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膏药似的,怎麽扔得掉?”容安竹拍拍他的脸,“闹够了?那就好好休息,你明天还要出差。”
肖伦满足地搂著人躺下:“你最近怎麽样?”
“你都在前面铺好路了,我还要怎样?”容安竹说。
肖伦一回肖家,便立刻和肖爷约法了三章,第一就是不要动容安竹和硗竺,第二第三暂时没有想打。
所以硗竺没有了肖家的例行打压,行事顺畅许多。
“你怎麽会不怎样。”肖伦说著绕口的话,“老爷子和我也是空口白谈,出尔反尔这种事他最擅长,只是现在忙著削我呢,所以你趁著现在有空间,要做什麽赶紧的。”
“要削你还用出动他老爷子本尊。”容安竹笑。
“是不用,唉……”肖伦叹口气。
肖伦带著杨特助出发去SZ了,容安竹落得清闲,每天半上午才到公司去。
硗竺公司真是一派乐呵,直到某日,容安竹被人踢了门拍了桌子。
“容安竹,你XX把话说清楚!”来人五大三粗,爆著粗口。
“林总,火气这麽大,小心伤肝。”容安竹笑笑,指著办公桌前的椅子,“请坐,待我给你泡壶茶。”
“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男人脸红脖子粗,真真是肝都要气炸的感觉,“我平时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招惹我做什麽?”
容安竹还是那副淡笑的表情:“林总的公司近年来发展不错,我只是想说是否有合作机会而已。”
合什麽作?!现在这厮明摆著要大鱼吃小鱼!
男人恨不得越过办公桌揪起容安竹的领子:“我告诉你姓容的,要是你真敢动我,我保证不会让你好过!”
“林总,大家和和气气地合作不好吗?”容安竹叹气,“我开的条件不会差,你不如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冷静下来後我们再谈?”
“我呸!”男人啐了一口,丝毫不买账。
然後保安来了,才把还在骂骂咧咧的男人“请”了出去。
容安竹摇摇头,拿起刚才被打断的文件接著看。
肖伦一到SZ的分公司就被人来了个无声的下马威。
分公司的李姓总经理亲自接待他们,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分公司各处,便拉著到了大酒店,好吃好喝一顿,下午接著去喝了港式下午茶,晚上便是金碧辉煌夜总会。
包房里灯光暧昧,穿著暴露的小姐投怀送抱,肖伦面上笑著,看似左拥右抱,但几乎没有其他动作。
李总看在眼里,笑道:“这些姐妹水灵灵的,肖总看不上眼?”
肖伦笑道:“哪里,只是我现在有家室的人,被知道了回去要让我跪主板的。”
李总大笑:“男人出门在外,哪里还要受那些女人的气。放心,你远在SZ,夫人哪里管得到?”
肖伦向一边的杨习瞥一眼:“这里有个他的亲信眼线呢。”
李总便对著杨习说:“杨特助不会这麽扫兴吧?”
杨特助面上无辜地,拿出手机来,对准肖伦拍了一张照片,然後按了发送键。
李总脸色立刻变了,但看肖伦并没有发作,便也不好发作。
肖伦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一边“哎呀呀不好意思”一边站起来接了电话往外走:“喂,没有没有,李总做东我不好推辞嘛不是……唉你别生气逢场作戏而已啦,真的……你相信我……”
李总看著这一幕,不知作何表情,杨习仍旧那副无辜表情:“容总不高兴,肖总就不高兴,肖总不高兴,就不发我工钱了啊……”
“……”
大概半小时後,在洗手间的隔间里跟容安竹插科打诨够了的肖伦才又推开包房的门,进来就说:“不好意思啊李总,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不过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和小杨先回酒店休息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我送你们。”李总站起来说道。
肖伦便和他握握手,招呼了小杨过来:“我们自己叫车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烦李总了。”
第二天,肖伦让李总开了高层小会议,拿出了早准备好的去年年度报告、公司财务报告和各季度分析来,然後开始一个接一个部门经理汇报。
一圈下来,肖伦满意地点头,招呼大家说:“辛苦大家,今天晚上我做东,让大家好好地轻松一下。”
众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连连笑著点头答谢。
然後肖伦便又在李总陪同下去打了一下午高尔夫,晚上直接和那些部门经理们在饭店碰头。
刚开席的时候,肖伦便带著歉意说:“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想要和大家好好喝一回,不过我前次才被医生诊断出慢性胃溃疡,家里那位三令五申我不能喝酒,不过你们不用顾忌我,吃好喝好。”
本来卯足劲要轮番敬酒的人立刻蔫了,经过昨晚那事,李总也不敢太较劲。
结果一轮饭局下来,大家都挺节制,肖伦又笑著说:“看来大家都没有放开嘛,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
“哪里哪里……”众人忙笑道。
