话。
  再来一次他承受不住。虽然理智点分析,就可以预见这次不会变成上一次那样。境况已经大不相同: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会没有妈妈,而是只有两个爸爸;夏家的父母看起来开明的很,麻烦的可能只有夏家大哥一个人;夏优羽还这么爱他。更何况第一次遇到了那么些失败,这一次自己的表现一定也会有进步。但是分析是分析,现实可没什么既定剧本,谁又知道哪个地方出了错,事情会不会比上一次更糟糕呢?
  他这一宿睡不踏实,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夏家迎来了那个小生命,刚开始甜甜的每天留着口水只知道睡觉腻着人的小孩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小恶魔。每天拿着钢叉追着吴迪戳,追的他无处可逃。醒来的时候吴迪还清晰的记得这个梦。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吴迪已经开始怕一个还没来到世界上的小人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李俊在每天下班立马就回家陪他儿子陪了一个多月后正式投降,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了。叶田知道吴迪已经正式和他分手后,在公司追他追得紧,就差他点一下头,人就可以直接住进去。李俊还是抱着一点幻想,总觉得吴迪哪一天气一消,甩了姓夏的那个小白脸,就会回到家里来,所以一直坚持着没说可以。
  这天他找来叶田,就在他的办公室,俩人谈了一下午的话,李俊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就是帮他照顾小孩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吴迪回来了还是要搬出去的。叶田对这个绝情至极的方案没有半点异议,搞得李俊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这么个大有前途的公司员工,到他家帮他看孩子,还事先告诉人家说不让他干了就得打包走人,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但是此时的李俊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再让他多在家呆一天他都得疯掉。他的狐朋狗友们每每总打电话嘲笑他,走了个小傍家,他到是给人守起身来了。居家的生活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但是李俊就是年龄长了玩心也会随着长了的那种人。每天除了工作,回家就要伺候李叶,他可受不了。
  叶田进住,李俊彻底得到了解放,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叶田每次都要等到他回家才睡觉。他在家里给叶田安排了个房间,没有让人住进主卧,潜意识里那个房间还是吴迪和自己的。毕竟当初买这个房子,就是当成两个人的新房用的,这个家,这个卧室,从来就没有第二个人进来睡过。
  李俊偶尔在外面喝完花酒,回家还会有点兴致,拉过叶田也会操一操。但是从来都是在叶田住的那个客房。有一天他喝得醉醺醺,俩人一边拉扯对方的衣服一边往主卧的方向走,李俊猛然惊醒,一下子冷了下来。对叶田冷着脸说:“我不是说过不能进这个房间么。行了,去睡吧。”
  他一瞬间有点胸闷。自从那天撞见吴迪和姓夏的那个那些亲密画面,李俊就开始强迫自己不再想他。他觉得自己不能那么犯贱,人家都结了新欢了自己却只能在远处悄悄瞅着。
  但是人脑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你越是想抑制自己对某个人的思念,甚至觉得最好尽早忘记他,就越是不由得整天惦记他。李俊对自己无语了。好像又回复到五年前追人而不得的时候,整天就惦记着怎么把人弄到手的那个状态。他也知道自己有点魔怔了,骨子里的固执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计划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段。
  这次不是吴迪躲着他,而是他心里有愧不敢接近那个人。
  李俊以吴迪的名义给吴迪的父母寄送的东西全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看样子可能包装都没有打开过。寄东西的时候,这边的联系电话填的是李俊的号码,后来吴母按照那个号码打过来一个电话。知道吴迪不在旁边,问了李俊几句吴迪怎么样了,就把电话给挂掉了,没多说什么。李俊都甚至来不及问一问他们家里怎么样。
  李俊到是知道了,自从那天被家里赶出来,吴迪就再也没往回打过电话。看样子吴母甚至不知道吴迪的新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李俊是知道的,但是吴迪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于是李俊有了个主意。
  他没贸然去吴迪的新住所找他,而是在小二的店里蹲了几天。李俊天天上门,小二却对他爱答不理。对于那种人,吼他几句都浪费自己的卡路里。李俊来的第一天,一直在店里呆到打烊。恰巧林海峰那天通宵加班后顺道接小二回家,俩人见面如同看见仇人,上手就开打。小二算是看出来了,李俊就是个贱人,好好握在手里的东西不知道珍惜,人走了,反倒惦记了起来。
  吴迪自从和夏家大哥谈过要孩子的事情后,心里一直很乱。夏优羽约了他几次说出门玩儿,吴迪都给回绝了。夏优羽真是恨死他哥了。问吴迪要么就去小二店里坐坐,吴迪这倒是同意了。有个朋友在身边,就让吴迪觉得能有点底气。他想过如果夏优羽和他谈孩子的事情该怎么办,他没有办法阻止他谈,但是他希望有个朋友在身边能帮他转移转移话题。一直围绕这个事情,他现在还接受不了。
  俩人定下见面的日子,夏优羽就给他大哥打了个越洋电话。他大哥此时正在东南亚某国的小海岛陪着妻女度假。每天蓝天白云碧海,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怎么都看不够。
  夏优羽死缠烂打着把人叫了回来,他也是故意的,想让他大哥不痛快。他得让他大哥当面和吴迪解释解释。总觉得自己说多少都是徒劳,吴迪根本听不进去,听进去了也没当真。
