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我答应你。”
答应他什么？念非诧异，他提了什么要求吗？
“我答应给你空间，让你自由的成长；答应你不再强求，不再固执纠缠；答应你做朋友，不再犯相同的错误，比起放最遥远的恋人，我们做朋友。”
朋友？朋友的定义是什么？分手后的朋友关系到底怎么相处？他真的不知道！只是，似乎四他那天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对他的态度突然变的彬彬有礼。
不再戏弄他，不再说重新开始，走路隔着一步的距离，讲电话像朋友一样带着几分客气，约他吃饭被拒绝一样说没关系，这样……他们真的成为朋友了吗？但一切如他所愿后，又为什么仍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盯着窗外来往的人潮，念非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念非？”回头，便看到几日未见的童小丽，她似乎胖了，可脸色却不如以往健康。
“小丽，这么巧？”
“是啊！我看到背影还不敢确定，走过来看居然真的是你，前几天我就想联络你了，偏偏忙的没时间。”
拉过一旁的椅子，童小丽自顾自的坐下，念非看过去，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颇有嬉皮风格的男孩。
“这位——”
“我老公，周越。”
她头也不回的简单介绍，男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僵硬道；“你好！”
念非惊讶，上次没听她说她要结婚了啊，只见童小丽回头对男孩吩咐——“跟服务员说要两杯咖啡一杯果汁。”
“不用帮我点，我在等人，他快来了！”念非急忙说，事实上他等的正是凌云，中午他打电话给他，请他陪他去超市，添购生活必需品。
他说田嫂请假一个月，回家帮媳妇做月子，他自己打理一切，所以只得请他这个老朋友帮忙，他无从推脱，朋友之间似乎不能不管。
“哦，那点一杯咖啡一杯果汁外带好了。”
男孩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手提带，拦下刚走过的服务生交代几句。
念非看着童小丽笑，“几天不见，你好象胖了。”
童小丽也不避讳，笑得贼贼的，凑近他耳朵。
“我怀孕了！”
“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平坦的小腹，念非只觉得神奇，几日没见，那里面居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呵呵，最近特别能吃能睡，一检查果然中了，原本没计划要的，可听说要打掉很痛，我怕痛，干脆生下来算了。”她好象在说别人的事，一脸轻松。
念非回过神立刻道；“恭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
童小丽耸耸肩，回头看一眼静默的男友。
“没什么可恭喜的，未婚妈妈啊。”
“咦？”
“我们还没打算结婚呢！”
“可是——”他皱眉，不知道小丽居然想法如此开放。
“他组了个乐团，三天两头跑的不见人影，我也忙着想开画廊……哦！说到这个，你有兴趣吗？”
“画廊？”念非皱眉。
“对啊！刚说想联络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看中西区那边一间画廊，之前是卖国画的，老板说不景气，想转让，我看价钱个地点都不错，只要稍做装修就可以了。我们当年那些同学如今有几个都小有名气，到时候请他们把画按月放在画廊卖，或者介绍更多的画家给我们认识，赚钱是一定的啦！所以我头一个想到合伙人就是你。”
“我？我会什么？除了画几笔以外，我什么都不懂。”他不觉得自己适合开画廊卖画，至少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你放心，经营方面的事我负责，至于你，客人来了只要介绍画就好，你懂画、懂得鉴赏，不是最适合吗？再说你赏赐不是说分手了想重新振作？我认为这是个值得一试的机会啊！”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念非不禁动了心，这时服务生刚好送来两杯外带饮料，童小丽看看表道：“你等的人是不是快到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好好想想，我过几天再跟你联络。”
“好。”
念非也看看表，刚刚过约定的时间，但依照他以往的经验，凌云只要要迟到半小时以上，不过小丽说的事情他的确需要袄好想想，于是点头。
看小丽和她男友携手离开，那男孩体贴的提着大包小包，招呼小丽喝果汁，心中难免失落，正叹息之余，一双手搭在他肩头，回头便对上凌云收回的视线。
“那不是你朋友？”
“恩，恰巧遇到。”他连忙收起落寞。
凌云落座，看着桌上他面前的半杯咖啡道：“等跟久了吗？”
念非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是我来早了。”
凌云松了一口气。“我今天设定了闹钟，不过如果早知道你会提前来这等，我一定早到。”
他居然为了准时而设定闹钟，以往他总是因为公务缠身而无法准时的，想想，念非抿嘴笑，“难得你准时。”
“对不起。”凌云轻皱眉心。
“没什么，我今天很闲，等你也算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他露齿一笑的摇头。
说完此话他顿觉尴尬，地下头，搅着咖啡。
见他这样，凌云索性岔开话题。