“那我们再去夜总会玩一玩,大家不用拘谨,今天可是都算我的。”肖伦也笑道。
於是一干人等便又杀去夜总会豪华包房。
虽然肖伦说了不喝酒,但是酒还是要敬的,不过肖伦以茶代酒而已。
跳动的灯光,超大的液晶屏幕,肖伦接过话筒一曲高歌之後,众人立刻叫好,然後杨特助上场一曲,调子从南极跑到北极,大家笑作一团。
毕竟也都是年轻人,最终还是放开来,洋酒开了差不多十来瓶,肖伦最後刷卡的时候好几万,眉头都不皱一下。
第二天晚上肖伦又招呼大家玩了一圈。
散场的时候,醉醺醺的大家纷纷都说,这位钦差大人真真不错。
第三天,众部门经理还在宿醉的痛苦中时,接到通知,肖伦招呼大家开会。
这次肖伦又拿出一份年度报告,财务报告和季度分析,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刚才收到总公司的邮件,说前面那份文件有点问题,他们又给我发了一份过来。”
前面那几份报告是分公司自己做的,这几份是总公司自己做的,两份看似大同小异,但肖伦只提了几个问题,这些经理们包括李总便已经脸色发白了。
偏偏头又痛得要命,对於肖伦的那些刁钻的问题,几乎连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煎熬持续了两个小时,最後从会议室出来时,各个都是面如菜色,脚步愈加虚浮无力。各个都在想,这下完了……
肖伦又和李总在会议室呆了两个小时。
李总出来的时候,不住地抹著汗。
肖伦给了他最後通牒,一个季度之内不把问题解决清楚,就让他回家休息去。李总本来还要挺著腰杆再战一轮,谁知肖伦直接拿出他挪用公司两千万公款的证据,要麽他们直接法庭上见,要麽他好好听话好好干活把亏空都补满。
李总脸色煞白煞白的,明白这个季度他要是把这些屁股擦净了,也至少是被发配边疆的命运,要是干不好,他就直接玩完了。
肖伦跟容安竹说好是一个星期,便是一个星期,最後一天的时候,他又请了那些部门经理吃饭。
即使这顿是鸿门宴,又有谁敢不从?
但是这次肖伦却是和蔼可亲的,并没有多谈公事,而是真诚感谢他们这些年为公司所作的贡献,最後一人送了价值万块的金表聊表谢意。
散场的时候,看著肖伦和杨特助坐车往机场的方向开去,一群人嘴角抽搐,这位太子爷大人,真真不好惹!
容安竹正在熟睡中,被某人一个饿虎扑羊,差点闪到腰。长腿一伸就要踹人下去,却被一把搂在怀里。
肖伦嘿嘿笑:“宝贝儿,想我没?”
“想死你了。”容安竹还在睡眼朦胧。
“来让大爷亲亲!”肖伦恁是闹著人不让睡,黑灯瞎火地摸著地方就亲下去。
“嘶!”容安竹吸了口气。
察觉不对,肖伦立刻打开灯,赫然看到容安竹乌黑的眼圈。
脸色立刻沈下来:“谁干的?”
“和肖家无关。”容安竹用手遮著光。
“那是谁?”肖伦追问。
“大爷,小的我两天一夜没有睡,可以明天再来逼供吗?”容安竹闭著眼睛嘟哝。
肖伦心疼得,连连哄著他说好,然後调暗了灯,自己去洗漱一番後,才回来床上,搂著男人睡下。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睡到自然醒的容安竹一睁眼,便看到肖伦沈思的脸。
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容安竹凑上去吻了一下:“SZ之行还顺利吗?”
“顺利。”肖伦伸出手指点点他的乌青眼圈,“我还等著呢,这是怎麽了?”
容安竹疼得缩了缩:“被人揍了呗。”
“谁?”
“凤翔木业的林翔天。”容安竹回答。
“……”肖伦脑袋里转了转,瞪著容安竹,“该不会是你招呼都没打就收购了人家吧?”
“打过招呼。”容安竹无奈地说,“不过毕竟是一手做大的公司,难免心里介怀。”
“姓林的任由亲戚充盈公司,经营不善,已经亏了这麽久,你出手也算帮他,竟然还恩将仇报!”这位明显的帮亲不帮理。
容安竹笑笑:“我也这麽跟他说。”
“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揍了。”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就正当防卫,林翔天现在还在医院躺著。”
“……”
两人在家里甜蜜腻歪了两天,星期一肖伦神清气爽地回到肖氏,被肖爷召见表扬了一番。
“不过你莫得意,你的磨练还多得很。”肖爷手里拿著紫砂壶,慢条斯理地说。
“我知道,爷爷。”肖伦回答,不卑不亢。
待他走出办公室,肖爷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叹道,跟姓容的小子混久了,这番风骨倒是学了个五分像。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肖伦一眼看见肖俭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等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肖俭也不让他失望似的,开口邀请他晚上出去,为他庆功。
“我谢谢你。”肖伦真诚笑道。
中国商场便是这样,酒场色场不离。
肖俭不像SZ的李总那样,用“家教严格”就可以说得过去的。
肖伦直接了当说:“哥哥你别这样害我,晚上我进不去自家门的。”
“那正好回来住啊。”肖俭身边两位美人作伴,一边喝酒一边笑道。
身边的肖仁也在起哄:“哥你原来是妻管炎啊!”