  小酒馆里灯光昏暗,吴迪这天提前到的时候,还是一眼就望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李俊。李俊看见他,而且是一个人,瞬间眼神都凉了起来。没想到吴迪看见他就转身要往出走,到是小二把人给拉住,又拖回到吧台处。
  小二在吧台处用李俊足可以听得见的音量说:“你就当屋角滩了一坨屎。”吴迪制止住小二,回头看了李俊一眼。店里的客人听见小二的话,纷纷说二爷你好恶心;二爷你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啊怎么能说那种话;二爷我吃不下去了,这单免了吧。小二一一回嘴过去,没有一个人有替李俊说两句的意思。
  店里的都是些熟客,天天给小二捧场子的。大家都不是外人。小二看不上李俊,众人虽然不知所谓,也都跟着无视那个最近天天来报道的人。
  吴迪一个人坐着不太自在。他正想着要么给夏优羽打个电话换个时间再约好了,没想到夏优羽也提前了很多时间到,拖拽着他的外国人脸大哥就进来了。这可能小酒馆是第一次迎接外国人的客人,店里的所有人目光瞬间就都集中在刚进门的两个人身上。夏大哥一身西装革履,显得和这家小酒馆格格不入。
  夏优羽今天也穿着正装。大家不是第一次看见夏优羽,但是平时他都是休闲装,很平常一个三十左右的小年轻的样子,今天这一身正装,还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都有点不大习惯。夏优羽看见吴迪就笑了出来,不动声色地狠劲拖着他大哥的胳膊,穿过人群走到吧台边坐下。
  他们俩是在公司一开完会就直接赶过来的。他大哥本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正在陪着许久不见的妻儿度假,中途被夏优羽打断。回来当天还被人抓到开会,简直不爽到了极点,脸色阴沉沉的。
  坐定后夏优羽连忙和吴迪说,“我今天就是想当着你和我大哥的面表个态,我不要孩子。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放心。”
  夏家大哥立马就火了,“说什么呢你。又不是要他生,你倔个什么劲儿呢!”店里人本来就兴致勃勃地盯着这俩刚刚进来的人,一听这老外说中文说得这么顺溜,就更来劲了。连喝酒碰杯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夏大哥…”“哥!”
  夏优羽之前和他哥说过好几次吴迪之前的经历。说他可能有些心灵创伤,现在不合适谈这个。他哥怎么都理解不了。你是你,他前任是他前任,不就养个小屁孩么,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本来这次都说好了,就是过来把人稳住。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议。
  夏家大哥没料到夏优羽就直接说不要孩子了,一下子就动了怒。这要是他现在点头答应,怎么可能还有以后。夏优羽也不是不喜欢孩子的,他对自己女儿好得简直就到了溺爱的程度,他不相信这是夏优羽自己的想法。现在的状况只可能是吴迪说不行,夏优羽就勉为其难地配合着。
  “大哥,您先别生气。我没反对他要个自己的小孩,就是,”吴迪瞄了坐在墙角的正盯着他看的李俊一眼“我之前,跟的那个人也有个孩子,最后闹得有些不愉快。您给我们点时间,不,您给我点时间。”夏优羽在一旁感激得快要哭出来。吴迪松口了。
  他知道自己大哥有多固执。这两方如果能有一方松口,最有希望的就是吴迪这一边。现在吴迪这样说了,他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有空四处看看,却看见了正在盯着吴迪看的李俊。夏优羽回头看了一眼吴迪,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那边的目光似的,静静地坐在那里,直视着自家大哥。
  “行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夏家大哥几乎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小酒馆,坐得浑身不舒服。如果不是自己弟弟拉着过来,平时,这种地方他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他告了辞,嘱咐夏优羽早点回家,注意身体,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走了出去。
  夏优羽兴奋地抱着吴迪,在他耳边一遍遍地说着“谢谢你”。
  墙角边的李俊走了过来,俩人分开,夏优羽紧张地抓着吴迪的手,李俊正视着吴迪,“伯母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怎么样了。她挺担心你的,有空就给她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吧。”
  吴迪怔怔的看着李俊,好像有些吃惊他说的话,“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夏优羽到是因为这个事情跟他赌了气。原本兴奋的笑模样也从脸上退去。送吴迪回家的时候一路上无语。后来到了他楼下,才不舍地把人抱在怀里揉了好一会儿。
  吴迪一路都在出神。他在想他家里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吴迪想了好多天要不要给他母亲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而就在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他堂妹,跟他说家里人虽然都被他爸下了禁口令,她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一声。吴母住院了,晚期胃癌。
  吴迪去年回家的时候吴母还好好的。就是看起来比前几年饭量小了一点,并没有别的改变。胃痛也是老毛病了。没有人太过在意。堂妹说是吴迪走后没多久,老人家就开始浑身上下疼,以为是关节炎,连医院都没有去。后来是晕倒在家里,才仔细地检查身体。
  癌细胞已经转移,手术效果已经不大,再加上老人家有了一些年纪,家里人商量过后决定用最简单的延命治疗。
  吴迪听到这个消息慌了神,只来得及给夏优羽打了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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