第十八章 手心的温度
“今天没有去画室教课吗？”他惊讶的抬头看他，印象里好象没有告诉过凌云他去画室的事。
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找借口搪塞。
“我听梁秘书说的。”
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他都想知道，所以派人随时跟在他身旁，当然，这不能让他知道。
念非也没追问，回答，“今天不是周末，孩子们一般周末才有时间来上课，平时一天最多一班，倒是你，怎么有空？”别说平时，以往就是周末他也没空啊，不是在办公就是去见客户或者出差之类的，而他总是被他妈妈拉去各种沙龙会所听那些贵妇蜚短流长。
他当然不不会告诉他，为了今天和他见面，他延后了五个预约，还缺席公司里的例会，只因为约他几次都未果，好不容易说服田嫂回家休假，好有借口让他无法推脱，就算有再大的事他也能放下，工作事小，弄丢爱人事大啊。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最近经济不景气，所以没那么多生意可以做。”
可念非听了可不得了，他视公司为己命，如果云霄出了什么岔子或倒闭了，那他会有多心痛？顿时心生不忍，他出声安慰。
“没事的，虽然我不懂，但我想经济不惊奇一定只是暂时，很快就又会有很多人找上门要和云霄合作，你别担心。”
低下头，凌云很怕自己上扬的唇角泄露了秘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很坏，不想看他担心的，可看到他替自己担心，内心却无比高兴。
他重重点头，抬头看他。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出来购物散心，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伸手越过桌子，捞起他面前凉掉的咖啡一仰而尽，起身就拉他走人。
念非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来不及提醒他那杯咖啡是他喝剩的，这样他们不就是间接接吻了？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很白痴，他们都合被而卧过了，这算什么，可是以前凌云没这么做过，总觉得……就在他心思百转时，人已经被拉出了店门。
和煦的太阳照在身上，照在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上，暖暖的感觉，从手心一路传到心底。
琳琅满目的大卖场，凌云还是第一次光顾，如同好奇的孩子进入一个奇异世界，看到什么都想要。
念非皱眉，看着不断拿东西放进已经堆了一半的推车中的男人，最终忍不住阻止道：“等等等等！这样不行的。”
“咦？”他回头，就见他一手环住胸前，一手撑着下巴，一副严肃的表情，俨然像个幼儿园的男老师。
“蜂蜜一次拿一罐就好了，放久了会不新鲜。还有果酱、花生酱、巧克力酱，这些东西放久了也会变味，何况我不记得你喜欢这些口味，买回去如果只是用来填充冰箱就太浪费了。”
见他头也不抬，手脚利落的将两罐蜂蜜、一瓶果酱、两瓶花生酱准确的塞回架上，凌云勾起唇角。
“我以为你会喜欢。”
“咦？”这次换念非觉得莫名其妙。
“田嫂说之前你喜欢买这些堆在冰箱，我以为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吃的，难道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吗？”
念非挑眉看他，他们平时吃的当然不一样，他为他做的都是营养满分的餐点，而自己总是因为一个人没胃口，胡乱以面包之类打发，他这样问显然是明知故问。
知道他正在立起防线，凌云耸耸肩，笑着举起双手。
“好吧好吧，从现在起我当跟班，你做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造次。”
从没见过他如此耍宝的表情，念非差点笑了出来，摇摇头，他板着脸说：“好，既然这样，你可要仔细点，毕竟我不能每次都陪你来。”
凌云乖乖点头，可心里却补上一句，换他每次陪他来就好。
念非走在前面，凌云推着减轻不少的推车跟在身后，于是新一轮采购开始。
“水果要挑最新鲜的，如果看不出来，可以问旁边年纪较大一点的主妇，起初很多经验都是她们教我的，像橘子，长得像柠檬一样，屁股上凸出一块的是公的——”
“橘子还分公母？”凌云如同听到天下奇闻。
念非笑着点头，第一次听说时他也这表情。拿起一颗溜溜发亮的柳橙给他看，“这个就是母的哦，又圆又大，皮薄汁多还很甜，公的可不一样呢！”看他脱口而出一长串类似广告词的赞美，凌云心中不禁感慨，他从前怎么从没想过房子以外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如果看过他如此自信发亮、神采熠熠的表情，他一定不会以为他很满意独手空闺的生活，至少当他说他有多不甘时，他会理解。
“……凌云？凌云？”看他想什么想得出神，念非伸手在他失神的眼前晃动。
“哦！怎么了？”一回神，就见他两手捧三个橘子，好象耍杂技一样在他眼前晃动，他伸手接过。
“累了吗？外面有‘老公寄存处’。要不你出去休息，我很快就好。”
“老公寄存处？”凌云惊讶得差点掉了手上的水果。
看他目瞪口呆又手忙脚乱的滑稽样，念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像你们这样的男人，有几个能耐心在大卖场里精挑细选？跟久了就会不耐烦的催促，所以太太们也嫌烦啊，不如寄存起来，等到买好东西叫你们过来提就好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年头男人竟变成累赘了，要像商品一样被怕麻烦的太太寄存起来，然后还得任劳任怨的充当苦力？看他一脸不然，念非笑道：“怎么？自尊受伤了？”