“我是。”肖伦诚实道。
但肖家兄弟丝毫不在意,或者说根本就是故意,接连几天都邀他去玩,若只是他们在还好,但偏肖俭又邀了好几个大户的世家子弟──若是肖伦说不去,摆明不给人家面子。
肖伦在心里把肖俭骂了个热火朝天,面上还是笑著,和那些世家公子爷们喝酒作乐。
好在还有杨特助啊!
每次都是他不负所托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後将肖伦安全护送回到家。
於是几次三番,肖俭看出端倪来,也终於对这个不怎麽起眼的特助多看了几眼。
犹如背後被阴险的猛兽盯著的感觉,让杨习暗暗打著冷颤回头。
肖俭笑得如沐春风:“杨特助,我发现你很特别。”
“肖总。”杨特助屏住呼吸,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多个档。
“你是这麽的……谦虚,”肖俭一边将酒倒入两个杯子,一边说,“又这麽勤劳护主,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助理。”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杨习盯著那杯明显是给自己的酒,满、满、满出来了要……
“不管如何,当今世风日下,你是难得的人才,我敬你。”肖俭说著将那杯满得要溢出来的酒杯给了杨特助。
饶是杨习跟著容安竹在酒桌上练过,也只是战战兢兢地接过来。
肖俭手上那杯也不少,他笑笑,一饮而尽:“如你酒量不好,那就随意吧。”
大老板话都说到这份上,杨习也只有面上笑著心里骂著喝干那杯洋酒。
“好酒量,”肖俭眼镜闪了一下光,双眼笑眯了,揽过杨习肩膀,“来陪我好好喝一回。”
身边几个美女立刻会意地簇拥过来,陪坐在两人身边,开始软言软语劝起酒来。
杨习心道不好,朝肖伦那边看去,正和几个公子哥儿再玩色子,但立刻被一双软软的小手扳过脑袋来,笑骂:“这位先生不专心哦,罚酒!”
杨习之前不是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但只都是陪衬,哪里像是这般被主角似的对待过,立刻三下五除二地被灌了好几杯酒,双眼登时迷蒙起来。
肖俭心里冷笑,跟他斗,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果然没有多久,杨习就被灌晕了,摇摇晃晃地起来,要去厕所吐。
肖俭这次到没有为难,让个小姐搀他去了,临走前,塞给小姐一叠钞票。小姐会意地笑笑:“谢谢肖先生。”
在厕所隔间里,杨习甩甩头,肖俭是个狠的,他这次估计真要挂了。
拿出手机来,勉强还能按短信:
“我被肖俭缠住,老大贞洁不保。”
直到收到“知道了”的短信後,杨习才嘴一张,对著马桶猛吐起来。
出了厕所,那小姐立刻迎了上来,却不是搀著他往包房走,而是往外走。
算了,反正回去肖伦肯定已经不在,杨习索性两眼一翻,醉死过去──他对自己酒品很有信心,只要睡过去,打雷都不醒,所以也不怕酒後失身。只可怜了那个小姐,一百好几十斤的男人,差点把她背都压断。
容安竹一边开车,一边看著手机。
肖伦的手机自然是打不通的。
他和肖伦的手机上都有彼此的GPS定位,信号发射器附在随身带的项链和戒指上,而现在正显示著肖伦的位置,某家自带豪华情侣套房的夜总会里。
出发的时候容安竹便打了个电话给某位友人,二十分锺後他已经到了夜总会,那位友人也已经到达。
“唐雨,这边,麻烦你这麽晚还出来。”容安竹下车後,对男人说。
唐雨笑道:“跟我你客气什麽?”
两人不再多话,径自去了前台。
容安竹和肖伦这些年已经把这种地方渗透了个彻彻底底,前台也是他认识的人。
“容总,好久不见,今天什麽风把你吹来了?”前台笑道。
“肖伦在哪里?”容安竹并不废话。
“这个……”前台面有难色,“我们不方便透露客人……”
“我和肖伦你都认识,我找他有急事。”容安竹仍然沈著道。
但他身边的唐雨暗暗打个冷颤,这位是真要毛了。
“可是,容总您也别为难我,”前台带著万分的歉意道, “因为有人打了招呼,所以我这边没有权限……”
唐雨叹口气,拿出一个小本本,翻给前台看:“我是警察,现在要临检。”
“……”前台嘴角抽搐,立刻挂电话给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很快就来,连忙赔笑:“容总啊……”
“要麽让我一间间搜过去,要麽直接告诉我。”容安竹说,“我不是要让你们难做,如果某人问起来,就说警察来办事,你们也没办法。”
经理连连点头称是,直接亲自带著人上了楼。
用房卡刷开门之後,经理和唐雨都止了步,容安竹对他们点头示意後,自己推开门进去。
唐雨也收起了自己的警察证,摸摸下巴:“嘿嘿。”
经理莫名其妙。
唐雨对经理笑道:“知道什麽是千金难买吗?”
经理摇头。
“容安竹欠的人情。”
才走到豪华套间的玄关,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暧昧呻吟和喘息,容安竹的眉头紧皱,不过立刻稍许放松,那男人的声音明显不是肖伦的。
走到卧室的大门处,