凌云耸耸肩，“被寄存的又不是我，我受什么伤？我可是会奉陪到底的。”说完他更是绅士的做出优先的动作，让他继续。
这样孩子气的表情让念非不觉好笑，原来在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之外，他还有如此稚气的一面，含笑摇摇头，他率先向前走去。
“要记住，芒果是千万不能买的。”
“为什么？”
第十九章 手心的温暖（下）
看他一脸茫然，他没好气翻白眼。
“你忘了？你生日用的蛋糕上有芒果切片，结果你吃了，脖子起了好多小疹子，吓死我了！”
凌云惊讶，“真的吗？我还以为是酒喝多了才会那样呢！”
念非再度无力，开始真正同情起他来，如果他真的撒手不管，说不定哪天他真的会因为吃错或用错东西而被送进医院，摇摇头，他说：“我有告诉田嫂，她会注意的。”
看着他不住摇头的动作，凌云暗自决定再放田嫂三个月的假好了。
“说到喝酒，我想起来了，蜂蜜是一定要买的，你喝解酒药会头痛，不如喝温蜂蜜水。”
他转身就要在去拿蜂蜜，走了几步发现凌云没跟上来，他回头，就见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凌云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他以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他对他一无所知是有情可原的，可一路下来，听他细数他的习惯——吃芒果会过敏、喝解酒药会头痛，他想他一定还能说出很多很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事，而他……却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在一起的三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怎么了？”看他如雕像般只是站在那盯着自己看，漆黑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复杂，念非走回他身旁，有点担心的伸手碰碰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啊。
凌云握住额头上的手，温柔而坚定的握在掌心，看着他满是关切的眼，他开口，“我累了，我们走吧。”
“啊？”他惊讶的看着他，刚刚才说要奉陪到底的人是谁啊？
凌云一手拉他，一手推车，向结帐区走去。
撅起嘴，念非不满的小声嘀咕。
“看吧看吧，还说奉陪到底，早知道就把你寄存起来！”虽然卖场很吵，但凌云还是听到了，他没有回头，学他的语气也小声说了一句，“好啊。”
咦？看他的嘴型似乎在说好，他举人同意他将他寄放到老公寄存处？直到结完帐，提着东西走出卖场，经过卖场隔壁的咖啡店时，凌云才停住脚步。
跟在他身后低头避太阳的念非没注意到，硬生生撞上他的背，不满的抬头，变对上满是狡黠的目光。
笑着伸手弄乱他头顶的发丝，指着一旁的咖啡店店名招牌，他一字一顿大声道：“老——公——寄——存——处。”
“是啊。”
念非莫名的看着凌云，这里是老公寄存处没错，他认识字，他干吗像教小孩子一样念给他听？
“是不是太阳太大或者超市里太吵？”他开始怀疑凌云的脑袋不是很清醒，虽然这种质疑对云霄集团的总裁大人是一种无上打击。
“或许吧。”
凌云闻之笑着再度搔搔他的脑门，转身拉起他的手走向停车场。
老公寄存处，他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只有老公才能寄存的啊，如果他还承认他，就算被像商品一样寄存起来，他也愿意！
“不是说累了吗？怎么好象不是回家的方向？”看着街道两边，再看向专注开车的男人。
“是累了，但也要填饱肚皮啊！难道你不饿吗？”听他这么一说，念非还真觉的自己有点饿了，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中午他只是吃了简单的三明治和饮料而已，点点头，他看向前面的路标。
“要去哪里？”
“你想吃什么？”虽然心中有了选择，但他还是想听他说，趁等红灯的时间，他伸手按下音响，车内立刻飘扬起轻柔的音乐。
念非微微惊讶，以前他从不喜欢在车里放音乐的，第一次坐他开的车，他伸手按下音乐，却被他迅速关掉，他说开车的时候习惯全神贯注，后来他发现，即使是坐车时，他也总是好象在思考问题，不喜欢受到任何打扰，家里的司机老林开车时甚至保持静音状态。
回头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凌云笑着解释，“只是突然觉得，这种时候听听音乐也是一种放松。”
他更惊讶的看向他。放松？工作狂凌云居然懂得要放松？如果微微听到了，一定连鸵鸟蛋都能吞下去。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担心云霄是不是真的发生了撒事，否则他怎么会变的如此奇怪！
“很奇怪吗？”看着眼前的念非用看到火星人的表情盯着自己，他表现出很受伤的样子。
“呵……说不奇怪是假的。”
念非干笑两声，随即再度盯着他。他是又帅又酷的凌云没错，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轮廓犀利的下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